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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晚上基本上是12点钟左右要回家的。”

    “我每次送你回家,你家里总是黑的,你丈夫怎么回事?”

    “有时候他跟你一样不在家,在外面应酬。有时候我回家时他睡了。他是个要关了灯才能睡着党的人。反正他搞他的,我搞我的,我们不相互干涉。”

    汽车很快就在郊外的公路上奔跑了,跑了一段路,拐上一条向黑乎乎的山林进发的小柏油路,又开了半个小时,汽车便在山林脚下停住了。马民打开车门,听到的是一片蛙声和其它昆虫的嗽鸣。月亮悬在一片黑黑的树林上,天蓝幽幽的,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一样。“人在大自然中可以彻底把自己放松,在卡拉ok厅虽然也能放松自己,但没有这么彻底。”马民点上一支烟后,瞧着远远的一片模糊的山影说。“我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我签了一个三百万的合同。”

    “这笔业务可以赚多少?”

    “如果不出差错,应该可以赚七八十万。”马民说,“我真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要离婚是可以离的,但是我怕我一离婚就对你施加了压力。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

    “我想过,但我不敢想下去。”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和他谈过我?你是怎么谈的?”

    “我丈夫曾经对我明确说,彭晓,你可以在外面找情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保证不管你。但我们要把婚姻关系维持下去。

    我知道,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比你强的女人是找不到了。我只要你守住我们两人的婚姻关系,别的我绝对不管你。“

    “彭晓,你丈夫肯定在外面有情人。”马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点名堂,“不然的话,他不会对你这么无所谓。我可以断言,彭晓。”

    “是的,你猜对了。三年前,他辞职做生意起,就在外面乱搞。”

    彭晓有点激动,话就说得很快,“我曾经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在外面乱搞。他对我说,他只有这个爱好,就跟别人爱好打麻将一样,但他绝不会去爱我以外的女人。他搞了一个又一个,他玩得最好的朋友都告诉我,要我劝醒他。他劝不醒。我后来只好求他莫把性病惹到我身上……”“难怪他对你麻木。”马民把她搂在怀里,“难怪我每次送你回去,你家里总是黑灯瞎火的。难怪你可以每天晚上在外面玩,原来……嘿,我现在明白了。”马民想原来她也是个可怜虫。“我一直不懂,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更加爱你了。”

    “我晓得我现在已经走得很远了。”她小声说,意思是她也爱上他了。

    “不远,你还走得不够远,真的。”他抱着她,吻着她的脸蛋,又吻着她的嘴唇。

    她开始发出一种令他欣喜的叫声,他忙把她放到车椅上,开始爱抚什么的……

    30、小爸爸

    星期六,一个气温反常变得凉快的晚上,马民在工地上吃过晚饭,让小廖在工地上守着,自己驾车回来了。他只能回来,他心爱的彭晓也回自己母亲家了,她要带她的儿子玩,尽一份做母亲的心。他走进家门时是八点多钟,妻子和女儿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妻子见他出乎意料地回来得这么早,马上就很高兴地瞧着他,脸上荡漾着几个大括号叠在一起的笑容。“你今天回得早,”妻子说。

    “小爸爸,”女儿天天叫道,脸上也很高兴。

    马民是来同妻子商量离婚一事的。他昨天晚上回来时就想对她说,但见她已经带着女儿睡了,就准备今天跟她说。这是因为他心里还很怜悯她,他潜意识里担心她承受不住离婚这个打击。他甚至担心她听到他提出离婚一事时,会又刺激起精神病来。她现在还在吃舒必利,这可是治抑郁型精神病的药。马民怕一说又惹起她的病来。马民坐到沙发上,女儿扑上来跟他亲热,“小爸爸。”

    马民不知女儿在哪里学了这种没礼貌的腔调同他说话,“我要买一把水枪,妈妈不跟我买。爸爸我要买一把打水的枪。”

    “那是男孩子玩的”,马民笑笑。

    “我要买,我要买。”女儿撒娇说,“小爸爸,你跟我买听见吗?”

    “没听见,”马民逗女儿说,“爸爸耳朵不好。”

    女儿忙把她的小脸贴到马民的脸上,嘴唇对着马民的耳朵很用劲地大叫道:“你听着,我要买一把水枪,你这个聋子爸爸。”

    马民笑了,“买水枪干什么,告诉爸爸?”

