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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拉拉老鹞子,苦笑道:“姚哥,算了吧。老家伙这把年纪了,别‘刨’出个好歹来。”

    “一边儿呆着去!看守所里无老少,连这个你都不懂?”

    “这个我知道,他不是破了头?还戴着脚镣……”

    “好了,妖大爷,看在老四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马,起来吧。”

    老妖闻言,并没有立刻起来,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仰面朝天,长吁了一口粗气:“鹞子啊鹞子,老汉我算是彻底服了你啦……娘的,我连所长都不怕,就怕你。你还别说,别看你这样对待我,我这心里还真没觉得咋样,你这是帮助我呢……”

    “少罗嗦,骑摩托车去!”老鹞子忽然来了兴致,一枕头摔向老妖,枕头在老妖的脑袋上发出一声放p似的声音。

    号子里很安静,除了巴儿扑哧扑哧的喘息和偶尔响起的几声窃笑,没有别的声音。

    我把枕头垫得高了一点儿,这样我就可以看见侧面窗户外的树梢,那上面有银色的月光,月光可真自由啊。

    老妖将枕头给老鹞子丢回去,站到西墙根摆了个骑摩托车的姿势:“鹞子,从这里出发到哪儿算一站?”

    浪花烫着似的喊了一声:“去东京去东京!去亲日本娘们儿,昨天我刚去过,热闹得很,快发动车!”

    老妖叫声“好嘞”,嘟嘟地发动了“摩托车”:“我骑上那摩托车,乐悠悠,歌声伴我乘风走呀乘风走……”

    老鹞子“嘘”了一声,老妖连忙换个坐上去的姿势,把唱歌改成了念叨:到关东了,到汉城了……

    我冷眼看了看旁边的人,大家的眼睛无一例外地闪着熠熠的光芒,好像yg趴在女厕所墙头上的样子。

    我无声地笑了,这帮家伙看来真是寂寞草j了,有戏就看,他们可不管这场戏以前看没看过。

    我把眼翻到了天花板上,那里有一缕月光特别鲜艳,把天花板照得像一幅油画。

    浪花的眼睛一阵红一阵绿,兴致勃勃地嚷“到了东京没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老妖(2)

    我冲他勾了勾手:“浪花,过来。”

    浪花慌忙挪到了我的对面。

    我悄声说:“刚才你喊那一声‘亲日本娘们儿’用的力气可不小啊,跟八路军对日本鬼子喊话一个样,你是不是恨日本人?”

    浪花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恨他们干什么?他们又没怎么着我,我家还用着人家出产的黑白电视呢。”

    我笑了笑:“那你刚才用那么大的劲儿干什么?”

    浪花横了一下脖子:“亲日本娘们儿好啊,真要是去了东京,我还能不来点儿民族精神?”

    我说:“那你就是抗日分子了。”

    浪花想了想,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也算是吧,抗日是国家大事,国家大事匹夫有责嘛。”

    我正色道:“要是有人想要日你,你抗不抗日?”

    浪花懵了:“什么日?谁要日我?咳!我不抗日的,一日就拉稀……”

    大家“哗”的一声笑炸了。

    臭迷汉可逮着表现的机会了,躺在铺盖上一惊一乍地说:“我明白了,敢情前天浪花拉稀是被人日了啊。”

    这帮寂寞的家伙又朝臭迷汉扑了过去。

    老妖瞥一眼似笑非笑的老鹞子,换了一付无赖嗓子又唱上了:“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

    老鹞子“啊哈”一声,比老妖的声音高了个八度:“掐死你,我掐死你,掐死你这个卖x的!”

    半夜,窗外淅沥淅沥下起了小雨。

    不知是谁放了一个节奏悠扬的p,p声夹杂在沙沙的雨声里,就像雄伟的交响乐里突然c进了一声二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浑浑噩噩地过着,转眼之间夏天就要到了。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后窗上喊:“广哥,听说你开庭了?”

    小广“梆”的吐了一口痰,声音很清亮:“开了,当庭判的,一年半!哈,哥哥要跟你们说拜拜啦。”

    那天半夜跟他搭腔的哑嗓子喊:“广哥是不是还有不到一年就开放了?”

    小广高声咳嗽着:“是啊,让你娘等着我,出去以后我们老两口就结婚。”

    我趁老鹞子不注意,趴到后窗上喊:“广胜,什么时候走?”

