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书院 > 都市言情 > 天下第一宠 > 第 4 部分

第 4 部分

。而那木桌之上,此时此刻,竟端端正正地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聂元贞,他竟然死了!

    失去头颅的身体斜斜地倒在地上,猩红的血y流了一地,满屋都是血的气味,浓腻得让人窒息。

    那颗无论头发还是胡须皆已花白的头颅,静静地被放置在桌面上。

    见惯死人的浅苍,不发一语,走上前去,拨开遮盖住死者面容的散乱头发,像是想确认死者的身份。但浅苍从未见过聂元贞,所以看了一会儿,也没发表什么结论。

    倒是阿离,从聂元贞发丝的缝隙里,隐约看到死者闭着眼睛,好像死得很平静,也很安详。

    一把还在淌血的长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和剑柄相距不到三寸的地方,是聂元贞的手。四周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推测是聂元贞用剑自杀的。

    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到死人头,阿离只觉脑袋里轰隆一下炸开,被吓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还好东云翔瑞及时扶住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却抬手捂住阿离的眼睛,不让他再看下去。

    阿离一反常态,没像往常那样推开东云翔瑞,而是静静地站着,身体隐隐开始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过才离开半刻钟而已,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已经身首异处!?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把一张白色的信笺,挂到半空。

    浅苍没有抬头,只一抬手,就已牢牢抓住正好飘过头顶的那页信笺。纸上墨迹还未干透,像是刚写不久。字并不多,只有短短两句:

    二十年前有违誓言,二十年后人头奉上。

    刚毅的字迹,如同铮铮铁骨,刺痛了浅苍的眼睛。

    ——果然是自杀!

    这么想着,浅苍把那页信笺拿给东云翔瑞过目。

    东云翔瑞把那短短两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说出一句:他这又是何苦!

    珍妃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聂元贞的解释。但他却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

    一个再也无法说话的人头,还能解释什么!?

    珍妃苦苦等了二十年,却再也等不出结果?难道要她带着这个毕生的遗憾,含泪九泉?

    其实,等了二十年的人,并不只珍妃一人,也包括聂元贞自己。

    从他消失在珍妃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等待,等待有一天可以用自己的命来赎罪。

    所以,他终于等到今天,等到大理的人前来找他,等到可以把这颗人头交给大理,等到赎他当年没有遵守约定的罪孽!

    但是——

    二十多年前的滔天血债,并不会随着聂元贞的死,而一笔勾销……

    把聂元贞的首级用白布包好,封在塞满冰块的冰匣内,虎豹骑一行人火速赶回大理复命。

    东云翔瑞本想同行,但阿离说什么也不肯,找借口推脱。说自己右脚上的扭伤还没复原,赶路的话,很不方便。况且虎豹骑是回去复命的,一路上肯定马不停蹄。跟他们一路回去,劳神伤身是小,如果一不小心累死了,那该怎么办?

    其实阿离的真正想法是,如果跟着虎豹骑的那些人,自己逃跑的机会,一定会降为零的。

    见阿离反对非常彻底,东云翔瑞想了想,也觉得颇有道理。虎豹骑训练的地方,他也见过,简直跟地狱没什么分别。那种地方训练出来的侍卫,一个比一个魔鬼,身体都是铁打的,精力无限,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喊一个累字。

    跟他们同路,东云翔瑞自己恐怕都吃不消,更别说阿离了。

    这么一想,东云翔瑞终于答应和阿离一起,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回大理。

    送走了虎豹骑,阿离本该高高兴兴。但奇怪的是,在回城的路上,阿离不但没怎么笑,还一直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叹几口气,好像很失望似的。

    而那件让阿离失望的事,就是止水并未和虎豹骑一起离开。

    他作为东云翔瑞的贴身侍卫,理所当然要留在东云翔瑞身边。阿离心想,如果可以连止水也一起甩掉的话,只剩下东云翔瑞一个人,他逃跑起来,就方便多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接受现实,暗暗盘算起下一步的逃跑计划了。

    大概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回到原来的客栈。

    阿离累了一天,已经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就想睡。但谁知眼睛刚闭上,东云翔瑞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阿离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但是那件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会彻夜失眠的……

    阿离累得连眼睛也不想睁,把头埋在枕头里,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什么事呀?