    女儿的理由是,“小娣买了水枪,”小娣是邻居的女孩,“所以我也要买。”

    “水枪是男孩子玩的,”马民说,“你为什么要买水枪?跟你买一个火车要不要?”

    “不要。你这个小爸爸,你买不买?”女儿说,用她那两只小手拧着他的耳朵。

    “买买买,”马民说,把女儿抱在了怀里。“你不怕爸爸打人?”

    “我才不怕你呢。”女儿果断地回答,一p股坐在他腿上,拧了下他的鼻头。

    电视里正播放着埃及的风光片,荧屏上闪现了一组金字塔的画面。女儿把目光落在了狮身人面像的金字塔上。塔已经存在几千年了,这是人类的老祖先建造的。马民脑海里出现了老祖先们搬动这些巨石的画面。马民想象不出这些人类的老祖先是怎么搬动这些巨石,并将一块块巨石码上去的。现在的科学家都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人类无法解释的谜。

    “小爸爸,我要去看金字塔。”女儿对他嚷着说。

    马民把女儿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下。“金字塔又不在中国。它在埃及,我们没办法去。”马民觉得女儿太可爱了,真的要离婚,伤害的实质就是她,她不是要离开母亲就是要离开父亲,反正要离开一个。“以后,你长大了,发狠读书,将来你就可以到外国留学,那时候,你就可以到埃及看金字塔。”

    女儿叫道:“我现在就要去看。”

    马民摸摸女儿的脸蛋,觉得女儿脸蛋上的r很细软光洁。马民的目光又落在荧光屏上,荧光屏上正播映一些游客参观金字塔。

    女儿的视线也被画面吸引着,一张小脸上呈现两个可人意的小酒窝。马民望着女儿的脸,觉得女儿的眉毛生得很美,睫毛也像彭晓的眼睫毛一样很长。女儿也是一双大眼睛,轮廓形状相像,但味道就是不一样,女儿眼睛里泛出的光显得活鲜鲜的,好像鱼在她眼睛里跳跃似的。妻子的眼睛却如一塘死水一般,区别就有这么大。马民望妻子一眼,妻子正看着他,目光却很含糊,感觉上好像两颗烂李子似的。马民点上支烟,心里想怎么向妻子说离婚的事。女儿被烟雾薰了她的眼睛,就伸手把烟抢了过去。“不准抽。”

    女儿严肃着脸说,眼睛用劲盯了马民一眼。“小爸爸,不准你抽烟,听见吗?”

    马民想,她开始管起我来了,有出息。“你是爸爸的马艳天。”

    马艳天这个名字是周小峰取的,这是周小峰做的一件质量很差的俗事,当时马民想给刚刚诞生的女儿劝马小雨“或”马晓霞“,但他对这两个名字拿不准,便去征求周小峰的意见。周小峰想了想说:”马小雨这个名字不够份量,小雨,点点大的雨,不大气。

    晓霞也不理想,晓霞就是早晨的朝霞,只红一下,不持久。“

    “那取什么名字好?”马民本来就没把握,他这一分析,马民就更加没信心了。

    “你脑子里知识丰富,读的书多,你帮我想个名字看?”

    “名字还是你自己取好,我能给取什么!取不好,你又怨我。”

    “我不会怨你。你帮我想个好点的名字罗,我相信你的学问,真的。”

    周小峰就想出了“马艳天”这个名字,他对马民解释说,“妇女半边天,她把半边天都艳红了,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出息。”

    “对对对,这个名字好,艳天好艳天好。”马民拍手道。

    现在他觉得这个名字很俗不可耐。马民本想给女儿改个名字,但改名字工程太大了,户口簿上、出生证上、儿童卡介苗预防本上都要改,必须到对口单位去跑。马民觉得太麻烦,就打消了这个一度在他心里很强烈的念头。马民轻轻打了女儿的手一下,“哪个要你管爸爸的?”马民笑着说,“只有我管你,听见吗?”“就是要管你这个小爸爸。”

    女儿一脸天真烂漫地说。

    妻子说:“九点钟了,要睡觉了。”

    “我不睡觉,”女儿说,“爸爸说,可以玩到十点钟,还有一个小时。”

    女儿下个学期就要读一年级了。马民觉得女儿只有这个假期好玩了,就放松对她的要求,不让妻子把女儿管得太死板。“那你还可以看一个小时电视。”马民对女儿说,望了眼女儿和妻子。马民想,用什么方法开口对妻子提离婚的事呢?她这张脸对他近来每天晚上很晚回家丝毫就没怀疑过,以为他真的是在工地上忙呢。

    现在,他要对这张绝对老实和逆来顺受并且完全彻底地依赖他的脸提出离婚,他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感到累,感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的女人,他甚至感到离婚给她的刺激,是她走向街头那种肮里肮脏的女疯子的道路,而她却是天天的母亲,这不是给女儿成长的道路上投下一抹y影?女儿又懂得什么?

