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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别后不知君远近

道:“你身子不好,不要想太多。吃了『y』,好好休息就是了。襄儿还小,这个家,需要你撑着呢。”

    “y信,罢手吧。我们去和太后辞行,离开长安,回平y去,回我们的封地去,回去吧。”曹寿感觉眼p越来越沉重,他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刘婧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给丈夫拍着x口,哄着他睡着。她动作轻柔地将曹襄的身子放下,沉声说道:“回去?不,你错了。我的家在长安。我是大汉的长公主,姑姑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我为什么要回去?”

    她走出房间,侧身将关上,对着门口等候的小厮说道:“你好好照顾侯爷,一有不对劲,马上去唤张御医来。知道吗?”

    “是,公主。”

    刘婧让婢nv在前方领路,想侯府后面的一个小院落走去。在平y侯府的后方,是一个与侯府完全隔开的地方,高高的围墙堵住了过去的道路,中间只有一道门可以通过,而门钥匙一直是由刘婧自己贴身保管的。刘婧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穿过一丛又一丛的花木,前方一间极为朴素的石屋。

    刘婧一步一步踏入其中,许多过往的关于这个小院的回忆亦一一复苏,曾经的年少的她和刘彻是如何在这个院落中听着那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而如今,物是人非。刘婧深吸了一口气,推开石屋的房门,里面昏暗的油灯已经被点燃,两个nv子被缚住双手,以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上。刘婧皱了皱眉头,转头喝道:“怎么如此无礼?还不给阿娇小姐松绑。”

    听到她这一声喝止,屋外飞速窜进来一人,他迅速将陈娇和阿奴给松绑了。刘婧低声问道:“边上这nv孩是谁?我不是说除了阿娇,不要别人的吗?”

    “边上这位似乎是阿娇小姐的婢nv。”来人回答道,“夺车时,我们一起带回来的。若公主觉得不合适,我们马上……”他边说边向阿奴伸过手去。

    “算了。”刘婧摇了摇头,说道,“有她侍候阿娇也好,省得我要再去府中chou人,让你们侯爷知道了,又是一场风波。”

    刘婧低下身子,将陈娇脸上的面纱揭去,陈娇皎好的容貌顿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两年多的民间生涯并没有让陈娇如她想像中那样变得形容憔悴,相反此刻的她看起来美极了,即使昏睡中,她的眉头亦是舒展的,嘴角隐隐含着笑,那神情让刘婧回忆起刚和刘彻结婚时的阿娇。那时候的她,也是这般的珠圆玉润,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刘婧的指尖轻轻触过陈娇光洁的p肤,口中喃喃道:“阿娇啊阿娇,你是回来了。回到这长安来了。可你还能再进一步回到未央宫吗?我是该放任你呢,还是阻断你的回归之路呢?”

    陈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婧只在观察了她一会儿,便笑着问道:“她要什么时候才会醒?”

    “回公主,她只是中了『迷』『y』,拿冷水一泼,马上就醒了。”

    “好歹是国母之尊。你去拿s布来擦擦。”刘婧摇了摇头,吩咐道。

    陈娇很快醒了过来,她看到自己面前的贵『f』,愣了一愣,再左右看了看,发现阿奴昏睡在地上,她立刻焦急地喊道:“阿奴,阿奴!你怎么了?”她猛地转过头,问道:“你们伤了她?”

    刘婧看着陈娇的行为,皱起眉头。阿娇为人当然不是现在坊间传言的那般骄纵,但是对于她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会有多恤一个下人却也是不可能的。如今这阿娇,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焦心于一个奴婢的生死?真是可笑。

    “她只是昏了过去。冷水一泼就会醒的。”刘婧不耐道。她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个阿娇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自然和陌生,仿佛……仿佛不认识她这个人似的。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果然。陈娇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刘婧,问出了这句话。

    刘婧猛地皱眉,她转过身,对看守者说道:“好好照顾她们。”

    “等一下,你是谁?抓我们做什么?”陈娇见这贵『f』打扮的nv子转身离去,想起身拦住她,但是身却因为被束缚得太久了而猛然失衡,导致她顿时跌落了下来,只能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刘婧远去。

    刘婧去后,看守者迅速将房门关上,将陈娇和阿奴锁在了里面。从地上爬起的陈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试着去敲门,而是开始了对四周环境的观察。这场突如其来的掳人行动将她原先的计划全部破坏。而今她只能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再做打算。

    房间里的摆设极为简单,j案、扶手、书柜、胡凳以及一张铺着被子的石床。陈娇先是走到窗边,外面却是黑蒙蒙的一p,没有月亮的夜晚,她连两米外的景『se』都看不清。无奈之下,陈娇只能回转到案前,翻开摊在上面的书简。只扫了一眼,陈娇不不觉愣了,这是一本《春秋》,但是令她震惊的是空白处,用小刀刻画下的小字,那是这本书简的前主人的读书笔记。