    就是在回飞香舍的路上,你说有件事要告诉我,但必须等到人少的时候……

    啊!阿离惊叫一声,这才想起来,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拍前额道,是那件事呀!

    到底是什么事啊?

    就是……阿离干笑了两声,还是开不了口。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阿离偏头一看,只见刚才还站在门边的止水,已经关门离开了。

    ——糟了,他一定是生气了。

    阿离一脸苦笑,望着紧紧闭上的房门,以为止水误会他刚才的欲言又止,是在暗示不想让止水听见。

    其实,阿离只是单纯觉得很难开口而已呀……

    一边在心里大喊冤枉,一边又把视线移回东云翔瑞脸上。只见对方还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在等自己讲出那件事情。

    唉……看你这么期待,我就更难开口了呀……

    阿离还在暗自叹气,但东云翔瑞已经等不住了,又问了一遍: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到底是什么事呀,阿离姑娘?

    你不要叫我阿离姑娘了。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东云翔瑞非常纯真地眨眨眼睛,问道:不叫阿离姑娘,那叫什么?

    随便了啦。只要不叫姑娘,什么都好。

    随便?……东云翔瑞思索了一下,突然双眼一亮,以为阿离是在暗示什么,不由露出一脸j笑。

    你笑什么?看到东云翔瑞的这种笑容,阿离心底阵阵生寒。

    呵呵……东云翔瑞继续j笑,凑近阿离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改口叫你……

    ?

    夫人?

    ……阿离黑下了脸。

    见阿离不喜欢,东云翔瑞急忙换了一个,娘子?

    谁知阿离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y沉沉地喝道:你给我闭嘴……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是愤怒两个字可以表达的了。

    唉……东云翔瑞实在猜不透,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再瞒下去也不是办法,阿离决定拼了!

    指了指窗户,对东云翔瑞道:你先把窗子关起来。

    什么事情还要关窗子?

    你照我说的做就对了!

    好好好……

    见阿离的火气越来越旺,东云翔瑞不敢得罪,只好乖乖起身,去把窗户关起来。

    这房间就只有一门一窗,门刚才已经被止水关上了,窗户现在又被东云翔瑞关上,成了一间彻底的封闭空间。

    真是的……搞这么神秘,还关什么窗户?……

    东云翔瑞一边碎碎念,一边转过头来,谁知——

    啊!!——

    东云翔瑞一声惨叫,以螃蟹状贴在墙壁上,指着阿离大嚷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脱衣服!

    此时的阿离背对东云翔瑞,坐在床上,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

    阿、阿离姑娘……你还是快把衣服穿上吧,我的心脏接受不了……虽然我的确已经决定娶你了,但是……

    阿离理都不理东云翔瑞,继续脱。

    东云翔瑞面红耳赤,偷偷瞟了几眼阿离的后背,又急忙把头低下,不敢多看,其实他的内心非常挣扎,虽然你是我的准王妃……但、但是……我、我、我还是……有点反对婚前性行为的呀……嗯……那个,其实也不是我反对……主要是我爹那边他……哇啊啊啊啊!

    东云翔瑞支支吾吾说到后面,竟变成一声惨叫。

    因为他看到半l上身的阿离噌一下站了起来!而且一只脚还已经下床了……

    东云翔瑞你给我看好了!阿离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我要转身了!

    哇!不要呀!——

    在阿离转身的瞬间,东云翔瑞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身子也跟着向后一转,面向墙壁。

    你怕什么?看我呀!

    没想到东云翔瑞竟然这种反应,阿离又好气又好笑,走到东云翔瑞身边,戳了戳他的肩膀。

    不、不行……阿离姑娘,我我我……我不能看……

    你就看一眼嘛,有什么关系,看一眼就明白了。

    不……不行……

    阿离叹气,从来没见到过这种人。外表上看挺男人,但内心深处,却比大姑娘还大姑娘。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面,阿离还把他当成自己的心中偶像呢,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

    好好好,不看不看,那你摸一下总行了吧?

