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我的,只是

    遇事到自己身上慌了神罢了……主子说我来替二姐姐求情,却不是的。我是想

    着,主子若要责罚二姐姐,便责罚就是了,二姐姐自卑自怜,不敢以为求上来给

    主子怎么凌辱一番便是责罚的,倒觉着是恩赏,越发不敢了……妙玉姐姐说的,

    世上事,有因才有果,是孽便非缘……我不忍姐姐一味伤心是有的,却不敢为姐

    姐求情,只为我那二姐姐求主子……主子再奸她一次再发落她好不好……主子再

    奸她一次好不好……」

    她说道这里,倒抬起头,拖着弘昼两条腿,痴痴瞧着弘昼,弘昼见膝下小

    女,本也是侯门千金,又是幼龄纯真,却是心绪使然,即是李纨调教得法,又是

    妙玉点拨,居然跪在膝下苦苦哀求自己奸玩凌辱她至亲姐姐,心下倒添了多少满

    足快意,如今却有心逗她,故作冷冷道:「且休说这事。既也知本王奸玩你们身

    子是『赏用』,迎丫头能有多少皮肉之趣,你几句话本王就要奸玩?……你且说

    说,你今儿来除了自首,还有替你姐姐说话,还有什么事儿不?」

    惜春哪成想主人忽然扭转话头,委屈无奈本还想哀求几句,到底不敢,鼻子

    一酸,那眼泪又堕下来,忙自己擦拭了,只得道:「是……还有一件事儿……我

    是来给主子献幅画儿功课……」

    弘昼奇道:「你又来献什么画儿?」

    惜春本来伏在弘昼膝下,虽然年幼,也知这是自辱之举,到底害羞,见是缝

    儿,才跪着挪动几步,却从身边的案几上取下来一幅搁在那里的卷轴,顶在头上

    献了上去,道:「是惜儿学里临摹的,求主子观赏……」

    弘昼心下也是暗暗称奇,怎么这会子忽然说起学里功课,见那卷轴一尺来

    宽,却是雪浪纸,只未曾装裱。

    他本来已是起了欲念,见这惜春如此可爱可怜,倒要淫弄一番儿,此刻左右

    倒也不着急,被这奇怪的「功课」撩动了好奇,才随手缓缓展开,却是五尺来

    长,一幅横版丹青工笔人物。画的是一座绣房内景,是一处精致旖旎女儿家闺阁

    内堂卧室,画面临着窗户有一张脂粉桃花绣榻,那榻上本是裹着纱帐,却是纱质

    细密如云波水雾一般,而东风乍起,将纱帐吹得更泛泛摇摇,里头居然是赤身裸

    体一丝不挂之女儿家,在那绣榻上支着一条雪臂,半侧而卧,美目小闭,似在春

    睡未醒,墙上那纱窗却半扇开着,露出一只院子里内的海棠花枝,旁边题了跋:

    褪尽东风满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