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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

   他常常赐东西给卫青,卫青早已习惯了,当下笑道:“什么东西?臣要不要谢恩呢?”

    刘彻一笑:“这个,不是皇帝给的!”卫青一愣,看向他。

    他印找恍Γ行┎缓靡馑迹骸笆前1楦模 愕降捉硬唤幼牛俊?br />

    卫青接过,却是一块玉佩,雕琢成一只曲颈的大雁的样儿。

    “这个……”他迟疑地问。

    “什么这个那个的,接着就是了!不过,要好好保存哦!”刘彻道,眼睛里有一种奇特的光芒在闪烁!

    卫青接是接了,但是心中却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但看刘彻脸s,是无论如何不说的。只有小心收好了。

    皇帝刘彻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收下,没有告诉他,自己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两块合起来,就是两只j颈的雁儿!

    漠北

    皇帝刘彻说到做到,接下来的r子便召集群臣集思广益,反复斟酌,制定了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方案,并以他一贯的雷厉风行立即开始实行。

    首先是移民。

    在皇帝和大将军卫青的一力主张下,将关中各地的无地或少地的百姓迁移到河南(今河套平原)和河西。

    接着,皇帝刘彻致力于尽力充实府库国力。为了这个目的,他采取改革货币,实行算缗(即向富豪征收财产税),实行均输法和平准官,同时将盐铁酒收归国有,实行国家专卖……一系列改革措施。

    果然,府库渐渐充盈,金钱,粮食,帛缣一天一天地增加,逐渐地,元狩三年的天灾和危机的y影,渐渐变淡了!

    这一系列改革的重要作用不仅仅体现在当时,对后世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元狩四年开始的移民,前后共迁移百姓总数达到72万,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移民。它不仅有效地缓解了关中已经一触即发的土地危机,对于后世开发河套和河西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货币改革,有效地解决了当时的经济危机;

    实行算缗不仅充实了国库,还沉重地打击了地方豪强的实力。

    当然,还有盐铁酒专卖,呵呵,一直延续到现在!对国家和政府的利益不言而喻。

    当然,这些措施的真正的作用,要在几年后才看得出来。

    而就在元狩四年,时机不偏不倚地出现在该出现和不该出现的时候。——匈奴单于伊稚斜采取了降将赵信的建议,将王庭再次北移,企图在汉室鞭长莫及的地方休养生息重整实力。

    在这紧要的关头,顶住了重重的压力,天子刘彻毅然决策“灭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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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时间,以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为首的汉室军事首脑分外的忙碌,他们全面,详细,周密的计划着,因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胜败,就在此一举!

    但是取胜又谈何容易!

    如今匈奴被汉军打得不敢抬头,采纳了降将赵信的建议,采取远避漠北的方法,拉长和汉军势力范围之间的距离。这样,汉军若想攻伐匈奴主力,便必须越过大漠这道天堑,在疲累的情况下攻击!

    并且,匈奴两大主力由单于伊稚斜和左贤王带领,分守一方,降低了被合围的可能,遇到袭击又可互相呼应!

    这一战,是摆在卫青他们面前的一个巨大的难题!

    几经周折,反复斟酌,仔细考虑!

    最终决定:汉军兵分两路,一路带五万兵马从定襄出塞,迎击匈奴左贤王的军队;一路率五万兵马从代郡进击伊稚斜主力,两军皆全力以赴势在必得!

    然而,谁领兵迎击左贤王,谁去进攻伊稚斜单于?却成为了朝堂最大的争议!

    从各自的目的,各自的利益出发,群臣各自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一句话,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谁去进攻伊稚斜单于?

    只要能杀死或者更好的是活捉单于,那不仅是惊天大功一件,还是足以名垂史册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的天平会倾向哪一边?毕竟这意味着军队和朝堂势力的微妙平衡。

    宣室殿里,卫青微微一笑,对皇帝刘彻说:“让去病去吧!我自带兵对付左贤王去!”

    刘彻温言定定地看着他,卫青道:“无论谁成功了,对大汉都是一样的,去病或许比我,更适合!”

    卫青知道,自己身上牵扯的利益纠葛实在太多,哪怕自己不愿意,但确实已经代表了一些人的利益。自己退一步,刘彻朝堂上的平衡,会更容易一点的。

    刘彻看着他,明白他的心意,不由得心中感动:“那你呢?”那可是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啊!

    卫青明亮的眼睛看着皇帝,温和地说:“我有的,已经足够了!”

