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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阅读

    “大军转战不停,也是有些疲老了……因此这两军就退回湘北整补去,李定国也因军中死伤过多,领兵回滇去了!没料想到叛军孙可望部竟是趁机兵出湘南,兵围衡阳,程大人也在衡阳城内……湘北休整各部派了两个指挥去解围,结果无功而返……现下衡阳仍是固若金山!”

    这战局却没有雨小将军说得这般乐观,李定国与孙可望都是张献忠大西军的旧部,是一等一的战将,西征军和李定国这一场大战折损兵员不下四千人,李定国却只损了三千余人,算是一场败战了。

    战后李定国因粮尽而退兵,可是这两军因多年转战,兵员缺编已逾三分之一,部队又疲老了,所以就回湘北休整去,而此时的程大人在衡阳只有一军可用。

    这一军是很不堪战的,全军只有一万五千将卒,军内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有前明的降军,有大清的败兵,有大西军的余部,有湘省的土著……也只有一个从虎翼军抽出的指挥能打些恶战,除此之外能战也只有程大人的亲军指挥了。

    孙可望见有机可乘,自领大军两万出湘南,一路势如破竹,将湘南各地的守备兵员扫荡一空。湖南省内又很有些前朝的残兵败将借机再起,孙可望又裹胁了些地方武力,再加上广西北进的明军三十营,统共四万大军,号称十万大兵围衡阳。

    湘北休整的两个军紧急抽调了四千人南下,结果被孙可望击败,折损了将士七八百人后被迫退了回去,而衡阳城内只有程系自领的一万两千名乌合之众,能战者不过两个指挥,眼见着就要吃了大亏。

    只是各家都有各家的说法,前朝笑谈:“程系所领部众,尽为我孙可望、李定国将军所破,衡阳、长沙指日可下,圣朝复兴大业就在今朝!”

    大顺朝则称:“西征大军,略受小挫,衡阳有程系坐镇,固若金汤……前朝余党犹作垂死之斗,尚不知覆没可期!”

    只是这兵围赶得正巧,漳州守将引了郑氏进城,鲁监国余部又在海上再起风云,再加上江西战事久战不利,大顺军退回赣江略作休整,一时间竟引得流言无限。

    雨小将军便对白县令:“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三人成虎,祸害无穷!白县令,眼下这个时候,难保没人蠢蠢欲动了,汝宁府便是个好例子!”

    “雨小将军说是正是,一个统领全府兵马的都尉,再加操控绿林道,手上还有五百多堡丁的武林大豪,外加一帮只知贪墨的官员,一旦起事,这汝宁府就非得要陷入贼手不可!”

    雨小将军点点头:“白县令说得正是,雨辰匆忙从汝宁赶回来便是为此!咱们河南绿林山寨林立,在眼下这等情形,随时生变!眼下虎翼军分驻各处,一旦有变,那是拉不出去的!”

    白云航献计道:“还请雨小将军早做决断,一有变相就要抢先下手!”

    他的命运已经系在大顺朝这条船上,因此也不能不卖力,雨小将军淡淡说道:“这个自然……虎翼军原本有几百名缺额,现下抓到的贼人数以千计,我想先斩后奏,在贼人中挑出六百个精壮,把这六百名缺额给补齐了!到时候还请白县令筹措一下军资!”

    白云航答道:“这是自然!只是现下这个局面,我想到苏会办他也必为开封府的防务担心,雨小将军何不派一支精兵到开封协防?”

    雨小将军点头道:“这主意不坏!河南八府之中,黄河以北三府有精兵驻扎,无须担心,南面几府临近汉京,有变可以从湖北调兵,现下就以开封、洛阳两府的防务最为重要,我立即调出六百个老兵来,四个掌旗到开封,两个掌旗到洛阳!”

    开封、洛阳两府,除了些不怎么堪战的府兵、巡检、捕快之外,着实没有什么兵力,一旦发生象汝宁府那样的变故,苏会办说不准还要逃到虎翼军来。

    雨小将军这次派兵协防,既可以向苏会办献宠,又可以为虎翼军多添六百名精壮。

    既然是到府里协防,这军资军饷自然也得由府里筹办,这省下来的钱粮自然用于那六百名精壮上,只是这样一来,由登封县筹措的军资就少了一大半。

    白云航一听这话,心中畅快:“雨小将军,这一手着实高明啊!”

