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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说话。

    我会负责的。他终于小小声的说。

    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或者说,不会爱上任何人。她的微笑终于消失了,神情空白,爱是一种酷刑,我没有勇气用r身去捱。是的,我没有勇气。

    第三章

    为什么没有勇气?他想问芳咏,却发现,自己也没有勇气。

    或许这样最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需要的时候,彼此解决彼此的需要。生活在这个拥挤嘈杂的城市,他虽然觉得自由,却也不免感到孤寂。

    相濡以沫,用彼此的体温为台北漫长绝望的冬天加温,在阵阵寒冷的冰雨中。

    这样应该最好。

    我不爱你,当然,你也不爱我。芳咏的温柔总是蒙层薄薄的霜,比起好听的谎言,我喜欢你坦白不说谎。所以,不用说爱和负责。

    你要的,只是我的身体,刚好我要的也只是这样。

    原本他也以为,这样最好。

    如果不是她这样温和,这样的聪明,或许他不会有什么改变。若是她和南芬一样,用柔情和依赖无止尽的捆绑住他,或许他反而能够离开这里。

    但是她却活得这样自我,这样自在。

    她还是每天到幼儿园去,继续当她规矩而温柔的幼教老师,一样上学继续念夜间部的幼教系。她让书彦进入她的生活,用一种漠然的宽容。

    她很用功,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系上的第一名从来没有脱离她的掌心过。

    真是累,她会抱怨,到底这些来念夜间部的小朋友搞什么?专心读书,连工都不打,居然念输我这个全职的幼教老师。

    但是书彦拿来写硕士论文的书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花枪耍得不错,刚看完卢梭的爱弥儿,她笑,下次就拿这本来唬老师,骗点作业分数。

    真不知道她怎么能够这样从容不迫。她的工作忙,有时布置教室到三更半夜,深夜回家还要做教具,但是她还是不慌不忙的,安安静静的做去,有时会来敲书彦的门,跟他讨论教案。虽然书彦之前是职校老师,还是会开开心心的跟她讨论。

    其实,我最想做小学老师。他很感慨,但是父母亲觉得,我若是只教小学,又何必念师大呢?人往高处爬,他们对我还是有很深的期待。

    最好当教授,起码当个高中校长是吧?当小学老师有什么不好?

    说到教育,芳咏苍白的脸才会有淡淡的红晕,教育应该从根本做起。不管什么职位,既然进入这行,就该有为教育献身的准备。教育工作是一种信仰,没有信仰的人,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但是除了这个话题,她不会来扰书彦。

    她总是爱困的。功课做完以后,她会懒懒的瘫在客厅,专心的看卡通和动画。要不然,她会拿出漫画,享受的边吃零食边看书,表情总是那么满足。

    但是,书彦却觉得自己起了化学变化。

    他不再能够冷静的待在自己房间里,抱著书,他也到客厅。

    我看卡通会吵你。她抱着一盘草莓。

    不会的,他拿出耳机,你看你的。继续和那堆书奋斗。

    她总是懒懒的,却也不因为书彦在客厅有什么不自在。像是这种从容可以稳定自己焦躁的心,只有待在她身边,他才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似乎漫漫无期的阅读和论文。

    等他发现自己对芳咏不只是身体的依恋时,已经太迟了。他依恋着她稳定温和的氛围,只要看不到她就觉得看不下一个字。

    所以,当她去参加网聚的时候,书彦简直狂怒。

    网聚?为什么网聚这么晚才回来?他的声音非常大。

    芳咏皱了皱眉,小声点如何?有人约我去喝咖啡。

    喝咖啡?哪一个?

    那个什么六天使的。她神情自若。

    书彦跳了起来,那个没贞c的色狼?你跟他喝什么咖啡?

    的确是满没贞c的。芳咏承认,我以为每个人都躲在屏幕后面意y,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大胆的邀我跟他去开房间。

    我杀了他!他吼了起来。

    你干嘛?芳咏有些不耐烦,就算我跟他开房间又怎样?这是我的事情。你又是我的谁?不是跟你上床,我的身与心都属于你。

    对呀,我是芳咏的谁?他垂下肩膀,闷闷不乐的回房间。

    静静的坐着生气,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同学有人急着结婚,进入婚姻即使失去自由,最少介意的人也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他第一次考虑用神圣的誓约绑住一个女人。

    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很想发脾气叫她走开,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打开门看见她漠然而雪白的脸孔,反而抱住她,紧紧的。

    这么介意?芳咏叹口气,你是个孩子。是不是男人都是孩子?

