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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部分

泼多了。当然啦,入到王宫,谁不怕出不来,无论是一时获罪赐死好,又或给大王留下,做了只隔一夜就给忘了的宫娥妃嫔,实际上都没多大分别。”

    项少龙暗忖比起上来,小盘的自制力就好多了。

    解子元叹道:“大王有个愿望,就是三大名姬同时在他眼前表演,所以务要我们为他办到。这可是他死前唯一的期待。为此才能撑到这刻,否则可能早已……嘿!”

    项少龙这才明白今趟盛事的来龙去脉,由此可知齐人不但爱空言,还爱安逸。

    这种苟安的心态,使堂堂大国不但成不了东方诸国的领袖,还不断在破坏唯一能真正抗秦的合从之策。

    悠扬的乐韵愈是清晰,众姬同声颂咏,调子扰美,项少龙也不由听得入神。

    解子元得意道:“这就是我那晚在厢房内写的一曲,应是小弟生平的代表作。”

    项少龙笑道:“这是否说排演已到了尾声呢?”

    解子元哈哈一笑,跨进歌乐殿堂去。

    殿堂中心处近六十名歌姬挥扬着各色彩带,幻出千变万化的图案,像一片片彩云般环绕中心处盛装的兰宫媛载歌载舞,使人见之而神迷陶醉。

    此时兰宫媛正一人独唱。

    看她柔较的娇躯作出各种高难度的曼妙舞姿,歌唱出抑扬顿挫,宛如天外仙青的乐曲,令人几疑误入仙子群居的仙山福地。

    布于一隅的四十人大乐队,正起劲吹奏,殿内充满欢乐的气氛。

    观者除了齐雨并有一群十多个项少龙不认识的齐人外,赫然还有许商在其中。

    一曲既罢,齐雨等鼓掌喝彩。

    兰宫缓舍下其他人,往解子元和项少龙迎过来,笑脸如花道:“解大人和上将军为何这么迟才来呢?”

    解子元不知是否记起刚才项少龙讲及“偷曲”一事,告罪后把兰宫媛拉往一角,说起话来。

    齐雨等则朝项少龙走过来,其他歌姬,无不对项少龙露出注意神色,交头接耳,低眸浅笑,情意盎然。

    许商依秦法向项少龙施军礼,肃容道:“尚未有机会正式向上将军请安,上将军请恕末将无礼之罪。”

    项少龙笑道:“这处又非咸阳,一切从简好了。”

    齐雨有点惊疑不定的偷瞥远处正板起脸孔与兰宫媛说话的解子元,心神不属的对项少龙道:“听说上将军对音律极有研究,未知对刚才一曲,有何评价?”

    项少龙知他是由张泉处听到消息,心叫惭愧,正容道:“齐兄说笑了。对音律小弟乃门外汉,不过即使不懂音律如我者,也觉刚才一曲精彩绝伦,令人神驰感动。”

    在齐雨旁一名体型彪悍的年青武士c入道:“在下闵廷章,见过上将军。”

    项少龙暗付原来你就是与麻承甲同时在齐国剑坛崛起的人物,口说幸会,留心打量了他几眼。

    闵廷章比较起来,要比麻承甲斯文秀气,亦较为顺眼。

    闵廷章目光落到他的百战刀处,项少龙索性连鞘解下,递给他过目。

    这著名剑手露出意外神色,接过后与其他好奇的人研玩起来,啧啧称赏。

    剩下齐雨、许商和项少龙三人,都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的尴尬。

    几名大胆的美歌姬拥了过来,争相向项少龙招呼施礼,眉目传情后,又笑着飘了开去。

    幸好这时解子元和兰宫媛回来了,后者神态委屈,显是给解子元数说一顿,但看情况她是甘于受责的。

    齐雨用眼色向她询问,兰宫缓却故意不看他,看来是把气发泄在他身上。

    许商移到兰宫媛旁,奇道:“媛媛似乎不开心呢?”

    兰宫媛目光却落在项少龙身上,道:“媛媛尚未有机会向大小姐请安,不知上将军是否直接回听松院?”

    除解子元外,其他人均感愕然。

    项少龙想不到解子元对兰宫缓这么有影响力,微笑点头。

    兰宫缓问道:“可否立即起行呢?”

    齐雨等无不错愕,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闵廷章闻言将百战刀双手递回给项少龙,赞叹道:“闻说这奇兵乃上将军亲自设计,确是巧夺天工,令我等大开眼界。”

    项少龙知道自己一刀败走麻承甲,已赢得这个本来目空一切的剑手尊敬,谦虚几句,待要和解子元、兰宫媛一道回听松院时,闵廷章却遨请道:“明天是稷下宫每月一趟的剑会,上将军可肯拨尊莅临,指点一下我们这些小辈?”