    雨小将军淡淡地说道:“眼下的要务之急,还是得把这传播流言的人给我找出来……我猜来猜去,十有八九是天龙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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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五十六章天下

    更新时间:2006…8…1211:59:00本章字数:7515

    衡阳。

    望着城下漫天飞舞的军旗,大顺朝的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微微地叹了口气,城下的孙可望大军可不象当年的宋版书那样好对付。

    这声叹息轻微地很,就连他自己都没听到这声叹息,他还有着无限的信心,毕竟他是程系,是挽狂澜于不倒的人物,在湘北还有着他的数万精锐,就是这衡阳也还有着过万大兵。

    几个将军却只看到了程大人那坚实有力的背影,可是大伙儿对程大人总有些信心不足,毕竟程大人还是第一次统领大军,而初次统领大军的程大人第一次上阵就受了挫折。

    只是将军们可不敢小看程大人,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十多年间已经从一个牛金星家的小食客混到了今天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的地位。

    将军们都听说过,程大人是松江人,崇祯十三年从龙之前,家道已经中落了。

    那时候的程大人落魄得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说服了被革去举人功名的牛相爷,做了牛家的食客-要知道那时候的牛家也败落得相当厉害,要养活一个大肚量的食客是颇有些难度的事情。

    后来就随着大明三百年来第一个从贼的举人(或者说是前举人)从龙了,那时候也不过是牛金星牛相爷手下的一个小小记室而已,直到克洛阳之后因为推行写算法,终于在老营谋得了一个账户之职。

    一直到了崇祯十五年,因为垂涎楚王府的财产,说服白旺(今天的中军部都督,也就是白云航自称的伯父,雨小将军的靠山,那时候还只是个制将军)赶在张献忠之前突袭武昌成功,立了件奇勋,太祖皇帝大喜望外,因此授武昌府尹。

    孙传庭诸役中,程大人对唐县老营的安全性表示担忧,太祖皇帝从善其流,事后因功被提升为防御使。

    到了太祖皇帝李自成西安称制的时候,程大人代表留守湖广的高一功、牛佺赴西安致贺,奏对时针对宝源局缺铜,提议铸圆形方孔的银当百钱,大称旨,被提升为荆湖总会使,并获得在湖广试行盐票法的许可。

    大明崇祯十七年,大顺永昌元年,当时的程总会使在湖北编组团练,并在襄阳构建防御体系,还以折扣出售的方式售卖盐票,据说永昌元年正月到四月,程大人借着太祖入燕京的时机为高一功筹措了百万军饷。

    太祖驾崩清妖南下,在永昌三年的襄阳保卫战,程大人运用永昌元年经营的团练和工事,成功守住了襄阳,在城下大破了阿济格军,旁人赞道:“襄阳之役,不在永昌三年,而在永昌元年!”

    其后在经略湖广中运筹帷幄,极得当时的襄阳留守高一功(也就是今上)信任,在击败济尔哈郎一役,程大人组织的洞庭湖船运被称为“首功第一”。

    永昌五年大顺中兴的时候,程大人从淮北节度转任江北节度,为白旺的南征大军筹措军资很是尽职,攻克南京后威抚并用,一方面招降了今天的四川洪节度,另一方面程大人经略江南之初,就力主对江南取严厉之策,后来便是火烧宜兴的主要责任人,其时江南民谚称:“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宜兴一火!”

    只是火烧宜兴之后,士民心惧王师之威,江南大定,程大人却主动请罪出使新罗日本:“慈不掌兵!宜兴之火,吾自担其责!”

    归国后,出任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布置对南明的全面攻势,以主力自湘西穿越贵州,只是还没出湘省帅标就被李定国包围,苦战后才解围。

    经此一役,双方各自收兵,程大人自率帅标转赴衡阳,哪料想孙可望竟是借机兵围衡阳,程大人心中暗叹:“看来我不是统领大军的材料……统帅大兵,实在我之所短!”

