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糊涂,还是那个打完电话的

    女子说:「你叫辆人力三轮,他会把你送到的。」

    少华刚出那门口,那女子又追上来,朝着他再说:「我记得是在街的中段,

    你在那多走几家,准能遇上的。」

    值得庆幸的是,当少华从三轮车上下来时,他就认定对面那间时装店应上曼

    娜的,其实在那一条寸土寸金的步行街,就在他的视野中就四五家高挡服装的店

    面。

    但他认定,那一间装饰着谈雅粉红外墙的就是,那是曼娜一直喜爱的温情脉

    脉色调。少华急步横过马路,险些撞到了路人,他顾不得道歉,隔着时装店的玻

    璃,他见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既熟悉而又佰生的身影。

    那个窈窕的身影整理着店里的服装,色彩斑斓的各式衣物悬挂在半空,给人

    一种美女如云的印象,它们寂然不动,真是静若处子。悬挂的姿态又精心天成,

    似乎天生就应该如此这般的。

    她从跟前缓缓走过,十分在行地把衣料握在手心里,再突然放开,然后用修

    长而苍白的指头很小心地抚平折皱。她抚摸服装的时候是用心的、投入的,仿佛

    抚摸某一个人的面颊。

    下午三点半,曼娜的服装店里空无人影。一缕阳光透过人行道上的梧桐叶照

    进来,四周的空气里有暗尘浮动,那些摆放着的石亭模特和她游动着的身影都有

    种奇怪的阴影。

    这时,那个突然窜了进来的男人让她如见了鬼魃似的感到了震憾,以致她手

    中的衣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的人也连着后退,依在柜台上。

    曼娜没想到在她的店里能跟表哥少华不期而遇,而且竟是单独在呆在一起。

    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相信少华也有同样的别扭。她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

    男人,原先柔和的弧度现在全被较为坚硬的直线所取代,变得有棱角了。眉棱,

    鼻梁,脸颊,腮骨,唇线,都含有一点锐度,几成一张长方脸。

    像是蚕从蚕蜕中脱生,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从稚气柔嫩的少年外壳中脱生的

    形态。还不单是这样,似乎在脱去蜕壳后又遭遇了外界的某种磨砺和历练,形成

    了眼前的形状。

    曼娜的神情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忧伤起来了,布满了着她的胸腔。究竟是十

    五年……还是二十年……真是遥遥无期,这样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而他又过

    得怎样了?

    曼娜的气息便忍不住上浮,腹式呼吸就会上浮到胸腔,十五年、二十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