    陈娇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因为那上面写的是她非常熟悉的那种字。

    “公主,你不必亲自去。我去就好了。”董偃看着整装中的刘p说道。

    “不。”刘p十分坚定地说道,“我要亲自去确认。再过一会儿,城门就开了。快走吧。”

    董偃叹了口气,只能选择跟上。天方蒙蒙亮的时候,馆陶大长公主的车驾一路向章城门驾去。他们一行人抵达城门口时,城门堪堪打开。心急如焚的刘p立刻在马车内喝道:“快走。”车夫在她的吆喝下,甩开了马鞭,车子疾驰而过。而同一时间,隔着御道的另一头却正好有一驾马车向城内行来。马车的主人在听到刘p那声喝之后,伸手撩起了帘子,向外瞥了一眼,看着有着堂邑侯府印记的马车与她擦身而过。这驾马车内坐的,正是大汉的长公主刘婧。刘婧看着堂邑侯府的马车消失在远处,眼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刘p一路向茂陵邑驾去,他们一早来到食为天门口,一p宁静之中,只有侯府仆役沉重的叩门声。很快,吕掌柜被带到了刘p的跟前,刘p问道:“吕掌柜是吧?你这食肆开得不错,生意兴隆。本宫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上来了,从此以后,谁要想动你,就得先问问本宫同不同意。”

    吕掌柜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地答道:“小的为公主办事,必当尽心尽力,不敢奢求回报。”

    “很好。”刘p夸奖道,“本宫问你,昨日,董君在此处撞到的那位蒙面nv子,家住何处,或者说,她往何处去了,你可知晓??”

    吕掌柜心中一突,猛然想起许多关于董偃的坊间传言,暗道:莫非是大长公主不满董君在外间的花天酒地,所以带人来寻事了吗?可怎么也不该算到那位头上的。他们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

    “吕掌柜,我们公主在问你话呢。”董偃见一向知趣的吕掌柜木头人一般站在一边,立刻拔高声音问道。

    吕掌柜如梦初醒,他忙道:“是。是。其实,那位姑娘,我也不了解。她每次都是手下伙计招待的。家住何处,实在……”

    “我知道。那位姑娘行陈,她是彭城煤行的主人家。”吕掌柜本想将此事糊弄过去,谁曾想,竟然有一个伙计忙着邀功,先讲了。

    吕掌柜脸白如纸,却不敢反驳,只说道:“是这样的吗?看来我是老了,竟然都没看出来。”

    刘p也是听过彭城煤行的名声的,毕竟家里冬天也在用着呢。她只淡淡一笑,然后说道:“这位伙计说的很好。偃儿,打赏,我们走。”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陈府开去。到了陈府门口,刘p才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另有许多官f的差役也似模似样地在门口守着。刘p给董偃使了个眼『se』,让他上前去探探路。董偃一靠近门口,立刻被两个差役给拦了下来盘问,董偃撇了撇嘴,问道:“你们是哪府的?长官是哪位?”

    两位差役见他衣着华丽,态度傲慢,也不g怠慢,规规矩矩地说道:“小的们是左内史韩墨大人属下,不知您是……”

    韩墨此刻正坐在刘徽臣的房间之内,心急如焚。他不住地问为刘徽臣包扎的nv大夫道:“义大夫,她的伤势到底怎么样?怎的还没有清醒呢?”

    为刘徽臣包扎的nv大夫,是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少nv,容貌并不算特别出众,但是那种长年行医而形成的大慈悲气质却是不凡。她冲韩墨笑了笑,说道:“韩大人,这位姑娘只是外伤。虽然没能及时包扎,流血过多,但是并不妨事,迟迟不醒,只是因为她太累了,力不济。再过些许时候,大概就醒了。”

    韩墨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正好从外面跑进来一差役,附在他耳边将馆陶公主前来的消息全数j待了出来。那义大夫在听到这话时,眉头不觉扬了扬。馆陶大长公主的身份地位比之韩墨这种左内史高了可不止一个档次,按照规矩韩墨是要立刻出迎的。不过刘p的焦急让他省却了这个麻烦,因为在他行动之前,刘p就已经闯进了刘徽臣的房间。

    “臣见过大长公主。”以韩墨为首,房间里的三人都向刘p躬身行礼。

    “免礼。”刘p淡然说道,她一路走到刘徽臣的身边,居高临下地审视那张陌生的面容,眉头越皱越紧。她厉声喝道:“韩内史,我刚在外面听说,昨日此处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斗殴事件,导致此府主人被擒。你这内史是怎么当的?万一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谁负责得起?”