    小广停止了咳嗽,声音沉稳下来:“十天以后。我估计你也快了,兴许咱哥儿俩能在劳改队见面儿呢。”

    我刚要开句玩笑,老鹞子一把拉下了我:“你小子不要命了?所长正找茬儿想整人呢。”

    我明白这家伙是在玩邪的,叹口气出溜到被子上,一时感觉自己万分窝囊。

    小广顾不得我了,一个劲地跟旁边号子里的人歌颂法律的公正,态度甚是虔诚,一会儿说一会儿唱。

    吃罢饭,老鹞子大发慈悲,赏了小雨衣好大的一块咸菜。小雨衣乐不可支,端来一大茶缸水,就着咸菜美美地喝了下去,眨眼之间这家伙的脸就肿了起来——跟我在小号时的遭遇差不多。有一次,我把棉猴用被子撑起来冒充多了一个人,多糊弄了几块咸菜,就着凉白开一顿猛吃。结果,脸肿得一塌糊涂,人也差点儿挂了……三天后脸上还一按一个窝儿。

    这期间我又被提出去审了几次,无非是再落实落实犯罪情节。

    六月八号检察院发了起诉书,看来离开庭的日子不远了。接了起诉书,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总算是盼到尽头了。咨询了刚来的几位经济犯,感觉判得不会太多了,像我这种情况也就判个一年半载的。

    小广走了,他走的时候路过我们号子,冲里面嚷了一声:“四哥,兄弟先走一步啦。”话说得跟上刑场似的。

    我扑到窗口,看着他昂首阔步地晃过幽暗的走廊,心里一阵阵地抽搐,感觉像是被人在心脏里塞了一把鸟毛,又乱又堵又忧伤,难受到想找个地方猛吃一顿。回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槐花,我的心里直怀念老母亲包的槐花包子。

    前些天下雨的时候飞进来过一只麻雀,我们养了它半天,后来被梁所放走了。

    那只小鸟儿很够意思,这几天经常飞回来,站在后窗不远处那棵树的树枝上往里面张望。它冲我点头,它点头点得比我利索多了,跟受过“帮助”的老妖差不多。它的翅膀硬实了,嘴巴上也没了两边的黄色,全身的毛几乎变成了黑色。

    我不明白,这个麻雀怎么跟别的麻雀颜色不一样?别的麻雀是灰黄色的,这个麻雀竟然是黑色的,我怀疑在放它走之前,老鹞子把它身上的毛拔干净,换上了自己的y。我把这个怀疑告诉了小雨衣,小雨衣边堵我的嘴边去轰那只小鸟。那只小鸟很懂规矩,它似乎知道我惹祸了,冲我点了最后一下头,“扑啦”一下起飞了。

    我看见它优雅地离开树枝,飞过后窗,飞过岗楼,飞过墙头上的铁丝网,飞向遥远如梦的天空。有时候它还能飞回来,飞回来的它就不一定是原来的那个颜色了,有时候灰黄,有时候黑,有时候没有颜色。当它再次换成灰黑色的羽毛飞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这小子真能装,你以为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穿着灰黑色马甲的麻雀这几天总来,我都烦了,懒得理它,它没趣了就飞走。

    麻雀最后一次飞走的那天下午,小号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嚎哭。大家“呼啦”一下扑到了窗口上,好嘛,总算是听到异性的声音了。这声音惹得隔壁老羊r又是一阵亮嗓。臭迷汉的裤裆一翘一翘,很是惊人。我跟当班的班长好一顿套近乎,总算打听到了:她是一个漂亮少妇,不知为什么,下药把自己的丈夫给毒死了。我历来对有个性的女人抱有一种好感,感觉她们一般都很性感。这很好啊,很好……心里不由得阵阵发紧,得赶快想办法转到小号那边去,兴许放茅的时候能朝她发s个飞眼儿什么的。

    极度无聊(1)

    早晨,阳光刚刚照s到我这边,大门就开了。大地瓜和小湖南被提出去开庭了。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几乎同时回来,接着便搬着铺盖转到集中号里去了,走的时候像被狗追着的鸭子,连声招呼都忘了打。号子里突然少了两个人,一下子显得空了许多,人心也跟着空虚了许多。毕竟在一起两个多月,还真有点儿恋恋不舍的味道。

    吃罢午饭,老鹞子又犯病了,非着大鼻子练竞走不可。大家立马来了精神,齐刷刷坐起来当起了拉拉队员。大鼻子犹如驾上了风车,扭腰摆胯,围着牢房直转得晕成一滩鼻涕方才作罢。老鹞子倚在墙角眯眼瞅着“啦啦队员”们,心里又在盘算着该由谁来表演下一个比赛项目。

    大家正在人人自危心怀忐忑时,门开了。梁所站在门口朝后面招呼:“邱美香,快走!”

