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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哦?是这样吗?”术咬金又面带笑意看向宋凌。

    “禀教主,是的。”宋凌有些无奈地再次站出来。他本也是敬重吕横舟的为人,只是这次的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一人,他也无法为之作辩。

    本是想只凭着两件证物,若是吕横舟不幸被判的确有通敌之嫌,那么用不上那个证人也能维护他的一些颜面;若是被查明无罪那就更好了。

    但现在李长老提出了这个证人的存在,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证人被带了上来,是个只有十七八岁大的纤弱少女。吕横舟瞥了她一眼便默叹了口气,再次低下头去。他身边的小男孩则是眼里要冒出火来,他想喊:“原来是你出卖了我爹爹!亏得爹爹还对你视若珍宝,你这个贱人!”但他的喉咙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只得对她干瞪眼。

    “奴家向菊拜见教主大人!”向菊跪下朝术咬金一拜道。

    “起来吧,你怎么证明吕横舟与隐宗有关系?”

    “回禀教主,奴家本是我们村里一普通妇人,可在一年前被路过的吕相公看到,他硬拉了奴家跟他回了玄木山做妾。奴家心里惶恐,又怕他会牵连奴家的亲人,便跟了他来。嫁给吕相公后,吕相公一直对奴家很好,但奴家实在思念故土,便在一天夜里赏月忆乡,谁知却听见了……”看到小男孩要杀人的眼神,她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术咬金,不敢再说下去。

    “没事,你继续说。”术咬金拿起茶几上一杯茶,轻摩着茶盖道。

    向菊咽了一下口水(没办法,谁让术咬金长这么帅),又道:“谁知,奴家却听见了一个黑衣人与吕相公在说话,内容大概就是……”说到这里,她回想了一下,“那黑衣人要吕相公制造教内混乱,然后他再想办法杀了教主大人您,一举夺取玄木教。”

    “胡说!那信笺中明明说让吕副堂主隐忍,你又怎么会听到黑衣人要杀害教主了呢?”苟弛桥气愤指问道。

    “那信笺早已泛黄,说明这是很久以前的信了,那么现在要动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宋凌虽更倾向于吕横舟,但事实也是如此,他却也不能不说。

    “呵呵,苟堂主这么说便是承认那封信的内容了?”李珏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道。

    “我……我不是……”苟弛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面带疚意地看了吕横舟一眼,吕横舟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他也只得忿忿闭嘴。

    “啊哈哈哈哈,这真是我一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个稚嫩的女声在大堂内回响起——

    卷一 朔风之下 花开几重 梦回结6

    “啊哈哈哈哈,这真是我一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个稚嫩的女声在大堂内回响起。

    掉进水缸里的甜月一脸郁闷地换好衣服后便向大堂飞奔而来——轻功没到家,她丫的飞不起难道还跑不起么?

    一身娃娃装的甜月出现在众人眼球之中,身后还跟了两个长相相同的十四五岁的少年。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他们也都是见过的,听到她的话,同时腹诽道:才多大年纪,听过的笑话能有多少?

    “什么笑话?”术咬金一问,众人也都以询问的眼光看过来。

    “那黑衣人,是不是武功应该很高?”甜月还一边向坐在上面面带笑意看着她的哥舒成梦吐了吐舌头。

    “没错,隐宗弟子个个武功高强。”闻一风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既然如此,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人看见他呢?莫非他站在墙头上让所有人看见他?”

    “回大小姐的话,那天月色正好,是以奴婢能恰巧看到了那黑衣人的身形。”向菊答道。

    “这么说你离他们很近喽?”

    “也不是很近,只是刚能看见那个人……”

    “那么也好,额,向菊——大妈,我请问你哦,你的武功跟那黑衣人比怎么样?”

    向菊的脸色黑了黑,这小丫头竟然叫她大妈,她可才十七岁哎!不过她知道这位大小姐她得罪不起,还是恭恭敬敬答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家并不会武功。”

    “哎哟,这就好了嘛,李长老,她如果离你这么近,你难道会感应不出有人在偷听吗?”