    从那双犹如丹凤一样美丽的眼睛中看进去,看进去,那双眼睛永远如同当年在灞河边一样清澈,似乎映照着宽广的蓝天和白云。半晌,皇帝刘彻终于微笑了:“那好!就是去病。”

    于是朝堂上,不顾冠军侯霍去病的百般逊谢,皇帝刘彻做了决定:骠骑将军霍去病领兵迎击单于主力;大将军卫青则主要针对左贤王出击。

    围绕着这个主轴,战争的车轮拖着这个庞大的帝国在开始缓缓转动。

    因为伊稚斜的主力无论是数量和战斗力上都不是左贤王可以比拟的。于是,虽然同样是五万精骑,但又做了仔细的区分:

    去病统领的,大多是四十岁以下勇猛善战,既有经验又有本领的青年精锐,这些人血气方刚,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而卫青帐下,聚集了多年来从征的老将,那些牵绊资历背景家世也只有卫青能理得清,驾驭得平衡!

    李广父子,便因为这个原因,分属了卫霍两部!

    李广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这个年纪早已不应该再上阵。但是,李广一生最大的愿望——军功封侯还没有实现,他怎么能服气!

    于是,李广再三请命,要求领兵。

    他虽垂垂老矣,但早年的名声赫赫,人人都知他是一员猛将,如今理由又是一心为国,不管是处于鼓舞人心还是处于对老将的安抚,皇帝刘彻也不好拂逆他的决心。

    只得将他拨进卫青帐下。这李广认为自己以前未曾立功是因为没有做先锋的机会,又坚持请为前将军。刘彻无奈,只得应了!

    但下来背地里,刘彻和卫青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同时叹了一口气。

    因为,李广尚x任气,作战勇猛不假,但往往只顾自己一人拼杀而忘了大局!当年景帝时,他领兵对匈奴,自己厮杀得酣畅淋漓,一路追击,竟然把他带领的大军远远甩开。失去主将的大军茫然不知所措。等到第二天李广回来,大军还留在原地不敢动弹,白白贻误了战机!

    不仅如此,李广历任各职,总是恃才傲物和同僚之间横生罅隙。而战阵军旅,最讲究的是同仇敌忾,彼此呼应。这样的x子,无怪乎虽有勇名却始终军功不重!

    刘彻长长叹息一声:“此君年老气傲,命相乖蹇,千万不要让他独自领兵……最好不要让他正面对敌!只是,……”

    他看看卫青,眼光中的意思卫青明白,这勇将不让上前阵的骂名,你可背定了!

    卫青苦笑,他不背谁背!

    难道把这声名赫赫的老将放到去病帐下,去病那个脾气,和这自持资历声名的李广在一块儿,还不定出什么事呢!自来待去病如亲子的卫青,当然不会让这事成为去病的包袱。

    这一仗是如此的重要,不能出半点纰漏,包袱也好,骂名也好,便只有自己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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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广不同,因为去病帐下没有裨将,(因拔来之人大多是年青善战但资历不著者,也是为了便于年青的去病安排统领),李敢便以校尉的身份随同出征。

    元狩四年夏,汉室集十万精兵,以十四万匹战马和五十万民夫步卒组织的庞大的运输队伍为后盾,集倾国之力准备一战!

    不能输,只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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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r象流淌的火一样,充斥着整个的天地。

    在炽烈的y光下,那些连绵起伏的沙丘,泛出金子般的光亮,高低起伏。和着同样鲜明的y影一起,在面前漫无边际!

    沙海!没有比这个词更确切的比喻了。

    高高的金s的沙丘,像是黄金的底座,上面伫立的人马犹如暗黑的青铜的雕塑。大将军卫青骑马伫立在高高的沙丘上,看着面前如同巨大的黑s河流一样的汉军队伍,沿着沙丘下一条g涸的河床,向前面流淌。

    这是一场沉重的战争!

    不仅仅因为他们在目前的情况下都没有了退路,还因为,当战争和人事参杂的时候,那生和死的重量之外,就增添了让人更为气闷的东西!本来放下一切的浴血厮杀,就成了戴着脚镣的舞蹈,不是滋味了。

    这是已经身为大将军的卫青最深刻的感受!

    什么时候,自己的梦想没变,但是目的却变了?什么时候,当一直期望的东西终于得到,站立的已经不是原来梦想的那片土地?

