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婆!」丈夫啜了一口汤。「妳呢?」他说。

    「我晚点会喝。」我说。

    「哦~」丈夫回应。

    待丈夫喝完汤,我再替他添饭。

    「环,妳不吃吗?」丈夫说。

    「我等二妹一起吃。」我说。

    「哦~」丈夫回应,然后默默地吃饭。

    我凝视着丈夫,一口接一口地吃下我煮的餸菜。

    「咳!咳咳!」丈夫突然咳嗽了起来。

    「怎麽了吗?」我说。

    「咳!咳咳咳!」丈夫痛苦地按着肚子,嘴巴上不停地咳嗽。

    我沉默着。

    凝视着丈夫痛苦的表情。

    丈夫痛苦得身子曲了起来,头栽在枱面上,装着饭餸的碗碟都倒下到地上了。

    「咳!咳咳!呱!」一大口鲜红色的液体自丈夫的口中喷出。

    接着丈夫的身体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捲曲成虾状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一

    动不动了。

    我凝视着丈夫已经失去生气的双眼,他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无话要说。

    我也好像有话要对他说,但又好像没有话要对他说。

    也许,这是我们之间,必要的沉默。

    我走向二妹的房间,打开房门。

    二妹就像下午我看到她的时候一样,沉睡着。

    闭上眼睛的身体,沉默着。

    空着的六个玻璃瓶,是同一个品牌的安眠药。二妹很细心,玻璃樽上面印有

    六间不同药房的价钱标贴。

    二妹经常说,她是我的妹妹,也是三妹的姊姊。无论做甚麽事,也不是第一

    ,不是最后。

    今早警局打电话来,说三妹跳楼自杀。

    之后轮到二妹,服安眠药自杀。

    我一直所坚持的﹑我一直所维繫的家,已经不再存在了。

    我向公司请了假,煮好了最后一餐饭。

    煲汤,是清洗很麻烦的西洋菜和猪肺。

    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