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好的,即使嗷嗷大叫外面也未必会听到。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痛苦的时间却是度日如年,疼痛、疲乏、口渴,

    三重痛苦交织折磨着我,此时我心存希望,知道一会肯定会有人来照顾我,这些

    痛苦总是可以忍受的,我不由自主地想,假如人死后的世界,或者说地狱,就是

    这样子,在一个绝对孤立的房间里,身上满是痛苦,疲惫到不能移动,只能躺着,

    然后一直这样,一年,一百年,一万年,一亿年,一万亿年,直到永恒……哲人

    萨特不是有部作品的地狱就是一个密闭的房间吗,呀,多么可怕,一向持无神论

    没有任何信仰的我,莫名其妙恐惧起来,心中多了些不可言说的敬畏。宗教就是

    这样来的吧,是人对死亡的恐惧制造了宗教。

    在这密闭孤独的房间里,一向只思考金钱和女人的我,不由自主开始思考生

    死的大问题,这是个绝对无解的问题,这只「是个问题」……

    我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着,我发现,人是无法自主去停止

    思维的,这在一些时候是很难受的,于是,慢慢的,我的脑袋越来越纷乱,就像

    在里面刮起了一阵龙卷风,而每一丝旋转的风,就是我的一丝神经,是我的一条

    思维,是我的一线意识,它们纠缠旋转,简直是要把我的脑浆搅拌成豆腐脑。

    我开始狂躁,再也无法忍受这无边的寂静。我怀疑苏眉他们抛弃了我,是呀,

    一定是这样,因为我受了伤,在这个末世,我已经成了累赘,没用的东西,所以

    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苏眉不会背叛我,可是更大的声

    音淹没了它:苏眉抛弃了我,他们抛弃了我,全世界抛弃了我!

    我不得不这样想,我要为百无聊赖的大脑找个思考的方向,让我的大脑不再

    像无序的龙卷风,我才不会疯掉,而仇恨和愤怒时最容易集中精神。

    在我沉浸在一半是真实情绪一半是自我催眠的愤怒中时,耳朵捕捉到了一丝

    凄厉的叫声,我大喜过望,仿佛飘荡在一个遥远的被遗忘的宇宙角落里的我,现

    在太需要听到人的声音了,岂止人,哪怕现在有个女鬼进入房间,我也会热烈地

    去拥抱她(它)——如果我还能站起来的话。

    我连忙竖耳倾听,这个女人凄惨的叫声断断续续传过来,我的一丝理智才压

    倒了我自私的欲望:这是谁在叫,叫的这么惨绝,几乎可以用终极凄惨来形容这

    个声音,也许只有在地狱里,才有这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