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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我刚刚摘掉贫穷的帽子也不到二十四小时。

    狠狠心,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对死人妖说:“没有,可…还…有…别人?”

    死人妖围着我转来转去,仔仔细细的将我好好审视了一番:“小姐眼光挺高啊,莫非是看上了‘风云双璧’?”

    “没…听…过,我…没…进…过…这…种…地…方。”

    一干人连同死人妖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不相信没进过青楼的人会来这里赎人。

    死人妖眼中倒是难得的闪过一丝别有深意的光,又张开他那血盆大口:“云烁,出来一下,看看是不是小姐要找的人”。

    脚步轻响,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宋玉是怎么描写东邻之女的?

    “增一分太高; 减一分太低; 著粉则太白; 施朱则太赤。”

    我现在终于知道,天下,果有这般出众而完美的人物。

    容貌俊雅,却不显女气。

    身材不壮,却不是娇弱。

    我收回目光,摇头:“不是。”

    死人妖望着我苦笑:“小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我想了想,用我会的有限的词向他描述:“昨天,后院…门…缝…见,几…个…人…架…着…一…个,我…要…那…个。”

    我没直接说出是被打的那个,惹急了这个老家伙,怕没好果子吃。

    毕竟,私自动刑是犯法的。

    老板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小姐,你看错了吧。”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叫…他…来…见…我。”

    老板的死鱼眼紧紧的盯着我,我估计他心里正在翻五味瓶。

    象是狠了狠心,他打了个手势。

    几个仆妇退到后院,抬着一个人进来了,轻轻放到地上。

    我看了看,正是那日的那个人。

    身上草草裹了一件破衣服,勉强盖住了身上的伤。

    脸红的不象话,看样子是伤口感染引起了发烧。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直直的看着我,却没有一丝表情。

    我怔怔的盯着他身下,鲜血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下向外蔓延,一会功夫,在他身下聚了一小洼。

    那群公子看到这情景,一个个张大眼睛,捂住嘴,同情的看着他。

    我的心猛的一缩,狠狠的盯着死人妖:“就…是…他,多少…钱?”

    死人妖被我毒辣的目光吓着了,垂下脸,不敢看我,却仍壮着胆小声说:“他是坊里的名牌,不准赎的。”

    我冷冷一笑,伸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在嘴边沾了沾,又轻轻的放下:“不…结…实。”

    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分成两瓣,茬口整齐的如刀割。

    茶水四溢,洒了满桌。

    厅里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吓傻了。

    “他…能…赎…不?”我掸了掸衣袖,云淡风轻的给了死人妖一个淡淡的笑容。

    死人妖的脸由红到白,又从白到青:“五千两。”

    我冷哼:“找…个…时…间…来…抢,不…花…钱。”

    不再理他,举步向外走。

    几个结实的仆妇挡到门口,摆好了架势。

    我面不改色,视若无睹,仍潇洒的向门口走去。

    死人妖在后面用被抹了脖子的j一样难听的声音颤抖着说:“三千两,不能再少了。”

    妈的,算你识趣,不然,老娘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从怀中掏出银票,数出三千两,轻飘飘的扔到桌上:“卖身契。”

    死人妖连滚带爬的进了他的房间,一会攥着张纸出来了,战战兢兢的递给我。

    我接过来,放到地上那人面前:“你的?”

    他微微点点头。

    把卖身契放到怀中,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来…接…你…了。”

    他眼睛攸的一亮,愣愣的看着我。

    我用了用劲,想把他抱起来,晕,还挺沉,我抱不动。

    还是背吧。

    我笨拙的将他扶起来,俯下身去,他却软软的和根面条一样,顺着我的身体滑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很显然是摔痛了伤口。

    “我来扶他。”大帅哥云烁抱起了他,轻轻地把他放到我背上,血染红了他纯白的衣衫,他却毫不介意。

    看来,也是个不幸的好人。

    “谢谢。”我诚心诚意的说。

    “依风就交给你了,请你好好待他。”他诚恳的对我说。

    “宣…平…街…张…府,我…家,你…有…空…来…看…他。”我的话不通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狭长的丹凤眼闪闪的看着我:“会不会不方便?”

