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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7)

的生意不受影响,但是卑鄙下流四个字,恐怕会跟着您一

    辈子」。

    顾为之先前就提过,这人名声极好,八成也是本人用心经营得来。

    「不会的,老李跟我认识大半辈子,他……不会的」。苏老说得有点心不在

    焉。

    朋友使手段是因,他的名声受损是果,见我们连资料数据都有了,他不信都

    不行了。

    顾为之见状,突然伸手握住苏老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

    「苏伯伯,这种陷好友於不义的人,不值得您再挂心了。

    「我虽然连您的一半也及不上,但请让我帮帮您吧」。

    他望向苏老的视线里,明显与之前不同,充满了后辈对前辈的关怀与憧憬。

    27、人心。

    顾为之这套苏老十分受用,老眼里满是感动和欣慰。

    「对,对对对!怎么能让他得逞」。

    越说越激动,苏老面色逐渐胀红,一头白发冲冠激昂,张手在木桌上用力一

    拍,起身怒吼:「我这老头子,可也不是好欺负的,这该死的东西,看我怎么弄死他」。

    在相信了我们的话后,苏老大概也自觉受到那友人的拐骗,这是触及逆鳞的

    羞辱。

    立刻快步走回办公桌,抓起了手机,不知想打给谁?。

    我立刻出声阻止说道:「苏老?苏老」。

    见他盛怒下无视我的喊叫,站众人身后的阿生反应最快,疾步上前,一把抢

    下他的手机。

    不管他是打给谁,绝对是打草惊蛇的坏主意。朝阿生点了下头致谢,顺手给

    苏老倒了杯茶给苏老。

    顾为之也已走至他身旁,安抚着说道:「苏伯伯,冷静」。

    搀扶喘着粗气的苏老坐下,双手微颤地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喝下,喘气不已

    的胸膛,才渐渐缓下。

    「顾小子,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放心,你的事我帮定了」。

    在先前顾为之诚心地关怀中,他在苏老眼中,似乎与以前不同了,完全就是

    一个值得信任的后辈。

    暴怒后虚弱无力的苏老,又成了满脸皱纹的虚颓老者,急着想知道怎么帮忙?

    「苏伯伯,别急,还来得及。只要您愿意帮忙,我们就有胜算」。

    坐在苏老身边的顾为之,示意让我帮着再泡一壶热茶,看来他仍有话要说。

    办公室内,缓过气的苏老,对着顾为之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顾,你爸那套你清楚,他虽然碎嘴,但真正做起生意从不谈交情。

    「因为,那绝不可能长久。但有些人不同,开口闭口就是交情」。

    说着,伸手把陈依手中的平板要了去,明确地指了一个人,是个长相和善的

    胖子。

    「这傢伙就是那种,总说着交情的人。以前的合作也还算愉快,我也很相信

    他。只是没想到,这狗娘养的,就是头狼」。

    几人看着照片下的名字,同时念出:「李长安」。

    「他和我是同行,以前偶尔会来我这过一手,拿我的货转给他的客户。

    「也算是老朋友,有多的库存也会帮忙销点货,所以也没对他疑心太多」。

    苏老叹了口气,低头说着,像是在回忆往事。忽然,他语气骤然一变,出声

    骂道:

    「既然他图谋不轨,那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以后我的货只要你有需要,全都给你了」。

    说着,手掌再次猛拍了下木桌,茶壶杯具震得匡啷作响。

    眼见苏老已表态,几人暗暗松了口气。

    但顾为之却没有,他仍是表情诚恳地望着苏老,并接着苏老的话说道:

    「唉,苏伯伯,辛苦您了。但我有个想法。能不能请你先委屈点,暂时别跟

    他撕破脸」。

    听了顾为之的话,低着头的苏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不过,也马上想通

    顾为之为何要如此,点着头称讚道:

