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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痛苦地死去。

    幸好她是外科医师,可以收到手术红包,她全数用来替贫户病患支付费用了。

    半个钟头后,她已经解决掉三百万的红包,虽然还不太够,但至少上一季积欠的部分都付清了,至于这一季……

    就欠到下一季再说吧!

    再过十五分钟,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去参加拜土地公会议,坐在八、九个医生之中,她顶了一下零度数的黑框大眼镜,拉拉暗灰色的老处女套装,又不耐烦地频频看手表,充分显示出她的不耐烦。

    她的手术时间快到了,他们还在混什么?

    关大夫。

    咦?我?猝然被点名,关茜吓了一大跳。

    这里有两个case……关茜的表舅——庞东启来回看两份病历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好吧,这个交给你!他终于把右手的病历表扔到她面前。

    可是我两个钟头后要替周老先生开刀……关茜抗议。

    开完刀就去,之后,仇大夫会接手你的病人。

    但晚上也有……

    仇大夫会替你动刀。

    不行啊,那是……

    你到底还想不想保留星期六的贫诊?

    j臣就是j臣!

    去就去!劈手抓来病历表,关茜恨恨起身。我去开刀房了!

    记住,别又给我乱发脾气了!庞东启的嘱咐急追在后。廖少爷病得十分严重,你要好好照顾他喔!

    结果,关茜去了不到三个钟头就回来了。

    一个病·得·十·分·严·重的家伙,她咬牙切齿地吐出每一个愤怒的字眼。还能够强行摸我胸部、掐我p股、咬我耳朵,最后还要我陪他上床,好让他尝尝老处女的滋味吗?

    没错,那家伙是病得很严重,最好来一场阉割手术,彻底铲除病根!

    你又对廖少爷怎样了?庞东启气急败坏地质问。

    我甩了他一耳光!像要拍死蟑螂先生似的,关茜重重地将病历表甩在会议桌上。最好别再叫我去了,否则我会当场替他动手术,合了他!

    你……你……

    一根气得直发抖的手指头几乎顶上了关茜的鼻子,关茜也傲慢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去移开那根不礼貌的手指头。

    很抱歉,我要去探望我的病人了。

    眼睁睁看着关茜趾高气昂的离去,庞东启气得头顶冒浓烟,恨不得一脚踹上她的p股,马上就让她滚出医院去。

    可是他不能。

    因为关茜的医术是全医院里最顶尖的,说是全台湾最高明的也不为过,没救的病例扔到她手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会变成有救,因此许多其他医院宣告无救的病患最后都会送到他们医院里来,就为了寻求最后一分希望。

    所以说,没她还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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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玛丽噙着顽皮的笑,默默看着亚历山大穿过自动门进入星巴克,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瘦长的男人,亚历山大一眼便扫向角落桌位,见已有人,只好随便挑个桌位坐下。

    哼,就知道他认不出她!

    玛丽气呼呼的喝了一口咖啡,继续看着瘦长男人倾身和亚历山大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亚历山大也叫了一杯咖啡,然后静静的等候,浑然不觉有一双惊讶的目光正盯着他审视。

    这男人是抹了太白粉要勾芡还是怎样,怎会这么苍白?

    之前在昏暗的酒廊里就觉得他很白,记得她也曾不经意地问过他,他也不经意似的回答说是天生皮肤白,但此刻,光天白日之下,她才看清楚他苍白得不太正常。

    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他有病。

    不过他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再问他,恐怕他也不会说出实话吧!既然问也是白问,那就甭问,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套他的话罗,此刻,还是先解决眼下的状况吧!

    于是,她掏出手机来,很快的,亚历山大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

    亚历山大。

    玛丽?呃,你是要通知我不能来了吗?

    不,我已经来了,事实上,我比你更早到。

    咦?亚历山大惊讶的转眸环顾四周,目光飞快的扫过她,却连一秒钟也没逗留一下。可是,我没看见你呀!

    他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亚历山大,我警告过你了!玛丽咬牙切齿地道。

    听她语气y沉沉的,亚历山大有点忐忑的咽了口唾沫。什……什么?

    还敢问什么!

