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

    来李爱云用一滴滴汗水换来的储蓄。

    「他爸……这钱……一定……留着……让小帆念大学……」

    这是妻子在弥留之际所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以前老婆没带儿子来上安时,自

    己都是月光一族,根本就没有任何积蓄,而现在,四百块钱得养活两个人,真是

    作孽。

    门外的小提琴正在悲鸣,十四岁的秦帆流着眼泪正在用琴声为头七中最后一

    天的母亲送别。弄堂里不知从哪里吹来了几片梧桐叶,有一片恰好贴在了秦帆的

    小脸蛋上,仿佛是置身于风中的母亲听到了儿子的琴音,正在为他拭泪。

    「别拉了!嗡嗡嗡地吵死人了!」屋内的秦卫国大声地呵斥着儿子,他现在

    极度烦躁且又悲观,他无法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他最需要一种能麻醉自己神

    经的物品,而这种物品通常被人们称之为「酒」。

    「妈妈,我一定会争气,即使不能再去老师那里学琴了,请您在天上看着我

    吧!」少年缓缓地将心爱的朋友轻轻地放进了琴匣,扣上,随即用右臂不住地拭

    擦着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的双目。

    「哭吧,哭吧,今天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但只有今天这一天而已!」

    这是少年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在脑海中对自己下达「可以放纵自己」命令的一

    天。

    沈潞很喜欢上安的秋天,这不冷不热的时节是那样的舒适。这个月就将迎来

    二十岁生日的她现在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虽说成绩不算特别优秀,但也有中上

    的样子。当然,外语方面还有待加强,上个学期CET4才考70分的她决定这

    个学年要努力拿下CET6,这样在走出校门的时候便能多一些优势。

    「哎呀!」

    正在脑中制定英语学习计划的小姑娘由于走神以至于被杵在正前方的男生撞

    了个满杯,手中的钢琴曲谱顺势脱离了温软的怀抱,飞散得到处都是。

    「不好意思,没伤着吧?」

    明明是沈潞思想开小差这才撞上了他,但是男生却颇有风度地「先道歉为强」,

    不过这招并不是对谁都有效。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中等不过五官还算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伸出手来想将倒在

    地上的沈潞牵起,不过矜持又高傲的小姑娘还是自己站了起来,叫眼前的这个伸

    出了手的男生十分尴尬。

    聪明人不会空等待,没能拉起沈潞的男生立刻帮她拾起了散乱在地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