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寸寸销魂 > 第 1 部分

第 1 部分

    这一补便到第二日天明。

    元青天君突然张开眼睛,拉着我唤了声:“螭儿!别走!”

    我知他魂魄补完,神智初醒,将我误作他人,急忙后退,他手似滚烫铁箍,紧握不放,勒痛了我的腕骨,几番用力,才得以挣脱。

    天妃却再也镇定不住,飞奔上前,一把抱住他,紧紧不放,口中“我的儿”叫个不停,眼角犹有泪光。

    元青天君气息未完全恢复,他往四周扫了眼,再度昏昏睡去。

    我元神消耗过大,只觉阵阵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脚。还是周围几个侍女眼明手快,上前将我扶住,才未跌倒在地。

    休息片刻,天妃重整仪态,亲自向我谢过,并遣左右送我回府。

    我方欲告辞,却见门外侍女入殿,递上一把扇子,朗声道:“是藤花仙子派人送来的,她让奴婢转告仙子,这丢三落四,老犯糊涂的记性实在要不得,快快去收个徒儿来帮忙吧。”

    “这是本宫见你第八次丢东西了。”天妃掩唇,笑着看我。我羞红了脸,终于下定决心,去凡间收个徒弟来帮忙,也给师父添个好徒孙。

    我低低应了。

    寻徒

    ……》

    我不喜仙界那摘个瓜儿带一大串藤蔓的关系,亦不喜人际往来,思前想后,决定去凡间找个有仙骨的乖巧女孩,带上天界从小教养。

    可是天界为了不干涉凡间生活,对下凡有严格限定。

    我趁着决心还火热,第二日就找了天妃,请她给予下凡许可。天妃承我人情,自是千肯万肯,旨意上连时间都没有限定,随我爱去几日便去几日。

    我简单收拾一下,便找上南天星君,出示天妃手谕。

    南天星君在百花宴上酒意未醒,醉醺醺地打量我几眼,打着酒嗝道:“紫——紫瑶仙子,自——自当年众仙擅自下凡干涉人类战争,造成恶果后,仙人——仙人下凡都会被封锁大部分力量,无法腾云驾雾,你必须给小仙一个回来的明确时间,以便我们去接你。”

    我急忙解释:“我是玉瑶,非紫瑶。”

    “是——是清瑶仙子——”南天星君胡乱抓出下凡登记册,持笔欲写,可是那字迹不是出了界,就是歪歪斜斜不像样子。

    我见他醉得厉害,便请求许可,拿过笔自己填写。然而我是玉石成仙,天界长大,从未下过凡间,觉新鲜有趣,自然想多见识几天,便毫不思索,在归来处填上三十日,然后乖乖接受力量封锁,再驾着南天宫统一提供的青鸾,兴冲冲往凡间而去。

    大法术不能使用,小法术还是可以的。正逢凡间春日,绿草如茵,虽无天界秀美,却有别种风味,我一时看得欢喜,便懒得用缩地术,直接走到城镇,却发现路上行人个个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打鼓,怀疑自己脸上长了朵花。

    研究许久,我终于发现凡人有仙骨的极少,登徒子却极多。我堂堂一个天界仙女,竟给他们调戏得几次用隐身术、缩地术、腾空术落荒而逃,最后不得已化了个男子模样,然后直勾勾看着路边女童,寻找有仙骨之人。结果他们的娘赶紧将自己孩子抱回屋去,关门之余,对我唾弃骂道:“长着好皮囊,好学不学,偏做登徒子!下流!”

    我大窘,逃之。

    躲躲闪闪寻了几日,好不容易发现个漂亮的小女孩,有些许仙骨,我便和她叫妈妈的女人商量许久,那脂粉涂得甚厚的女人,看着我笑得说不出话来,又是奉茶,又是倒酒,又是让丫头服侍,最后道:“梓若那孩子长开后定是一等一美人,看这位公子玉树临风,与她也是男才女貌,天仙绝配,妈妈也不是狠心人,若真心要赎,收你千两银子即可。”

    我是修仙人家,天界亦从不花钱,怎会带银两在身?便笑道:“小仙是见你女儿有仙缘,想带去天界收为徒弟,将来飞升对她自是大有好处。”

    那个妈妈目瞪口呆看了我许久,最后问:“你脑子有癫症?”

    我摇摇头。

    她冷笑:“好处?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多少银钱?”

    平日仙人收徒,父母亲家都是欢天喜地,从未听过讨好处的,我再摇摇头。

    她再问:“你家有亲人或做官的朋友吗??

    我是玉石化作的仙人,自然无父无母,好友藤花仙子也不算官,只能摇头。

    “你这疯子!没钱没靠山捣什么乱?就凭那张脸好看些就想骗人吗?这丫头是标准的清倌儿,精心培养过要做未来花魁的!”妈妈撕破笑容,破口大骂,招手唤来左右,“给我关上门打!打死有老娘担着!”