    卫青看着远远的大漠的边缘,那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间或有几棵死去的胡杨,像是森森白骨半掩在沙地里。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头沉甸甸的。

    “大将军,探马来报!”一名侍卫禀报。

    卫青将思绪拉回来,点点头,简单g脆地:“带过来!”

    他们已经深入漠北1000多里了。按原来得到的消息,左贤王部应该在离此几百里的地方驻扎。

    在那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一切的消息打探只能靠人力亲力亲为,探马就像是军队中的触角,为大军的行动提供消息。消息的准确度往往因为前后的时间不同相差很多。

    “回禀大将军,”被y光晒得黑黑的,嘴唇焦g的探子禀报道,“小人探得。离此三百多里的地方,有大量的匈奴军队向我们这边行来……”

    “哦!”听得此话,卫青和身边众人精神一振,“大约多少人马?是不是左贤王部?”

    “大约七八万,不是左贤王部,是单于主力!”

    “什么?”卫青身边的将领全部楞住了,卫青紧紧皱起了眉头!

    是的,命运在这里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卫霍两部在深入大漠之后,发现他们捕捉的目标正好倒了个儿!去病遇到的是匈奴左贤王,而卫青直接面对了匈奴单于的主力!

    面对这样的情况,卫青当机立断,立即改变作战计划,迎击单于主力!

    他决定,兵分两路进行合击:一路由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其合兵东行,限期会合,进攻伊稚斜侧翼;左将军公孙贺和后将军曹襄则合兵从北方挺进,进攻伊稚斜正面!

    情况骤变,对于卫青的安排,众将面s凝重,都谨遵命令!

    只有前将军李广异议:

    “我为前将军,大将军为何命我绕道东行?”

    卫青道:“匈奴力量大我,此乃用合击之计!将军乃老将应该明白!”

    李广傲然道:“我自结发时便与匈奴作战,匈奴知我名声必然丧胆!如今我愿自领一军,独战匈奴,拼死也要砍下单于头颅!”

    卫青按捺住x子,劝解道:“将军骁勇天下知名,不过,此战非同小可,匈奴势大,不是一己之力可挡得了的。望将军以大局为重,担此责任!”

    但无论他如何分解,那李广狂傲之人,就是不允,坚持不攻侧翼,只要自己正面挡匈奴!

    那卫青于平素虽然好x子,军旅之中却是杀伐决断十分严明,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不顾大局,心中十分恼怒!因李广是老将不曾当面呵斥,但无论李广如何坚持,只冷脸不允。

    李广怒极,摔衣而去。

    卫青恐他不听调令贻误了战机害了大局,便立即命军中长史写文书一道,责令李广按令出兵!

    李广见了文书,不敢不遵,心中却又恼又恨,直觉的是卫青使诈,要夺自己功勋,因此虽然出兵,却一路怒火冲天,将火发泄到和他合兵的右将军赵食其身上去!

    赵食其不和他计较,两人领兵按计而行。那李广本来就刚愎自用的,又气恼在心,未免于行军中有种种不听人言之事。于是不知不觉间,便将道路走错了!

    他这一走错不要紧,卫青大军便不能按时合围,故而到了临战之际,只得孤军对敌!

    他五万人马,李广和赵食其领去两万,只得三万兵马,而匈奴主力却有七万余!

    大漠狂飙

    这是一场必须赢的战争,却在一开始就没有了胜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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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黄s的乌云,里面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漫卷过来。整个北方的地平线,都被这压抑的带着恐惧的怪异的乌云笼罩了。

    这是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兵马,正在迅速地向汉军席卷过来。

    太y刚刚经过正中的天空,那犹如火焰的y光,将天空、大漠,从上而下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火热的亮白s。在这个巨大的亮白s的空间里,远远的大漠中央,有一点奇怪的黑s!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黑s的营垒,在大漠的中央显得异常的显眼!

    “吁”虬髯环发身材异常魁梧的伊稚斜蓦然勒住马,将手往后一摆,“停住!”命令一传,旁人纷纷驻足,大军也停了下来。身边的将领急忙围过来:“单于,怎么了?”

    “此地为何出现这样的营垒?汉人狡猾,恐怕有诈!”伊稚斜狐疑地说,“去探探!”

    单于开口,如何敢不尊,但见几骑便如飞地去了。

    不多时,便来回禀:“单于,这营垒全是由汉军粮草辎重垒成!外面只有数千兵马,似乎是汉军的辎重部队。”

    “哦!”伊稚斜大喜,“汉军辎重部队!真是老天助我!”

