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卒不及,抬手扇他一耳光,愀然作色,嗔怒道:“无耻之举,

    长嫂如母,怎敢放肆!叔嫂之义,发乎情,止乎礼!我本贞妇,君非荡子。岂可

    不顾礼法,玷辱人伦。”

    宝玉正在情迷意乱之时,忽遭此掌括,惊觉过来。生来在父母身边如珠似玉,

    何曾听得这般声气?又见李纨议论侃侃,大义相责,自知理亏,虽哀恳数回,终

    不能强逼。

    心想,自授警幻之训以来,相遇金钗佳人,无受如此之挫。无奈落落寞寞的,

    跌坐回椅中,惭愧莫名,脸上躁得一会红一会白。

    李纨终究心慈,心想宝玉虽少年轻肆,老祖宗、太太爱如珍宝,平日罕受责

    罚。自己情急之下,又是掌括,又是怒骂,实乃太过,一时气消,沉吟半晌,低

    声说道:“好弟弟,今日之事我们别告诉人,我也不怨你。你若有心,我要托你

    个事。”

    宝玉见李纨,怒气已消,翻冷作热,且惊且喜道:“嫂子,你心肠好狠,怎

    下得那毒手?自家弟兄,怎说这话。嫂子若有差遣,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李纨把持不住,笑道:“你这贼囚,又来了。论起法来,本该打—顿板子才

    是!姑念你初犯,权且饶怨。”又道:“如今冬去春来,我才看见栊翠庵的红梅

    有趣,我要折一枝来插瓶。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他,如今罚你有空去取一枝来。

    我却再与你计较!“

    原来,李纨平日素嫌妙玉不僧不俗的,见她一味假正经,见了宝玉却眉开眼

    笑,心中暗暗沾酸。

    宝玉却心思,这罚的又雅又有趣,也乐为,便道:“当得。”作别出来。

    李纨不便相送,便唤香菱送客。这边闭了院门,却暗自流泪叹息。不再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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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红娘香菱

    却说宝玉怏怏地出了园门,暗思:“咳!这李纨体态丰韵,酥乳馋人,叫我

    如何撇得下?看她好似对我也有绻恋之意,却一心执意贞守。几时能遂的我意,

    肏得一回,死也甘心!今后相思,须索害杀我也!”

    宝玉、香菱二人遂一步步行过来,见一凉亭甚玲珑。夜凤扑面,宝玉顿感意

    兴索然,终究好事难谐,巫梦之欢难成。不觉长叹一声,吟道:“人生不如意,

    十常居八九。”

    却听香菱抿嘴笑道:“大奶奶只嘴虽硬,心实爱你,我观此事已谐八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