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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素心一P寄瑶琴

起第二日,刘彻意味深长的眼神,陈娇心中有些颤抖,他一定猜到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最终,陈娇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简,站起身,对着外面喊道:“飘儿,准备一下,我要出宫。”

    “娘娘要去哪里?”飘儿问道。

    “堂邑侯府。”陈娇说道。

    飘儿有些哑然地看着她,然后说道:“可是出宫要先和陛下那边打个招呼。”

    “我知道。”陈娇打断她的话,“所以你现在准备一下,我们去宣室殿。”

    宣室殿中,刘彻正接见公孙弘及卫青两人。在汉武帝的时代,西汉正渐渐形成三种并行的官僚系:分别为丞相率领,负责执行决策的外朝官;大将军率领负责决策的内朝官;以及处理皇帝与皇族s人事务的宫廷官。公孙弘为御史大夫,是外朝官之首丞相的副官,但是这j年来,在刘彻的有意培养下,他已经逐渐取代了丞相平棘侯薛泽成为了外朝的实际主事人。而卫青虽然还不曾就任大将军之职,但是这两次的战争胜利已经足以使他在朝中拥有显赫的地位,自他回朝后,刘彻对他的倚重是人所共见的,主父偃去后,他变成了刘彻所中意的主事内朝的人选。

    “弘卿,关于匈奴军臣单于病重一事,你怎么看?”刘彻问道。边关飞马疾报很快就被送到了刘彻的案头:“军臣单于病重,伊稚邪反意昭然,而匈奴太子于单兵势亦不弱于其叔。”刘彻看着这份奏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匈奴军臣单于在汉文帝十九年继位,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他的y影一直笼罩在汉朝皇帝的头上。而刘彻的姐姐,南宫公主刘姗便是在二十五年前和亲匈奴,成为军臣单于的妃子中的一个。

    “回陛下,臣以为,当在二者之间择其弱者助之。”公孙弘和卫青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对匈奴来说,应该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大汉坐拥渔人之利便是了。”

    “……”刘彻略一沉『y』,然后转头向卫青问道,“仲卿,你呢?”

    “回陛下,臣赞同公孙大人的说法。”卫青低声说道。

    “是吗?”刘彻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看来,朕想趁火打劫,却还欠些火候。”

    “陛下,恕臣直言,若要出兵塞外,逐匈奴北去,只怕朝廷现下支持不了。”公孙弘开口说道。文景之世均轻徭薄赋,刘彻继位之后也没有增加太多的农业税,七十年的积蓄早已经在这j次的大兵团调动中消耗的七七八八。如果,刘彻要继续这场战争,那么显然,就必须再去挖掘新的财源。

    “朕也知道。”刘彻点了点头,他并非完全不知柴米贵的那种帝王,对于此事也是十分苦恼。

    “陛下!”就在此时,杨得意匆匆跑进殿中,附在刘彻耳边,一阵耳语。刘彻听完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朕许了,让她去吧。”

    卫青习武之人,耳力较一般人要好些,他隐隐听到“废后,堂邑侯府”等寥寥数词,眉头不觉一跳。

    陈娇得到刘彻的允许后,便坐上了离开的马车,向堂邑侯府行去。而馆陶公主刘p似也早预料到了nv儿的来临,端坐在府中等待着她的到来。

    “是你,对吧。”陈娇看着刘p,问道。

    刘p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娇娇,陛下并没有追究,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

    “从他答应本宫不再对你下『y』开始,便隐含了一个承诺,那就是允许你诞下皇子。一直不肯在你殿中留宿,不过是因为他心中还有犹疑,本宫这么做,只是推了他一把罢了。”刘p说道。刘彻很了解陈娇,自然知道以她的骄傲是不屑于使用这些手段的,想必很快就能推测出安排下这一切结局的人是她。只不过,以他的x怀,既然当初做出了承诺,今日自然不会因为刘p的这点小动作而翻脸,后宫妃嫔争宠,下点春『y』cuiqg本是平常事。

    “……”陈娇沉默了。现在要说什么,说那一晚,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第二日却反倒出事了?罢了,结果已成,过程如何,反正对刘p来说已不重要了。陈娇抬起头,看着刘p,然后说道,“只是以后,别再『cha』手管这些事情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好,我答应。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娇娇,娘只提醒你一句,入宫是为了赢,而不是输。”刘p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娇。

    “虽然你入宫这么久,一直都顺顺当当的,不过,这并不表示所有人都认同了你的地位。他们,只是想要一击而中罢了。所以,你必须早一日怀上皇子,只有到那个时候,你的地位才算是真正稳固了。最重要的是,迟早会有人要求将你的名位确定下来的,那时你若已经有喜,却也不会在这名份上太过吃亏。”

