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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此真彼假俱迷人

  “墨既然敢在陛下面前提这些,就没想过生死之事。”韩墨淡然道,“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陛下想了解的想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臣告退,陛下若想杀臣,一道诏书,足以。为了墨门臣一定会忠实执行您的旨意的。”

    韩墨就这样大阔步地离开了桂宫,出了长安城。而刘彻却脸『se』y沉地坐在宫中,他的外表依旧平静,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韩墨,你懂什么?不过一年时间的相处,你以为你会比我更懂她吗?

    ……

    陈娇坐在靠椅上,悠哉游哉地吃着桃子,还有阿奴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凉风一丝丝的吹来。甜甜的果汁下肚之后,她不由得感叹,真是好舒f啊。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椅子扶手,陈娇想,果然应该早点给自己准备一个椅子。j天前她终于受不了每天跪坐的日子,强烈要求平y侯府的人给她调j个木匠来,开始手动制作她的靠椅。今天终于完工了。她可以舒舒ff地开始享受了。

    自打那日和刘彻“敞开心x”地谈过之后,她似乎就获得了解放。不同与刚开始时候的频频『s』扰,她已经十多日没见到外人了,此处只有f侍她的阿奴和侍卫兼管家的那名死士,大概是得到了嘱咐,这些日子,无论她如何无礼的要求,那死士都会面无表情地为她办到。她的物质享受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是精神上却是心急如焚,每日为脱离这个牢笼而心焦不已。被擒十日后,她终于解脱了,她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在这个时间段过去后就完全作废了。现在,无论她如何忧心忡忡,事情都已不可挽回,她g脆也就看来了,在平y侯府过起她的大小姐生活来。

    刘彻站在远处的树林里,看着眼前人靠在她自己令人制作的名为靠椅的器具上,脸上『露』出猫儿一般的舒f表情,y冷的表情忽然缓和了下来,有些想笑。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这个人『露』出这么稚气的神情了。

    “陛下,所谓失忆,便是失魂症。患上此病之人,必是先前遭受过巨大的打击,才会如此。此症极为罕见,臣行医至今,仅在十余年前遇到一老『f』人患有此病,她是因为匈奴入掠,一夜间丧夫丧子,才会患病。”

    “至于治疗,恕臣直言,并无任何办法,而且有时强迫患者回想并无任何好处。患此病者,也许一日之间就可以不『y』自愈,也许至死也不会想起前事。”

    脑中回想起太医令与群医商讨后回报的话,刘彻不由得脸上一冷,望着陈娇的眼睛也变得复杂。

    阿娇,对你来说,从前的一切真的那么令你难堪吗?骄傲如你,也会选择逃避吗?朕真的伤你至此吗?

    “阿娇。”刘彻靠近陈娇,说道。

    “啊。”陈娇下意识地应道,随即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刘彻,不是吧,终于有活人来搭理她啦?

    “看来你精神不错。”刘彻一眼扫过她的脸,说道。

    “托福托福。”陈娇懒懒地回道。

    “托福?”刘彻挑了挑眉。

    “难道你比较喜欢雅思?”陈娇翻了个白眼,嘲讽道。看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刘彻,她知道这个她自以为机警的回答对刘彻来说只是个冷笑话,便回道:“我是说,你们把我当猪一样的圈养着,除了吃就是喝,我精神当然好。”

    “看来你很闷。”刘彻嘴角一弯,他发现自己居然喜欢这样肆无忌惮地和自己说话的陈娇。大概是太久没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和他说话了,果然只有阿娇是不一样的。他转念一想,说道:“如果你很闷,不如朕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里?”陈娇警惕地看了刘彻一眼,脑中浮现后世韦爵爷的经典台词:无事献殷情非『j』即盗。

    “墨门。”刘彻说道,转身离去,他很有把握,身后这人绝对会跟上来的。

    “等一下啊。”刘彻走得极快,陈娇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一直到门口才追上他。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抱怨道,“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人。”

    刘彻愣愣地望着在自己身前喘气的陈娇,这一刻从前的幻影和眼前人合二为一。

    “彻儿,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人啊。”那时,她的笑容是那么美和不设防。

    “我本来是要等你的……”刘彻不觉开口道。

    “什么?”陈娇奇怪地望着刘彻,心中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刘彻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转身离去,跃马而上,对陈娇说道:“快上车吧。”

    “噢。”陈娇『摸』了『摸』头,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和刘彻的共同记忆,也不能明白他此刻心中的伤感。

    墨门被刘彻迁到茂陵之后,他们所在的庄园便被称为墨门,天下墨家子弟都开始向此处集结,很多原本隐匿于民间的人才都开始加入到此处。之前陈娇曾经依靠着和韩墨的关系,悄悄入内过。当时,陈娇就已经发现,墨门多了很多她所不认识的人。好在经过辽东城教的辅子澈等人的能力远在众人之上,所以他们的影响力并没有因此减小。

    当刘彻的骑马进入墨门禁地,左内史韩墨马上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他本以为刘彻是来宣布对他的处置的,他平静地带着j个师兄弟走到门口,迎接圣驾。