    “这……”李珏有些犹豫,“这自然是能感应到的。”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望向向菊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向菊面色微变,毕竟是只有十七岁的少女,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低下了头。

    “虽然这是个误会,但那封信笺和暗器又怎么解释呢?”李珏又道。

    “解释?这还要解释么?连人证都是假的,这物证我看也不会真到哪去。你们谁见过隐宗宗主的笔迹?要做个暗器随便找个工匠都能做的吧?如果这些东西能做物证,我倒是能做人证说李长老您通敌叛帮呢!”甜月甜甜一笑,这种在众人听来近乎叛逆的话在她口里如同说“我要吃饭”一样平常。

    “月丫头,不得无礼。李长老,她还不懂事,我想你不会跟她计较吧?”和甜月如出一辙的笑容,出现在俊美的脸庞上迷颠众生,看得甜月惊羡之余还有几分小小的嫉妒在那里——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你好看!

    而且甜月发现每次她出了什么在众人眼里很特殊的状况,术咬金似乎都会用一句“她还不懂事”盖过去,很郁闷的说……

    “教主哪里的话,大小姐聪慧伶俐,能言善辩,实令李某汗颜。长大后必为出色的奇女子,扬我玄木教之威啊!哈哈哈!”说完他神色一凛,“不过宁错杀一百无辜,也不该放过一人,吕副堂主总是有嫌疑的,不能就这样轻易放了。”

    甜月撇了撇嘴,目中无人、y阳怪气,她就是看不惯这个李长老。

    术咬金站了起来,众人立即立正。“好吧,既然证据不足,又不能轻易放了吕副堂主,那么,吕副堂主,就得先委屈你一下了,术某不得不把你软禁起来。”

    有通敌的嫌疑没有被关到教中地牢,而只是软禁,这已经是特别优待了,吕横舟磕了一个头,道:“多谢教主开恩。”

    吕横舟领着几个人在教中弟子的监押下离开总堂,那个叫风儿的小男孩回头看了也正往这边看的甜月一眼,他的眼神中带了一些好奇、疑惑,但最多的还是戒备。

    甜月刚想追上去看看,就被术咬金给喊住了。

    “月丫头,跟我来一趟。”

    刚刚准备朝总堂门口迈开的一大步才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甜月立忙收回脚,回过头一脸正经地看向术咬金。“哦。”

    众人按序散去,术咬金转过身摇着折扇走进内堂,甜月的脸上刹时布满了不情愿——丫这古人都长这么丑,虽然帅爹爹风流倜傥但又和她不是同辈人,恩,最起码以这个身份来说不是,好不容易看到个小帅哥,就得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肥r跑掉,郁闷噻!

    “月丫头,回去去抄《千字文》十遍。”术咬金带着一脸狐媚似的娇艳笑脸喝了一口茶道。

    “??!”甜月莫名其妙地看着帅爹爹,虽然以前常为了自己有那么一、丁、丁、地惹到他就会被罚抄经书,但这次又咋的了?

    “还有,别用你那谁都看不懂的个性狂草,不然重抄。”说完,右手虚空一挥,甜月就被扇到了外堂,门也合上了。

    怒啊~~~!!甜月真想一拳头砸碎那道门再把术咬金的面皮撕下来看看下面那张脸到底长啥模样!忒黑了……甜月噘起嘴,恨恨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再怒也得忍着,否则再抄上十遍她这辈子就别想再用这双手了。

    愤愤的甜月完全不去理会面面相觑的柳氏二兄弟半飘着回了屋。

    初夏夜晚的玄木山透着丝丝y凉,山间树木汇成道道黑影在晚风中婆娑。

    突然在几条高大黑影间出现了一道又细又短的影子穿梭着,鬼鬼祟祟地向教内偏僻处的一座茅草屋溜过去。(汗,难道玄木教就真穷得满山都是茅草房?咳,其实就只有西山和北山两个老头子住的茅草房,这里的草屋是用来囚!)

    “喔呵呵,干脆以后改行去卖毒药得了!”无名黑影发出充满童音的极为猥琐的笑声,一旁的山蛤蟆瘪下了腮帮子跳了开去。

    要了柳氏二兄弟后,他们便搬到了甜月屋子的隔壁,一左一右将她的居所给夹在了中间。这回偷溜出来可花了不小的心思,晚饭时把兄弟俩请了过来美其名曰“请他们吃饭”,实际上则在他们的饭里加了她独门秘制的蒙汗药,考虑到奶娘不会武功,还特意少放了些。

    甜月牌蒙汗药,无色无味,一般高手都无法察觉,且药效强大并持久,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良药,保证童叟无欺!

