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部分

华兴这个人,康领导把工资和存折都交给她时,她才意识到康领导受贿了。也许处在他那个职位,那些只是个小钱,不足一提,但她从陆涤飞的口气中知道如果这钱被揪着,就会是个大问题。

    她心里面对康领导很失望,两人感情也处于低谷,她心一横,没有提醒康领导,由了他去。如果康领导出了什么事,不关她的痛痒。

    直到康领导娶她的真相揭露,直到康领导深夜坐在她床边,对着她捧心表白,她发觉她对他不是只有恨和失望,还有许多已经浓郁到沉淀在心底的情愫。

    因为这情愫,她坚决地离婚。

    在离婚前,她找到了华兴,利用华兴对康领导感恩的心理,用房子套出二百万并捐给了汶川。

    小的时候,为了能从白慕梅手中多拿点生活费,给自己添一件换季的衣服,或者换个书包、买几个习题集,她在几个月前就会对白慕梅察颜观色,会说白慕梅爱听的话,会做令白慕梅开心的事,等到某天某个男人来接白慕梅时,她礼貌地喊叔叔,然后自然地向白慕梅提出要求,白慕梅通常都不会拒绝的。

    白慕梅说她是人精。

    她说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除了明天,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好。

    康领导不是明天,既然他让她入了心,她想和他过一辈子,她就必须努力,紧紧地把他抓住。

    每一次和陆涤飞见面,她都会旁敲侧击地问些与双规有关的话题,她还上网查了许多案例。为了能堵住华兴的口,又能还上房子和车子的钱,她想到了用房产证抵押的办法。

    这事如果是康领导出面,华兴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推辞,或者用别的法子另外弥补给康领导,这不还是原地踏步吗?只有她出面了。

    捐款是以无名氏的身份汇过去的。

    所有的事情完毕,她没有惊动康领导。

    康领导受贿是事实。这个男人注定要吃政治饭,要常在河边走,为了让他不湿鞋,那么只能让他溺水,一次喝个够,他以后必然就会走得小心翼翼。

    犯了错,就要担起错误的后果。

    她知道陆涤飞不会放过他。省纪委来了专案组,几个局级干部被双规,康领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那时他已经不能轻举妄动了。即使他把那个d填上,也是马后炮,反倒露了马脚,他只能按兵不动。

    他一个不能自保的泥菩萨,半截身子下了水,心里面念念不忘的却是她。

    后来,华兴出事。康领导知道这次不会再侥幸了,他要她等他十年。

    其实,白雁在那时把房产证收条、捐款收据拿出来,康领导可以不必双规,城建市长也可以保住的。

    但白雁想要的是一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能让自己一觉平安睡到天明的老公,而非一个侥幸逃脱的官僚。她要他尝到受贿的后果,要他痛,要他反省,要他学会自律。

    有过这次惨痛的经历,再重拾自由,康领导想必是感慨万分吧!

    为什么她不感到很开心呢?

    是啊,他有点让她心累了。

    从伊桐桐到受贿,一个男人还要怎么恶质!

    她并不长袖善舞,用尽了心力地这么守着他,他带给她什么了?

    有时候,人难免会有一点想斤斤计较。

    康领导是个大坏蛋!白雁低低地骂了一句。

    脚冻得有些发麻,白雁挪了下身子,动动僵硬的脖子,收回目光,低着头往回走,没发现一个黑影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黑影一看到她,站住了。

    白雁察觉到身后象是有人注视,回过头,“啊……”,她惊呼一声,身子突然被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声音被一记重重的深吻哽在喉间。

    “老婆……”耳边,温热的呼吸夹着呢喃,拂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

    今夜星星很少(八)

    康剑是激动的,是狂喜的,是失而复得,是悲喜交加……这些词都不足以描绘他此刻心中如风嘶、如浪涌的情绪。

    这就如同一个失去光明的人突然在某天早晨一睁开眼,他看见了床单的颜色,看见了窗外的花草,看见了蓝天、艳阳,看到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啦在响。

    如此的喜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许不知是先说哪一句好。

    他把十多天的思念和劫后重生的欢喜全放入这一个拥抱、这一个亲吻之中,情意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头深深地埋在她颈肩,双手用力地勒着她的腰肢,那力道象是完全地压在他怀中,白雁难受地感到呼吸都快被挤出了胸膛。他从没这么用力地抱过她,甚至忘了怜香惜玉。他的舌柔软而又灵活钻入她口腔之内舔舐,带着酒味,挑逗地与她的舌缠绕在一起,由轻柔到慢慢加重,直吻得她发出微微的喘息,他整个身子和她密贴在一起。

