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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正在忙着分饭的一个瘦高个儿扬了扬手:“强强,今天吃什么?”

    “豆腐。”分饭的抬头看了董启祥一眼,继续往伸到前面的桶里舀菜。他的动作很古怪,像我们下乡支农时看见的农民挖大粪。原来这位就是董启祥说过的强强,果然挺牛。我偷眼看了看董启祥,凑过去,扮个清纯道:“强哥,原来你在事务队啊,我是你兄弟老四呀。”

    强强瞄了我一眼:“老四?不认识。管你是老几,别跟我套近乎,爷们儿分饭公平着呢,”说着,提溜过我放在地下的饭桶,冲我一歪脑袋,“你跟龙祥一个组?”

    董启祥接过了话头:“对,我们是一个组的,几位兄弟今天第一次吃劳改饭,这不算c号吧?”

    强强不说话,呱唧呱唧地往桶里舀菜。

    敢情分饭也有后门可走,只见那只饭勺子一直在往大桶深处扎猛子。几个猛子下来,我们这只饭桶里就盛满了厚实的白菜炖豆腐,几乎没什么汤儿。旁边的那几只就不行了,稀溜溜比看守所里的老虎熊好不到哪儿去。

    回到屋里,大家就像一群苍蝇似的“嗡”地围了上来。

    魏组长用力往后推着众人:“闪开闪开,往后排队去!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你爹死了你都不能这样。”

    好嘛,这跟死了爹有什么关系?看来老油条的逻辑有点儿问题。

    正闹着,林志扬背着手进来了。董启祥冲他笑道:“今天没‘顺’点儿好吃的?”

    林志扬苦笑道:“没呢,被人给‘点’了,”抬手一扒拉魏组长,“老油子,好好混啊,政府赏你根r骨头啃啃。”

    魏组长的脸一下子黄了,紧着p股排到人群后面,皮笑r不笑地嘟囔了一句:“啃啥骨头哟,我吃劳改饭。”

    林志扬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可真是个二大爷,”憋一口气,大吼一声,“都给我排好队!”

    我刚要过去排队,董启祥拉住了我的胳膊:“你不用排队,跟我一起分饭。”

    林志扬瞟瞟我又瞟瞟董启祥,怏怏地说声“有点儿意思啊”,背着手走了。

    让我分饭?我禁不住笑了,这可是个好差事儿,怎么着自己也能多捞点儿吧?

    果然,给大家舀完了一圈儿,桶里还剩足有三四个人的菜。

    董启祥拿过两个马扎,顺手递给我一个:“你就不用往饭碗里盛了,咱俩就在桶里吃。”

    旁边,老傻盯着自己的饭碗,一脸沮丧,估计他的心里还在想着那碗油汪汪的红烧r。

    我俩这边吃着,就看见别人不时往这边抛飞眼,目光那叫一个嫉妒。我的心里美滋滋的:呵,我胡四何德何能,得人家祥哥如此照应?看来打个架也不赖,祥哥以为我是个中好手呢。刚想奉承董启祥两句,旁边一只饭碗凭空伸了过来:“祥哥,不好意思,再给兄弟来点儿。”

    董启祥看看腆着笑脸的宫小雷,微微点了点头:“一块儿过来吃吧,你小子还算不坏。”

    没等宫小雷靠过来,老傻先端着饭碗凑了过来:“祥哥,咱也一起过来吧?”

    董启祥一筷子打落了他的饭碗:“你算什么玩意儿?你的材料我都看了,就数你坏。”

    一听这话,寒露仿佛受到鼓舞,“扑通”跳下了大铺:“就是就是,董纪检……”

    董启祥蓦然色变,直接把筷子当成了宝剑:“滚!”

    检察院来人了(1)

    舒舒服服地吃完了饭,大家各自倚到铺盖上休息起来。

    董启祥过来拉拉我,小声说:“你跟我来一下。”

    跟着董启祥来到走廊头上,董启祥递给我一根烟,闷声道:“听说你们在看守所把寒露折腾得不轻啊。”

    我明白他想问什么,痛快地把收拾寒露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说:“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揍?”

    “该揍!还揍轻了呢。我最讨厌在这种地方还欺负人的主儿,”董启祥冲墙踹了一脚,贴近我的耳朵说:“告诉你个事儿,你这事儿可能还没完呢。我觉得你这个人还算实在才来告诉你的。你注意着点儿,郑队正跑‘二看’调查这事儿呢。”

    一听这话,我吃惊不小,一把抓住董启祥的手,颤声问:“祥哥,你看我应该怎么办?”