    他是个敢于承认错误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虽极受今上恩宠,可若是丢了衡阳退到长沙,那就等着传首九边的那一日,因此他大声对身后的部将说道:“衡阳固若金汤,大伙儿卖力些守城,日后就等着大用吧……”

    孙可望和李定国诚然是前朝的两个支柱,孙可望在城下更有着四万大军,只是程大人手下还有过万大兵,虽然说鱼龙混杂,可是死守城池却还派得用场,程系最忧心的还是:“城中银粮将尽……”

    城中的军饷已经见了底,但是军饷可以缓发,这粮草却万万不成,城中所余粮草数量尚算不少,但衡阳是座大城,城内有近十万军民,折算起来至多只能支撑半个月,偏偏湘北两个精锐军短时间内却不能支援衡阳。

    不为别的,就为夔东十三家郝摇旗部领兵南下,宜昌守军冒然出击,在夷陵天宝山受挫(注),折损甚众,现退正回宜昌死守,郝摇旗率部猛攻宜昌,一时间汉京震动,

    注解:天宝山为历史上的旧战场,三国时即为吴蜀夷陵之役旧战场,1944年(民三十二年),七十军六师十六团朱元琮部亦于天宝山一带以弱克强(今宜昌夷陵区龙泉镇雷家畈村)大破日军,这是中日战争历史上最血腥的深夜肉搏战之一,掺烈程度为笔者所少见,笔者所见各役,仅有山东之张家坡之役能与堪比,日人称为“中日战争三大悲剧战”。笔者数年收集前中日双方的相关战史资料,如日军参战人员专著《苦斗天宝山》,我方相关参战人员的回忆及朱元琮将军所写的战斗详报,期待有朝一日能将这场不为人知的血腥战斗重现出来。

    郝摇旗原本是太祖皇帝李自成的部下偏裨,这人作战勇猛,只是生性凉薄,向为太祖所不喜,后来在川东独树一帜,为夔东十三家的一枝,这一次他领兵猛攻宜昌眼见得手,夔东十三家纷纷响应,汉京附近的精锐纷纷沿江而上,只是十三家颇有战力,竟将宜昌围得水泄不通,三次解围宜昌都以失利告终。

    湘北两军也奉命原地待命随时卫戍,只能看着程系在衡阳被孙可望猛攻。

    只是程系终究是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湘北两军虽不敢轻动,仍不时派数个指挥南下在外围策应。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程系,他至少得在衡阳守上一个月,孙可望也是大着胆子轮番猛攻,却撞得头破血流,今日程大人更是亲自登城,率亲兵指挥将冲上城头的敌军尽数斩杀干净,一时间倒是士气可用,只是程系暗自在心中合计:“难道还要学张巡不成?从哪里弄银粮来?”

    正想着,只见两个亲兵率着一个小官员过来,那个官员一见程系之面就跪了下来,连声说道:“见过大人!见过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程系看了这官员一眼,是个从六品的文官,有些面熟,他思索了许久才说道:“你是安琪的下属?”

    那官员一声哭着说道:“是的!大人,我们苏会办派吾等接济程大人,可是吾等……”

    程系急道:“可是被贼军劫去?”

    这官员抽泣地说道:“未曾!都是小人动了坏心思,苏会办限小人年前把这批银钱给大人送来,可是小人估量离年前还有段时间,就准备先挪钱出来做笔小生意,赚点小钱后再交给大人!”

    程系淡淡地说道:“你还有些头脑,叫什么名字?准备做什么生意?”

    这员四十上下,是个官场老手,只是这场飞来横祸实在让他经受不起,他说道:“小人叫陈重明!小人想着以湘米易盐,利润甚高,又有程大人和苏大人照应,于是便动了坏心思!”

    湘米易盐,这实际是在资敌啊!如今湘中有米无盐,今岁广东大灾有盐缺米,只是广东尚属贼区,程系三令五申禁绝出售湘米,只是这陈重明继续说道:“小人想,以米易盐可获数倍之利……”

    程系笑了起来:“何止数倍,恐怕不止十数倍……只是盐课素为朝廷重赋,你”

    他是记室帐房出身的人,对这些门道最是熟悉不过,他这所以禁绝湘米出口,就是准备在明春青黄不接之际狠狠赚上一大笔,把明年一年的军饷军资都给赚下来,他问道:“现下军中急缺军饷,你倒好……给我来了一个尽数挪用!”