    他不肯回答,只觉得内心非常软弱。

    我没跟他上床。他的性伴侣那么多,我还不想生病。芳咏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发,两个人的身高只差五公分,穿上高跟鞋就可以轻易打败他傲人的身高,我并不那么想换伴,也不那么想体验不同的男人。你又何必介意?到底我还有点洁癖。不过,她郑重的说,如果你要求我如此,你也得保持自己的干净才行。我不想从你身上传染任何毛病。

    他点点头。发现自己对她不管是身心都这么依赖,实在很震惊。

    但是,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偶而回家,害羞的南芬怎样鼓起勇气跟他要求,他还是拒绝了。

    以前拒绝南芬,是因为不想被她因此抓住。现在拒绝她,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看着伤心的坐在他床上的南芬,他还是有点不忍,…南芬,我还有很多年的学业之路。这样耽误你不是办法,如果有比较好的男人…

    你就是我最好的男人。她小小声的,却坚决的像是花岗岩,自从九年前在迎新晚会的时候见到你,我就知道了。

    他的心,非常沉重。

    那时南芬还是刚进大学的新鲜人,他也不过帮她赶跑意图抢劫的歹徒,这个死心眼的女孩子,就这样爱上他,一路固执到现在。

    望着她柔美的侧面,实在不了解,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爱上她。接受她,是种无可奈何的接受。每个人都告诉他,这个女孩子不可多得,连母亲这样挑剔的人,都喜欢她的温柔顺从,一直催他赶紧将她娶回来。

    南芬这么好,你为什么迟迟不肯结婚?母亲这样质疑着他,比起你大嫂那个没有用的女人,南芬好多了。你们兄弟要气死我是吧?

    当初要你大哥别娶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女人,他不听;现在要你娶南芬,你也不打算听。你到底要耽误人家的青春到什么时候?

    即使大嫂就在厨房,母亲还是肆无忌惮的叫着,他看见大嫂的背影颤抖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闷。

    …我还不打算结婚。

    夜里去喝水的时候,听到厨房有人细细的啜泣。

    他踌躇了一会儿,轻轻推开厨房的门。系着围裙的大嫂在哭,一面守着炖锅。他第一次觉得卤r的味道这么凄凉。

    大嫂。轻轻唤着她,心里感觉很复杂。

    她拭去眼泪,勉强笑着,书彦,还没睡?刚刚我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痛…

    看了看炖锅,母亲是个严厉能干的人,对于所有速成的的事情都有很深的排斥。她要求大嫂将所有的家事做到尽善尽美,但是品学兼优的大嫂却对家事很低能。

    他很知道,因为大嫂是他爱慕过的学姊。

    几乎还记得那时爱慕的心情…刚进大学,和高中完全不一样的学习环境,他慌乱了一阵子,那时大嫂还有着温柔的笑容,学姊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只是一次没考好,什么了不得的?英文底子很重要,我们有个读书会,来参加好不好?

    他深深为她倾倒,那么聪明俐落的学姊,声音总是轻轻的,但是在舞台上,她清晰充满感情的用流利的英文念着麦克白夫人的对白,表情是那么的生动。

    他的生命里写满了对她的倾慕,却在表达前,让惊艳的大哥捷足先登。

    喝掉了两打啤酒,他又哭又吐。对她的爱意还来不及表达,已经败在自己大哥的手底。

    在婚礼上,他和南芬都应邀为伴郎伴娘。应该没人看出来…他内心深沉的哭泣。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对着自己生气,为什么不先表白?享受着她明亮的眼睛和笑容,却没有勇气对她说…

    我爱你。

    书彦,他送南芬回家,她怯怯的叫住他,你…我知道你很难过。相信我,我知道单恋的滋味…她的脸上浮现凄凉,…如果真的很难过,就哭一场吧。哭不会解决问题,她还是天天会在你眼前出现…但是,哭过以后,就没有力气想这些痛苦…她低下头。