    董启祥回头看了看,小声说:“你们办这事儿参与的人太多,口子根本正不起来,还是各顾各的吧……”

    正说着,寒露从屋里探出头来往这边观望,董启祥一个烟蒂弹了过去:“谁让你随便出来的?滚回去!”

    “听说你跟小广关系不错?”抽了一阵烟,董启祥忽然问我。

    “也没什么太深的关系,以前认识。”我没敢往深了说。

    “你小子啊,跟我耍滑头呢……”董启祥没趣地笑了笑,“他是我哥们儿。”

    “外面的还是里面的?”我的心头一热。

    “里面的,在外面的时候不认识,”董启祥眯着眼睛看我,“你跟他不是一路人啊,呵呵。”

    “我们有时候挺合得来的,”我放心了,“那是个不错的人。”

    “是啊,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他,没想到在这里碰面儿了。”

    董启祥说,小广刚刚发走,去了三车间。下队之前小广跟董启祥聊起过我,说我是个老实孩子,就是有点儿财迷,糊弄了不到两千块钱就进来了,判得挺冤枉,如果有机会在这里见面,照顾我一下。我听了很受感动,心暖,脸麻,眼睛竟然有些模糊。董启祥说,现在三车间那边很需要人,也许你能分到那里去,要是去了就代我问小广好,我挺想念他的。

    拿着董启祥给我的几根烟,心惴惴地回到屋子。老傻皱着眉头,斜眼看着寒露在想心事。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家伙,这还没怎么着你呢。

    宫小雷跟广元挤在墙角聊天,两个人好像都认识几个江湖兄弟,谈得热火朝天。

    我盘在铺上闷坐了一阵,一抬头,小杰跟林志扬一起进来了,跟董启祥打了一阵哈哈,丢下几盒烟又走了。

    下午,大伙儿都趴在桌子上各自写思想汇报。我的心里空落落的,除了忏悔没有别的,感觉无从下笔。

    偷偷瞄了寒露一眼,这家伙正在卖力地写着什么,莫非是写他在看守所是怎么受的“帮助”?

    我探过身子,用胳膊肘捅捅他,笑道:“寒哥写什么呢?是不是要上书表扬表扬哥儿几个?”

    寒露“啪”地把纸反扣在桌子上,摸着下巴一言不发。

    宫小雷在一旁笑了:“寒哥熬不住了,在给寒嫂写情书呢。”

    “笑什么笑?一个都跑不了。”寒露打了一个长长的嗝,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这伙计脾气还挺拗呢,”广元嘬了一下牙花子,“吃牛蛋子了吧?”

    “牛蛋子不顶事儿,人家吃的是牛x,一天三顿,一顿俩。”瘦猴子c话说。

    “看出来了,要不哪能这么牛x烘烘?”广元笑了,两只眼眯成了“一”字。

    “好了好了,都少叽歪几句吧。广元你也是个欠揍的主儿,没你什么事儿,你瞎j巴搀和什么?”董启祥拍了拍桌子,指着宫小雷和瘦猴子说,“你、你,还有老傻和胡四,我可把话撂在这里,你们几个再给我找事儿,我让你们面壁,别以为老子没有脾气。”

    检察院来人了(2)

    魏组长挺起脖梗子接口道:“对对,面壁!启祥,先让那个瘦猴儿来来?”

    瘦猴子慌忙摆手:“别别,董纪检,不关我的事儿啊。”

    话音刚落,林队长开门进来,扫视一下四周,面无表情地用手指了指寒露:“你,出来一下。”

    寒露立马佝偻起身子,战抖着肩膀往门口挪去。

    老傻轻声骂道:“装吧装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死大家一块儿死得了。”

    等寒露一出去,董启祥敲了敲桌子,板着脸说:“大家都给我听好了,队长调查问题期间,谁都不许给我乱叨叨,管好自己的事儿比什么都强,尤其是刚来的这几位。叨叨出事儿来,别怪我没有提前给伙计们打招呼。”说完,带上门出去了。

    宫小雷拉着广元凑到我这边,指指广元说:“四哥,这伙计不错,我们神交已久了。”

    我跟广元握了握手:“我叫胡四,以后多照应。”

    广元笑得很是憨厚:“四哥,我听小雷说了,你是个不错的哥哥,以后咱们好好交往着。”

    跟这伙计成为朋友也不错,我想,他跟小杰关系那么好,兴许我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呢。

    我笑着抱了他一把:“哥哥我没有别的本事,以后少不得麻烦兄弟。”