    女儿只认自己的亲生母亲,当母亲成了个外貌上都能感觉到的女疯子,女儿能受得了同学的嘲弄?女儿还会有这么聪明可爱?我会不会一下毁了两个人?他叹口气,走进卧室,在床上躺下了。他的目光落在那幅《荒原上的阳光》上,他的目光盯着那条撅着p股的牛上,那条牛似乎在向那束阳光迈去。那束阳光代表着生命,代表着爱情,代表着万物生长的太阳。我就是那条牛咧,他心里自语说,我爬不到阳光地带里呢,那束阳光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他这么想着,点了支烟,任烟雾在房间里飘荡。

    妻子走进来,瞪着他,“莫抽烟。空气不好。”

    马民看着妻子,看着妻子这张发黄的没有认真收拾的脸庞,他真的想说“我想跟你离婚”,却习惯成自然地问她:“你吃药了吗?”

    “吃了。”

    “按摩做了没有?”

    “做了。”她回答说。

    妻子上两个星期学了足部按摩疗法,每天都要做半个小时,好调理自己的经脉。

    “上午做的还是下午做的?”他继续问她。

    “上午买菜回来后做的。”妻子说。

    “你现在觉得自己到底好些了不?就是说,脑壳里还重不重?”

    “不重,就是觉得自己很空虚的。”妻子看着他说。

    “人都有空虚感。每个人都有空虚感,这是正常的,这没什么。”

    “今天晚上我想和你那个。”妻子是个很害羞的女人,说这种话当然就要拐几个弯。

    马民心里一惊,瞪着两只眼睛瞧着妻子。从他们结婚起,妻子很少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一度她有过这种要求,那还是两人新婚燕尔的那一两年的日子里,当她想和他做a时,她确实是这样说的“我想和你那个”。但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自从她患了精神病以后,马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她从牙缝里吐出这方面的愿望,为此脸也红了,眼睛不是很亮地瞧着他,而是不好意思地瞅着他,偏着那张黄黄的r松松垮垮的脸。马民惊讶地看着她。“你想和我做a?”他不知是喜是忧地问道。

    “是的。”她脸上显得更羞涩了。

    她确实是个性格内向和腼腆的女人。马民说:“天天还没睡觉。”

    “我是说她睡觉了以后,”妻子用两只黄黄的大瞳仁瞪着他说。

    “那你去让天天睡觉罗。”

    “你去,天天不听我的。你一吼,她就会睡觉。”

    马民心里说不出的味道,他想同她离婚,可是他又无法说出口。她现在陡然想和他做a,他可以拒绝她,但他又觉得她难得提出这方面的要求,总不能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她吧?“睡觉!”他对着客厅里吼了声,“天天,我命令你睡觉。”

    女儿走进来,“不睡。”也吼道。

    “你不听爸爸的话是罢?”他瞪着女儿。

    “就是不听,你自己说的十点钟睡,现在还没十点钟。我不睡。”

    “明天爸爸保证帮你买漂亮的水枪,你去睡觉。”

    “你不骗人?”

    “爸爸不骗人,你快去睡觉,爸爸保证跟你买。”

    女儿还说了几句,还用小手指打勾,才随妻子进隔壁房间去睡觉。马民的麻烦是他怎样向这个神经老婆提出离婚呢?要命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变了心!她以为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爱着她,爱着女儿,爱着这个家。她还想当然地要求和他做a呢,今天看来不能跟她说离婚的事。他想。她要是个正常女人就好了,吵两架,离婚后精神上也没什么压力。我倒不是害怕社会议论,议论左右不了我。我是觉得她把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给了我,现在我却要抛弃她,我觉得自己太对她不住了。他想,最主要的是她太懦弱无能了。我能想象出她的悲惨的未来。

    31、梦里面的男人

    马民有很久没和妻子做a了。自从她患了精神病并开始吃舒必利药而对他的性要求很麻木以后,他对她就产生了性生活方面的心理障碍,总觉得自己是和一个精神病患者做a,他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于是就很少去碰她。现在,妻子却萌发了这种欲望,他当然就有点吃惊。妻子走了过来,看着他,目光是那种没有必要的羞涩。“天天睡着了?”他问。

    “睡着了,”她继续用那种羞涩的眼光看着他。她走近他,缓缓地坐在了床铺边上。

    她小声说:“我只讲了一个故事,她就睡着了。”

    “你讲什么故事?”

