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渐渐的连渣滓都找不到了。这一次,孙氏的旁系

    子孙也遭了殃,他们以前穿衣得体的太太、少奶奶和小姐们,渐渐的开始衣不遮

    体。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渐渐的开始睡牛棚、睡猪圈、睡别的男人的

    床。

    而他们自己呢?他们看着自己的祖屋变成了外来人的办公室,看着自己的老

    婆,自己的女儿变成了外来人的女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不断的干活,不是在田间地头抡着锄头,就是在山间林地抡

    着斧头。

    不仅仅是这样,那突如其来的变化过去不过十年的时间,莫名其妙的乱事开

    始越来越多。地里的庄稼越来越少了,因为人都不干活了。村子里的人病了,也

    治不好了,因为以前治病的人不是人死了,就是心死了。老实人不断的开始挨欺

    负,因为狡猾的人说他们是举着光荣旗帜的人,他们是有权力的人,他们是城里

    指定的人。

    但是,怨气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积攒起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夜晚开始,

    孙羲成开始串联孙氏的旁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一哄而起。他们带着那些

    沉默的老实人,将那些举着旗子的人一个不少地抓住了。

    孙羲成在旁系的支持下,再次树立了权威,也再次立下了规矩,誓要让村子

    回复从前的平静和安宁。举着旗子高喊口号的人通通被砍了脑袋,孙羲成把这起

    革命处理得很干净,外面的人整天在闹革命,对这个交通闭塞的小村子发生的事

    情一无所知,这里的良善百姓们也终于有太平日子过了。村子再次忙碌起来了,

    有的人上山采药,有的人拿起弓箭进山,有的人指挥大家抢种粮食。渐渐的,村

    子多了很多生机,也再次回归了安宁。

    最后的最后,当他终于找到父亲的葬身之地,并将父亲的遗体重新安葬到他

    的老家孙家村后,他的远房堂叔老泪纵横地向他娓娓道来了这段历经四朝,近四

    百年的家族秘史。

    那一年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人到中年的他真正理解了自己八岁生日那天,在

    离开瀛洲的飞机上,母亲对他说的那句话——「宝贝,我们要回家了。」

    母亲对父亲的爱是如此深沉与浓烈,父亲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父亲的快乐

    就是她的快乐,所以她才会笑得那样开心,家就在那里,那个与世无争的方圆之

    地。这里有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还有他的先祖孙承宗,孙家村不仅是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