    广元连说“客气”,拍着衣服兜找烟。我把刚才董启祥给我的半包烟拿出来给他点了一根,广元猛吸一口,摸着胸口走了。

    刚想坐会儿,董启祥探进头来,朝我勾了勾手,我急忙跟了出去。

    董启祥搂着我的肩膀走到一个窗口,指着下面大院里正夹着皮包走在寒露前面的一个人说:“兄弟,看来你们这事儿麻烦大了,你看看寒露前边的是不是检察院的人?”我顺着他的手指往下一看,顿时傻了眼。可不是嘛,在寒露前面闷头走着的那个人正是检察院驻“二看”的办事员杨科长。我的头脑一阵眩晕,两条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了。难道这一关还真的过不去了?不能啊,看守所里发生过多少这样的事情啊,合着就该我倒霉?照这么说,寒露打别人更狠,难道别人打他几下就不行了吗?

    门“吱呀”响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老傻正往这边探头探脑。

    董启祥猛地咋呼了一声:“找抽?!”

    老傻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惊鼠般缩回头去。

    “回去以后别乱说,”董启祥拍拍我的肩膀,口气有些沉重,“凑到这儿的都不容易,等熬过这一关去,咱哥儿俩好好庆祝庆祝。小广走的那天还说有机会要大喝一场呢。我喜欢字儿写得漂亮的人,有机会咱们交流交流。来,哥哥给你点个步儿,”董启祥把嘴巴贴近我的耳朵,小声说:“抽空跟宫小雷联系联系,稍微正正‘口子’。听我一句,千万别跟老傻乱叨叨。我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小蛋子货,貌似忠厚其实j诈。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跟他叨叨别的,容易乱了口子……其余那几个人你先别去管,各顾各吧。”

    晕头胀脑地回到屋里,刚坐下,我发现宫小雷在紧紧地盯着我看,意思好像是问我出了什么事儿。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没事儿,祥哥给我发了根烟。”

    瘦猴子不明就里,咧着大嘴凑过来:“四哥,寒露是不是让队长叫出去挨‘忙活’了?”

    “差不多,”我说:“我看见这小子被队长踹了一个跟头。”

    瘦猴子立马做了个嘴啃泥的动作,滚到一边去了。

    外面又响起一阵尖利的警笛声,大伙儿全都皱起了眉头。这阵子到底是怎么了?

    检察院来人了(3)

    寒露回来的时候,天都有些擦黑了,大家都蹲在地下忙着吃饭。看得出来,这家伙心情不错,脸上愉快的表情就像一个饥渴了八年的老光g刚刚嫖完了娼,极度满足。广元瞟一眼寒露,“扑哧”笑了,顺手一拉宫小雷:“好家伙,来了个扭秧歌的。”

    老傻眼瞅着寒露,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嘴里的窝头渣子掉了一地,腿也在“簌簌”地抖着。

    寒露进门,大马金刀地往桌子上一坐:“董纪检,我的饭呢?”

    董启祥乜了他一眼:“饭?给你泡狗屎你吃不吃?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呢?在这儿赶不上趟儿就没啦。你还别跟我来劲,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董启祥就是大爷。想吃饭?想吃饭趴地下给我学两声狗叫。”见寒露坐在桌子上没有反应,董启祥陡然发火,一窝头摔了过去,“下来!你还真以为你练过马戏了?那儿是你坐的吗?”

    寒露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慢慢腾腾地蹭下桌子,没趣地躺回了铺位,身体僵硬的如吃多了c药的阳具。

    寒露的这个姿势很顽强,在我的脑子里,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总是保持着这个伟男造型。

    时间在寒露的这个造型里老牛拉破车一样慢慢腾腾地往前走……

    小杰很有意思,来了我们组就亮个拉水动作,冲董启祥唱:“咱们犯人有力量,每天每夜拉水忙……”

    董启祥见了他总是很阳光地笑,让人觉得这俩家伙是在故意装清纯。

    过了几天,巴儿来了,跟几个一起从“二看”来的伙计分到了我们组。很奇怪,这小子竟然不装狗了,很精神,见了人就咧着一张大嘴莫名其妙地笑。我问他,老鹞子还在看守所吗?他磕磕巴巴地说:“叫紧赶紧,我敢挖菜?他早就走了,去挖菜……”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老鹞子走了?从他的那个号儿去了别的号儿,还是发到了劳改队?看着他活塞般抖动的嘴巴,我不忍心再问了。

