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按照时辰,算计着该是弘昼歇中觉的时候,那贴身四奴向来计较好了,

    这会儿轮到金钏儿、玉钏儿轮值外头,便不跟进去,在外头房里伺候。鸳鸯、蕊

    官、平儿三女却跟了进来。蕊官、鸳鸯循着规矩,上前去,一边一个,要替弘昼

    解了围脖、松了腰带、下了大袍子……

    平儿站在身后,心里头好似有个小鹿在撞,这主子其实亦没说别的,甚至都

    没多瞧自己,自己是凤姐跟前办差的丫头,侍奉的奴儿,园中大小事务无不经手,

    说「有事吩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脸上烫烫、心头乱乱,

    这房里屋外尽是那一等浓浓的风月滋味。她自入园,日夜伴随凤姐左右,连凤姐

    侍奉弘昼遭奸被辱,就这么瞪瞪的瞧着都有过几回了,凤姐跟前的另几个有姿色

    的丫头,小红、丰儿,也早被弘昼奸淫破身。偏偏自己,虽自忖是凤姐跟前第一

    美色,也被弘昼顺手牵羊的摸玩过会子,乃至用口儿替弘昼清理过下体,却并未

    真正和弘昼云雨过。一则她深知凤姐心思,并不敢僭越邀宠,只防凤姐犯了醋味;

    另一则她度量自己虽是通房丫头,然自己容貌气质,何曾在园子里主子奶奶之下,

    总难免有一日要侍奉弘昼……此时此刻,竟有那一等子念头突突而起「莫非…

    …主子要弄我?」。

    想到这节,未免腰酸腿软,心神慌乱,脸蛋儿若火灼一般滚烫起来,甚至都

    忍不住去想:「我今儿肚兜、内裤穿的是什么花样,什么颜色的?怎么竟想不起

    来了……主子要不喜欢怎么办?早知道应该穿太太送来的那套细绵的,或是姨太

    太送来的那条小裤儿……」。她到底心细如发,不免又想:「奶奶只让我送大夫

    来回话,若是这会子……倒给主子用身子了……奶奶会怎么想?也是个没开交的

    呢。」

    她想到这些,未免又恨自己不争气没羞臊胡思乱想,只她是素常伺候惯人的,

    眼见蕊官、鸳鸯一左一右在伺候弘昼更衣,竟也忍不住想上去搭手,却不知是否

    妥当。眼见弘昼已经宽了大衣裳,在那书房里头的地龙暖炕上坐了,那炕床倒有

    两丈余长,上头软软的铺了一床绣着红龙纹路的被褥。蕊官、鸳鸯跪在地上要替

    他去靴子袜子,平儿也就鼓了鼓心气,就近膝行几步,跪近过去,宁了宁神,笑

    着柔声说「我来……」,在蕊官这一侧,也不言声,只是低眉顺眼的主动替弘昼

    宽下了靴子,脱了袜子。蕊官一愣,旋即一笑,便由得她和鸳鸯一左一右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