    卷一 朔风之下 花开几重 梦回结7

    终于晃到了目的地,几座并连在一块儿的草房子,但令甜月感到奇怪的是,在她绕着这几座房屋转了几圈后竟然发现没有一个守卫。

    难道他们都跑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甜月马上把它否定掉了。嘁,那吕横舟长了一副正直相怎么会偷跑!

    疑惑着又靠近了一点点。

    “谁?”

    那个声音不大,但对于心里有鬼的甜月来说便如轰雷炸顶一般洪亮。她刚想喊出来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人捂上了,咦?软软的,小孩的手?

    但——呵呵,竟然用身体随随便便就触碰甜月这个用毒达人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那人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种撕裂肿胀的感觉,好象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但似乎……额,甜月估错了这只是个小孩而不是个大人,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几乎嚷出来。

    他刚想喊出声来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人捂上了,好软……

    甜月神经绷得紧紧地捂住了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小男孩,但不知是她太过用力了还是他已经疼得没力气了,两个人就这样直直倒了下去,形成女上男下的诡异姿势。然后,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甜月汗了,这不是白天那个吕横舟身边的小男孩么?

    小男孩也汗了,这什么毒,热得他全身直冒汗。还有,她要捂住他的嘴怎么连带鼻子一起捂上了?

    “我放了你,但你不许出声。”

    小男孩忍痛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的面部开始扭曲——拜托!!你先给我解了毒啊!!!

    “问你话呢!哎?你表情怎么那么狰狞?哦,我忘了,解药给你。”

    小男孩神情痛苦地吞下药丸。

    “你叫什么名字?”

    吕朔风!

    “问你呢,你怎么会在院子里?”

    赏月啊!

    “怎么还不说话?”

    ……

    “……”

    ……

    就在甜月差点以为自己下错毒把他变成了个哑巴之时,小男孩终于悻悻地开口了:“先起来再说好不?”

    “哦。”甜月拉也不拉他一把自顾自地先站了起来,“你刚才干吗不说话?”

    “明明是你不让我出声的啊。”

    “……”

    “啊,你是白天的那个女孩子!!”由于方才甜月是背对着他,后来摔倒后她又是背对着月光,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她的脸。

    “哼,玄木教上上下下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孩子而已,哪来的第二个!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呢!”

    “吕朔风,我叫吕朔风。你呢?”

    “我叫术甜月。”奇怪,他是玄木教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她?

    像是看懂了甜月的疑惑,吕朔风道:“我只听爹爹提到过你的名字,只知道你是教主的女儿,只是从未见过。我从小就和娘住在一起,那是个美丽的小村庄,爹爹每个月都会来看我和娘,顺便教我点武功。也许是希望我和娘能平安度过这一生,爹爹才不接我们来玄木山吧。”

    看他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些,甜月倒是有些惊讶。但那又如何呢,现在吕横舟被抓了小辫子,他的家人不还是跟着一起受罪了么?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要她说是为了看小帅哥么?

    “额,这个,今天月色不错,我这人向来爱晃悠,晃着晃着就不知怎的到这里来了,呵呵。”

    她这句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更何况吕朔风都已经七岁了,但他也没再多问。

    哇哦,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哎!这类帅哥她最喜欢了!甜月在心中y笑着算计着她的推倒计划,殊不知一滴晶莹的口水正从嘴角淌了出来。

    “有人来了。”吕朔风看了甜月一眼。

    “我是一个人来的。”甜月疑惑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群人以轻功急速行进的声音。甜月天生五官灵敏,她听到了不稀奇,但吕朔风怎么也听到了呢?难道他是属狗的?(汗,狗是鼻子灵好不?)

    声音渐渐放大,他们的目标的确就是这里!