    「你小子!不只学会了你老子那张嘴,手段也比他灵活多了」。

    陈依似乎也知道顾为之的想法,直接抽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顾为之。

    接过了资料,顾为之紧接着又说道:「不!不止是这样。我还想麻烦苏伯伯

    ……」。

    望着顾为之凑近苏老,拿起资料摊在苏老面前,并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

    苏老很认真地听着,表情更是一变再变,不时小声回问些问题,直到两人讨

    论完毕,突然都笑出了声。

    「好,这事我帮你办了。我刚说得不对,你小子绝对比你老子还强」。

    在事情谈完,并且交换的联络方式之后,几人一同走出了工厂。苏老更是一

    路陪着,想留我们几人吃中饭。

    「苏伯伯,我们时间不多,下次吧」。

    「不就是一顿饭的时间嘛,好吧!下次可得让我好好请一顿啊」。

    委婉地拒绝后,众人才陆续登车,朝下一个地方出发。

    而车才刚开出没多远,陈依便已经转头,紧盯着远在后方的苏老,似乎想看

    看他在干什么?

    「小陈,不用看了。不会有问题的,苏老的个性我很清楚」。

    上车就闭眼休息的顾为之,瞄了眼副驾上的陈依,有点失笑说道。

    「小心点好,人心隔肚皮,就像那陈长安,苏老还不够瞭解他吗?」。

    我也认同陈依的说法,开口说道:

    「小陈说得没错,小心点好。

    「不过,你这样盯着,他总不会当场脱下羊皮变成狼吧」。顺便消遣了她一

    下。

    陈依那瞪人时冷冽的眼神,实在让我难以招架,连忙打着哈哈,转头看车窗

    外的风景。

    这些天相处,还以为成了同事关系会好点。没想到她的冷不只脸上,连心都

    是冷冰冰的,除了应酬交际的微笑,也从没见她对谁笑过。

    一旁的顾为之,正忍笑偷瞄着我,那便祕的表情,肯定也吃过小陈不少排头。

    叮铃──。

    掏出手机发现是小张,赶紧接起。他们没跟着进去,多半是同车的阿生说不

    清楚,所以打来问状况的。

    『小张哥!你是要问状况的吗?咦……』。

    电话那头小张的语气,已经完全进入不正常人类状态,猥琐得都快渗尿了。

    汽车里是空间小,赶紧将话筒遮牢,偷瞄了眼陈依和顾为之,好像都在忙自

    己的事。

    『你有事说吧!我听着呢……』清了清喉咙,装着正常语气说道。

    手机那头也没废话,小张开始小声兴奋地说个不停,而我听得下巴都快掉了。

    『就酱啦!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先说好,食言的人断子绝孙、小鸡鸡烂掉。』

    小张最后阴险地补了两句,便迅速挂断电话。

    奶奶的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八成是上次太老实,让他以为能吃定我。

    「怎么了?他们有事吗?」。顾为之见我说完,随口问道。

    听他突然问话,脸不禁抽了下,连忙回道:「没事,就是跟我确认行程」。

    「哦!不是早确认过了吗?这两个傢伙,以前倒没看出这么有心啊」。

    看顾为之脸都没抬,八成是信了我的说法。

    「该不会是在讨论,要干什么坏事吧?」。陈依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前座传来。

    被她这么一问,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回道:「怎么会呢?这种重要

    的时候」。

    陈依听我说完后,就没再接话。

    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猜不出她在想啥?只能当她随口问问,一颗心七上八下

    地,闭起眼睛稍作歇息。

    还好,接下去的行程都还算顺利。而大、小两张,都是言行正常的跟进跟出,

    该他们出力时也毫不犹豫。

    看着他们正经八百的,与厂商们谈着複杂的营利数据和法条法规,我不禁出

    神地想着,这两傢伙,肯定是因为在家憋出病了,才会人格分裂得这么严重。

    站我旁边的阿生,突然用手肘顶我,凑过来小声地问道:「想什么呢?看得

    人家秘书脸都红了」。

    正好站我对面的女秘书,被张着嘴发呆的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爽地狠瞪

    着我。

    「嗯,咳」。赶紧将注意力放回双方的讨论上,正好谈到货价。

    「顾总,您的价格是比以前高。不过最近的市价,可也涨了许多的,想必您

    是知道的」。

    坐在顾为之对面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看得出也是经历过风雨的掌舵能手,

    言谈间也没表露出太多情感,有的只是礼貌和恭谦。

    「的确,在不适当的时候,提出超常规的需求,价格提高是很自然的。不过

    您报的价格实在是高太多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会涨成这样,是因为有人直接向我要货了」。

