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在农场多年的锻炼,他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军校的领导似乎也得到了些语焉不详的暗示,入校才半年他就被提拔做了班

    长,军队里的规矩就一条,下级要绝对服从上级,他的上级,也就是他的队长和

    区队长却看人下菜碟,和他称兄道弟,费尽心思的巴结他这个新兵。

    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曾以为毕业集体授衔的那一天是他追随父亲脚

    步的开始,却不曾想到那一天其实是他幼稚可笑的军人梦破灭的开始。

    离开了湘江河畔,他又住进了河北保定的百里连营,成为赤党军队中战斗力

    最高,武器装备最好,负责保卫帝都安全,被称为「万岁军」的第三十八集团军

    下的一名连长,军衔中尉,领兵124人。

    那时,他对自己取得的这个小小成就感到无比的自豪,他觉得凭借着自己的

    能力,很快就能做到营长,然后是团长、师长,最后当上中将,统领整支「万岁

    军」,以告慰父亲的英灵。

    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将他所有对未来的梦都碾在了车辙之下。他这

    一代人出生于民国末年,成长于猫西泽时代,被时代所裹挟着,亲历了文化大革

    命,知青下乡等一系列政治与社会运动,人到中年,好不容易赶上登平掌权,推

    行改革开放的新政,谁曾想,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一种不安且危险的情绪悄然

    间又开始酝酿了。

    古语讲,有一兴必有一败,有一利必有一弊,猫西泽咽气后,其所推行的

    「革命」也走到了尽头,联合石英健等一众赤党元老发动政变掌权的登平改弦易

    辙,重新把过去打倒的一切「牛鬼蛇神」都请回来,挽救赤党岌岌可危的统治时,

    就已经埋下了日后的祸根。

    土地承包制让全国绝大多数人都吃饱了肚子,也让一大批从土地被解放出的

    人失了业,鼓励商品经济的发展使濒临崩溃的经济得以恢复,也让官员腐败和裙

    带关系大量滋生,打开国门吸引外资使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也让来自西方的新

    思潮涌入国内,所有的暗流在十年间一点点汇集成大江大浪,时刻都在等待着溃

    堤的那一刻爆发。

    1989年4月15日,前赤党中央总书记霍邦国猝逝,他是唯一能阻止滔

    天洪水的「千里堤坝」,但他死了,大洪水就这样爆发了。作为赤党党内改革派

    的领袖,他的死引起了全社会强烈的回响与悼念,「四六反革命暴动」时隔十三

    年在天平门重新上演了,无知无畏的学生们制作了大型花圈摆在天平门的革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