    那陈重明低头道:“请大人开恩!小人高价置办些湘米,还没有运出去就被困在衡阳城内,眼见着年关将近,大人又派兵四外巡视,严禁私自售米,小人现下只求以米代金……”

    衡阳围城,米价顿涨,但是程系本就是记室账房出身的人,不会统领大兵,对于控制物价却是十分不行,他抢先将城中存米尽数征用,又派兵四处巡视,严禁私自售米,一旦发现当即没收,这米价顿时平稳下来。

    这陈重明手中有粮无钱,偏生他收买湘米价格极贵,眼见就交不了差,只好来请程系开恩。

    程系问道:“你有多少湘米?”

    陈重明竖了一个手指,程系带些不满地说道:“一千石?”

    陈重明摇摇头道:“两万一千多石,小人价格买得有些高了,统共花了五万三千多两……”

    程系怒道:“五万三千两?你是怎么做生意的!至多二万八千两就能搞定!你说多少?两万一千多石!”

    陈重明答道:“大人,统共是两万一千二百石!”

    程系欣喜若狂,有这了这两万石粮食,这衡阳就可以稳若泰山了,他连声说道:“你这桩事情办得太坏!只是城中缺粮,你就以米代金……不对,安琪解款也就是一两万两的样子,怎么这次一口气解了五万多两……”

    陈重明苦道:“这才是小人的苦处!小心把易来的盐预售各家盐店,弄了七千两银子,买米时也只付一半工价。正因为如此,米价才如此之高,现下这米仍在城中,各家盐店却向小人催讨不止!小人既拿不出盐,又拿不出银钱来,只好来求大人开恩!”

    这等买空卖空的生意,程系可是经手了无数,永昌元年正月到四月,他便利用元月至四月太祖皇帝攻克燕京的利好消息,大事卖空盐引,为今上高一功筹措到了足足一年的军饷,他笑道:“城中缺米,你倒也是立了些功劳,这样好了……你既然有些头脑,以后就帮着本官做些小买卖吧!”

    程系所谓的“小买卖”,自然是油水无算,陈重明转忧为喜,他笑道:“对了,大人!这一次来衡阳,除了银钱之外,苏会办还派我押来了一批五石散!”

    程系脱口而出:“有多少?”

    陈重明答道:“约莫有五千多两,多数是登封白县令上解省城的!”

    程系想了半天才问道:“是登封县令白云航,安琪几次来信都提到他的名字?”

    “正是白县令!”

    程系的信心十足,现下城中有粮有银,又有过万大军和数万青壮,不愁守不住衡阳。

    河南。

    大树宝王脸色还是很苍白,这也难怪,被白县令下了那么多泻药,又接着跑了那么远的路,就连小命都丢了,虽经休养,可是武功也只是回复个一二成,他对着对面的那个官员说道:“得!我们苦心经营这么年,没想到汝宁府这个据点就这么丢了,这对我们起事很不利啊……”

    对面那个官员没说话,倒是一个半阴半阳的声音:“哼哼哼!咱们起事本来就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大家为博一个富贵而已!倒是大树宝王你的伤怎么到现在还没养好啊……莫不是这登封县有什么藏龙卧虎的高手不成?”

    大树宝王面色如常,把雅易安给顶了回去:“雅易安!你在登封县也不吃了大亏,带着火器都给连天雪打得大败,连好不容易弄来的西洋火器都丢掉了几十件……”

    雅易安的声音十分尖细:“哼!如果雨小将军的那两个指挥赶来,他连天雪早做无主孤魂了!咱率领百余乌合之众力战虎翼军两个指挥,苦战才四个时辰因寡不敌众才突围而出,这是江湖上可是光彩得很……比不上你大树宝王在阴沟里翻船,被几个无名小辈弄翻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物!”

    雅易安被连天雪大败,与虎翼军兵进登封是前后脚的事情。因此雅易安便往自己脸上贴金:“咱可是以那点人马和河南第一强兵虎翼军十倍之兵打了一整天,最后力战有失,可是大树宝王您就……”

    大树宝王性子再好,这时候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就想动手,雅易安却是不惧,这大树宝王受伤后武功大打折损,就连檀郎这个小太监都打不过,何况是自己了。

    这时候只听那个官员大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你们弄什么意气之争!眼下正是大好时机,我们依计行事!”

    ps:这一章是介绍天下的大局而已,下一章镜头会重新回到白县令身上。

    正文第五十七章黄雀在后

    更新时间:2006…9…79:24:00本章字数:4261

    白县令十万火急地召集几个公人头目,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天龙帮似有不轨迹象,尔等既然是咱的下属,吃咱家的饭!天龙帮这桩事情便给咱家尽心尽责去办好!”