    韩墨已经知道了陈娇的身份,自然知道这位大长公主为何会如此震怒。他心中长叹道:罢罢罢,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拱手说道:“望公主恕罪。娘娘的事确是臣防范不周。臣这就将此事告之陛下,请他下令,寻找娘娘。”

    刘p反而被韩墨这句话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过身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份?谁告诉你的?”

    未央宫椒房殿

    “陛下,y信长公主求见。”杨得意的声音打断了殿内安详的气氛。正在为刘彻加菜的卫子夫惊讶地停下了手,自从平y侯曹寿患病以来,刘婧已经许久不再出入宫廷了。她又望了望神『se』如常的刘彻,选择了沉默不语。

    “y信叩见陛下。”刘婧走入殿内,不意外地看到卫子夫正f侍刘彻在吃饭。

    “皇姐起来吧。”刘彻放下手中的碗筷,示意一边的小宦官将玉案拿下去。

    “子夫,据儿还好吗?”刘婧起身后,走到卫子夫身边,逗了逗刚吃饱的刘据,他正滴溜溜的转着那双黑『se』的大眼珠子。

    “多谢公主关心。据儿一切都好。”卫子夫听到询问,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那就好。本宫现在可就这么一个亲侄儿啊。”刘婧笑道。

    刘彻放下碗筷,打断她们二人的谈话,他起身说道:“子夫,你先退下。朕有事和皇姐说。”

    “是,陛下!”卫子夫温顺的点头退下,微微下垂的发丝遮去了她有些心神不定的双眸。

    刘婧看着卫子夫从抱着孩子走入内室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去看向自己的弟弟,果然只看到一张冷峻已久的容颜。

    “皇姐,走吧。”刘彻说道。

    中庭的花c依旧生机bb,刺眼的y光给人一种夏天已至的错觉。

    “我晨间去看过母后了。”刘婧跟在刘彻的身后缓缓的走着。

    “是吗?!”

    “母后的病,似乎很严重。”刘婧语气中有着无尽的担忧。

    “朕已经派人去寻缇萦夫人了。请她到宫里给母后好好调养调养,应当会没事的。”刘彻说到此处不禁眉头一皱,其实他心中对王太后的病也已经心中有数,心病,纵是当世神医也只能尽力而为吧。

    “但愿如此。”刘婧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在母后那边还遇到了修成君,陛下一会儿也去一见吧。”

    “嗯。”

    “陛下,阿娇已经在我府上了。”刘婧终于将话题引到了重点上,她不意外地观察到刘彻的脚步微微有些迟滞。她继续说道,“我现在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待着,我想,陛下的猜测并没有错。”

    刘彻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她真的认识余明的主人?”

    “不,并没有。我只是说我的观察。”刘婧仰头回答道,“她一整晚都在翻看余明留下的书简,对我们来说如同天书的那些文字,她都能看懂。只不过……”刘婧话锋一转,yu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皇姐有什么话就说吧。”刘彻说道。

    “只不过,她似乎已经将前事全数忘记了。她不记得我,还一直追问我是谁。”刘婧叹了口气说道。

    刘彻听到这话,神情丕变,厉声道:“她不记得你?”

    “是啊。她完全不记得。”

    刘彻顿时心神大『乱』,陈娇不记得刘婧,完全不知道刘婧是谁。那是否也表示,陈娇如今也根本不记得他是谁?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能解释了。她当时的坦然,只是因为,对她来说,他刘彻真的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彘儿,如果我们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刘彻闭上眼睛,深呼吸了j口气后,他睁开眼睛道:“朕不信,朕要亲自去见她。”

    刘婧伸手将刘彻拦住说道:“慢着,陛下。你再说一次,你这次想留下阿娇的理由!别忘你只是为了她所知道的那些奥秘。别忘了,你宫中已有据儿这个皇子和子夫这个皇后了。”

    “……”刘彻的脸『se』立时变得铁青。

    “我相信陛下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现在把阿娇接回宫,当初废她,就全没有意义了。所以,陛下,不要忘记你的初衷。一个才华出众的皇后与一群尾大不掉的外戚?孰轻孰重?”刘婧盯着刘彻一字一顿地说道。

    刘彻拨开她的手,说道:“朕做事,不用你来提醒。”

    刘婧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知道陛下是个聪明人。那y信就退下了。”她向外行了j步,又稍稍停顿,说道,“今晨我入城时,看到堂邑侯府的车驾离了城。那么一大早,匆匆而去,不知道我们那厉害的姑姑,有什么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