    我对他浅浅一笑:“家,就…我…一…人。”

    他低下头,俯在依风耳边说:“依风,你熬出头了,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我看不到依风的表情,也没听到他说什么,他放在我肩膀上的头动了动,估计是点了点头。

    那群公子们也围过来一一和依风告别,看得出,依风的人缘还不错。

    等他们告别完,我背起依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美人坊。

    云烁和那帮公子依依不舍的直送到门口,目送我们渐行渐远。

    有了他,有了家

    我把依风直接背去了医馆,一路上,遇到的人无不象躲瘟疫一样离我们远远的,很显然,把我们当成了当街打斗而不幸败北的小混混了。

    开医馆的是个老女人,为人倒也热情。

    一见依风这样子,二话不说利索的将依风扒了个干干净净,又利索的清洗了伤口,上了伤药。

    药还挺管用,没多大一会时间,伤口就不流血了。

    老女人又帮着开了好些药,内服的,外敷的,治伤口的,治感染的,治发烧的,弄了好大一堆。

    幸好,老女人看我拿不了,叫个小徒弟跟着我把药送回家。

    一番折腾,累得我够呛,在路上歇了好几回,终于把依风背回了家。

    等我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拽过床被子给他盖好,轻轻对他说:“你…先…睡…觉,我…去…做…饭。”

    显然他也累极了,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在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药罐,又翻了好大一会,才在碗柜最里面找着了个砂锅,落的都是灰,看来好久没用过了。

    打来井水,将砂锅里里外外的洗了十来遍,这才放进了药材,放到火上熬了起来。

    趁熬药的功夫,洗米,切菜,刷锅,烧水,做饭,这些事情对我来说轻车熟路,没过多久,料理的停停当当。

    他有伤在身,又发了烧,脾胃比较弱,只能给他喝粥。

    将粥盛出,又烧了一大锅开水,看看药,里面水还挺多,接着熬吧。

    我一走进屋,他就睁开了眼,不知是他根本没睡,还是睡了一觉刚醒来。

    见我进来,他挣扎着要起来。

    我端了粥坐在床头:“不用起,你…躺…着…吧。”

    他看了看我,没再动。

    我一勺一勺的把粥喂到他嘴里,他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吃着,慢慢的,眼角却淌下泪来。

    我一手端着碗,一手笨拙的帮他擦眼泪。

    “别哭,以后…没…人…欺负…你…了。”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放下碗,拽过手帕,轻轻的帮他擦眼泪。

    “不要哭,过去的,不要想。”

    从怀中掏出他的卖身契,放到烛火上,点着了。

    那张纸在火舌里打着卷,变成了灰烬。

    “你,是…自己…的…了。”我含笑望着他。

    他默默的看着我的动作,泪,却越发多了。

    我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帮他擦眼泪:“以后,不许哭了,我…叫…你…快乐。”

    过了好久,他终于不哭了,眼睛却肿的红红的。

    我又端起粥,他低低的说:“不吃了。”

    我强迫将勺子挤入他嘴里:“吃的太少,再吃点。”

    他也不再争辩,我喂一勺吃一勺,一碗粥,终于喂完了。

    把碗收进厨房,看了看,药熬的差不多了。

    他一看我又端着碗进来,小孩气的扭过头去,看样子,是拒喝了。

    “药,退烧的。”扳过他的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他也没办法,只好一口气喝了,呛得直咳。

    看他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手笑的都抖了,哆哆嗦嗦的帮他擦干了嘴色的药汁。

    他有点恼怒的看着我,随即却又对我烂然一笑。

    我的大脑自动罢了工,呆呆的看着他的脸。

    他本来就很漂亮,这一笑,更是灿烂如阳,极是耀眼,却又很纯真。

    我的心头,呼啦啦的涌出了两句诗:“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这,再恰当不过了。

    我听到了坚冰了破碎的声音。

    我夺门而逃。

    屋外凉凉的秋风,吹到我滚烫的脸上,我却没感觉到凉意。

    轻轻抚上脸颊,却换得两行清泪。

    有多久,我没见到过这么真心的笑容了。

    我的周围,一直都是虚伪和欺骗,冷漠和残忍。

    我早已心冷如冰,麻木不仁。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听不懂他们的话,也不会讲他们的话,后来渐渐的能听明白他的语言了,又稍微会讲点话了,就投身了到刘府,却受尽了白眼和欺凌。