    几个头目一听这话都是愁眉苦脸,眼下登封的公人队伍很不齐整,熊总捕头带了三十多名公人捕快还在汝宁办案,就连府中的强弓也给全数带走,眼下登封客商来往不绝,这点公人连维持治安都有问题,因此沈越问了一句:“大人!这事是不是缓一缓?等贼赃甩卖过了以后再办?”

    白县令神色淡淡说道:“好!等我们脑袋落地的时候再办吧!对了,骑王,我让你查探天龙帮在何处藏匿五石散,你可曾查探出来了吗?”

    那公人外号唤叫“骑王”,是熊捕头的熊耳山弟兄之一,武功倒也不坏,就是人懒散了些,他一听这话,低头说道:“大人!还没去查探!”

    白县令薄怒道:“大伙别小看了这五石散!这玩意送到程系程大人那里,可是比银子还要值钱几倍的物事!苏会办说了,若是办好这桩案子,大家统统升官发财!”

    茅禹田就问道:“真的?大伙儿挖地三尺也要给这五石散!”

    一行人正兴奋地说着,只是外面又有公人来报:“大人!这湖南的战事又生了些变故”

    “大明湘国公,天下兵马副元帅,翰林大学士,总督四川、陕西、河南、湖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湖南刘东龙讨贼檄……”

    这么多的加衔,白县令却满脸迷糊地问道:“这是什么人啊?听这官职可大着啊!”

    这抄没来的讨贼檄意气激扬,写得着实不坏,特别是那一句“自领步骑十数万南进,会合十路大军直指长沙,再与各路王师会师武昌饮马长江,中兴大明”,只是大伙儿想来想去,还是想不起这刘东龙到底是谁。

    最后茅禹田这个老吏精明,找来一本官员名册翻了半天,白县令仍在一旁说着这位大明湘国公的身份,最后茅禹田一拍大腿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他拿着名册叫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啊!原来只是我大顺的一个都尉而已!”

    “都尉?”白县令询问道:“一个都尉才多少人马啊!怎么能称上湘国公?”

    沈越插嘴问道:“都尉?我掂量着,有两千人马就顶天了……”

    白县令笑道:“还只是个散州的都尉……正七品,有个四百人就不错了……”

    大家一齐都笑了起来,白县令看了看地图,连声赞道:“这刘东龙有魄力有魄力!”

    益阳就在长沙西北,长沙府可是驻有龙骧、虎贲这两个能战善战的劲旅,益阳隔着湖就是拱卫汉京的精锐大军,就连不远的湘阴也驻有大兵,一个小小校尉敢以在这种四战抗拒王师大兵,这不是找死吗?

    白县令这却是冤枉了这刘东龙,这刘东龙手下只有一百八十名官兵,加上邻近的乡兵,也不过是二百六十名,只是起事前他很是招募些亡命之徒,自领所部计有五百名之多,起事后又在益阳州内抓了四五百名精壮,拼凑成了一千人马。

    他早同附近的山寨有些联络,又收拢些附近溃兵,再加上洞庭湖匪,统共有两千乌合之众,便是这益阳称起了“大明湘国公,天下兵马副元帅,翰林大学士,总督四川、陕西、河南、湖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湖南刘东龙”。

    他原本是何腾蛟的旧部,后来降了大顺朝,却同前朝藕断丝连,这一番听说了龙骧、虎贲两军在湘西大溃,程系的帅标在衡阳被围,一时间冲动就率众起兵。

    他早有如意算盘,这次孙可望一面下湘南,又派了一支轻兵从辰州而出威胁长沙,他也不知道穿辰州而来的这路轻兵不过千余人,却指望着这路轻兵赶跑龙骧、虎贲两军后,自己抢先进了长沙,然后把“四川、陕西、河南、湖广”这些地盘尽入其手,到时候他便是中兴大明的头号。

    只是天下人,都是看着这“总督四川、陕西、河南、湖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湖南”的名号,也不会象白县令去查探他到底有多少实力,以致登封县内流言纷纷,都是说:“前朝说了一个兵马副元帅,眼见着攻长沙克长沙,这天下是谁还是未知数啊……”

    白县令说道:“一个都尉都可以称个‘大明湘国公,天下兵马副元帅,翰林大学士,总督四川、陕西、河南、湖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湖南刘东龙’,咱也是堂堂七品官了,说不准也能自封个左右仆射了!”