    刷锅的来了?话音未落,刷锅的一个趔趄跌了进来。哈,果然是老朋友来了。

    这家伙很懂行事,没等门关严,先抱拳向老鹞子一拱:“姚哥,兄弟来晚了。”

    老鹞子懒洋洋地看了看刷锅的,点头示意他把铺盖放在地下。

    我爬起来接过铺盖,问老鹞子:“老邱睡哪儿?”

    老鹞子悻悻地瞥了我一眼:“你们俩认识?”

    刷锅的急忙抢过话头:“认识认识,我跟老胡在小号住了将近一个月呢。”

    老鹞子拿眼看着我,意思是这个人怎么样?我拍了拍老鹞子的后背,装熟道:“这就是我常说起的那个刷锅的,这兄弟不错。”

    “再不错也得睡马桶!”老鹞子甩开我,“咕咚”一声倚回墙角,冲刷锅的一翻眼皮,“告诉你,不是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我直接给你‘放电’。”

    “姚哥,我懂,我懂。”刷锅的从我的手上接过铺盖,轻轻放在了马桶边上。

    胡乱跟刷锅的聊了两句,我躺下了。眩目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s进来,照得人直犯困。也不知道“杀汉子”的那位姐姐在这样的阳光下会想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如果能在这种场合下与她“热闹”一番,定然终生难忘。此念一起,困意愈重。刚闭眼,忽觉腿边一动,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隐约看见一双媚眼神秘兮兮朝我乱丢,莫不是杀汉子的姐姐来了?

    我使劲揉搓了两下眼睛——失望至极!是刷锅的那两只肿眼泡子。

    强忍着被侮辱与损害的悲伤,我闷声问道:“打什么飞眼儿?”

    刷锅的收回眼波,慌乱地看看老鹞子,随即朝我勾了勾手。

    我估计有什么好事儿,爬过去,低声问:“什么事儿?”

    刷锅的悄悄拉我蔽到了门南面的墙角。这儿正好是个盲区,值班的班长看不见。

    刷锅的坏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紫色的小药瓶来,神秘兮兮地说:“老胡,好营生来了,你看这是什么家伙?”

    酒精棉球!我的心立时跳到了嗓子眼,这可是个好东西。据说从棉球里挤出酒精,兑上白糖,加水稀释,劲头与正宗白酒有得一拼。

    刷锅的见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狠劲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悄声说:“胡师傅啊,你可别高兴得n了裤子。说实话,我这当事人干这事儿的时候,还真差点儿n了呢,嘿。这是我出去看病的时候偷的,一直没舍得喝。来吧,有福大家享……”

    “享你妈个x。”身后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我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老鹞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朝药瓶子发功。

    刷锅的把药瓶子“啪”地拍在老鹞子的手上:“姚哥,这事儿你看着安排。”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极度无聊(2)

    老鹞子回头瞄了两眼,一把抢过药瓶子,迅速揣进怀里,把我俩的头往起一搂,低声道:“东西是好个东西,不过这可是个大事儿,不出事便罢,出了事儿,弄不好连砸小号、挂链子的口子都有。”

    酒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我横下一条心,猛地一跺脚:“喝!‘炸’了的话我顶着,反正我快要判了,戴镣子能戴几天?”

    刷锅的捏了我一把:“喝完了咱们就闭上嘴巴睡觉,谁还敢扒开咱的嘴闻闻?姚哥,别废话了,开始?”

    老鹞子矜持地点了点头,回过身来,朝还在睁着眼的几个人吆喝道:“睡觉!刷锅的要给我治胃疼,别偷学人家的祖传秘方。哎哟……疼啊,肚子疼……”

    盯着大家都闭上了眼睛,老鹞子掏出药瓶子,刷锅的赶紧拿过茶缸。我们三个人战抖着手拼命地从小棉球里往外挤酒精……一个棉球能挤出很小的一滴,半瓶棉球挤了盖过缸底的一点儿酒精。兑了整整一茶缸子白水,用筷子搅了搅,嘿,真香哦。那味道不亚于以前喝过的各大名酒!我估摸着,市长到了这种地方也未必能享受到这种待遇。臭迷汉可能是闻到了香味儿,眯缝着双眼大力地吸鼻子。

    我用肩膀扛了扛老鹞子,冲臭迷汉努了努嘴。

    老鹞子哪里还顾得上回头看?乜我一眼,端起茶缸“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刷锅的馋兮兮地咽一口唾沫,跷着脚,双手颤颤地把着老鹞子的小臂,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老鹞子灌了一气,甩开刷锅的依旧攀着他胳膊的手,抹抹嘴,把茶缸递给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快喝……呃……爽啊,真j巴爽。”看着剩下的小半缸子“酒”,我扎个马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刷锅的一看我这个架势,紧着嗓子叫了一声:“给我留点儿!”已经晚了。

    看着空空的茶缸子,刷锅的眼泪横流:“真好意思啊你……”扬起缸子,仰面朝天接了几滴“雨点儿”。

    老鹞子涨红着脸,舒舒服服地摸着肚子,歪在被子上晒起了太阳。

    刷锅的使劲控了控茶缸子——没了。

    “老胡,我算是认识你了。”刷锅的别转脑袋,冲着墙皮忿忿地说。

    老鹞子慢悠悠抬了抬眼皮:“这个世道谁管谁?”