    不可以说不认得我!关茜低吼。

    亚历山大微微抽了一口气,更加慌张的东张西望。但……但我是真的没看见你呀!或者……或者我们是在不同家的星巴克?

    哼哼哼,待会儿他就会希望是在不同的星球!

    亚历山大,玛丽的声音更y沉了。我,现·在·正·看·着·你!

    耶?亚历山大的视线终于定住了,因为整家星巴克里只有一个女孩子也在讲手机,而且那个女孩子正盯着他看,目光恶狠狠的好像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脑袋似的,玛……玛丽?他不可思议的低呼。

    唬一下,那个女孩子猛然起身,重重的一步步走向他,表情恐怖的站到他面前,凶恶的眼神始终定在他脸上。

    敢说你不认得我试试看!

    话落,她收起手机,双臂环胸,气势汹汹的看他敢不敢说出那句话来,他要真敢说,她会当场动手开刀,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再来一场肢解手术!

    他没有说。

    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女孩子,别说是说话,根本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忘情水里的玛丽起码二十三、四岁,是个令人惊艳,教人移不开眼的成熟女人,因为她很美,不是五官容貌上的美,虽然那双神采飞扬的眉弯和明亮俏皮的杏眸的确很动人,诱人的菱唇和披肩的长发也很妩媚,可是还算不上美。

    但她那整体的风采就是会让人觉得她很美,一种很坦率、很耀眼的女性美,总是穿着一身热情如火的红,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还有狂野的大波浪长发,透着说不出的女人味,说起话来也老是带着浓浓的戏谑韵味,洋溢着蛊惑人的气息。

    总之,她是个百分之百的成熟女人。

    可是,眼前的玛丽,一条俐落的马尾巴,轻便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五官跟美宇更搭不上边,顶多称得上清秀二字而已,素素净净、柔柔软软的,表情板得再严厉也还是柔嫩嫩的,跟棉花糖一样。

    没有女人味,也没有任何风韵,怎么看都只是个平凡无奇的邻家小妹妹,毫不起眼的高中小女生。

    总之,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青涩少女。

    如此回然相异的两个人,不同面貌、不同气质,就连身高、身材都不一样,就算天塌下来,地陷下去,太阳熄火了,宇宙化为一片粉尘,她们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喂,你到底要傻多久啊?玛丽不耐烦了,鞋底在打拍子。

    不过,这说话的调调儿倒是没两样。

    心底如此暗忖,亚历山大却还是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他仍在怀疑,自个儿的眼睛是不是也病了?

    玛丽往上翻了一下眼,主动掏出驾驶执照来给他看,看,我有驾照,已经满可以喝酒的年龄了!收回去,再夸张地叹了口气,瞧瞧我这样子,哪家酒吧会让我进去?所以罗,我只好打扮成熟一点,人家就让我进去啦!自动自发招供。

    亚历山大依旧呆愣如故,还半张着嘴。

    真是够了!走啦,走啦,玛丽受不了的一把揪起他来拖着走人。我快饿昏头了,呷饭卡要紧啦!

    自动门打开,玛丽再拖着他走出去,因为他还没回过神来。

    啊,对了,老头子,我还不知道你几岁呢!

    二十七。

    果然是老头子。

    ……玛丽。

    干嘛?

    你的胸部是假的吗?

    ……k死你!

    半个钟头后,全世界最高的餐厅——101大楼的85楼餐厅里,玛丽与亚历山大坐在靠窗枱位闲聊,并等待送餐来。

    你是上班族?

    对啊!

    为什么不继续上大学?

    你又为什么认为我应该上大学?

    你现在也才十八岁不是吗?

    老实说,在他看来,她到底满十八岁了没有,这点真的很有问题,不过要考驾照,非满十八岁不可,所以,就是十八岁吧!

    也许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你?十八岁大学毕业了?

    如果我说我是天才你信不信?

    天才?

    亚历山大两只眸子又瞪大了,盯住她那张秀秀气气,隐约还透着些许稚气的脸儿,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别说天才的气势,她连个大人的样子都没有,谁会给她信!

    不信!

    就知道!