    看着这个深爱自己的学妹,他落下泪,第一次抱住她,哭得像是个孩子。

    如果他的爱意只能闷死在自己的心里,那么,就成全另外一个痴心人吧。

    就这样,他接受了南芬。

    正确的说,他给了南芬名分。一个女朋友的名分。事实上,自从学姊变成他的大嫂以后,他再也无法对任何女孩子动心了,或许这样最好,他自暴自弃的想,爱人如此痛苦,那就让别人爱我吧。

    只是没想到,被爱也这么沉重。

    第四章

    大嫂,不要难过,他递面纸给她,妈妈没有恶意,她只是心直口快。他很清楚母亲的挑剔,只是这种挑剔在媳妇身上,特别的变本加厉。

    我知道。她想微笑,却忍不住落泪,只是…我的确不是妈妈心目中的好媳妇…

    妈妈就喜欢南芬那样的女孩吧?终生为了家庭奉献,精通家事和烹饪。闲的时候,能够陪她看飞龙在天而不打瞌睡。

    但是,你怎么叫这么优秀的学姊屈居在家里?她这样的优异,竞争这么激烈的美商公司,她轻轻松松的往上爬,现在已经是企划部门的主管了。相形之下,当is的大哥显得黯然失色。

    你怎么能够要求这样的女人在家里做家事和煮饭?她的才华怎么办?

    哥哥还没回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娶了学姊,大哥还是喜欢在外面寻花问柳。

    …不知道在小咪的膝盖上,还是在曼丽的怀里。大嫂的眼泪停止了,自嘲的笑笑,我的婚姻…真是一塌糊涂。

    娶一个女人回来等门?若是这样,为什么要娶她?请个菲佣等门不是更好?

    大嫂,不要这么说…他绞尽脑汁想安慰她,…对了,听说你升职了?你升得好快,我听阿刘说,你们公司竞争很激烈,没想到大嫂这么厉害呢!

    她的神情果然愉快多了,是呀,搅搅那锅卤r,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副理而已。公司要我买部车代步,实在满好笑的,我要把车停在哪?再说,我也不会开车。但是副总经理在那儿鲁个不停,一直强调公司门面的重要性。美商就是这样爱面子…小弟,帮我尝尝味道,我还在感冒,味觉已经失灵了…

    他尝了尝味道,加了一点盐和酒,这样应该可以了。

    谢谢。她的笑,如此疲惫。

    即使失去光辉灿烂的笑容,她在书彦的心目中,还是那个优秀美丽的学姊。看她在婚姻里折磨得如此憔悴,他的心无法毫无感觉。

    回到房间,他突然非常渴望见到芳咏。

    喂?芳咏吗?听到她的声音,觉得安心下来,事情?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做什么?

    她轻笑了两声,跟你讲电话。嗨,你以为我会多任务运作?

    这样淡然的笑声击散了他的忧伤。

    临回去,他还是绕去公司找了大哥。

    书彦?正在和秘书调笑的书殷很是惊喜,怎么突然来找我?

    他热情的搭在书彦的肩膀上。

    从小就和大哥感情极好,他望着开心的张罗咖啡的大哥,不知道哪里不对了。

    家人都是亲密幸福的家人…严厉却慈爱的母亲,温厚深爱家庭的父亲,热情开朗的大哥。他深爱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摧毁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尤其这么优秀的学姊。

    …哥,他唤著书殷,这几天你都很晚回来,我们兄弟没能好好聊聊…我要回台北了,想想还是来看你好了。

    哎呀,书殷把咖啡给他,我忘了带你出来玩玩。没办法,男人有男人的应酬,我忘记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下次好了,下次。我带你去瞧瞧男人的应酬…

    is需要应酬什么呢?他直视着大哥,需要这么晚回来?

    书殷的脸森冷下来,是不是那个贱婊子跟你说了什么?妈的!他一摔档案夹,仗着是你的学姊就说东说西?男人当然有男人的应酬圈,逢场作戏有什么了不起的?干!叫她去当老师不当,偏偏要去美商公司,越来越骄傲得自以为了不起了!赚得那么多,居然每个月只拿出那么一点点缴房贷,还叫我要把薪水拿些给妈!c!贱货!我给不给关她p事?她不是爱赚钱?爱赚就把钱拿出来啊!叫我拿出来?

    门都没有!