    项少龙露出为难之色,诚恳地道:“说实在的,这么与曹公见面,是有点尴尬的。”

    另一人兴奋地道:“曹公近十年都没有出席剑会,上将军可以放心。”

    项少龙暗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敷衍道:“明天再说吧!”又顿觉奇怪道:“剑会不是在初一举行吗?为何推迟了?”

    齐雨道:“皆因大王寿辰,故延期举行,还会比平时隆重,上将军记紧要来!”

    当下有人向他说出了时间地点。

    项少龙不置可否,在齐雨和许商嫉忌的目光下,偕兰宫缓和解子元离开。

    到了正院时,解子元表示要返官署,故不能随行,让出马车,自行骑马离去。

    项少龙想不到会和这柔骨美人单独相处,生出戒心,道:“媛小姐坐车吧,我骑马好了。”

    兰宫媛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妾身也久未骑马,不若就一起借马儿的脚力吧。”

    姚胜等忙让出两匹健马,兰宫媛虽盛装在身,但翻上马背却灵巧得像狸猫,惹来一阵采声。

    项少龙跨上马背,与兰宫媛并骑驰出玉兰褛,登时吸引了街上所有行人的目光。

    姚胜派出四骑为他们开路,其他人则分布两侧和后方,令人颇有阵仗不凡的感觉。

    兰官媛策马凑近他身旁道:“上将军是否很不安呢?最后仍是要和妾身同行说话。”

    项少龙心想这该叫恶人先告状,微笑道:“我尚没忘记媛小姐曾想取项某人的小命呢!”

    兰宫媛默然片晌,轻轻道:“在这世上,有三个人是媛媛欠了人情的,上将军有兴趣听听吗?”

    项少龙道:“第一个该不难猜,是否解大人呢?”

    兰宫媛欣然道:“和你这人说话真的可以少费很多精神。试试猜第二个吧,他是丧命在上将军手上的。”

    项少龙芳笑道:“难怪你要来杀我。”

    兰宫媛若无其事道:“上将军都是猜不到的了!那人就是嚣魏牟,媛媛所以有今天,全赖他把人家交给一个姓边的人栽培训练,否则说不定早饿死街头。”

    嚣魏牟其实是给滕翼活生生打死的,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恍然道:“是边东山吗?难怪你的身手如此了得,他该是你第三个感激的人吧!”

    兰宫缓出乎他意料地咬牙切齿道:“恰恰相反,他是妾身最痛恨的人,他对我做的恶事媛媛却不想再要提呢。”

    项少龙大讶道:“可是咸阳之行,你不是奉他之命行事吗?”

    兰宫媛淡淡道:“那只是一场交易,只要奴家依计行事,不论成败,以后都再和边东山没有任何关系。而妾身肯答应,亦当是报了嚣魏牟的恩惠,以后再不欠他什么。”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确是每个人都有个曲折离奇的故事,不过你这个险冒得太大了,嘿:想不到嚣魏牟也会做过好事的。”

    兰宫媛不屑道:“他和边东山只是看上妾身的容貌吧,有什么好心肠可言。不要说他们了!上将军来猜猜看那第三个人是谁好吗?”

    项少龙摇头道:“嚣魏牟我已猜不到,第三个更难猜,不过该不是我认识的人吧?难道是田单,又或是吕不韦?”

    兰宫媛不断摇头,喜孜孜的像个小女孩般道:“都不对。”

    项少龙心想这柔骨女都相当有趣,认输道:“不猜啦!”

    兰宫媛抿嘴浅笑道:“是项少龙i”项少龙失声叫道:“什么?”

    他们一直的声调都压低至仅两人可耳闻,到这失声一叫,姚胜等才听见,均讶然往他们瞧来。

    兰宫媛欣然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真是你呢,自刺杀不遂后,到漏夜离开咸阳,我都预备会给你拿去杀头,岂知你竟放过人家,你说兰宫媛怎能不感激你?当时吕不韦也说城防全是你的人,他也很难庇护我。”

    项少龙愣然半晌,道:“你不用感激我,说到底你只是一颗棋子,被人利用来对付我,杀了你于我没好处。”

    兰宫媛正容道:“项少龙就是这样一个人,田相、旦将军等虽视你为敌人,但对上将军的品格却相当敬重,反而对吕不韦颇为不屑。”

    项少龙有感而发道,“品格有个p用,现在谁不是利字当头,凡于我有所畏忌者,均不择手段要除之而后快。”

    兰宫媛“噗哧”失笑道:“上将军很少有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可见你对媛媛有点改变了。人家今趟只是借见凤菲为掩饰,目的却是希望有单独与你说话的机会。

    上将军要小心身边这群仲孙家的武士,他们原是土匪流氓,专替仲孙龙收烂账,我一些好赌的姊妹给他们害得不知多么惨。不信就留心看看,谁不在竖起耳朵来偷听我们的密语?”