    几个公人也打趣道:“大人作了仆射,小人至不济也是个尚书啊!”

    刘东龙也着实是这么干的,为了笼络人心,现下他军中的一个小兵也是九品小官,他一天就撒了四百多份委任状,从兵部尚书到两湖总督应有尽有,只是四百份委任状的结果就是连官带兵,统共拉了两百人,两份委任状才能换个小兵回来。

    茅禹田的说法更夸张:“咱们也有一百多人啊……按他这弄法,说不准还要换个一字并肩王下来!”

    正说着,那边李玉霜走了过来,柔情似水地看着白云航:“说什么了?这么高兴?饭都还没吃!小心饿出毛病来!”

    白县令忙碌得很,到现在还是肚子空空,听到李玉霜的关切之语,他不好意思低下头来说道:“公务繁忙!公务繁忙!我就回去吃点!”

    李玉霜手里拿了两个还热着的烧饼,苦笑地说道:“快点吃了吧!今晚恐怕你没机会坐下来吃了!”

    白县令也是饿得慌了,一把就抓过了烧饼狼吞虎咽,吃了几口之后才问道:“怎么了?”

    李玉霜答道:“紫竹仙境的紫冰兰来了!”

    白县令一惊,边走边吃道:“在哪?”

    紫冰兰依旧是那般秀丽端庄,一双眸清澈若水,白云航跟在李玉霜背后,见到紫冰兰之面就施了一个大礼:“见过紫仙子!”

    紫冰兰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白公子,冰兰不负所托!把这五石散的藏匿之地给你找出来了!”

    白县令心中狂喜,这真是天下掉来的馅饼,老天爷都在照顾自己啊!他脸上笑开了花了:“紫仙子主持武林正义,那是我等极景仰的!这一次又破获了这桩售卖五石散的大案,紫竹仙境的仁义威名必定震动天下!”

    紫冰兰的话平平淡淡,可是却总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五石散之物,残害世人!尤其是西南的这等五石散,那是西方传来的新式之物,毒害更烈……紫竹仙境虽然与世无争,可是为世人着想,也不得不出手为民除害!不过冰兰行事不为名利,白公子切莫张扬……否则你我之间再无来往!”

    白县令心中早有个小九九,他一听这话便道:“紫仙子不重虚名,白某敬服得很!”

    紫冰兰淡淡一笑,竟是百媚顿生,她淡淡地说道:“白县令,冰兰在此祝你马到功成!”

    这几句虽是平平常常,白县令不知不觉间为了热血沸腾,他大声说道:“请紫冰子放心便是!咱夜就准备把这天龙帮的老窝给端了,为本省民众除去一害!”

    紫冰兰答道:“冰兰代天下众生谢过白公子!”

    她竟是弯腰施了一个万福,白县令这等老于人世的人物都不知不觉热血奔腾,他大声说道:“紫仙子看得白某,白某自然不负所望,还不知天龙帮将这批五石散藏匿于何处!”

    紫冰兰从容答道:“城北固山村李家大宅!他们把五石散尽存此处!这官面的事情,冰兰也不便插手,先暂行告辞了!”

    白云航手底下都是熟悉地形之辈,稍加询问之后就把这地点就查探清楚,白县令有心夜袭固山村,便叫人把公人都给集结起来。

    他自己则跑到一旁找个偏僻角落,继续大啃烧饼,正啃到兴致的时候,有人用折扇轻轻拍了下白县令,白县令一转头,却是个美玉一般的人物,一色白衣,面目如雪,正是连天雪。

    白县令受过他许多恩惠,赶紧放下烧饼说道:“见过连公子!”

    连天雪淡淡笑道:“白县令可是有心夜袭固山村!”

    白县令的用意,也就是几个心腹有数,一听这话,他为之一惊,接着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大躬道:“连公子此来,必是有教于我!白云航先行谢过了!”

    连天雪轻声说道:“固山村李家大宅,天龙帮确实把那批五石散都放在那里,防备也不算严密,可是以紫竹仙境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