    玛丽不甘心的对他装了一下鬼脸,再拿起叉子来,因为侍者送来第一道开胃拼盘了,她叉起烟熏生牛r放入口中。

    嗯嗯,这个还真不错吃呢!她津津有味的低声赞叹,等嘴里的食物下肚之后再回答他。我要守在公司里,免得表舅、表姑他们又搞什么鬼。这个理由至少占了一半因素,不算是谎言。

    就算他们真要搞鬼,你也阻止不了。

    玛丽不置是否地瞟他一眼,然后,转开话题了。

    待会儿要上哪儿去走走?

    听出她无意再就这话题谈论下去了,亚历山大不由叹了口气,好好脾气地顺了她的意。

    你决定吧!

    0k,那我们看电影去,我两、三年没看电影了呢!

    我五、六年没看电影了。

    干嘛,跟我比?

    不,只是……有点怀念。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怀念吧!

    结果,他们连续怀念了四部电影,看得眼睛差点脱窗,最后,第五部,他们一个东倒、一个西歪,脑袋顶脑袋,不约而同在电影院里睡着了。

    真的很怀念在电影院里睡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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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是高所得职业,但工作也相对的十分辛苦,一般外科驻院医师光是看诊、巡房、手术就忙翻了,还要轮夜班、假日班,所以说,钱歹赚啊!

    不过,关茜是特约医师,专门负责疑难杂症的病例,所以时间并不固定,也不用排夜班和假日班,只是,为了让医院排星期六给她做贫户门诊,她还必须参加拜土地公会议,即使如此,想把病例丢给她还是得考虑再三。

    不是怕关茜不听话,而是担心她又得罪那些政商大佬们了。

    你……

    我?

    眼瞪眼,杏仁对红豆,一个强硬、一个凶恶,对峙大半天后,终于,凶恶的红豆眼败下阵来。

    算了!庞东启恼火的转移目标。骆大夫,你去!

    但我去过了。

    再去!

    其实……骆天扬迟疑着。聿少爷并不需要医生随侍,多请两位特别护士就够了。

    聿家是天皇级的!意即:天皇级的病患就得拍天皇级的马p。

    关茜听得直翻白眼,骆天扬苦笑叹息。

    稍后,拜土地公会议散场,走在最后的骆天扬忽地拍拍前方的关茜;关茜不耐烦的回过头去,以为骆天扬又要跟她谈谈了。

    干嘛?

    你知道……骆天扬眉头深锁。秦海风快要回来了吗?

    耶,他要回来了?关茜惊呼。满一年了吗?

    骆天扬颔首。

    关茜猛拍额头,呻吟,又是一个大麻烦!

    最近她好像有点衰,是不是应该去龙山寺烧两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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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认识亚历山大之前,除了偶尔到忘情水找人吐苦水之外,不管是晚上或假日,玛丽多半是躲在家里看书或上网;然而自从认识亚历山大之后,几乎一有空她就往外跑,大部分是相约在晚上碰面,但有时候也会约在中午。

    也许是去星巴克、去麦当劳坐上三、四个钟头,或者是去逛西门盯、到忠孝东路练脚力,亦或是到士林夜市吃蚵仔煎、到公馆夜市喝青蛙撞奶,有点像是拍拖,又不太像,至少她自己不认为是。

    他们只是朋友,ok!

    你有病吗?

    ……

    请不要再跟我唬烂说你是天生皮肤白,我又不是低能,你说什么我都信!正常人不会像你这么苍白好不好,而且如果不是有病的话,你也不会这样……顿了一下,她再加一句。不然你就承认是吸血鬼,我可能会相信。

    她早就察觉到了,认识才三个月,他就很明显的消瘦了许多,而且每次逛街,要是走远一点,他就一脸困倦地非得坐下来休息一下不可。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她扶着他,他可能早就坐到地上去捡铜板了。

    ……贫血。亚历山大细声承认。

    贫血?

    一般贫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疾病,恶性贫血也不难治疗,难道是……地中海型或镰刀型贫血?

    遗传性的吗?

    不是。

    那就不是地中海型贫血,也不是镰刀型贫血了,这么一来,多半是再生障凝性贫血吧?

