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转眼间，来到周五的傍晚，佳瑶带着一颗复杂的心开车回家。
临走前夕，学妹蕙玲仍对于学姐的此番作为感到不满。凭什么要没有做错事
的佳瑶回家？应该是她先生来道歉求饶才对。
结果，两人在沟通上出现些微的冲突，闹得有点不欢而散。
而等佳瑶再次站立在自家门前时，反倒是不敢进去。伸出握上门把的手在瞬
间停滞，犹豫是要开还是不开？。
此刻，她的内心忐忑不安，心脏躁动不息。
脑海不禁回忆起蕙玲讲出的话语，明明是丈夫要向自己认错，为什么她却像
是自己犯错般担忧着。
但念头一转，她又回忆起与学妹的蕾丝性爱与被彦庭迷奸的夜晚……如果心
爱的老公知道她亦有出轨的荒唐纪录，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跟自己一样吗？。
佳瑶不敢继续思考下去。
意识回归到自家大门上。
尽管电话中答应老公要回家，但当回到家要真正面对他的时候，佳瑶才发觉
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
彷徨之际，门毫无预警打开了……。
「妈妈，妳回来啦！」纯真的童音将佳瑶从思绪中给唤醒。马上，她立即换
上充满母爱的笑颜，欣然且温柔地说：「是啊，妈妈回来了……小宝贝，这礼拜
有没有乖乖呀……」。
是她的儿子，成汉。
见到宝贝孩子的脸蛋，心中的最后一丝烦忧也被抛去。
不论如何，夫妻间就算吵闹，也必须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形象和温暖的氛围，
这是佳瑶长年奉行的观念。
她给儿子深深地拥抱，并亲吻他的脸颊。
「有啊……我这次学校考试还考到一百分喔……」孩子很高兴地向妈妈炫耀
着。
「真棒」。
佳瑶摸着乖巧儿子的头，微笑地嘉许着。
「妳回来啦……」此时，又一个声音传出。
抬头一看，是自己心爱的丈夫张财德。他宛如平日新好男人的模样，温和恭
谦的神情，穿着煮菜专用的围裙，似乎正在下厨的样子。
刹那间，夫妻的视线碰触。
没有冲突的火花，更无仇视的冷酷。
反而是无数的情感，透过瞳眸的传递，有如排山倒海般涌进两人的内心。是
纠结、是哀怨、还有难以描述的愧疚。
……老公，我…我回来了……。
随即，先生的眼神率先瓢移，像是在闪躲佳瑶直视的目光，心虚地不敢与她
继续对望。下一秒，他转移话题地说：
「晚餐已经煮好了……就等妳回家开饭……」。
「嗯。」佳瑶轻声回应，然后拉着孩子说：「走，我们吃饭去」。
「好」。
餐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样式虽然简单，却都是佳瑶自己爱吃的。
她心里不免唏嘘，如果先生今日的举动放在一个礼拜前，必定让自己感动不
已，心中充满幸福，对他依旧是死心蹋地的温柔人妻。然而，就在目击外遇的情
伤后，她已经无法将丈夫的行为解读成体贴，认为这是补偿，让这桌饭菜的意义
变质。
……阿德，这就是你的道歉吗？。
因此，佳瑶在用餐时并没有多说什么，除了偶尔听听儿子说在学校发生的事
情外，她并没有和丈夫有太多的交谈，最后平淡地结束这晚餐。
夜晚，老公将孩子哄上床去睡觉后，便静静地走到客厅，很自然地在佳瑶旁
边坐下，肩膀与肩膀亲昵地碰触，仿佛平日的生活习惯。
这种熟悉的动作，却在佳瑶的内心产生强烈的牴触。
顿时，她浑身僵硬。
意识中想要避开，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弥漫出无比尴尬的气氛。就算这时电
视上的主持人说着暗示性的黄色笑话，也无从化开这股氛围。
就好像对峙般，看谁先无法忍耐开口投降。
最后，是佳瑶难以忍受地结巴说：「你…你不是跟我说有话回家说吗？」。
她冷冷地口气，使空气中的冷冽氛围雪上加霜。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丈夫缓缓地道出他的歉意。
……知道自己做错？就这样吗？。
「我…我不应该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的。瑶瑶，我是最爱妳的……」。
「哼！」佳瑶用哼声表达不满，并转头怒瞪自己的先生。