    心已死,活着不活着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

    所以,来到这里,我逆来顺受,苟且偷生。

    依风,遇到他,纯属意外。

    他的不幸,成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给他幸福,成了我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个世界,我有了第一个亲人。

    擦干眼泪,抬起头,融融的月亮挂在天空中,散发出银白的光,冷冷清清照着大地。

    亘古不变的,是这月亮。

    端来一盆热水,将布巾润湿,我给他擦脸。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任我摆布。

    如花的容颜,如玉的肌肤,如画的眉目,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一边擦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我叫袁惜,异…国…人,无…父…无…母,也…没…成…亲。这里…只有…你…我。”

    我说完这些,他明显的放了心,脸上有了毫不掩饰的笑容。

    擦完脸,又拉过他的手,慢慢的擦去血渍和污泥。

    “你…安心…养…病,这里,没人…来…打扰。”

    将他稍微往床里挪了挪,把他的双腿垂下来,端过水盆,把他的脚泡进去,还好,脚上没有伤。

    “你…多…和…我…说话,我…在…学…你们…的…语言。”这句话有点难度,我一边琢磨用词,一边艰难的说。

    “好的,我尽量多说话。”他看着我,微微一笑。

    看来,他的领悟力很强,我这么糟糕的话他都能听得懂。

    擦干他的脚,扶他在床上躺好,看着他带血的破衣服皱眉头。

    这里没给他的换洗衣服。

    想了想,去外屋拿了上午我刚买的衬衣衬裤。

    “给你换。”我把衣服放到床头,将他身上的脏衣服扒了下来。

    他满是伤痕的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的脸刷的就红了,象只煮红的虾。

    看到他身上仍有不少血渍,又换来一盆热水,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笨手笨脚的将衬衣衬裤帮他穿上,忙出了一身汗。

    给他拉上被子,压紧被角:“好…好…睡,明天…伤…就…好…了。”

    他回我一个安然的笑,却仍睁着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我。

    “我…洗…漱。”我结结巴巴的说。

    他这才闭上眼睛,我轻喘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粥已经冷掉了,也懒得再热,就凉着吃了。

    灭了灶里的火,草草洗了洗身上,又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回到屋子里。

    依风已经睡了,睡颜很安静,没有了刚见他时的倔强。

    呆呆的在他床边坐了会,起身熄了灯,摸索着来到外屋,轻轻的躺到床上。

    虽然忙了一天,很累,却了无睡意。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在我的床上,窗棂的格子一格一格的印在我的被子上,如棋盘。

    窗外,不知名的小虫呜呜咽咽的唱着歌,越发显得夜静如水。

    里屋,依风细细的有节奏的呼吸一声声传来。

    心,竟然安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很平淡,却让我感觉幸福。

    准备过冬

    一夜好眠。

    天刚麻麻亮,我就醒了,看看天色还早,不想起那么早,反正就两个人,什么时候吃都一样。

    躺在床上,我盘算着要做的事。

    家里要添一些日常用品,厨房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得买全。

    还得买点药材,给依风做泡浴用,这样伤口好的快。

    天凉了,依风和我都得添点衣服。

    买个火炉,还得多买点柴和木炭,要预备过冬。

    为了安全,去买几把锁把现在的换掉,万一哪天败家子走投无路了,想回来摸点东西,这倒好,连墙都不用爬。

    花园里的草木得去看一看,不耐冻的都得用草盖起来。

    检查一下围墙是否有缺口,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有大的狗d。

    房顶的瓦是不是都全,有没有漏的地方。

    ……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要办的事情好蛮多的。

    等我把要办的事理了个头绪出来,天已大亮了。

    穿衣下床,先去看了看依风。

    他还未醒,沉睡的俊颜如一株西府海棠,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轻吁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看来,老女人的药还真灵,以后,看病抓药就去她家了。

