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去浴衣,那件白色的浴衣滑落在地上,亮闪闪的一堆。穿上了胸罩
与三角裤,略略勒着身体。她是一个丰腴的女人,正处在转变的关头,身体的每
一寸地方似乎都同时显现哺育过孩子的少妇与年轻少女的两种迹象,交织混同在
一起,散发着奇异的饱满生气。
这时她收掇完了脸上的妆,穿上一件白底的带红碎花的衬衫,然后若有所思
地系着扣,从领口开始,一直往下,又回到领口处,往上,最后系领圈的扣。再
接着很仔细地在上腹部扣上绑带,再穿丝袜。
她显得很是小心,她的双手灵巧地卷动黑色的丝袜,要防止勾丝,还要留神
袜后跟的线不要歪。费了好多的劲妥帖了。等她套上了黑色的狭裙,这样看起来
整个身子就窈窕,登上高跟鞋,对了梳妆镜,略弯下腰,在衬衣的领口别上一只
椭圆形,琥珀色,木纹隐条的树脂领针。
「还回来吗?」少华问道。
她说:「那能回来,他一定回家的,明天吧。」说完,她挨近床头,朝他努
了努嘴唇,少华飞起身来掳擒住她,她别过脸去,嘴上说:「不敢的,别把我的
妆弄乱了。」
少华狠狠地在她丰腴的屁股拍打了一下,她极为夸张地大声叫疼。
她说:「你怎么劣性不改,还像小时那样,老是打我的屁股。」话末完手上
挽起一件黑色的卡叽外套,另一只手提了小包,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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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华是几天前从广州回到家乡的,已是一所名牌高校的教授的他,这次回
到家乡来,看似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其实,是他蓄谋已久的。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他跟他的妻子已办理了离婚的手续,如今的他孑然一身
再无牵挂,就像是牢笼禁囚久了的猛兽一样,他突然有了一种远走高飞四处狩猎
的自由感觉。
这一次彻底地挣脱了婚姻的束缚,打开了少华尘封多年所有的记忆,过去的
声响纷乱地朝他袭来。
他很清楚地想起家乡。想起了每次到姑妈家的路,要经过一堵断墙。断墙上
面爬满了野藤,墙底下长了一层苔藓,逢下雨,它们就更加油绿。尽管他的家里
已没有什么亲人了,但家乡却有他魂牵梦绕刻骨难忘的初恋。
少华这时越发追忆起自己的初恋了。那种生活并不遥远,甚至可以说就在昨
天,可是他认定了自己不是在追忆,而是在缅怀。所有的往昔宛如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