    “讲‘狼来了’的故事。”

    “你这个故事已经讲了一百遍了。”马民说,“要讲点有意义的故事教育她做人,使她听了故事后就受到教育,使她长大了以后懂得怎么做人。”

    “她只想听公主的故事。”

    “女孩子部想当公主。电视里面,公主都很漂亮和神气,天天受了电视的影响。”

    “怎么搞罗?”妻子担忧道,“未必不准天天看电视?”

    两人谈了几句女儿,马民就把手放到妻子背上抚挨着。妻子穿着一件短短的睡衣,马民掀开衣服,直接触摸着她的背,然后又把手移到前面来,揉捏她的茹房。马民并没有性冲动,但是他得完成这个义务。我现在还是她的丈夫,他冷淡地想。妻子在他的抚摸下,把自己的衣裤都脱了。马民瞧着妻子的身体,提不起任何情绪。她的身体当然没有彭晓的那么富有弹性,也没有彭晓的身段那么娇美。他的脑海里有的只是一种沮丧,一种无可奈何。

    “我现在没有性欲。”他说,“我现在只是一台赚钱的机器。”

    妻子的性欲也不是很大,她见他没有冲动就说:“那就算了。

    我过去睡觉。“

    马民见妻子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不免就问她:“你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平时,你总是要我不碰你。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中午做了个这样的梦。”

    “做什么梦?”

    妻子就说了一个这方面的梦。“梦里面那个男人紧紧抱着我。”

    妻子描述说。

    马民觉得真遗憾,她连做梦都这么窝囊,仅仅是做一个男人抱着她的梦,这个梦完全可以添油加醋地做下去,而且不会有人指责什么的。你总不能谴责一个女人梦交吧!

    这是一种生理现象,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物理反应。马民想。“你梦里的男人是谁?”他说。

    “好像是那个姓龙的,”她极力回忆着午睡时光临她梦境的男人说,“脸模模糊糊的,又好像是你。我说不清。”

    马民觉得她的这个梦做得太没出息了,不由得又怜悯地看她一眼,她的脸仍然是一片黄黄的迷茫,就好像一片沙漠似的。“是那个姓龙的吧,你说是他也没关系。”马民安慰她说,“我还巴不得你梦的是他。”

    姓龙的是珊珊从小就熟悉的一个青年,她和他是两小无猜长大的。他们在一个宿舍里长大,在一个班上读书,又一并招到省体c队里,还一并参加了全国体c和亚运会体c比赛什么的。姓龙的十四岁的时候,在全国运动会上拿过一次单杠比赛银牌,十六岁时在亚运会上拿过一次“五项全能”的铜牌。这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成绩,从此他就开始大踏步地走下坡路了。他酗酒,不懂得珍惜自己,他的眼睛不再盯着成功的道路,而是紧紧盯着她。

    体c队的队员和教练都知道姓龙的在恶狠狠地追求她,为此不去训练,而是守在她的身旁。他一直想把自己的爱情给她,就好像我们想把鲜花献给某一个人一样。但是她害怕他,害怕他那双盯着她不放的忧郁的眼睛——那是一双黑亮亮的蛇眼睛,害怕他那不顾一切的如同烈火燃烧的爱情。他为她得了相思病,为她在体c房里晕倒了,还吐血不止。队员们,甚至教练都很同情这个曾在亚运会上拿过一枚闪亮亮的铜牌的小伙子,觉得这个青年就此下去太可惜了。于是他们有了牺牲她而保他的思想——她的成绩平平,她在全国女子体c比赛中,甚至连前二十名都没挤进去,而龙在全运会上是拿过银牌的,他们还指望他拿金牌呢。于是教练找她谈话,像向导指引路程一样指出了龙的许多优点。

    “他在亚运会上拿过铜牌呢,你拿过吗?”女教练语重心长地问她,“我们把他培养到这个程度很不容易呢,王珊(妻子的大名)。”王珊困惑地瞧着这位她一直崇拜的女教练,潜意识中她知道她想说什么,果然这位女教练拍了下她的大腿后,直奔主题了:“他的相思病,只能靠你才可以治好。他现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