    摸?摸那里呀?

    这里!

    说着,阿离抓过东云翔瑞的手,不由分说,啪的一下放到自己胸口。心想,这下他总算知道自己是男人了吧。

    谁知,东云翔瑞还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试探性地揉了一下。

    混蛋!你别乱揉呀!

    阿离被他揉得浑身不舒服,一个巴掌就朝东云翔瑞的后脑勺打去,东云翔瑞反s性地张开眼睛,竟发现自己掌心所按的地方竟是——阿离的胸部?!

    啊!东云翔瑞大叫一声,小心肝被吓得扑通一下,急忙抽回了手。

    你怕什么怕!阿离一生气,把东云翔瑞的手又拉回来,放到自己胸口上。

    不要!非礼呀!

    我都没叫,你叫什么!

    谁知阿离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竟是止水踢门闯了进来!

    前脚刚踏进屋,止水只来得及吼出一句什么事!,身体就立刻僵住。因为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是——

    阿离脱光了上衣,而东云翔瑞的一只手放在阿离的胸部上……

    ——这、这个!

    止水立刻明白了,掉头就走。但刚迈出一步,突然愣住了——他觉得有点不对。

    止水慢慢转过头来,望着阿离的脸,然后视线慢慢下移,来到阿离胸口——平的!

    你是男的?止水也有些吃惊。

    什、什么?东云翔瑞这才反应一看,低头一看,果然阿离那胸部——平得不象话呀!

    现在明白了?阿离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没有……东云翔瑞好像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放在阿离胸前的手,下意识地又揉了两下,以确定那里的确是平的。

    都告诉你不要乱揉呀!阿离打开东云翔瑞的手。

    上面没有……那、那么下面呢……

    还不等东云翔瑞摸过来,阿离揪住他的头,就是一顿暴打,混蛋,你还想摸哪里!

    看到东云翔瑞被揍,一旁的止水没有帮忙,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

    东云翔瑞还不接受现实,努力自我催眠,可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明明是个女的呀……

    那是你自己眼睛不好好不好?我一生下来就是个男的!

    可、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自己是女人了!我不过就是在你误会我是女人的时候,没有立刻反驳你而已……不过现在,我已经全都说清楚了……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一口气吼完这些话,阿离认为东云翔瑞这下总该放弃了吧,长长舒出一口气,准备拍拍p股走人。

    但谁知刚走出两步,却被东云翔瑞给拉住了,你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我都说清楚了,那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你堂堂大理小王爷,不可以那么没度量,欺负我这个小老百姓呀!

    我……我……

    ?阿离偏偏头,望着欲言又止的东云翔瑞。

    我决定了!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

    不会吧!

    这次轮到阿离被吓到了。

    第章

    止水,你教教我,我到底要怎么办呀?

    一遇到麻烦问题,东云翔瑞就习惯找止水拿主意。从小到大一贯如此,止水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的确比较麻烦,也比较严重。

    首先这不仅关系到东云翔瑞自己的终生幸福,更关系到整个大理的未来。

    ——小王爷的王妃竟然是个男人?!

    先不说大理臣民能不能接受,大理王那一关就首先过不了!

    离阿离向东云翔瑞表明身份,已经过去整整一天,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这一天他们过得可不平静。首先阿离几次企图逃跑,东云翔瑞和止水费劲去追,虽然后来的确抓回来了,但也消耗了很多精力。其次,这么些天来一直平静的京城侍卫,终于开始行动,到处在搜东云翔瑞等人的行踪,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为了怕阿离再逃,东云翔瑞和止水用麻绳把他捆起来扔在床上,嘴里还塞了碎布。

    好像知道阿离是男人以后,东云翔瑞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客气了。

    说不了话也动不了的阿离,气得眼睛鼓鼓的就像青蛙,瞪着正在商量对策的东云翔瑞和止水两人。但除了瞪眼以外,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安慰自己这叫保存实力,等待时机,然后再逃!