霎时间，她见到老公的眼眸里充斥着无止尽的愧疚，以及浓郁化不开的深深
道歉。
一双哀求的眼神，想要获得她的谅解。
莫名地，佳瑶猛然清醒，好像重新一次认识自己的丈夫。
她非常了解，财德平时虽总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可是私底下的他可说是
相当强硬固执，特别是对人道歉这档事。
依稀记得他们交往的时候，老公就算做错事情，也不曾开口道歉过。每次都
是她先求软，来解除两人的冷战。
尽管如此，这个小缺陷无法掩盖他们的爱情。之后他们迈向红毯，走往婚姻
的阶段。
怎么结婚多年，就把先生这种性格给忘记呢？。
……是因为他们很多年没有吵过架了吗？。
不……就算这样，自己也不应该把这件事给忘掉才对。
尤其是结婚后，佳瑶就下定决心要成为贤妻良母、丈夫身后的女人，甘心为
这个家庭付出一切。
然而……面对信任自己的老公，自己反而背叛他多次，只因为身处部队的寂
寞，以及缺乏性爱滋润的她，愈来愈压抑不住的欲望。
渐渐地，潜藏灵魂的愧疚碎片，生根在佳瑶的心田，发芽成长……。
老婆的反应，令财德的神经更为紧绷，蠕动着嘴唇，像是为自己脱罪地继续
说：「我知道…我现在没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当然，
妳可以不需在意我，但仍是考虑一下孩子吧！成汉还很小，如果我们因为这样的
事情而离婚，一定会对他以后的人格成长一定会有影响……」。
矛盾的心绪依然盘旋不定，特别是说到宝贝孩子的时候，佳瑶整个人跟着软
化下来。
「哪怕他现在不知情。那么……以后呢？总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
老公的告解，不知为何让她产生一股羞愧的耻辱感。
……自己，亦是个毫无廉耻的女人。
「瑶瑶，原谅我吧……我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我发誓，以
后……」。
财德义正词严地凝视着老婆，娓娓开口说：
「…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也没有如果，且以后绝对百分之百
的听从老婆大人的话，老婆叫我坐我绝对不敢站，老婆叫我往东绝对不往西，要
不然就出门被车撞死」。
听到这一段不知所谓的誓言，佳瑶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打从老公开口道歉的那一刻，尽管有些感叹幽怨，但佳瑶心中却已经
决定原谅丈夫。
毕竟，谁能无错？。
……目睹先生的外遇，应该是对自己荒唐的报复吧。
「唉。」她叹口气。
原本应该掀起大战的外遇事件，就在这般诡谲的情况下和平收场。
连佳瑶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淡化掉老公的出轨？。
……是自己也对丈夫不忠呢？或是其他理由？。
连她都搞不太懂。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真的很爱老公，非常非常的爱。
反观财德，瞧见佳瑶释怀的颜容，整颗悬挂的心才彻底放下。不自觉地做出
平时习惯的动作，把头枕在老婆软嫩的大腿上，仿佛撒娇的小动物。
冰释瓦解，佳瑶抚摸起丈夫的脸蛋。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闪过许多的画面与
片段，柔声地开口提问说：
「阿德…当主人鞭打奴隶的感觉让你很爽快吗？」。
话才说出口，佳瑶便察觉当她提到「主人鞭打奴隶」这个词汇时，躺在自己
大腿上的先生，身躯突然莫名地一阵颤抖，然后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某个平坦的部
位，猛然地膨胀起来。
啥？。
老公……老公他居然勃起了！这可是结婚多年以来从未发现过的新面貌。
不论是平日、或是床上，总是对她呵护照顾，疼爱有加的先生，竟然有这样
不为她知的癖好。
而身为她的枕边人，居然连这个性向也不知道。
顿时之间，佳瑶的心中有种一件心爱的东西终于掌握到自己手上的欣喜。空
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