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妓女能够扶住床头,分开两腿,站在地下一口气做掉几十单生意的吧,而这只不

    是女奴热迦在铁场每一天都要经历的普通生活。铁场女奴根本就没有被允许得到

    一张床板,甚至哪怕是平整地面的机会。她的休息是脖颈悬梁,曲膝跪立。就连

    嘴里都是整夜被卡上口枷的。她从来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一晚上过去到底有多

    少个无聊的士兵在她的嘴里射过精,放过尿。这真是一场让人疲惫不堪的人生,

    一年里总要被安排上三回五回的安西之旅,却成为一种荒谬意义中的休闲娱乐的

    假期。

    一夜旅程之后就不再给予更多的休憩。牛车到达红塬坡下,女人被带上土塬,

    已经准备周全的士兵和工匠对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捆绑到一支稳定竖立

    起的木头柱子上。脚边上一直用来固定枷板的整副铁墩链条也已经安置就绪。这

    片弥漫着灰尘铁屑,肮脏杂乱的红土坡地二十年里给予女人的只有苦难,可是她

    却对它已经稔熟如同家园。黑女人热迦对于自己光身赤脚,终日身处鞭笞下的奴

    工生活也已经习惯变成了自然。羁旅异国的二十年可以这样的漫长,也可以这样

    的潜移默化,毁骨铄金,热迦或许已经说服自己懂得,即使你确实曾经是一个英

    勇的战士,同样可以赤身裸体地服行着苦役,度过后边的半个人生。她确实已经

    习惯,接受,甚至是认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服从这样的命运。她或者就应该是如同

    一个终生的奴隶女工那样,在挞伐荼毒的虐役苦作,还有劳工兵士的胯下宛转交

    合中,历经生老病死,瘐毙异乡的。

    热迦在这天早晨甚至想到,她再也不会被工人们搀扶着,坐到坡边胡杨树下

    的河水里去,洗涮下一次屁股了。其实甚至是到了今天晚上入夜之后,她还有没

    有屁股这件事都不太确定。热迦突然意识到了作为一个具有思想和感情的生命,

    但是却被一些主人所完全拥有而产生的极端局面。她一直都知道所有者们可以任

    意地使用一个女奴的体能和性器,他们可以为了最单纯的哈哈一笑的快乐,而把

    一支烧红的铁条插进女人的阴户里去。但是她还从来没有那么真切地意识到更加

    本质的事。他们可以突然猝不及防把她的生命也当作玩具要走,就像是一声「我

    们都是木头人」的儿童游戏一样轻巧嬉闹。

    热迦或者不是真的害怕自己会死,而是这些事件衔接的如此紧密而荒谬,如

    此的没有缘由,没有前世的追忆也没有往生的承诺。人类会本能的以为命运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