    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有点冷,呛的我咳了下。

    昨夜下了霜,院子里的树上都挂了白白的一层树挂,象毛茸茸的猫尾巴。

    地上的花草也盖着一层薄薄的霜,如玉石的一般。

    天气已经有点接近冬天了。

    洗脸刷牙,做好早饭,熬上药,早晨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收拾利索了,去看依风,他已经醒了,苦于动不得,巴巴的在床上躺着呢。

    “这么早啊。”他微微一笑,向我打招呼。

    “睡的可好?”我拧来布巾,给他擦脸。

    “很好,好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

    他的脸上没有了疲色,刚睡醒的样子,自有一股慵懒的美。

    我不禁看傻了,只是看着他的脸发呆。

    他的脸慢慢的红了,白里透红的肌肤如桃花花瓣。

    好大一会,我才收回自己的眼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漱口。”我慌里慌张的将青盐水灌到他嘴里,等他吐出来,我端起来杯子匆忙走了。

    在厨房站定,我抚上胸口,心跳的厉害,脸也热得吓人。

    想当年,和纪君泽谈恋爱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失态过。

    早已过了怀春的年纪,这般心跳为哪般啊?

    平定下心情,若无其事的端粥去喂他。

    他有一眼没一眼的总是在我脸一瞟来瞟去,亮若星辰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闪得我的小心脏一抽一抽的,脸皮一阵阵发热。

    我在这里煎熬着,他却一付心安理得的样子,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早饭后,我躲闪着他略带戏弄的目光,喃喃向他说:“我去…买点…东西,你…自己…在…家,我…一会…就…回来。”

    他点头,我逃难似的冲出家门。

    我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天理国,天化城就是它的都城。天理国地处北部,国内多山,地势险要,国虽不大,却因了地势,倒也平安的在这一隅偏安了几百年。

    按正常估计,这个时代和我所在的二十一世纪大概隔了几千年。因为人类社会是在不断进化的,最先结成的社会形态是母系社会,进化了千年,才慢慢进化到了父系社会,等进化到我们那个男女平等的时代,怎么也得五六千年吧。

    不过,也会有特例出现,就象中国的摩梭族,在别的民族都发展了好几个阶段以后,它还保存着母系氏族的状态。

    看这里的生活状况,却也不是很象以前书本上学到的母系社会,我也搞不清到底和二十一世纪隔了多久,不过至少应该有千八百年吧。

    天化城也不大,卖东西的也不多,地势偏远,和其它国家交流的不是很多,因此所卖的物品的花样远没有其它国家多。

    青石板的街道,两旁的房屋都不甚高大,年代都久远了,显得有点破破烂烂,店铺也都不甚大,招牌灰暗,要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是卖什么的。

    要是非让我说出对它的感觉,我觉得它就象一张水墨山水画,远远看着很有韵味,特别适合酸文人的口味,但要真的生活在这里,估计没几个人会愿意。

    如果有人非要争辩的话,请看看我半天的收获,要是你还有痛快的说你就喜欢这里,那么,我只能说你在装大头蒜。

    青菜,只有白菜、黄瓜、葱、蒜、和一些我不认识的野菜,当然,这也可能和深秋菜少有关系。

    油都是动物油,当我问卖油的有没有植物油时,她拿看傻子的眼光同情了我半天。

    醋,酱油,味精什么的,全部都没有,唯一算得上调料的就是花椒大料和食盐。

    想给依风买几件衣服,成衣店却没有男装,老板说男人的衣服哪能让别人经手做,都是自己做。

    我要的药材有好几样药店也没有,倒是老女人听我比划了半天,对我说的药很感兴趣,一再和我预约,要是以后我采着那些药,一定要告诉她。

    煤自然是没有的,在街上问了半天,才找着个卖木炭的地方,到那一看,全是乡下人自己烧的炭,每人挑着两筐来卖,凑了半天,勉强凑了大约四百斤。

    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东西,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送货的,浩浩荡荡的回府了。

    一路上,风头尽出,我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在前头,怎么看,怎么象一削剥人民血汗的民工头子。

    东西一一放好,把钱付给他们,众人一一散去,我这才逮着空跑去卧室看依风。

    他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我一来,眼睛贼亮,活象在黑暗中活动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