    “臣韩墨叩见陛下。”韩墨行礼道。

    刘彻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到马车边上,对里面的陈娇说道:“下来吧。”

    陈娇撩开帘子,惊讶地看到一旁的韩墨等人,还有刘彻对她伸出的手。很难想像汉武帝会有如此绅士的行为,陈娇很别扭地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没有听到刘彻说平身,韩墨等人一直保持着半弯腰的姿态,在他低垂着的视线里,看到一双红『se』丝履轻轻踏在地上,印满龙凤相蟠纹绣的淡『se』裙子随即拖到了地上,合着隐隐的暗香,不必抬头便能知道,从车上下来的nv子必是个绝代佳人。

    韩墨心中一震,不觉抬起头。他看到刘彻搀扶着陈娇,而陈娇则温顺地依偎在刘彻的怀里,作为天下之主的男方气度非凡,而nv方也是清丽脱俗,两个人看来般配极了。韩墨不觉咬住了下唇,低下了头。

    “放开。”自己站稳后,陈娇就觉得刘彻的双手太用力了,不高兴地推了推他,说道。而刘彻,他将韩墨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情不由得变得愉悦起来,自然不会和陈娇计较这个,他松开手,大方地走到韩墨等人跟前,说道:“诸位ai卿,平身。”

    “谢陛下。”所有人起身的同时,都看到了刘彻身边的陈娇,许多人惊艳于她的美丽,而韩墨身后的一些墨门老人,却发出一阵惊呼,因为他们认出了陈娇就是那位陈皎姑娘……

    “辅先生,”刘彻开口说道,“现在朕把能帮你们的人带来。应该对你们比较有帮助吧?”

    “啊,是。”辅子澈被这一句,猛然点醒,他忙将视线从陈娇身上转移。

    “那带朕到你们的试验房吧。”刘彻j乎将韩墨完全无视了,只对辅子澈说话。看着韩墨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冷冷哼了一声,将手移到陈娇的腰间,带着她向前走去。陈娇本想移开刘彻手自己走,却发现他居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压得她的腰都有些疼痛,只能皱着眉头,随着他前进。

    “陛下,你来这里。”辅子澈开始介绍。

    陈娇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此处有着许多的瓶瓶罐罐以及玻璃器皿,辅子澈从中拿出j个玻璃杯,倒上j样黑『se』『y』,然后说道:“陛下,臣等试验了好多次,始终没能找到那次李将军用以阻击匈奴的猛火油。这j样,是臣等j个月来弄出来的,虽然有一定的杀敌效果,但是还是不能完全和猛火油相比,似乎总是不对。”

    听到这里,陈娇心中一惊,她已经明白墨门在弄的是什么了,石油。那次的阻敌之战中所用的原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个皇帝的眼睛,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他决不会放过的。此处大概是墨门最重要的研究场所了,所以上次她来时,墨门的人并没有带她进来。

    “所以,朕今天带了能解开这一切谜底的人来。”刘彻淡淡地说道,其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陈娇,没放过她刚才那一丝的惊悸。

    辅子澈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将眼睛看向陈娇,辅子澈当然知道这种闻所未闻的猛火油是出自这位陈姑娘之手。但是,他也记得,陈姑娘是极为厌恶这个。因为猛火油的第一次应用在大c原上留下了无数匈奴人的尸,而这位陈姑娘,是慈悲心肠到会为匈奴人哭泣的那种人。

    “阿娇,告诉朕。”刘彻微微低头,附在陈娇耳边说道。

    陈娇垂下眸子,紧闭着嘴唇,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把石油的存在告诉这个世界的古人们。光是马鞍,马镫,马蹄铁等东西的装备,就已经可以完全改革这个冷兵器时代了。

    “阿娇!”刘彻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放在陈娇腰际的手再度收紧。

    “呀!”陈娇轻呼了一声,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伸出右手放在刘彻的x前,试图推开他,“放手,轻一点啊。”

    “说!”刘彻轻喝道,身旁韩墨那关切的眼神和因为陈娇喊痛而显『露』出的明显的焦急使得他心中无名火起。

    “我不知道。”陈娇仰头望着他,眼中含泪,使得她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我真的不知道,真的。”陈娇如此说,倒也没有骗他,那石油本来就是从龙门客栈无意间弄到的,她唯一知道的有石油的地方是著名的大庆,可那里的石油,凭这个时代的技术是根本拿不到的。

    刘彻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再说话,带着她向外走去。陈娇只能随着他离开,临行前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韩墨,却发现他正痴痴地望着自己,那一霎那,她忽然懂了,这个始终沉默的男子,对她的情谊。

    马车缓缓地行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娇心惊地望着不再骑马而和自己同乘一车的刘彻。刘彻自管自地望着车外,他不是没发现陈娇的视线一直围绕着自己打转,只是他一点也不想回头。一想到刚才的失控,他就不由自主地心烦,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了。

    “该死。”刘彻一拳狠狠地敲在车窗上,漠然的神『se』顿时不再。陈娇看到那一拳,不由自主地身子一缩。这一个瑟缩又让刘彻看到了,他心中莫名地更加恼火。

    “陛下,接下来是回宫?还是去平y侯府?”护卫马何罗骑马到车子边上,问道。

    刘彻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陈娇,脑中想起太医说过的话。

    “如果,患者接触到一些她过去印象最深刻的东西,那么也许,她可以回想起一些前事。”

    “回宫!”刘彻听到自己说道。

    陈娇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一愣,抬头看着刘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马何罗听到这句话,立刻应了一声,对着整个卫队说道:“回宫!”