    哥,大嫂没跟我说什么,他急着辩解,现在才知道家里的房贷是大嫂缴的,只是你都很晚回来…

    小弟,你不懂啦,他不耐烦的一挥手,女人就是宠不得。当初我就是太宠她了,随她去上班,才弄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你知道别人说啥?上次她同事还叫我苏先生!靠!我堂堂男子汉,居然冠起妻姓来了!赚得多了不起?家事也作不好,小孩也不生,不知道娶她干什么!

    哥…连他都听不下去。

    书殷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好啦,书呆子,你好好上学,赶紧把硕士拿到手。你哥少了条念书的神经,才会连老婆都比不上。你若想继续念下去,老哥挺你!拿个博士回来也行!钱够不够用?他掏出一叠钞票,你搞什么?汇钱给你居然汇回来,到底是不是兄弟?他硬把钞票塞在书彦的手里。

    他默默的收下,也不再提。

    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

    带了束花去大嫂的公司,总机小姐跟他熟了,笑着说,好久不见啦,小方先生。她笑嘻嘻的,又当大方先生的快递?李小姐还在开会,要等她一下吗?

    不用了,他摇摇头,请把花给她。

    坐着吧,大嫂的工作伙伴刚好进公司,对他点点头,上回你放了花就走,欣怡难过很久。

    书彦笑笑,那就打扰了。

    他也笑笑,跟总机小姐谈了几句。趁这个空档,书彦打量着大嫂的工作伙伴。的确是个气度雍容的男人。几次来大嫂公司都遇到他,和酒色过度的大哥不同,这个专注于工作的男人有种精锐的霸气,大嫂也对他的工作态度赞不绝口。

    害我不敢松懈,大嫂笑着说,自己伙伴这么强,不知道哪天会被他干掉。

    谁忍心干掉你呢?

    逸桦?刚刚开会的时候…咦?书彦?你怎么来了?大嫂又惊又喜。

    赵逸桦微微拉了嘴角,欣怡,先跟方先生聊聊吧。你吃了午饭吗?

    都三点多了。

    没有胃口。她摇摇头。

    不行。逸桦很斩钉截铁,我帮你带了个三明治,放在你桌上,无论如何都要吃。

    等他走远了,欣怡摇摇头,他怕我倒下,没人写企划案。微笑看着花,好漂亮的花…好久没收到了…也只有你回来的时候我才收得到。

    这是大哥…他不好意思。

    得了,小弟。欣怡淡然的,书殷会送我花?别傻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你帮我做了很大的面子。要喝什么?

    欣怡忙来忙去的张罗茶和点心,一样硬塞他零用钱。

    不用了,他无奈的躲着,大哥已经给我了。

    你在念书,放些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大嫂,你还要缴房贷。想到那么沉重的房贷…生活费…在美商公司上班,穿著打扮使用都比别人讲究许多,这些钱也不得不花。

    欣怡的表情空白了一下,…不要替我担心,我还可以的。她摸摸书彦的头,拿着。家里也只剩你还关心我…她缄默下来。

    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每个家人都对他这么好…为什么相处不来?

    台中到台北两个多钟头车程,他没有睡,不停想着。像是一个没有解答的习题,不断在脑海旋转。

    烦闷的心情,在看到芳咏的时候一扫而空。

    干嘛?你还真是小孩子。芳咏笑着拥抱他,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只是晕车。有些不好意思的松手。

    你看到鬼了?晕车?好烂的理由。芳咏转过身,想我就说一声。

    ……

    该不会是真的吧?她很讶异,真的想我?

    对,我很想你。书彦有点赌气。

    想我?真的想我?芳咏不可思议,想我的身体吗?但是我月经来了…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他生气起来。

    你生什么气?芳咏觉得不悦,月经我能控制吗?你这个人…

    我只会想念你的身体吗?没胸没p股的,比男人的胸部还平,我会只想念你的身体吗?

    嫌我就说,芳咏也有点动气,如果你想结束这种关系…

    妳敢!他急急的拉住芳咏,你敢就试试看!你敢在我爱上你的时候…

    什么?芳咏惊愕的看着他。

    我说,我爱上你了!书彦很大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爱上你了!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而已,我喜欢你的全部…

    就像那时候爱上学姊一样的悸动,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退缩石化,没想到,居然又炽热的爱上这个奇特的女子。

    只有在她的身边,能够呼吸到安宁的空气,只有在她的城堡里,他才能够定下来,觉得自己身心安顿。

    将嘈杂的世界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