    不一会,白雁的头发从护士帽中散开,蓬松微卷的头发披拂下来。她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肩。

    “小雁……”康剑从迷乱中抬起眼,忙松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

    “你想害死我吗?”白雁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太想你了,”康剑轻笑,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心,然后,低头,啄吻了下她红艳艳的柔唇,嗓音一低,“我帮你人工呼吸。”

    白雁稍微缓过来一点,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要。”

    康剑看着她板起的小脸,没有温柔的眼神,身子一紧,心腾地像被人一下拉出心房,“对不起,小雁,我来晚了!”他摇头,命令自己不要太过敏感。

    他上前一步,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上上下下地看着,似乎清瘦了,下巴比他离开的时候更尖。

    他从严厉那里得知她为他做的一切,他听着,心一直在颤栗着。一个男人要一个柔弱的女人张开双臂来保护,他很羞惭,却又感到温暖。

    他不算是个好男人,但他何其幸运,被如此慧黠、可人、包容的小女子爱着。

    原以为她的爱没有他深,现在才知他的爱远没有她广。

    “谢谢”这个词,已无法启齿。

    他只有用更深、更广的爱,用生命来回应她的爱!

    唯有爱,唯有生命。

    “还没到十一点,并不算晚。”白雁没有象他那般激动得不能自己,她都没有微笑,很冷静,就像在谈论一件工作上的事,很敬业,却不带任何感情。

    康剑闭了闭眼,他想白雁是在向他撒娇,分开这么久,他没有先过来看她,让她伤心了。他也无奈,他必须要把所有人都打发了,才可以好好地和白雁在一起。他想过打电话,但隔着电波,他嫌没有温度,他要面对面,看着白雁的眼睛,抱着她,感觉到她的体温,然后,他们细细地聊。

    “你的手指有点冷!”他岔开话题,感到她指尖冰凉,拖过来帖着自己的脸腮。“我们到值班室说话。”

    白雁没有动弹,摇了摇头,“同事一会上来休息,你在里面,她会不方便的。你有事,我们就在这儿说吧。”

    她生疏的语气让他的呼吸骤然停止,脑袋也不转了,“白雁,你不会是不想看到我吧?”他开玩笑地问,腾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康领导,我有点累了。”白雁低下眼帘,拒绝他深情款款的眼神。

    “累就进去休息,我送你。”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她抬手慢慢扳开他紧箍的手。

    康剑沉默着,等待她的继续。

    “都说当官是个高危职业,做得好,光宗耀祖,做不好,株连九族。同样,领导的夫人也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她需要胆量,需要有政治敏锐力,需要与领导同进退。康领导,这几天,犹如坐过山车似的,我胆小,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只想找个安分守己的老公,平平常常地过日子。你懂我的意思吗?”她仰起头,清眸如幽深的潭水,静静地凝视着他。

    “白雁,以后我们会平平安安的,对不起,吓着你了。”康剑咬着下唇,愧疚地想把她拥入怀中。

    “康领导,我真的才疏学浅,不能胜任高难度的职位。从我与你相处的经验来看,你的话可信性很低。原谅我要为自己着想,我想过得轻松些。”

    “白雁,不要违心地说出口是心非的话。”康剑心颤颤地紧紧闭上眼,一股苦涩在心底流动,“你曾答应过会等我五到十年,我只是离开了十几天,你不会变的。”

    白雁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是啊,我答应过你。可那时你是说要去遥远的地方做事,男儿有志在四方,我当然不能拖你后腿。可现在,这十几天你是被双规,你知道那种煎熬和无措还有羞耻吗?”

    康剑俊容陡地苍白如雪,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雁。

    “既然你感到羞耻,你为什么还有帮我?”一颗心冰凉到极点。

    “其实我真不是天使,肚量也不大。”白雁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确定四周没人,压低了音量,“虽然已经把房子抵还了你的受贿款,可是你送给伊桐桐的车和房子却是血淋淋的事实,一直着我正视你曾经对她有多关心过。你为了她,可以以身试法,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呀!我到现在才醒悟过来,你真正爱的人还是她。”

    “白雁……”康剑瞪大眼,她在颠倒黑白。

    “让我说完,”白雁摇摇手,“你重新和我在一起,可能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因为你之前伤害到我。我妈妈也曾经伤害到你们家,现在我为你做这些,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两清了。这一刻,你站在我面前,也不是爱,而是出于感恩。所以我们就别委屈对方了,各自华丽转身。”