    「一口价?您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嗯,起初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对於我方的报价,对方不仅不还价,还愿

    意先给订金,我也不好再推拖」。

    听着两人的对话,想着这笔买卖大概要黄了。正烦恼要怎么帮顾为之翻转局

    面,不料他已起身说道:

    「好吧!打扰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再想想。但能否讨薛老闆您

    一句话?」。

    对面的妇人也已跟着站起,听了顾为之的话,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贵厂收下对方订金前,能不能也给我再出价的机会呢?」。

    妇人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回道:

    「这样我不太好做呀……这样吧!顾总您是实在的生意人,我先帮您转一句

    话,告诉他们有人也要货,让他们尽快付订金」。

    说着转头,向女秘书拿了手机,并接着说道:

    「而交付订金的时间,在对方跟我确认后,我会让您知道。接着就是看你们

    两家,谁出的价高,谁货款付得快了」。

    说到这,妇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诈,这才显露出她的真实意图。

    听到这儿,顾为之躬身道谢:

    「感谢您的帮忙,给我们这次的机会。那我们就先走了,还麻烦薛老闆,务

    必让我们知道时间」。并且镇重地与对方握手致意。

    几人才刚走出工作,陈依冷冰冰的脸立刻炸开,直接就了爆粗口:

    「这老婊子还真敢要,就不怕噎死吗?」。说完,在路过的纸箱上,猛踹了一

    脚。

    大张则是忧心地说道:「如果每家都是这样,这单做完回去,也得喝西北风

    了」。

    「顾总,你怎么不乾脆告诉她,那些人真实的企图呢?」。小张也是疑惑地问

    道。

    顾为之刚点着了菸,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吐出的烟浓的,好似众人的疑虑和

    怒气。

    但他没说什么,将菸盒扔给了小张,却是转头问我:「小申,你觉得为什么

    我不说呢?」。

    「嗯……因为说了也没用」。我答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了?」。陈依仍是怒气沖沖,直接抢了顾为之的菸,

    边抽边问道。

    「那女人这样做很正常,做生意为啥?不就是牟利嘛。

    「眼下不管怎么做都会得罪人,不如趁机大捞一笔,免得人财两头空。

    「抓贼抓赃,没证据讲白了就是污衊.

    「苏老那还是我们运气好,我们给提示,他自己脑补完整件事。

    「现在没凭没据去指证,也只是添乱罢了」。

    一口气说完,接过阿生塞来的水瓶喝了一大口。这大热天的,接连跑了这么

    多家工厂,的确是够呛的了。

    没菸抽了,顾为之乾脆站到众人身前,正色地说道:

    「就像小申说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讲道理的。

    「但我们要有信心,真到不得已的时候,那就真刀真枪硬干,反正我们也没

    在怕的」。

    总是进退得宜的顾为之,突然激励起了众人,我们都不禁噗嗤大笑。

    「硬干?等你酒量超过一杯再说吧」。小张扔掉菸头,上车。

    「我觉得这句话,小陈说比较合适」。大张说完连忙上车,看都不敢看陈依。

    陈依在瞪了眼大张后,将菸屁股塞回到顾为之嘴里,一言不发的上车了。

    阿生和我,自然不方便说什么过份的话,也只是安静地各自上车。

    「唉,不习惯的事,还是少做吧」。拿下嘴边的菸屁股轻轻一弹,顾为之很

    是无奈地自嘲了一番,跟着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