    京城已经不能久呆,但是回大理的话……顿了顿,止水不由叹气,让大理王知道你选的王妃是男人……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所以才问你该怎么办呀!东云翔瑞好像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阿离带回大理了。

    办法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止水边说,边转头朝阿离望了过去。

    呜呜呜呜!

    阿离仿佛预感到灾难的到来,但却说不出话,急得只能用呜呜声来发出抗议。

    到底是什么?东云翔瑞急忙追问。

    那就是……止水噌一下站了起来,扯过一条长裙扔到阿离身上,就是让他继续扮女人!

    继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东云翔瑞也被吓了一跳。

    嗯。止水从容点头道,反正他也把我们骗了好些日子,没有露出破绽。而且现在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你我两人,日后回到大理,有我们掩护他,相信一定能瞒住。

    夜深人静,京城里大街小巷全都静悄悄的,只偶尔能听见几声打更的声音。

    但在皇宫之中,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四处灯火通明,随处都可以听到侍卫们急促的脚步声。就连皇太后和莫朝遥,也都彻夜无眠,在清净宫里等着传回来的消息。

    禀告皇上、皇太后,属下已经派人找遍东六宫、西六宫,还是没有荣义郡主的消息。侍卫统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亲自赶来禀告最新消息。

    没用的东西!皇太后拍案而起,指着统领的鼻子,怒道,再给本宫好好去找!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如果荣义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是,属下立刻去办!说完就匆匆告退了,生怕在这个危险的高气压带多呆一秒。

    见皇太后怒气腾腾,一旁的莫朝遥也矮了半截,不敢说话,只时不时偷偷瞟皇太后几眼,看她脸色越来越青,莫朝遥只觉自己心里压的石头越来越重,气都喘不过来。

    真是一群废物!荣义……荣义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呀……

    说着说着,刚才还一副夜叉表情要吃人的皇太后,竟喉咙一哽,快要哭出来了。

    母后……荣义她聪明伶俐,一定不会有事的……莫朝遥急忙安慰。

    可是荣义她……唉,早知道,我说话就不该那么重了……

    说着说着,皇太后的眼角竟溢出眼泪。她从小就把荣义郡主带在身边,看着她一点一点从乖巧的女童,长成娉婷少女,对她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从来不舍得打骂。但就在今天白天,她第一次对荣义郡主动怒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东云翔瑞和阿离已经失踪了五六天,皇宫内外都找不到。最近几日,太后都愁眉不展,好像终于开始后悔当初囚禁东云翔瑞一事。莫朝遥觉得时机成熟,一五一十向她陈述了事情始末。从荣义郡主怎么为难阿离,阿离怎么和荣义郡主动起手来,怎么弄破荣义郡主的裙子,又是怎么被东云翔瑞碰巧捡到。

    太后听后,这才恍然明白。下令无论如何要把东云翔瑞找到,让他回宫,亲自让荣义郡主给他赔礼道歉。而荣义郡主还是不认错,太后心急就批评了她几句,但因为心情烦躁,说话太重,荣义郡主听后受不了,回到景坤宫后,又摔东西,又掀桌子,宫女们不敢靠近。这么折腾了大半日,房间里终于没声音了,宫女们这才敢靠近,从门缝一看,竟发现——荣义郡主不见了!?

    荣义郡主失踪的消息,眨眼间就已传遍整个皇宫,侍卫们倾巢出动,搜寻荣义郡主的下落。但眼看半个时辰都已过去,东西六宫都已找遍了,还是没有荣义郡主的下落。

    太后和莫朝遥都坐立难安,在清净宫里等消息。

    虽然莫朝遥对荣义郡主一向避之不及,但这下突然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心里还是担心得不得了的。他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荣义郡主,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还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看。现在亲妹妹失踪了,哪能不担心?

    况且以荣义郡主的脾气,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想到这里,莫朝遥不禁叹气。

    这时,只听门外又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