    “你说你为我做那些,是出于还债?”康剑轻扣住她的双手,脸冷若冰霜。

    “对!”白雁勇敢地迎视着他。

    康剑一手紧抓住她的手,腾空的右手猛地捏住白雁的下巴,“白雁,不要这么残酷,一手把我送上云端,又突然松手让我直坠地狱。我没有真正爱过伊桐桐,我爱的人是你,是你,不是补偿,不是谢恩,是爱。”说到最后,他有点哽咽。“如果你坚持说要还债,那么你收回吧,你不欠我,我去认罪,去伏法,而不要这样痛苦地站在这里,听你说这么冰冷的话。”

    “康领导……”白雁看着他因痛楚而扭曲到变形的俊容,怔住了。

    “我在里面忍受着羞耻、惭愧,努力吃饭,打起精神,鼓励自己不要沮丧,因为外面有一个女人在等着我。哪怕全世界都嫌弃我了,对我失望,可她还会温暖地看着我,给我留一扇门、一盏灯,十年,听起来很漫长,但我想我会咬牙忍过去的。可能会与她相隔遥远,但心里面有她的爱,就感觉不到距离。等我出来时,快近不惑,但我想有许多事,这辈子还来得及做,给她一个家,宠她,和她一起生孩子……我就是做着这样的梦,才撑过一天又一天。白雁,是的,我可能让你心累了,但是能不能别推开我?我爱你!”康剑抚摸着她的小脸,眼中有水汽模糊了视线。

    白雁死命地咬着唇,腿微微有些发抖,心软得象浸了水的丝绸,轻轻一拧,能挤出水来。

    她张了张嘴,“我……”

    康剑一抬手,阻止了她,“白雁,如果你真的不能容忍我的过去,也不相信我能给予你的未来,那么,你只有说‘康剑你走吧,以后见面咱们就当不认识’,我马上就走。以后万一见了面,我只会礼貌地向你点点头,绝不上前打扰你。”

    白雁愕然地看着康领导,张张嘴,变换了无数口型,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她的本意就是要惩罚一下他,让他痛个够,然后刻骨铭心,不再重蹈覆辙,事情怎么会变味成这样?

    康剑依然步步紧,态度凛然:“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说吧,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就当做你同意我做你的老公,我就会与你纠缠一辈子,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十、九、八、七、六……”

    白雁眼睛瞪得溜圆,无名火突突地冒起,谁怕谁?

    恶向胆边生,她昂起头,身子因气愤晃了下,康剑急忙往前迈了一步,嘴里都没耽误说“五、四……”这让白雁更加愤怒了,忙一把拨开他的手臂,伸手指着他,可是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她记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三、二、……”康剑的眼睛里渐渐盛满了笑意,这笑容晃得白雁怒火中烧,他一个不好好改悔的康领导,大半夜的居然给她玩倒计时?

    呼!!

    “康领导,你……”白雁一句话刚开个头,康剑已经飞快地喊完了“一”,伸手一把就将白雁紧揽在怀中,不假思索地低头吻她,“老婆,谢谢你!”语音哽咽。

    白雁不知是气晕了头,还是因为她感觉到他落在她唇角的一滴咸湿,忍不住鼻子也一酸,眼泪就一点点落下来,手臂环上他的腰。

    康剑得到这样的回应,瞬即把她抱得更紧。

    突然,白雁抬起泪眼,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下去。康剑一愣,却没抽缩,任她在手臂上咬出两排密密的牙印。

    “以后还敢不敢用这手拿人家的钱了?”白雁抬起头,恶狠狠地问。

    康剑还没回答,她又对着他的心口捶了一下,“以后还敢不敢花心了?”

    康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我最不敢的就是失去你,那样,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白雁撅着嘴,郁积了一肚子的疲累奇特地泄没了,但仍凶巴巴地瞪着他,“现在知道这世上谁最好了吧!以后还让她担惊受怕吗?”

    康剑有点抓狂,如果能象《画皮》里那样,一伸手就把心能掏出来,他一定要让她看看。他相信,那上面很羞窘地都写着她的名字。

    “老婆,我们还有继续在这站着吗?”他轻叹一声,不舍地把她抱得严严实实,想捂暖一点。

    “不然还能去哪里?”她嘟哝了一声,乖巧地让他抱,偷偷地嗅着他温热的气息,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各自闭上了眼,终于有了一个你情我愿的缠绵之吻。

    “啊!白雁?”下楼聊天的同事上楼,一眼看到白雁被一个男人抱着压向墙壁,以为是不法分子,吓得大叫一声,瞟到走道尽头有个扫把,抄了就冲过来。

    “你……快松开白雁?”