    马车在整个卫队的保护下,飞快的向长安城驰去。陈娇傻傻地靠在车上,看到刘彻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心中一阵发『ao』。

    “我不去宫里。”陈娇喊道,刘彻没有反应,她不得不靠近他的身边,说道,“我说,我不去宫里啊。”刘彻只是这样望着她,还是不肯说话,马车的车速越来越快,陈娇也越来越心慌。

    “喂,你叫他们停下来。我不去宫里啊。”她死命地开始捶他。

    马车一如既往的行进,夹杂着nv子的哭喊声。北门的门卫看到马何罗骑着马,跑在马队的前方,便知道这是皇帝的御驾,立刻把宫门打开,所有的侍卫成排地跪在马车经过的地方。两边高起的灰『se』墙壁,一个又一个跪在地上的身穿铠甲的卫士,无一不显示出汉帝国的雄伟,陈娇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地慌了起来,仿佛在她的身里有一个声音在喊,我不回去啊。

    “我不回去啊。你听不懂人话吗?”陈娇大喊大叫,状如疯『f』。但是始终,刘彻都只是那样看着她,由着她打骂。她终于没了力气,整个人滑倒,靠在他身上,“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马车停顿了下来。刘彻拿住她的手,说道:“到了。”便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走下车。

    未央宫椒房殿。

    “姐夫已经查到了?”卫子夫端坐在案前,问道。

    “是的,娘娘。”陈掌回道。

    “那么,你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子夫端起案上的清茶,喝一口。

    “据臣追查,陈皎此人,首次出现是在元光五年的冬日,在楚国彭城创立了彭城煤行。随后很快煤行就扩展到了全国,陈皎也因此成为巨富之家。”陈掌轻声说着自己的调查结果,心中对这个nv子不无佩f,“元朔二年,陛下下令豪强巨富之家迁入茂陵邑,她就是因此而来到茂陵邑的。”

    “那,这nv子平日为人如何?她又是怎么认识陛下的?”

    “回娘娘,陈皎此人从来不参与茂陵邑一众豪强的聚会,很多人去拜访她也没有得到接见。唯一出席的一次,就是陛下令马通将军准备的那次宴会。但是,那时也是蒙面出席的。而她似乎和左内史韩墨大人是旧识,后来韩墨大人曾j度去拜访,她也曾回访墨门。”陈掌说道,“至于她是如何与陛下相识的……臣能查到的就是,上个月陛下曾经在李将军韩大人的陪同下,去见过她一次。第二日,此nv子便被蒙面人劫走了。而那些蒙面人……据臣查探,是平y侯府的人。”

    “平y侯府?”卫子夫放下茶杯的时候,险些把茶杯打翻。

    “而且第二日,馆陶大长公主就去了那陈府一趟,将陈府的第二个nv主人接回了府中,听说至今还在她府中调养。”

    馆陶大长公主六字,让卫子夫在,她不由得厉声道:“馆陶公主?”

    “是的。”查到这里的时候,陈掌也是一阵担心,馆陶大长公主此人,因为前皇后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他们卫氏家族的死敌。这nv子和这家人扯上关系,对他们来说的确,不能说是一件好事。

    “算了。你继续说。”卫子夫眼珠子转了转,便平静了下来。

    “据平y侯府传来的消息,这位陈姑娘一直被安置在……后院。”陈掌说到平y公主时,担心地抬头望了望卫子夫。果不其然,卫子夫将案上的茶杯统统推倒到地上,面无表情。

    “后来呢?”声音已经是极为冰冷的了。

    “我们安置的内线是不可以打探后院的消息的,所以,臣也没有让她继续追查。”陈掌小声答道。

    “本宫知道了。”卫子夫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后院?陈皎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娘娘,你没事吧?”陈掌很是担忧地望着卫子夫。

    “娘娘,娘娘!”一个宫nv从外面冲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卫子夫喝道,随即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气恼地转过头。

    小宫nv顿时被吓得脸『se』发白,嘴唇颤颤的,说不出话来,她进宫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一贯温柔婉约的卫皇后发怒。

    “你快说啊!娘娘问你呢。”依依是卫子夫的心腹,自然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不方便问话的。

    “陛下,陛下……”

    “陛下怎么了?”这次轮到陈掌问话。

    “陛下回宫了。”小宫nv喃喃道,“奴婢,奴婢听北门口的侍卫说,他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什么姑娘?”卫子夫听到这里,立刻回头问道。

    “奴婢不知道,不过听说,陛下一路上抱着那姑娘,都没让她下地。那姑娘却一直在哭喊。”

    “陛下带那姑娘回寝宫了?”卫子夫问道。

    “不是。听说是去了猗兰殿。”

    “猗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