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了他,只需要他一个简单的返城批准,就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甘情愿

    地奉上自己纯洁美妙的身躯,这样的特权对于孙德富来说,简直有如吸毒一般不

    可自拔。

    说来也可笑,在那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代,农场知青们最常见的娱乐

    竟是谈性交、性骚扰和打扑克。而且谈得越下流,你就越安全,各种原因他也是

    年过四十岁后才逐渐想明白的。

    在一个政治话语取得绝对霸权的社会里,留给个人的仅有一条狭窄的宣泄渠

    道,就是谈性和性交,于是这条渠道便汹涌澎湃,一泄千里,不可收拾。诚然,

    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但这部分的恶性膨胀势必挤占了伦理道德升华的空间,社

    会大众正是在大力号召要做「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时全部低俗化了。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朝代、一种机制能把劳动密集型的工作场所变成群

    体性的娱乐场所,而且在这种场所中如果正常谈论社会、时事、人生、友情,都

    可能有「传播小道消息」、「拉帮结派」、「散布反动言论」、「诋毁猫西泽思

    想」之嫌而招来麻烦,只有谈论性交最安全。越下流就离政治越远、越保险。性,

    有着广阔的空间和无比的深度,谈之不尽,诉之不完,能让人作最大限度的探讨

    和挖掘,又何乐而不为?

    革命群众,特别是下乡知青们,其实是懒于劳动的,不过,这才显得出他干

    活得格外卖力。每天出工,众人到了田里,都要先进行「雷打不动」的「班前学

    习会」。

    所谓「班前学习会」,指的是所有人围坐在田边地头,通常是读一篇报纸上

    的重要社论,没有重要社论就读猫主席著作,每个人都板起面孔听:「一个高尚

    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

    「班前学习会」一般十分钟就结束了,一起身拿起工具,娱乐活动就开始了。

    每个人都有夜间的故事,聊起来不仅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还带露骨的表演。

    「学会会」上与会后的反差和背离,达到了登峰造极的荒诞无稽。

    虽然离家去农场前,孙德富已经不是一个处男了,但若是以经验论,说他是

    处男也不为过。七年的做工,让他在田间地头获得了丰富的性知识。原来,性交

    不止在在床上,男女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以交媾,而且交媾的姿势千奇百

    怪,交媾时发出的声音和话语无比丰富,这又与他儿时模糊的记忆联系起来,用

    绳子把女人的手脚和身体绑起来,用鞭子抽打女人,等等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