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朱颜血丹杏 > 第 22 部分

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丹娘!孙天羽跪到地上,用力抱紧她香软的身体。

    别碰我娘!白雪莲拉开孙天羽的手臂,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

    孙天羽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却不闪避,抚着丹娘冰凉的面孔,嘶声叫道:丹娘!杏儿!他口中血沫飞溅出来,沾在丹娘洁白的粉颊上,犹如未化开的胭脂。

    住手!

    何清河喝止白雪莲,不屑地看了孙天羽一眼,冷冷道:小人!

    旁边的知县早已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口吃地道:还不,还不——拿下!

    不忙。他已经是待死的囚犯,何必着急。何清河冷冷道:孙天羽,本官且问你,你可知罪吗?

    孙天羽张了张口,慢慢低下头颅。

    等等……一个女子轻声说道。

    千岁

    丹娘慢慢抹去孙天羽唇边的血沫,白嫩的指尖留下一抹殷红。

    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孙天羽惨然笑了笑,耳语般说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着怎么把你弄到手。是我每天去你店里,为怕人生疑,有时我去喝酒,有时就在外面。

    出事地那天晚上我也在场。是我追的那两个白莲教逆匪,回来怂恿众人把他们拿下。是我出的主意,把雪莲骗进狱里。 我原本只想让你着急,来求我。没想到那两个折莲教逆匪身上竟然带着密信……

    把你丈夫诬为逆匪,也是我出的主意。那天你告诉我他有咳病,最怕受凉沾水,我都记在心里。 半夜里给他泼了桶带冰的凉水,了断了他的x命。

    你守孝那天,我佔了你的身子。我骗你说要娶你,骗你死心塌地从了我。

    但我不想娶你。一个待罪的寡妇………於是你就失了身,不能嫁给我。你明白了吗?是我把你给了别人。

    丹娘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惊讶,似乎早已知道那r孙天羽的突然离开,并不是意外。

    孙天羽咬牙笑道:都说出来,好叫你死心吧——为了让你离不开我,每次我玩你的时候,手上都先抹了药,看着平常端庄贞洁的你,在我身下又s又浪,像母狗一样听话,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杏儿,你现在知道我是个多卑鄙的傢伙了吧。你看,我的心肠跟我姓一样,都是黑的。

    彷彿霏霏细雨中,一朵在枝下露出半抹嫣红的杏花,娇弱的花瓣微微绽开,吐出洁白如贞的花x,在湿濛濛的水雾间溅出的一点艳。 丹娘轻笑着,摩挲着他的脸颊,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她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没良心的坏人。

    每次见你为了骗我那么辛苦,我都想对你说,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的。

    不用编那些谎话的……但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聪明的。我傻傻的被你骗着,也许你会更高兴……

    就像你第一次弄我后面,你一边骗我,一边把我弄得好痛。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还是傻傻的被一边骗着,一边被你弄得流了好多血。我知道你是想在我身上见红,不好对我直说。 你是怕我知道你嫌弃我才骗我。被你这样骗着……

    我是喜欢的……

    那次我失身。想死,不是为没脸见人。是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你,天羽哥,你还要不要我?你说要,我就愿意活下来。

    你的谎越撒越多,越编越累,我看着心疼。我那时说——天羽哥,你就把我当娼耍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的。真的相信。你让我扮母狗给你玩,我也会很开心地给你摇尾巴。

    丹娘声音颤抖起来,我每天都想问,都忍住了,天羽哥,英莲在哪儿……

    骗骗我就好。

    半晌,孙天羽乾涩地说:他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哪儿的人很喜欢他。他有很多东西要学。 过些r子,他会回来。

    丹娘嫣然一笑,谢谢你,天羽哥。

    两人声音极轻,近在咫尺也未必能听见。何清河一举翻过此案,关系到在场每个人的生死荣辱,也没有人能静下心,去听已经穷途末路的他们在说些什么。

    良久,丹娘挣开孙天羽的手臂,跪在何清河面前,全心全意给他叩了个头,说道:多谢何大人,给寒家洗清冤屈。

    何清河从袖里取出一条素帕递给丹娘,歎道:这是你的帕子,当r走得匆忙,忘了奉还。如此乾净的帕子,一旦污了,留在世上也是无用——你小心收好吧。

    丹娘接过来,多谢大人指点。

    何清河转过脸,有些不耐烦地说:孙天羽,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么?