    最后两句她故意提高声浪,吓得姚验等下意识地离开少许。

    项少龙顿感领教到她的辣处。

    三大名姬确是各有特色,其中以兰宫媛的行事最不检点。不知是否因少女时的不幸遭遇,颇有点自暴自弃,对男人亦抱着游戏的态度,但其实心底里却是恩怨分明,今人敬服。

    兰宫媛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引得路人侧目时,又向他凑近点低声道:“上将军见媛媛肯和齐雨这些卑鄙小人在一起,是否心存鄙视呢?唉,这世上有多少个好人,齐雨至少生得好看,又懂哄人。不过偷曲一事人家却是无辜的,齐雨还骗人说是他撰作的呢。”

    项少龙笑道:“这才像兰宫媛嘛!”

    听松院己然在望,兰吉媛轻轻道:“上将军要小心石素芳,她一向和蒲鹄关系密切,说不定会视你如仇人!”

    项少龙苦笑道:“不差在多她一个吧!”

    第七章 稷下剑会

    兰宫媛离开后,凤菲不屑道:“听说她只要是男人就行,上将军对这种女人有兴趣吗?”

    项少龙正与她步返主楼,闻言失笑道:“我何时表现过对她有兴趣了?淑贞的状态如何?”

    凤菲傲然道:“凤菲调教出来的,会差到哪里去?不要岔开话题,你是怎样搭上她的?”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用‘搭上’这么难听的字眼好吗!小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人家说要来向你赔罪,难道我说不行吗。看你刚才的样子,对她比亲姊妹还亲热,掉转头就批贬得她体无完肤。”

    凤菲掩嘴娇笑道:“女人妒忌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理睬人家,人家也不准你理睬其他女人,否则就和你没完没了。”

    这时刚抵主楼台阶下,项少龙欲要离去,凤菲扯着他衣袖,把他拉进楼内,转身投入他怀襄,低声道:“上将军是否想弃下风菲不顾,自行离去呢?”

    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心情却是苦不堪言,他确是计划先行独自借滑板溜掉,然后再央人照顾凤菲她们。岂知竟给这兰质慧心的美女识破,眼下骗她不是,说出来又必会掀起轩然大波,他可以怎样选择呢?

    凤菲仰起绝世玉容,凄然道:“不用说出来,你的反应已告诉人家那使人伤心的答案。”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知否只要我安全,就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

    凤菲哂道:“你不是说仲孙龙会照顾我们吗?”

    项少龙道:“问题是你的旧情人和仲孙家关系太密切,我刚收到消息。在韩竭穿针引线下,昨天吕不韦与仲孙龙密谈了整个时辰,你说会有什么好事?”

    凤菲呆了半晌,幽幽道:“既是如此,你仍要将人家撇下吗?”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不若你先我一晚走,迟些我再来和你会合,龙阳君该可作得安排。”

    凤菲紧搂他道:“未知你的生死,凤菲怎能离开临淄,好吧!你爱怎样处置人家就怎样处置吧。凤菲认命了。”

    项少龙深切体会得她所感到的“孤苦无依”和失落,凭她的色艺,天下男人谁不拜倒裙下。可是天妒红颜,先是遇人不淑,又碰上个对她没“动情”的自己,那教她不芳心破碎。

    百般安慰,待凤菲“回复正常”,他才溜回房去,只休息得片晌。仲孙玄华又来找他。

    在东厢坐下,仲孙玄华道:“上将军可知吕不韦来找过我们?”