    我正在内疚,刷锅的突然火了,猛然转回身来,冲老鹞子大声吼:“你这话我听着别扭!什么叫谁管谁?这酒好歹是我弄来的吧。”

    坏了,全号子的人都支起了身子。这不是要咱的命吗?

    我也火了,下意识地踢了刷锅的一脚:“找死啊你?”

    刷锅的没想到我能打他,把缸子猛力往地下一摔:“好,咱们都不过啦。”忽地扑到了窗口上,“报告所长——喝酒的!”

    完了!我知道此刻上去拉他已经晚了,连忙过去推老鹞子:“姚哥,怎么办?”

    老鹞子打个哈欠,懒懒地说:“什么怎么办?我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干啊。”

    刷锅的回头指着我,大声喊:“就是你喝的!你忘了你告诉我,你看病的时候偷酒精的事儿了?”

    好嘛,这事儿还怨到我的身上来了。

    我压抑着怒火,眼珠一转……刷锅的,你失算了,这期间谁去看过病?等着我怎么收拾你吧。

    我回过头,冲老鹞子一笑:“对,我作证——姚哥没喝酒。我喝了。”

    刷锅的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手,退后两步,怔怔地看着我,眼神烟一般地飘。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扬下巴,柔声道:“老邱也没喝。呵,没事儿,你接着吆喝。”

    刷锅的迟疑一下,猛然把嘴撅成喇叭状,“嗖”地c到窗口上:“报告所长,没人喝酒!”

    晚了,梁所已经站在门口了。

    梁所没有开门,笑眯眯地用钥匙敲窗口:“谁喝酒了?”

    刷锅的箭步蹿到门口,“啪”地打了一个立正:“报告所长,没人喝酒,刚才我是闹着玩儿呢。我错了,我该死,我不是人。”

    外面静了片刻,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开门声,我的脑子一阵混乱:老天保佑,千万别找我。

    梁所进来打量着齐刷刷躺在地下的人,一笑:“谁看见哪位喝酒了?这酒味我可是闻到了,主动揭发我奖励他。”

    “不是不是,这事儿不是这样的,所长你听我说啊……”没等刷锅的把话说利索,就被刘所拽了出去。

    “梁所,你听我说……”刷锅的还想往里凑,梁所一把推开他,用手指指我,厉声问:“你?”

    我用练太极拳的速度后退着,轻轻往肚子里吸气:“所长可能是弄错了,我没喝,也没看见谁喝了,你想想,这儿哪来的酒?”

    刘所跨前一步,伸手一扳我的脖子:“张开嘴。”

    我偷偷瞄了瞄老鹞子,这家伙直挺挺地躺在被子上,放p似的打呼噜。

    得,装一把义气吧。我慢慢把嘴伸了过去。梁所,你可千万别以为我要亲你啊,我还没变态到那一步呢。

    梁所可不管那一套,上鼻子就闻。我想,还闻什么闻?傻子也知道那是酒的味道啊。

    刘所还是笑容可掬,冲门口伸了一下手:“胡四,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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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人当成了沙包

    跟着梁所往北走了不几步,我来到了厕所。可能是天热的原因,厕所里臭气熏天。

    看守所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厕所里已经变得昏暗起来。

    灯亮了,蚊子们嗡嗡叫着在我的脸上来回盘旋,手被拷在背后打不着它们,我只得拼命地摇晃脑袋。蚊子们不依不饶,采取极不道德的手段搞背后偷袭。有一只估计是母蚊子的家伙趁我扭p股的机会落在我的嘴唇上吻我,不管我有没有与它调情的兴致。

    水池里存着半池子黄乎乎的汤,看不出来是n还是涮墩布的水。

    为了避免蚊子们的过度亲近,我把脑袋扎进了水里……真舒服啊。水凉凉的,有一股青草夹杂着泔水的味道。

    头上沾了水,蚊子们怕弄脏了翅膀,忽忽悠悠飞远了——蚊子总是这样爱干净,不像苍蝇,逮哪儿舔哪儿。

    蚊子的幼虫在水里,苍蝇的幼虫在屎里,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