    不。他没有罪。

    何清河脸sy沉下来,盯着丹娘没有开口。

    丹娘道:都是奴家的罪。是奴家先勾引了他。先夫之死,也是奴家指使他做的。

    何清河脸s由恼变憎,由憎变怒,寒声道:裴丹杏,你可知勾结j夫谋害亲夫,乃妇人第一重罪!需得剥去衣裤,赤体受杖,然后骑在木驴上绕城示众!

    直到y穿肚烂!生前受尽羞辱,死后无葬身之地!

    丹娘从容道:奴家知道。

    何清河瞪视了她半晌,忽然仰天大笑,本官六r间遍访山下住户,过往客商,都说你贞静贤淑,原非歹人。本官念你为j人所骗,受尽胯下之辱,有心回护於你。谁知你竟是这样一个y材儿!

    何清河喝道:裴丹杏!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下j夫x命,让本官饶他不死吗?蠢女子,你枉担了罪名!即使你所言属实,孙天羽为夺人妻,谋害无辜,也是死路一条!可笑本官谆谆教诲,不惜遣人将你接到狱中,在后堂听审,揭穿这狗才面目,望你明羞知耻,孰料你却是y贱入骨,为着个无耻j夫,连夫妻纲常人伦天理都抛在脑后!

    何清河脸s铁青,眼睛被灯烛烟火一薰,愈发红肿,他拍案叱道:你现在洗心革面,回去三尺白绫了断此生!向本夫谢过失贞辱身之罪,还不失为知耻而改!若你一意孤行,焉知老夫不敢将你们这对j夫y妇一同押往西市寸磔凌迟,以儆傚尤!

    丹娘淡然笑着,柔声道:多谢大人成全。奴家也知道他犯的是死罪,奴家只求与他同死。

    以何清河这样见惯世间百态,无不d烛其j的大行家,顿时也怔在当场。

    薛霜灵悄声说道:你娘八成是y行圣母转世,要不然就是个缺心眼儿的妖精,不为本夫守节,却要为卑鄙无耻的j夫殉葬。想去y间还被他g么?

    白雪莲没有答话,只怔怔看着母亲,经过这么多风雨,娘的容貌依然明艳,那双明净的美目湛然如水,带着盈盈的笑意。她突然觉得,娘一辈子似乎没有真正开心过。

    何清河在大理寺做了几十年官,审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公认的细察秋毫,刚正无私,从来是谋定后动,杀伐决断没有半点含糊。可这一回他几次去拿令签,又收回了手。

    他暗中查访,众口一辞都说丹娘是个贞洁妇人,并无半点狎邪之事;升堂前他先审过鲍横,据他招供,这狱里上下通连,设好圈套把她诱骗来聚众行j。

    那r在杏花村,何清河亲眼目睹,心知丹娘是个正经妇人,他委实可惜丹娘的才貌。这样一个柔弱妇人,只因姿s动人,以至破门毁家,丈夫冤死,自己饱受y辱,红颜祸水,令人歎息。

    谁知这么个明白妇人,竟是不可理喻!事到如今,她眼里心里仍只有一个孙天羽。可孙天羽有什么好的?无知无能无耻无情无义无才,一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莫非她是受了魇镇?

    何清河的眼睛又模糊起来,他用袖子擦了擦,恨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接着拍案吼道:孙天羽!你给我招!

    孙天羽刚要开口,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又尖又细的怪笑,招什么招?没有的罪过,你让他招什么呢?

    何清河盛怒中面容一僵,接着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屑。他身边几名随从都面露惊疑之s,书吏停下笔,后面那年轻人踏前一步,半掩在何清河身前。堂中众人纷纷扭头朝外看去,只见厅外沉沉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两排灯火。前面两盏丈许高的曲柄透水银大琉璃灯,映得阶前亮如白昼。

    十余名穿着绛紫锦衣,腰缠玉带的小太监分列两旁,中间一乘八人抬的漆金座辇,一个锦衣华服的贵人傲然坐在辇上,双手按膝,腰身挺得笔直,胸前一条五爪紫蟒张牙舞爪,威猛无俦。

    他颌下光溜溜没有一根鬍鬚,乍看来不过三十余步,箍在金冠中的头发漆黑如墨,脸s苍白如雪,灯光下嘴唇泛起妖艳的血红。 他脸上皮肤光洁之极,没有丝毫皱纹,细看来眼中却有种掩不住苍老之态,就像是一个老人换上了一层年轻的皮肤般不协调。

    一个拿着玉柄拂尘的少年尖声道:节制六省军政,一等镇抚将军,东厂副都总管,敕封千岁,封总管千岁爷驾倒,尔等还不跪迎!