    康剑苦笑,无奈松开白雁,扭过头。

    “康……市长。”同事脸都羞红了,再看白雁,唇艳腮红,一副刚恩爱过的娇羞,“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们继续,我闪人。”

    同事急忙转身。

    “他要走了。”白雁推开康剑,喊住同事。

    康剑瞪她一眼,十几天没抱到老婆,这一点点怎么能弥补相思?

    白雁假装没看见,理正护士帽,拉好衣服,“我在上班呢!”很敬业地站直了,“你……去酒店陪你爸妈!”

    “我……”康剑无奈地闭了闭眼,“那好吧,我回家!”

    “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你们夫妻大团圆,我绝不上来打扰的。”康剑走后,同事很过意不去,对着白雁一个劲地道歉。

    白雁摆摆手,跑向落地窗,看着楼下,康剑拖着长长的身影,边走边扭头回看,很恋恋不舍。

    她捂着嘴,想笑,笑意没展开,泪就下来了。能看着他在你眼前晃动,哪怕惹你恼,惹你烦,惹你厌,可是,这种感觉很好!

    第九十五章

    二万里海底的冷暖(一)

    白雁的同事真是个大嘴巴,第二天一上班,就把昨晚康领导如何抑制不住思念,大半夜,在走道上,差点与白雁上演限制级的一幕,绘声绘色地向别人都描述了一遍。

    同事们先是拿白雁开涮、调侃,直到把白雁羞得两只耳朵都红彤彤的才罢休。然后大家一想,康领导平冤昭雪,两口子又爱火重燃,这除夕夜怎么也不能安排白雁值夜班了。热情的人都爱成人之美,手术室的几个护士凑在一起商量,春节几天长假,大伙轮流值班,让白雁好好地度过蜜年。

    于是,午饭过后,白雁就被同事们给哄出了医院。

    除夕的下午比平时冷清许多,有些商场也早早地关门,只有公车一如既往地按时按点。

    白雁习惯地掏出手机看时间,想着这两天泡在医院中,家里什么都没准备。上午,康领导没有一通电话,她估计是陪康云林夫妇回省城了。一个人的春节,无所谓吃什么,没有特别的意义,白雁其实更愿意呆在医院中。

    公车到站,车里面只有几个人,白雁挑了靠窗的座位,刚坐下,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白雁笑了。

    “柳晶,春节快乐,恭喜你新年发大财、桃花朵朵开。

    柳晶哼了一声,“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好?“

    “接到你的电话呀!很想我吗?”

    “切,少臭美,谁想你了。”柳晶也咯咯地笑着,笑声停止,她轻轻叹了口气。

    “雁,我想回滨江了。”

    “怎么了?”

    李泽昊现在我家,他爸妈也在,带了一大堆礼物,我看着烦,一个人跑出来了。“

    白雁兴致勃勃,“李老师悔改得很有诚意么!知道怎样擅于利用人脉,到底是知识分子。你要敞开怀抱,接受他回归吗?“

    “不告诉你。”柳晶没好气。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左右矛盾,身心煎熬,情同j肋,不然就是你心系别处?”

    “雁,你说我该怎么办?”柳晶不抵抗了,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无助。

    “问自己的心呀!如果你能彻底忘记他曾经犯的错,就好好开始。如果这事在你心中烙了印,用刀割、用火烤,你都忘不了,那就态度坚决一点。“

    “我想我是怕了,总是忘不了那时候,他怕我伤着伊桐桐,紧紧地把她护在身后,那一幕想起来,心就疼得象在绞。他撞了南墙才回头,如果没撞着,我想他们现在一定不知在哪个地方卿卿我我呢!”柳晶又叹息,语气幽怨、哀伤,“我爸妈都劝我原谅他,说毕竟认识十四年了,知根知底。他犯过一次错,以后肯定就不会再犯了。”

    “花心又不是出麻疹,出过一次,终生免疫。”白雁笑了。

    “就是,所以我心里面才堵堵的。”

    “柳晶,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你,但你要郑重,不要勉强自己。”白雁弯起嘴角,看到公车停在家乐福超市,握着手机下了车,“你有没收到拜年短信?”

    “有啊,护专的同学发了许多。怎么了?”

    “我今天收到简单给我发的一条,好逗,你有收到吗?”

    柳晶突然在那边直吞口水,期期艾艾的,半天都吐出一个字。

    “没有我就转发给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