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也想过自尽,奈何罪族之女子性奴自尽,乃是滔天大罪,祸累宗族,终究是

    不敢的。也曾去凤姐处哭诉求恳过,奈何弘昼既然不曾说过什么,凤姐也没个奈

    何,只处处指点她,「唯有特特的用些别样心思,拼了命伺候好主子,讨得主子

    片刻欢心,胜过你在屋子里落上一盆的泪呢,这才是正经」。只是弘昼到底园子

    里难以遍及芳华,自己连弘昼之面都没有再见过几次,又如何用些个什么心思。

    果然一连数月,弘昼似乎也忘了这事,自己也就每日夏听鸣蝉,秋闻桂香,

    且这么糊涂度日,谁知前日被平儿唤了去探望凤姐,凤姐又睡着难得见面只得又

    回紫菱洲;回程路上,居然偶遇到弘昼,弘昼也不甚待自己冷淡,不免回到紫菱

    洲,又是一夜难眠,只思索起来想着弘昼要如何发落自己等事。本以为,又不免

    是几个月的枯坐苦等不知生死祸福,谁知第二日午后,天香楼的奴儿瑞珠就来传

    话,让自己去天香楼见弘昼,一时觉着惊慌失措,弘昼突然召见本来已经是惶

    恐,何况又不知为何竟在天香楼召见自己,想及自己亲厚凤姐未免疏远可卿,不

    由得又分外忧惧起来,却也不敢停步,只得换了衣服,让司棋引着自己前往。

    只是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没个可诉的人,想想漫说平儿,便是凤姐在此,

    既然弘昼有召,怕也只能胡乱说些宽慰的话也就罢了,便摇摇头对着平儿苦笑一

    番,只得继续前行就罢了。

    待到临近天香楼,此时秋高风寒,天香楼内桂香满园,百步之外已经是沁人

    心脾,只迎春此时心境,却如何能觉着陶醉,但只觉得两条腿儿,便如同灌了铅

    一般,连迈步都越发难了。

    又行几步,及至院门外,一个门外伺候得小丫鬟已经在候着,见到迎春主

    仆,迎接上来,恭敬行礼道:「迎姑娘……主子在云氛阁里,您请吧……司棋姐

    姐,就留步吧……」

    司棋见说让自己外面留守,想来必是弘昼之吩咐,也是无奈,道个恩,只能

    转头对着迎春轻声道:「姑娘也莫要惊惶……是福是祸,也总是难躲,有个了局

    也好,我在外头厢房候着……姑娘就去了就是了……若是……过夜……我也就在

    外面厢房过夜等着姑娘……」

    迎春点点头,无奈冲司棋摆摆手,却见那小丫鬟也没有引路的意思,想来也

    是没有旨意不得入内,就只得褪下大氅交了司棋,露出一身素日里穿得月色雀尾

    长裙,自己一个人,有些腿软筋疲得,慢慢独自步向左厢。

    原来那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