    那知县先是张大了嘴,然后旋风般奔出去,跪拜道:卑职叩见千岁!封总管千岁千岁千千岁!

    堂中衙役,连同大理寺随员都跪了下去,叩见千岁。

    封总管由众人径直抬入大堂,也不落轿,就那么端坐在半空,凝视堂中唯一站着的人。

    何清河背对着座辇摆了摆手,慢吞吞吩咐手下,把灯灭了吧。薰得难受。

    有人家的灯就够使了。

    封总管道:老何,你也不见过本镇?他声音尖细y柔,却并不难听,反而有种奇异的亲切感。

    何清河侧着身,抱拳凑合着摇了两下,见过见过。

    封总管笑道:好你个老何,论品秩你是四品,本镇一品;论职衔,你是大理寺右丞,本镇乃节制六省军政的镇抚将军;论j情,你我一朝为臣;就是论年纪,你也比我小着几岁——怎么就这么敷衍啊?

    行了行了,心意到了就成。何清河坐回椅中,顺手摘了乌纱帽,掼到案上,有话快说,有p快放。

    封总管格格笑了两声,老何,今儿个你只怕非得跪上一跪了。

    何清河呷了一口凉茶,抹着眼角道:我老何这双腿跪天跪地跪君跪师跪祖宗,没想过要跪什么阉人。

    封总管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一封明黄卷轴,正容道:大理寺右丞何清河接旨。

    何清河怔了一下,只好又戴上官帽,理了理官服,一撩袍角跪在辇前,叩首道:微臣何清河接旨。

    封总管慢慢摊开卷轴,宣大理寺右丞何清河即刻回京。钦此。

    谢主隆恩。何清河起身接过了圣旨,凑在灯下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看了一遍,末了又对着灯透了光查看玺印。

    这个老何,还怕本司骗你不成?

    何清河嘟囔道:难说。

    好不容易看完圣旨,何清河恭恭敬敬封了,j给随从,然后又坐回椅中。

    老何,圣旨是让你即刻回京。你还有心情闲坐?

    何清河慢吞吞道:这黑灯瞎火的,让我怎么走?就是皇上差人,也没说不让过夜的。山这么陡,路这么险,坐着不靠边的八抬大辇……万一摔死了呢?

    封总管被呛得说不话来。何清河倒是开口了,咦?这礼也见了,圣旨也传了,你怎么还不走?我可是个穷官,要打赏那是等不着喽。 快走吧,我还等着审案呢。

    封总管也坐了下来,呵呵一笑道:审案?好啊,本镇管着六省军政,这儿无论军民都在本镇辖内。你审着,我来听听。

    孙天羽忽然上前一步,跪下道:孩儿叩见爹爹。

    封总管怔了一下,接着满面堆欢,好儿子,不用怕!有冤屈尽管说,爹爹在这儿,看谁欺负你!

    何清河冷眼旁观,骂了声,无耻!喝道:过来!跪下!

    这一夜迭逢大变,先是在押逆犯喊冤,然后大理寺首官一手翻开大案,狱中的犯人原是冤屈,看守的狱卒却成了死囚,现在又突然来了个受封千岁的东厂大太监,当堂认下嫌犯当乾儿子,这一波三折,让众人都晕头转向,摸不清头脑。

    何清河狠狠盯了丹娘一眼,若不是她,此刻孙天羽早已伏罪,怎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他擦了擦眼,沉声道:孙天羽,你可认罪么?

    回禀大人,小人无罪。

    何清河丢下帕子,冷冷看着他,好一副小人得志的狗奴才像!本官问你,你j佔人妻,谋害人命可是有的?

    有封千岁撑腰,孙天羽被何清河喝散的胆气又回来了,朗朗说道:裴氏是丈夫死后,无以为生,自愿跟了小人。其夫白孝儒在狱中病死,自有人证,与在下并不相g。

    何清河看了眼丹娘,y沉沉道:裴氏,你刚才供述是你指使孙天羽谋害白孝儒,可是有的?

    丹娘不知道怎么回答,孙天羽在旁笑道:想必大人是听错了。大人也说裴氏贞洁,人所共知。怎会唆使他人谋害亲夫?

    好一张利口,好一副厚脸!来人,将裴氏刚才供述的笔录拿来。

    何清河将笔录扔到孙天羽面前,狗才!自己看!