    原来匈奴人游猎为主,存粮本来不多,又加连年荒歉,族中粮食早已不够,更何况大军启动,这几万人马的吃喝便是天大的难处。但汉军却不同,为了保证大军的供给,那刘彻早先便疏通漕运,大军一动,粮草便紧紧跟随,往往一战之中,运送粮草辎重的车辆骡马比战马战车还多。

    若是能劫夺汉军粮草,不仅可以重创汉军,还解决了自己面临的粮草困境。故而伊稚斜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里有多少驻军?附近可有汉朝大军的踪迹?”虽然兴奋,但仍是小心问道。

    “驻军似乎不过四、五千人。这一带似乎没有什么汉军,看来是和汉军主力失散的辎重部队!”

    “五千人!”伊稚斜不由得狂笑,“老天助我!老天助我!”

    “来人,点齐一万兵马!”他得意地道,“这么远的路给我送这么大的礼,不隆重迎接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后面众将尽皆大笑,纷纷请命出击。

    很快犹如黑压压的鹰隼忽然成群飞上天空袭来,那匈奴一万铁骑潮水般向汉军阵营冲杀过来了。喊杀声,马蹄声惊天动地,便连脚下的土地也被隐隐的震动。

    汉军陈列在营外的五千将士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也看着站在高台上那个伟岸修长的身影。

    营垒的门前,垒砌了一个高高的土台,大将军卫青全副盔甲面容冷峻,勒马伫立于上面。

    天地间是这样的沉寂,一丝风都没有,如果不是他□的大青马偶尔不安地刨动一下前蹄,喷一下鼻息。任前面杀声越来越近,这黑s的一动不动的人影几乎要让人以为是青铜铸就的!

    后将军曹襄也和其他人一样,焦躁不安地看了看这个高大的身影。

    若是平时,曹襄早已按捺不住自己胸中涌动的杀意,直要放马策军迎战。只是,大将军卫青刚才部署安排时严令在先:不得贸然出击,必须谨遵号令。于是曹襄和手下众人只得强自按捺着,但个个胸胆开张,须发皆竖了。

    匈奴骑兵渐渐接近,由原来的一个模糊的小黑点渐渐变得清晰……;将士们看看冷静的卫青,但是,卫青巍然不动!

    那匈奴骑兵已经有一个铜钱那么大了……;将士们的躁动几乎写在了脸上。但是,卫青却依然不动!

    曹襄觉得自己和那五千将士犹如被困的潮水,在无形而钢严的军令下按捺不住地汹涌着。

    正憋气焦灼间,忽然卫青响亮一声令下:“上马!”

    众将士精神一振,纷纷腾身上马。那卫青冷冷环视一眼,牢牢盯住前面袭来的匈奴兵马,大声喝道:“击鼓!出击!”

    那面巨大的战鼓“隆隆”地响了!鼓声立即震动了所有人的耳朵和心!

    那五千汉军儿郎心中杀意和勇气困得已久,一听鼓声,便如猛虎出笼一般,个个争先。一时间如决堤的潮水,汹涌向匈奴兵马迎去!

    两边人马须臾厮杀在一处!

    这是冷兵器时代惨烈的白刃厮杀!刀枪迸击火花四溅,喊杀声惨叫声声声震耳。双方将士皆杀得血流被面。

    战至酣时,刀从剑树中人自为战,只拣着对方服饰的砍杀过去。惨叫呼号中血雨纷飞,有的砍掉了胳膊有的扎伤了腿,劈断了脖子削飞了天灵盖的。人头在沙地上被马踢得滚来滚去。不时有人惨呼着倒下,不及爬起,便被敌人或者自己的人马踏成一滩血r!

    在人喊马嘶中,汉军营内,战鼓声声,如雷如霆,那汉军听得鼓声,个个悍勇非常,不要命地只管冲杀。

    伊稚斜一万兵马,竟然只堪堪敌得住!一时间战场上变成了胶着状态。五千汉军竟然死死缠住了匈奴一万兵马撕斗不已!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太y在渐渐西斜,但天空仍然怪异地酷热着。

    恶战在继续着,没有人退缩,因为在战场上,退缩就意味着死亡!

    曹襄的左臂已经挂彩,身上也有几个地方开了血口。但是大将军卫青刚劲果断的话仍然在他耳边回响:“拖住!一定要拖住!只要让伊稚斜相信我们只有这五千兵马,那么,我们就赢了第一步!”

    曹襄在浴血拼杀着!

    单于伊稚斜开始慢慢地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