    幸好,再生障碍性贫血还是可以药物治疗的,再不然,也可以移植骨髓。

    在吃药吗?

    ……嗯。

    那……玛丽转头看。我们到里头坐坐吧!

    她搀扶着他到一旁的咖啡厅,刚坐下,他的眼睛就闭上了,不到一分钟,睡着了,她怔愣地注视着他疲惫的睡容,满心狐疑。

    难不成他就是为了这个病而要走他的未婚妻,免得连累未婚妻?

    可是,再生障凝性贫血虽然是很麻烦没错啦,但也不算是绝症,起码有很大的治疗机会,真有必要做得这么悲情吗?

    半个钟头后,亚历山大一醒来,玛丽就关心的开口询问。

    好点了吗?

    好多了。亚历山大推开红茶,喝一口矿泉水,弯起浅笑。不用担心。

    虽然一眼看上去他的确是好多了,至少精神还不错,意识清朗,但玛丽仍是不太放心,暗暗蹙起眉来仔细审视,唯恐他隐瞒了什么不适的症状不愿说出口,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有的病人总是说太多,也有的病人总是说太少。

    谁知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神,两眼直勾勾地盯在某人脸上,也没察觉到某人被她盯得愈来愈不自在,双颊浮现淡淡的赧晕。

    这家伙,真的很好看耶!

    虽然又瘦又苍白,但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就算压扁了也不难看,反而他那种瘦弱苍白的容色,更使他平添一股清瞿出尘的气息,再加上他的性子又是那么温雅柔和又体贴,说话斯文谦和又有教养,虽然家境富有,却丝毫不显傲慢,够条件排上极品新好男人的行列了。

    如果他不是有病的话。

    对于这个朋友,老实说,她很有好感,比喜欢那个曾是她男朋友的家伙还更多几分喜欢,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有这种成绩,她自己也十分意外。

    因为他是个极品新好男人吗?

    玛丽?被她盯得有点受不了了,亚历山大忍不住出声唤她。

    玛丽猝然回神,嗯?啊……哈哈,真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看得浑然忘我呢!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还一边看他看得好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啦,我只是在想……想……啊对,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她垂眸端起咖啡来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是说,你的未婚妻愿意和你解除婚约了吗?

    好一会儿没声音,她纳闷地举眸看,发现他又一脸郁卒了。

    请不要告诉我,一点效果都没有!除非他表现得不够凶残。

    或许有吧!不太肯定的语气。但是……

    我懂了,你不够卖力,表现得不够精采嘛!总之,不是她这个师父的错。现在,我再重复一次,要凶、要狠、要绝,要彻底无情,记住了?

    记住了。亚历山大乖乖应诺。

    不过……她好奇地瞅着他。你真的那么讨厌你的未婚妻吗?

    他淡然一哂,摇头,不,我不是讨厌她,而是……略一思索。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合不来。

    玛丽怔了怔。怎么同一类型的反而合不来?

    亚历山大又笑了,双臂环胸往后靠,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玛丽有点困惑。干嘛不回答我?

    亚历山大仍然漾着浅笑,还是不·说·话。

    可恶,打什么哑谜嘛!

    玛丽有点不爽了,正待再追问,忽地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两个同样内向含蓄的家伙,一旦相处起来,就……就……蓦而失声大笑。闷啊!

    亚历山大颔首,终于出声了。她是个好女孩,温柔沉静,雍容高雅,也跟我一样都不是健谈的人,每次和她单独在一起,时间就变得好慢好慢,不只闷,而且很尴尬,一想到要和她结婚,我就想逃。

    玛丽更是捧腹狂笑。想像得到!两支闷葫芦凑在一起,效果相乘,肯定闷到令人抓狂,难怪他想暴走,换了是她,她早就自爆了。那就换个活泼健谈的女孩子嘛,你身边应该有很多吧?

    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肯定绕地球一圈了。

    是不少,可是……亚历山大又垂眼思量片刻,而后有所颖悟地抬眸定定的凝住她。她们也很闷。

    又闷了,哪来这么多闷啊!

    鬼扯,活泼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闷得起来!玛丽嗤之以鼻的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