    眼看着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凶徒持械而来。

    我大惊,再逃之。

    跑了很远后,才愤愤然回头看那栋隐在小巷的清幽楼阁,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凡间的青楼建得可与千金小姐闺房媲美。

    夜晚借宿时,遇一对好心夫妇,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丈夫道破其中玄机——那是给人间有钱人上的高等青楼,里面的女人自然要看起来越高贵越好,怎能和街边破窑子相提并论。

    我恍然大悟,并好奇问他为何了解如此清楚?那丈夫见我无知,便得意洋洋说自己是青楼常客,恰逢他夫人进来送汤,听见这番说辞,立刻怒砸汤碗,c起扫把,和丈夫死掐对战。

    师父啊师父,为何凡间之人如此可怕?怪不得你叫我别出门。

    我在旁边手足无措许久,险些被花瓶砸中,最终还是逃之……

    经此一役,我彻底怕了,收徒之心亦淡了几分,便不再留恋繁华城镇,随缘在山野间行走,等待回归天界之日到来。

    午后,我依旧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察觉西边有阵阵魔气,我不是降魔天将,亦不是善战之仙,按理来说,对这种事情少不得要躲避躲避,以免殃及池鱼。可是那日见那里长着几株梨树,有点心血来潮,忍不住想去查看一番。

    我使了个隐身决,悄悄靠近,所幸魔人已走,只留下横七竖八一地死人,许多尸体被妖魔切成几截,鲜血染红梨花瓣,将这山野□尽数化作修罗地狱。

    浓浓血腥味冲鼻而来,我忍不住想吐,赶紧转身离去。却发现那死人堆里,有个小小身子动了一下。

    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浑身染满鲜血,看不出死活。

    打架不行,学菩萨救救世人还是我仙家应尽的本分,我迅速走去,在他身边转悠几圈,又捡根树枝捅捅他的脸,发现还有气息,便费力扒拉出来,检查伤势,却发现这孩子有三分仙骨。

    错有错着的收获,让我有些激动,不留神力道重了三分。小孩儿悠悠转醒,他望着我,突然笑了一下。

    瑞雪般的梨树,同样的云淡风轻,同样的温柔无双。

    像,这孩子的眼睛和师父太像了。

    我心湖忽起波澜,毫不犹豫地决定要把他带回去。

    他身体过于虚弱……很快又晕了过去。我不敢妄动五鬼搬运伤他阳气,只得亲自背着他往山下走去,没走几步,便大喘气来,只得将他放在草地上,直接找草药处理伤口,见伤口不深,才放下心来。

    孩子未醒,呼吸均匀,我打水擦拭他的小脸蛋,越看越觉得他的轮廓似曾相识,心里奇怪念头突然闪过——这孩子该不会是我那无情抛弃徒儿出走的师父,闹出的私生子吧?

    这个念头搅得我心思有些乱,便决定等醒后再问问他,若这孩子真是师父的,少不得上门质问一番,弄清楚一千多年前,他丢下我失踪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找到个荒废已久的城隍庙,却见窗栏结着层层蛛网,描红画彩神像褪色,到处都积着厚厚灰尘。我掩着鼻子,掂出手帕细细擦了半响,好不容易将那破供桌略微清理出来,把孩子平平放在上头。然后念了个法诀,召唤此地城隍。

    召了又召,等了又等,城隍神终于姗姗来迟。我冷眼看去,却不是寻常惯见的老头,而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头上未带官帽,身着朴素黑衣,相貌清俊,眼中却带几分冷漠,手上还有数点墨水痕迹,显然来得匆忙。

    “上仙驾到,在下来迟,只是小庙银钱告急,实在拿不出半两银子,恕罪……是仙女?”他愕然看着我,很快又整整衣冠,死劲拍拍身上灰尘,似乎很紧张。

    “小仙并非打秋风而来。”下界城隍份位低微,长期要孝敬下凡仙人,所以并不见得太富裕,而且大半是白胡子老头,我看着这神态有些奇怪的年轻男人,心里直犯糊涂,怀疑自己念错口诀,又将阎罗王的公子给召唤来了,不免有些犹豫。

    男人再度拱手道:“小神名唤乐青,乃此地城隍,不知上仙有何吩咐?”说完他抬着头看我,死劲地看。仿佛我是稀奇玩意,少看两眼便吃了亏。

    我觉他看得好生无礼,眼神示意几番不满。

    他后知后觉道:“在下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仙女,啊,失礼失礼……”说完,他更奇怪地脸红了。

    天界仙子甚少下凡,难怪他没见过。我放下心来,略回了个礼,然后指着那孩子道:“我在北面林间发现数具尸体,仅余此孩存活,故向城隍请教究竟发生何事?”