    项少龙知他回去与乃父和手下谋臣商议后,推断出自己再不信任他,故来作补救。可是他当然仍不会说出与郭开、李园等人的关系。

    微微一笑道:“就算眼睛看不到,但亦可以想见。吕不韦什么手段我项少龙未见过,加上韩竭是你师兄弟。是了!他现在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仲孙玄华给他奇兵突出的问题戳在要害处,登时阵脚大乱,支吾道:“玄华也说不上来,说到底仍算有点交情。”

    项少龙淡淡道:“韩竭该比吕不韦更想杀我,因为吕不韦还以为有把柄在他手上,可以害得我身败名裂,韩竭则是对我嫉忌得疯了,疯子做事自然没有分寸。”

    仲孙玄华亦非蠢人,早已想到凤菲的真正情人是韩竭,否则为何常会知悉关于凤菲的消息。一时脸色立变,垂首以掩饰,眼望地下沉声道:“上将军决定了什么时候走呢?”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自己巧施手段,弄得他两父子彷徨无主,正容道:“我细想之后,还是正式向你们大王和二王子辞行,再请他们派出兵员保护,大大方方的回秦,胜过鬼鬼祟崇的,徒然惹人话柄。”

    仲孙玄华点头道:“玄华绝对同意,上将军可以托解大人传话,包保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只这几句话,便知仲孙龙父子权衡利害后,再不敢涉入害他的y谋里。

    假若他是由齐王室派人护送离开,那李园或吕不韦两方人马,都难再指使他们动手。

    不过这却非解决善法,齐王总不能派千军万马保护他,且其中又说不定兼有卧底,防不胜防下,他那有命越过三晋或楚人的国境。

    名为保护他的齐人更不会为他拼命,有起事来不落荒而散才怪。

    但对凤菲来说这却是很好的安排。项少龙心想真要找田健研究这个问题!好了却这桩心事。

    仲孙玄华又皱眉道:“刚才闵廷章来见我,说上将军答应了参加明天举行的大会,我已一力把这种无聊的事压着,为何上将军反会答应他。”

    项少龙失笑道:“谁答应过他,我只是敷衍说到时再看看吧!”

    仲孙玄华愤然道:“这小子真可恶,连我都不怕了,定要给点颜色他看。”

    项少龙道:“放心吧!我怎会去呢?”

    仲孙玄华道:“去亦无妨,谁敢惹上将军,首先要过得我这一关。玄华会警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那个令上将军不高兴,就等若令我仲孙玄华不高兴。”

    项少龙知他因先前失策,所以现在故意讨好自己。随口道:“明天再说吧!”

    仲孙玄华道:“今晚……”

    项少龙截断他道:“这两晚都不宜夜游,否则那有精神应付曹公的圣剑。”

    仲孙玄华清楚感到项少龙再不若以前般对他亲切信任,知道吕不韦一事在他们间投下了y影。无奈下怏怏去了。

    项少龙细心思量后,遣人去把解子元请来,开门见山道:“小弟有一事请解兄帮忙。”

    解子元欣然道:“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项兄请直言。”

    项少龙坦然将情况说出来,以免因不清楚而出现不必要的意外。只瞒了仲孙龙父子暗中与李园等勾结一事,只暗示三晋和楚人都不可靠,密谋令秦齐交恶。

    解子元听得吁出一口凉气道:“仲孙龙难道不知大王和二王子心意吗?谁都该知吕不韦将来没什么好结果的。”

    项少龙提醒他道:“你表面须装作若无其事,暗中通知二王子我或会不告而别,请他照顾凤菲和董淑贞她们。”

    解子元拍胸膛答应道:“这事包在小弟身上。项兄去后,我就请二王子把她们接进王宫暂住,稍后再派人送她们到咸阳。”

    接着露出依依惜别之情叹道:“没有了项兄,日于过得就不能似刻下那么多姿多采了。”

    项少龙笑道:“是怕不可以去胡混吗?”

    解子元老脸微红道:“内人对小弟的管束已松了很多,希望项兄走后都是那样就谢天谢地。”

    两人谈笑一会,解子元才离去。

    项少龙又找来董淑贞说话,交待后,董淑贞两眼红起来,惶然道:“现在我们都担心你后晚与曹秋道的比剑呢。”

    项少龙明白她感到自己像在吩咐后事般,对她们的将来作出安排,故生出不祥之感,幸好自己从没感到会命丧于曹秋道之手。笑着安慰她道:“人总是要面对不同的挑战,现在你只须专心练好歌舞,将来再到咸阳表演给我看好了。”

    董淑贞感激的扑入他怀里。

    抱着她动人的r体,项少龙首次感受到两人间没有男女的私欲在作怪,有的只是一种超越了男女爱欲的高尚情c。若非自己把持得定,现下就休想享受到这种曼妙的感觉。

    心中不由涌起强烈的斗志,为人为己,他亦要奋战到底,绝不能放弃或屈服。

    这晚歌舞团上下聚在大厅举行预祝宴,人人表现得意气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