    接触了几天我才发现,原来巴儿是个很健谈的家伙,尽管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总能把意思让你听个八九不离十。他说他有个拣破烂的姐姐,十岁那年他爹就死了,是他姐姐一直在拉扯着他。去年秋天,他姐姐被一个外地人给骗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一直没有再见过她……巴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飘忽着,说不清他看的是具体哪个人,也说不清那目光里的含义,像烟一样软。他说,他到处找她,几乎转遍了全国,他相信自己的姐姐还活着,还在等他,还在捧着一碗热乎乎的饭等他回家……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他在一旁说着,我的脑子就飞回了家。我妈在厨房忙碌,我爸爸在跟我大哥下象棋,我鬼魂似的游荡在屋角的黑暗处。

    这天吃罢晚饭,简单休息一下,又开始了晚学习。

    魏组长照着烂狗r似的一本《入监守则》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通,大家便开始讨论,论题自然还是深挖犯罪根源。

    深挖就深挖,谁怕谁?大家“挖”着“挖”着,话题就直向女人的裤裆“挖”去。

    我的心情郁闷不堪,瞅个空挡,用手指戳戳宫小雷的p股,装做上厕所的样子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尽头刚站下喘了口粗气,宫小雷就撵上来,黄着脸问:“这几天怕是真要出事儿吧?”

    “真要出事儿啊,”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天我亲眼看见看守所的杨科长提走了寒露。”

    宫小雷的黄脸陡然变得苍白,抓住铁棂子用力晃了晃,仰起脸冲外面叹了一口气:“该当着出事儿啊……当时我就觉得这事儿没完,果不其然。四哥,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你说,我听你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半盒烟来,递给我一支。

    “哪儿来的烟?”我怕他是抢别人的,心一紧,在这里,这也算是犯罪啊。

    “别紧张,老油子枕头下面的……”宫小雷迷瞪着眼傻笑了两声,正色道:“亲哥,赶紧拿个主意。”

    “你不是进来过两把吗?你比我油,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办?”我猛吸一口烟,透过青烟看着他。

    “再油能油过寒露去?你也不用跟我装,老董就没帮你出个点子什么的?”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可千万别瞎说啊你,人家老董管咱们这点破事儿?”撒开手,笑道:“不过,我琢磨着咱哥儿俩确实应该先正正口子。”“董启祥肯定教了你几招,”宫小雷看了我一会儿,一咧嘴,“大哥,我知道你怕连累人家。得,我也不说别的了。”

    一声咳嗽从身后响起,我扭头一看,老傻笑眯眯地踱了过来:“二位,抽烟也不叫上哥哥?”

    宫小雷笑着摸出烟来,抽出一根扔给他:“傻哥一起过来凉快凉快……别瞪眼啊,我跟四哥正在研究怎么越狱呢。”

    老傻接过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是吗?胡兄弟可没你那么傻哦,人家还差一年半就走了,哪能跟你干这么‘膘’的事儿,是不是老四?”

    “别听他瞎说,”我过来给老傻点上烟,“傻哥,你说这外面整天呜哇的乱叫唤,又怎么了?”

    老傻倚在墙上,慢吞吞地抽了两口烟,探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唉,管他呢,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老四我问你,寒露最近忙活什么呢,是不是忙咱们这事儿?”

    “这个还用问我?”我斜眼看了他一下,“大不了哥儿几个再回看守所蹲小号,能死人不?”

    老傻拍了我的胸口一掌:“行,有兄弟你这句话,哥哥我再陪寒露过上几招。”

    我在心里笑了:大哥你偷着n了几把裤子了?还过几招呢,没等人家寒露亮个架势,你先吓趴下了。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回来!”董启祥站在门口吆喝道。

    乃子哼着小曲,一路笑过来:“祥哥,又跟谁这是?”

    董启祥一摔门走了出来,边把我和宫小雷往里推边对乃子说:“你要当心了,再这么‘晃晃’,我……”

    乃子扑到董启祥身边,腆着脸装亲热:“我哪能慌慌得过你?你是谁,我是谁?”

    董启祥推开他,一脸严肃:“回去告诉扬扬,打狗也得看主人,以后少‘叨叨’人家六指儿。”

    六指儿前天被调到值班室,负责打扫卫生,据说经常被林志扬当成狗,牵到走廊上遛。

    乃子叫声“得令啊”,取个京剧策马姿势,锵锵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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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处处有陷阱(1)

    回屋躺下,我心里乱得想哭,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神情恍惚地看着朦胧的窗外,真想变成一只苍蝇立刻从这里飞出去。也不知道我爸爸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我进来之前他的身体就不好,整天咳嗽,问他,他就说没事儿,人老了就这样,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也这样,没准儿还不如我呢,身上没有三两r,一咳嗽就没影儿了……我妈的身体也不好,虚肿滥胖的,走不了三米远就得扶着墙喘上一阵气。她又是个要强的人,谁让她去医院看看,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