    “在下正为此事烦恼,”乐青盯着我的脸,回答得极详细,“方才十七条游魂来我处伸冤,皆是邻近数县的文人s客,说是上西山踏青玩耍,忽遭一女子所杀,却道不出模样为何。纠察司察了许久,未有结果。如今那群文人还在城隍府中吵闹不休,口中嚷着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非要在下严查秋毫,给个公道,可是这妖魔杀人,小小城隍庙如何做得了主,只得整理卷宗上报天庭,交他们烦恼去。”

    我点点头,又问:“可知这孩子来历?”

    乐青略略掐算,再道:“此人不属在下管辖地方,亦无来历。”

    天界之人,在凡间自无记载。我看着那孩子,心中定了八成。顿时浑身热血尽数往头上涌去,只觉头晕目眩,也不顾肮脏,用手扶着庙中柱子,缓了半刻气。

    乐青见我如此形状,伸手欲扶,却又立刻收回。

    旁边孩儿悠悠转醒,睁大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愣愣看着周围,充满不安,就像我当年偷拐嫦娥家玉兔去解忧峰时一样被吓坏了。

    我急忙挤出个笑容,上前嘘寒问暖,并问:“你父亲何在?”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不知道。”

    我微愣,再问:“你姓甚名谁?”

    “痛,头好痛,”孩子抱着脑袋,眼泪鼻涕一块儿落了下来,继而浑身抽搐,痛苦得不能自已,犹在一个劲地问,“我是谁?我是谁?”

    仙人下凡,法力皆被封锁八成,此刻见他痛苦,我却无计可施,心里难受不已,只能将这孩子抱入怀中,柔声细语不停安慰,左手勉力抽出三根魂丝,悄悄伸入脑中简单查探,却发现三魂七魄损了二魂,伤及命体,故作此痴态。

    孩子依旧哭闹不休,我无计可施,回忆师父以前哄自己入睡方式,从腰间抽出玉笛,灌入灵力,吹起安神的乐曲,丝丝绵绵,渐渐抚平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入了神,便停了哭声,擦着通红眼眶,静静坐在旁边,似乎有些彷徨。

    “仙子吹得真好。”曲声渐息,一直低着头的乐青迅速赞美。

    孩子是不哭了,可我心里更发愁,不知天南地北,应去何处寻找师父下落。

    乐青听完烦恼,建议道:“不如上仙变作尊师的模样,若有见过者,自会上前相认。”

    我觉得有理,依计而行。

    那孩子果非常人,他见我化身,却未震惊,只是呆呆地说:“这个模样,好生熟悉。”

    乐青也细看片刻,忽而道:“在下数日前见过尊师。”

    我顾不得端庄仪态,几乎是拉着他,恳求细细说来。

    乐青身子僵了半刻,才轻轻挣脱我手,后退两步道:“在下常年巡查这邻近城县,五日前在洛水镇的凤来客栈曾见过尊师半面,他似乎隐了仙气,装作凡人,携夫人同游,在下未得召唤,不敢打扰。”

    “他夫人?他夫人是谁?”我舌头打结,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师娘虽蒙面,但风姿却是倾国倾城,而且混身翡翠与金珠,见之忘俗……”乐青大概是见我如丧考妣的可怜模样,赶紧改了口风,“其实也不怎么样,或许是你师父眼界不高。”

    师父将我从白玉石头度化成仙,又不嫌愚笨,宠了两千年。他眼界颇高,平常仙子皆不放眼内,如今娶得意中人,正是天大喜事。我身为徒儿,自应衷心祝他和师娘鸳鸯壁合、永结同心,怎可使小性子?

    “师父挑中的师娘,人品相貌必是千里挑一的好,我是喜之忘形了。”我拼命咽下泪珠,挤出笑容。再次抱紧了那疑是师父的孩子,心里万般怜惜,决定若找不着师父,便将他带回解忧峰好生照顾教育,定不教他流落凡间。

    乐青看了我半响,犹豫问道:“上仙可是下凡度情劫?”

    自红线搅乱天界姻缘后,造就无数千奇百怪情劫,因而许多仙人被迫下凡应劫,乐青常年接待,有此疑惑也不足为奇。

    我想起雪燕仙童的占卜,苦笑着摇了摇头,自知今生红鸾已绝。

    那份小小心思,便永远埋入地底吧。

    寻师

    ……》

    师父不要自家徒弟也罢了,总不能连孩子都不要吧?