    孙天羽咬了咬牙,还要撒赖。封总管道:什么笔录?拿来让本镇看看。

    一名小太监忙捡起文书,呈给封总管。封总管带来的随从足有百余人,此时在堂内落了辇,他坐在椅中,十几名小太监来回奔忙,流水价送来香茗、瓜果、香炉、唾壶、毛巾,另有人在旁打扇伺候,气派之大令人瞠目。

    封总管用毛巾擦了手,接过笔录,一页页翻着细看。何清河斜眼盯着他,一边吩咐左右,都瞧仔细了,有人敢撕咱们的笔录,你们都记下来,回去我撞景y钟,敲登闻鼓,跟他打钦命官司。

    封总管闻言笑道:何大人多心了。

    何清河冷笑一声,叫住了一个递毛巾的小太监,把毛巾给我拿来!还有那瓜,也给我切一份儿。这帕子你拿着,给我洗乾净了。要洗不乾净,小心我叫千岁打你板子!

    封总管位高权重,等闲巡抚也也都趋前送后地奉迎,唯恐失了礼数,那小太监从未见过有官敢在主子面前这么放肆,再看封总管只作不见,忙一迭声答应着去了。

    封总管看完笔录,合上j给随从。微笑道:何大人果然是慧眼明断,明如镜清如水。

    何清河面无表情,这案子你还要c手吗?

    封总管喝着茶慢慢道:你错了。此案本镇原本就没想过要c手——来人,将邸报拿给何大人。

    随行的小太监将一封白绫封面的折子呈给何清河。何清河掀开看了几眼,脸s突然变得铁青。

    封总管淡淡道:何大人,这案子已经结案了。依狱方原供词为准,邸报明发天下。

    何清河丢开邸报,冷冷道:只怕未必。这只是述功的折子,将狱中查获白莲教密信一事定为功绩。这班狱卒查获密信是实,攀诬陷害,残虐良民,j妇女诸种情弊也是实。

    封总管微笑道:这个,只怕何大人要跟内阁首辅,诸大学士们商量了。

    何清河道:请千岁回避,下官要再审此案。

    封总管正容说道:何大人,大理寺虽然有复勘之权,但未经报批,未奉圣旨,只怕不能私自勘察已经具结的案子吧。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此案一经明发,皮球就踢到了内阁。 就算明知道这案子大有冤屈,何清河也只能先找首辅申明案情曲折,获准后再来复勘。此时他如果强行审理此案,已经於理不合。

    何清河默然良久,叫来宁远知县,此案虽然已明发天下,但经本官察勘,其中情弊甚多。回京后本官自当向朝廷申明。为防j人逃脱,本官命你,第一,将私j女犯的狱卒:孙天羽、鲍横、刘辨机、陈泰……等一律锁拿入狱,严加看管。

    第二,已审明逆匪薛霜灵押入死牢,谨防该犯越狱;第三,未能审明,疑有冤情的裴丹杏、裴青玉、白雪莲、白玉莲等人立即停刑,松去枷械,令其返家居住,由官府派人看守。案情查明前不许迁居,不许走脱,更不许加以s扰。 如有差错,本官唯你是问!明白了吗?

    知县看了封总管一眼,说道:卑职遵命。

    何清河吐了口郁气,然后招起随从,喝道:我们走!说完,也不理封总管,就那么拂袖扬长而去。

    谋划

    何清河一行走远,宁远知县一撩袍角,跪在封总管身前,请千岁示下。

    封总管微笑道:是许知县吧。你辖内破获这桩大案,贵县也有训导之功,本镇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你的。

    知县听的明白,破获大案是他训导有功,那狱卒们犯下的大罪,也少不了他训导的g系。 掂量着这里面的份量,知县叩头道:多谢千岁。

    封总管道:这案子本镇也看了,何大人审的不错,其中确有情弊,若不惩处,置我大明律法於何地?知县又要谢罪,封总管摆手笑道:起来吧。贵县不必紧张,此事与你无关。

    知县松了口气。封总管又道:本镇节制六省,这案子也在本镇分内。既然到了此处,本镇定要将本案审理明白。嗯,贵县若是无事,可以先走了。

    知县巴不得丢开这烫手的热炭团,但是何清河走时j待过,如有差错唯他是问,两边他谁也得罪不起,只好嚥了口吐沫,道:下官遵命。但何大人曾有吩咐……

    封总管站起身来,负着手踱了几步,说道:你带来的衙役,本镇信他们不过。 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