    甜月赶紧拉了吕朔风在附近的草丛中蹲下。趁着夜色,草丛也够茂盛,甜月趁机跟吕朔风挨地紧紧的。恩,身上没有异味,很好。

    来人越来越近了,甜月渐渐看清那是十来个黑衣人,看上去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他们一跃便翻过了做装饰用的篱笆,互相打着手势潜入了几间草屋内,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出现一阵打斗声,不结实的草屋一下就破出了个大d。

    吕横舟在被抓后就精神颓废,哪里还是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对手,不长的缠斗时间使他立马落了下风。

    他狂笑道:“哈哈,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罢了罢了!只是你们回去告诉他,老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这一分神,便被四个黑衣杀手同时一剑刺进胸前、后背,吕横舟跪倒在地,双目怒睁,就这样不甘地死去。随着吕横舟的死亡,四周杀气顿敛。

    感到手里有强大的力要挣开她,甜月看了一眼身旁的吕朔风,低声道:“别去,他们会杀了你的。”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娘!”吕朔风满脸的焦急与惶恐,手上用的力越来越大,若不是甜月拼命拽住他,早让他跑了。

    “你不要命啦!就凭你也想去救他们?这不是送上门找死么!”甜月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再闹腾他们俩准被发现!

    甜月单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吕朔风便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死死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的吕朔风,甜月哼哼道:“你要是能起来我就放了你啊。”

    别说是起来了,吕朔风现在连一跟小拇指都动弹不得——这丫头身上带的都什么毒啊!他只能神情愤然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

    甜月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便转过身去不看他。只是,这么巧,也是十二人?

    只听一个黑衣人道:“还少了一个,吕横舟的儿子不见了。”

    “难道是跑了?”

    “吕横舟也不难料到今日灭口之事,让他儿子事先逃跑,很正常。”

    “主人说不能漏下一个。”

    “追得更远只会让这里的守卫发觉,这样主人会不高兴的。”

    听到这里,这些黑衣人仿佛都打了个哆嗦,最开始讲话的那个人道“如此,便回去吧。”

    说着,十二道身形相差无几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甜月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张望了几下,转过头看见吕朔风向她重重地眨了几下眼,她摆摆手道:“再等会儿。”

    果然又过了一会二那十二个人又回来了,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人一挥手道:“这小兔崽子真不在了,走!”说罢,轻轻一蹬足,几人终于真正离去。

    待甜月帮他解了毒,吕朔风一站起来便往吕横舟的尸体跑去。他跪倒在地上,轻抚着父亲刀削过般坚毅的脸庞,一道道皱纹如刀割般刻进心里。“爹……”

    “你快走吧,否则到天亮就别想逃了。”过了许久,身后传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声。

    “谁要你好心!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忘,你也不用再这里假慈悲,滚啊!”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孩在这一刻终于放声大哭,“爹——”

    甜月双手一叉腰:“丫的为了帮你我浪费了多少药材浪费了多少精力,还差点被人干掉了!你这混蛋倒好,事后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就你个r臭未干的小破孩还心心念念着什么报仇,到时候仇没报成倒先给你家里人殉葬了吧!”

    “你……”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吕朔风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又转为悲伤和无奈,身形晃晃悠悠地向其中一间草屋走去,那里有生他养他的母亲。

    甜月也踮着脚尖作贼似的跟了进去,床上躺着的是在熟睡中被刺中腹部的吕夫人,在银白的月光下,甜月隐约能看到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和吕朔风有几分相似,那是个眉目间淡淡如水的女子,只是就这样死去,除了不痛,是否还有不甘呢?

    “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他们的。”不过那女子再美也终究是个死人,甜月还是不想离她太近,只是在距他们五步之遥处道。

    “我宁愿让他们尸骨无存也不让他们被埋在这肮脏的地方!”吕朔风转过身,将火折子点燃,一把扔在草堆中,随即出了屋子。

    甜月回过头望了一眼仿若睡着的吕夫人,轻点足尖,飘然离去。

    卷一 朔风之下 花开几重 梦回结8

    离吕副堂主遇刺身亡的事件已过了十来天,它也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

    术咬金只是让人查了一下凶手,再命人就地重修了这几间草屋,事后发现尸体中少了一人,他也未过深究,于是这件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仿佛这一切都从没发生过一般,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只是,甜月知道,一个忠义的好汉子,一个贤淑的好妻子,还有一群蝼蚁般无法掌控生命的人,都在那冲天的火光里化为了尘土。

    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