    我带这孩子梳洗完毕,请乐青帮忙寻了套素白衣物给他换上,又拿出怀中的香木梳子,细细替整理那幼细光泽的长发,并从自己头上解下根象牙白发带,松松在他脑后束起,挑下几缕额发,妆罢细细端详,只觉比天界人人夸赞的白鹿仙童更加标致。

    总归是师父的血统好些,我喜滋滋地牵着他细嫩的小手,心里越发欢喜,又怜他遭蒙大难,如今容颜憔悴,腹中还时不时传出几声响,怕是未能完全恢复。

    他忘了所有身世,我不敢轻易许名,便借师父常带的白玉笛为名,暂唤白琯。孩子轻轻应下,一路上反复念叨,似有喜意。

    洛水镇位于夏国关外,是一条沟通南北水运的要道,往来客商居多,繁华程度不亚于关内城市,由于地处偏北,故民风豪迈,武馆、酒肆、赌场处处可见,时不时还能见持刀佩剑的江湖人士行走。又有许多关内派遣之官员,或常年驻扎的行商,在此处种杨柳、建别院,将关内婉约风气带入,如今南北风貌糅合一处,成为洛水镇独特景色。

    我化成师父模样,在七孔明月桥上站得笔直,这是洛水镇连接码头的重要桥梁,任何人踏入此镇便能一眼见着我。而白琯则蹲在地上,百般无聊地将桥上雕的一百零八个兽头颠来倒去数了几遍,最后坐在旁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旁边有个小丫头匆匆过来,满面绯红地往我手中塞了条香帕,然后指指远处画舫,笑着匆匆离去。我以为是师父消息,急忙展开,上面却书:“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画舫卷帘处,有位盛装美人正痴看我,当四目交对时,又以扇掩面,羞涩回过头去。我这才发现,桥旁已有许多行人驻足,不分男女老少,皆大胆或小心看着我和白琯。

    面对美人传情,我吓得满额冷汗,连忙用衣袖掩了容貌,蹲下往白琯处缩缩。白琯却也识字,他接过香帕看了会,再瞧瞧我的脸,好奇问道:“神仙姐姐,你说你师父可能是我父亲,他真长得那么好看?”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豪道:“师父当然好看,我只能化出他的形,却化不出他的神。两者虽似,差异却如云泥。”

    白琯困惑地看着我。

    我再道:“当年天妃设宴凤歌台,师父持玉笛吹了曲《相思》,引得仙鸾彩凤纷纷起舞,倾倒仙子无数,一时间,解忧峰芳客如云,或两两成对,或三五成群,硬生生将忘忧居门砖踩低了一半。”

    “假的吧?”白琯还是不信。

    “回去量给你看。”我想起当年趣事,嘴角不禁勾起弧度。师父喜静,给娇客们扰得烦不胜烦,每次见人来访,便匆匆拖着我去后山逃避,解忧山的山d、湖底、树丛……我们躲猫猫玩得不亦乐乎。每到最后,他总先踹我去探路,自己蹲后方不停问“走了没?她们走了没?”,确认平安后才灰头土脸地钻出来,两人笑作一团。

    白琯的肚子又重重响了两声,将我从傻笑中惊醒,低头见他满脸难受模样,猛想起古书记载,赤炎山有虫名哀,为冤魂所化,雨天会钻入小儿腹中,不停鸣冤。其音似泣,其声如雷。这番描述,倒有些像眼前景象。

    我心下担忧,便伸手去抚着额头,探了又探,问道:“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腹中有无东西在动?”

    白琯摇摇头,欲语还休,踌躇无定。

    我更加担忧,所幸还记得书中对付哀虫的法子,便决定往医馆一行,为他配药驱虫。正欲动身,旁边传来男人轻佻声音:“这位公子,欲往何方?”

    闻声看去,人群中有三四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聚在一团,正冲着我嬉皮笑脸地不知说些什么,那喊话的少年生得清秀,手中扇子更是斯文,只惜掩不住通身骄横之气,让人心生不喜。

    我礼貌地对他笑笑,无答话,牵着白琯欲行。

    “别急着走啊,”那少年失了魂魄似地愣了会神,连忙上前,伸手将我拦住,不怀好意笑道:“好兄弟,我与你一见投缘,不如去喝杯淡酒,好好交往交往。”

    我虽厌恶此人轻浮,亦不懂男人间相处之道,却也听过凡间许多人交友皆以酒为缘,便没放在心上,只是婉言谢绝。

    未料,周围七八个豪奴涌上,堵住去路。少年勾上我肩膀,挤眉弄眼,在耳边呵着气道:“你说话的样子真像个娘们。”

    “走开!”我尖叫一声,推开这浪荡子,举掌欲打。又想起现在化作师父模样,似乎不存在被调戏问题,这番举止流于y柔,连忙端出大男儿气势,挺挺胸膛,为师父正名:“你这人眼神真差,竟将堂堂七尺男儿看做妇人?真是无耻至极。”

    他的同伙们纷纷起哄,那少年笑着赔了个不是,手又不安分地伸过来搂住我的腰,往下摸去,秽语道:“就连京城花魁赛天仙也不及你风流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