    ……

    宣室殿

    自从那日在猗兰殿的相会过后,刘彻和陈娇的关系缓和了许多,陈娇可以明显感觉刘彻的确在尽力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她心中不无悲凉地看着他温和的笑颜,听着他轻柔的话语,知道他的努力所能得到的只是空虚,因为从陈娇进入阿娇的身之后,那种纯真的毫不掩饰的ai恋就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阿娇,你怎么看这j份折子?”刘彻问道。自那天之后,刘彻不知处于什么样的考虑,将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连百官递上的奏折都会和她一起商量。

    陈娇从恍惚中醒来,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折子,低头看了看,奏折一共有三份,第一份出自一个名为徐甲的长乐宦丞之手,所奏乃是之前他奉皇太后之令出使齐国,讨论修成君之nv和齐王的婚事一事。

    “王已愿尚娥,然有一害,恐如燕王。”燕王刘定国已经以畏罪『自杀』之名下葬,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畏罪『自杀』只是朝廷为了维护和诸侯王之间的关系而特意设下的一层薄纱布幕。燕王为何而死?正是因为通『j』之罪。然有一害,恐如燕王,便是隐晦的表明,齐王亦犯下的通『j』之罪。

    看到此处,陈娇立刻想起了关于齐王的一件事情。汉高祖长子刘肥一脉的最后一任齐王,便是因为和姐姐纪氏翁主犯有通『j』之罪,而畏罪『自杀』的。齐王『自杀』无后,齐国国除,并入汉。之所以将此事记得如此清楚,因为主父偃便是死于此次事故。

    另外两份奏折,一出自主父偃之手,一出自聂胜之手。主父偃奏折之中,毫不掩饰地说道:“齐王与其姐『乱』,因修成君之nvyu下嫁,臣以为当在大婚之前,穷治王后宫宦者,以明此事。”而聂胜的奏折中却写着:“主父偃知甲之使齐以娶后事,谓甲曰愿以nv充齐王后宫,纪太后风闻此事,因斥甲拒婚。”

    看完这些,陈娇抬头看着刘彻,问道:“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三份奏折之间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现在要如何处置,只是看刘彻要谁死,要谁活而已。不过,齐国是目下最大的诸侯国之一,如此大的一个错处被刘彻抓住,要他放过这到嘴的肥r,陈娇就是再天真也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刘彻站起身,走到挂在墙壁上的那幅地图边上,伸手一指渤海之边的那块土地,说道:“齐国临淄十万户,人众殷富,巨于长安,非天子亲弟ai子不得王于此。刘次景何人?于朕,不过是陌路。”

    听到这里,陈娇已经知道刘彻的选择了,他要齐王死,不,或者说,早在他放主父偃出京的那一刻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因为谁都知道,主父偃虽为齐人,却和齐国有旧怨。

    “陛下,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吝惜主父大人吗?”陈娇不由得问道。一旦齐国被除去,主父偃必然要牺牲在天下诸侯的怒火之中。

    “主父偃!”刘彻略微顿了顿,然后说道,“他会明白的。而且,这也是他想要的。”

    陈娇早就知道,刘彻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但是听到这个答案却仍然有些难受,便说道:“我有点累了。”

    刘彻弯腰扶起她,温柔地将她抱入怀中,说道:“既然觉得累了,就回去吧。”然后对着外面喊道,“杨得意,你进来。”

    回到昭y殿中,陈娇有些疲惫地坐在床上,负责f侍的阿奴和飘儿立刻走到她身边问道:“娘娘,要不要用膳?”

    “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会儿。”陈娇摇了摇头。

    齐国临淄。

    “主父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兵『乱』闯王宫!”齐国纪太后白着一张脸,指着主父偃,气得浑身发抖。

    “太后有礼了。”主父偃看着纪太后笑了笑,眼中满是嘲讽,对随自己进来的兵士们使了个眼『se』,示意他们继续搜索,然后说道,“近来风传大王和翁主有染,这实在有污大王清誉。想来定是宫中人的这些下人们伺候的不周到,才会出现这样的传闻,偃身为相国,奉皇命辅佐大王,自然要好好为他惩治这些没用的废物。”

    “主父偃!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曾经在我纪家乞食的废物,也敢这样和哀家说话!”纪太后拍案而起,冲到主父偃面前。

    “今非昔比了,纪大小姐!”主父偃俯视着纪太后,冷冷地说道,随即一把将她推开,走到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齐王刘次景面前,说道,“大王,想来你也不会和翁主有什么吧?这王府里美nv无数,又何必自寻死路,去找比你大上那么些的亲姐姐呢?”

    “自、自寻死路?”刘次景自出生以来,一直在强势的母亲庇护下成长,养成了他懦弱胆小的『x』格,面对于眼前这个处于绝对强势的主父偃,他心中十分害怕,连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是啊。大王没听说过燕王的事情吗?燕王和父亲的姬妾通『j』,被朝廷视为大逆不道,本来打算将他押往京都受审的。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受不得廷尉府的刑罚,自己先了断了。大王你要是真和翁主有什么……”说到这里,主父偃一眼扫过一旁媚视烟行的纪氏翁主,说道,“你觉得这罪,比起燕王,是更重呢,还是更轻呢?”

    听完这番话,刘次景的脸『se』已然全白,方才还有些红润的唇更是白得可怕,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栗起来,发出咯咯的声响。“不,不是我。是太后叫我的……”

    “景儿,闭嘴!”在宫nv的搀扶下,狼狈起身的纪太后冲自己儿子吼道,然后又转向主父偃,咬牙切齿地说,“国相大人,你还只是国相。这齐国还是刘家天下,你要是抓完人了,就给哀家滚!”

    “自然!自然!”主父偃冷冷一笑,看着士兵们差不多都出来了,便问领头的统领道,“怎么样啊?”

    “翁主处的二十个宫nv并六个宦者,大王处的二十八个属官仆婢都已经全部抓到了。”统领回答道,“还有一些杂役也都已经押送出府了。”

    “好。那我们走吧。”主父偃点了点头。

    纪太后眼看着主父偃如入无人之境,带着自己一双儿nv的贴身侍从就要离开,心中气极,终于失去理智,自一边拿了个香炉,往主父偃那边砸去,不想竟然正中主父偃的额头。

    主父偃伸手『摸』了『摸』剧痛无比的额头,不意外地看到手指间满是鲜血,他却不气,反而冷冷地笑了,说道:“太后这里的人也一并抓走,他们也许也和外面的罪人通气,出卖了大王呢。”

    “主父偃!”纪太后看着扶着自己的婢nv被如猛虎一般的军士抓走,再度惊叫起来。

    “纪大小姐,你就好好享受你太后的尊荣吧,想来也没j日了。”

    主父偃留下的话飘过呆立在大厅的刘次景母子三人,过了许久,刘次景才以一个似被分解过的慢动作,瘫倒在地上,喃喃地说道:“他说没j日,他是要把本王的事上报给陛下。他要我像燕王那样不得好死。”

    “母后,母后怎么办?”刘次景j乎是用爬的,爬到自己母亲脚边,抓着她的衣裙,涕泪横流地喊道,“母后,怎么办啊?”

    “景儿,景儿,你起来。”纪太后从最初的震撼中过去,又恢复了强悍本『se』,她一面安儿子,一面对着立在一边的nv儿喊道,“绡儿,你去找你舅舅来。”

    “是!”刘绡得到这个命令,也从恍惚中醒来,向外面跑去。

    “景儿不要怕。母后保证没事的,母后从前能让他主父偃无立锥之地,四处奔窜,如丧家之犬,今天也一定能让他不得好死。”纪太后语气温柔地安着痛哭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却是扭曲的。

    “姐姐,你看现在该怎么办?”纪岭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姐姐,这齐王府『乱』得超乎他想像,看来主父偃定然是派人来翻了个底朝天才离开的。

    “他无非是来报仇的。”纪太后哼了一声,说道,“哀家才不会让他如愿。你马上派人送信给城y王和菑川王,请他们看在同为齐王一脉的份上,上书陛下,救我们孤儿寡母一命。还有赵王,你也给他去一封信,叫他别忘记,当初对付主父偃,他也有份,休想就此置身事外。”

    “可是,这信,不容易送出去啊。”纪岭摇了摇头,“如今这齐国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上。他又是存心对付我们家,怎么会让我们轻易得手呢。哎,早知道他会有今天,当初就应该把二姐……”

    “荒唐!他一个赤贫之人,有什么资格娶我们纪家的nv儿。就算他今天披上了七彩羽『ao』,乌鸦还是乌鸦,不可能变成凤凰的。”纪太后喝道,脸上的面容冷若冰霜。

    “是,是。”纪岭自小就以这位大姐马首是瞻,被她这么一喝,顿时收声。

    “那j人现在怎么样?”纪太后问道,被弟弟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个可利用的棋子,问道。

    “还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纪岭应道。

    “是吗?”纪太后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去见主父偃,就说把那j人还给他,但是要他放过我们纪家。”

    “是!”纪岭应道。

    “主父偃,哀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纪太后看着弟弟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