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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部分

出卖憋了一肚子闷气,又见田健势利如随风摆动的墙头草,现在更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麻承甲蓄意挑衅,怒从心起,猛地脱去外袍,露出比麻承甲更强悍的体型,喝道:“既是相迫不已,那就动手吧!”

    众人那想得到他如此悍勇,真个立即便要出手,都大感意外。

    众女瞧着他劲装包里着肩宽胸阔、腰细腿长的出众体型,加上他那睥睨昂扬的气概,都露出迷醉的神色,连兰宫媛都不例外。

    项少龙此时手握百战刀柄,大步走出场中,形成了一股慑人的力。

    田邦和齐雨都有点慌了手脚,忙乱的往后退开,更添加了他猛龙出d式的威势。

    麻承甲亦想不到他立即便要动手,此时首当其冲,更感项少龙的威胁。

    但势不能请对方暂停片刻,遂冷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开,藉以摆开架势。

    项少龙实战经验何等丰富,知道不经意间制造出先声夺人之势,那肯容麻承甲有喘息之机,见他后退,仰天大笑,“锵!”的一声,拔出百战宝刀,直住对方迫去。,

    刀才离鞘,堂内立时寒气渗渗,教人心生冷意。

    麻承甲这时始记起对方用的并不是他惯于应付的长剑,心底不由更是虚怯,往后再退两步,好看清楚对手的兵器走势。

    项少龙那会放过这机会,步伐沉稳的继续前进,百战刀往头上举起,左手同时握在刀把上,暴喝道:“拔剑!”

    麻承甲立感宛如对着千军万马杀过来般,仓忙应声拔剑。

    项少龙箭步前标,已到了上方最高点的百战刀锋,化成寒芒,如雷电击闪般全力往气势已失,进退失据的麻承甲当头劈去。

    麻承甲若是聪明的话,此时唯一解法,就是再往后退,甚至奔出门外,到了院落间的空地再接战,那就可避过这惊天动地的一刀。

    但偏是他身为挑战者,刚才又把话说得那么满,此刻在众目睽睽下,那肯在人家甫使出第一刀便作缩头乌龟,咬紧牙龈,挥剑横架。

    项少龙见对方仓皇招架,用的又是单手,心中暗笑,全力下击。

    “锵!”的一声。麻承甲的长剑应刀中断,众人齐声惊呼时,项少龙退了开去,还剑入鞘。

    麻承甲的脸色比死人更要难看,手持断剑,呆若木j的立在场中,由发际至眉心上呈现出一道血痕,鲜血涔涔淌下,可怖之极。

    众人都知是项少龙手下留情,却更惊懔项少龙刀法的尺寸和精到。

    谁猜得到只一刀就使名震临淄的麻承甲一败涂地?只怕连曹秋道都难以办到。

    项少龙则暗叫侥幸,若自己用的是血浪,恐怕要费很大气力,才可收拾此子。

    一时闲场内鸦雀无声。

    麻承甲蓦地一声怪叫,弃下断剑,羞愧得无地自容般狂奔而去。

    仲孙玄华长身而起,举杯叹道:“难怪上将军能名盖咸阳,连师尊都动了要和你比试的心,如此刀法,实世所罕见。”

    田邦和齐雨仍是脸如土色,有点难以相信的瞪着项少龙,哑口无言,留既不是,退更不是,尴尬之极。

    项少龙环目扫视众人,见人人尚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自己在机缘巧合下立了威,微微一笑道:“二王子既然不来,我们不若早点回家睡觉吧!”

    刚跨进门槛,就给凤菲召去。

    在主楼上层的小厅里,这出色的美女正对琴发呆,见他来到,才回过神来,拉他到一角坐下,幽幽道:“韩竭来找过人家,说尽好话,奈何我已心灰意冷,怎都听不入耳。真是奇怪,以前我只要想起他,心里便甜丝丝的,现在只觉他空得个英俊的外表,为何我对他的看法会变化得这么大呢?”

    项少龙暗自心惊,只望凤菲不是移情别恋爱上自己,试探道:“大小姐将作怎样打算呢?”

    凤菲秀眸透出凄茫神色,语气却是出奇地平静,柔声道:“现在我只想静静过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上将军可为我作出安排吗?”

    项少龙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道:“只要应付过曹秋道,我立即带你返回咸阳,在那里有我保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菲讶道:“我知你剑法高明,但在齐人心中,曹秋道已是天神而非凡人,为何你仍能成竹在胸的样子。曹秋道的剑从不留情,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人家怎……怎……唉!凤菲都不想活了。”

    项少龙倒没误会她的意思,明白她的不想活,指的是失去凭依,不如干脆自尽。

    他当然不会逢人就和盘托出“十招之约”,微笑道:“曹秋道只是个凡人,只不过剑法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吧!我也不是要硬充好汉的人,若没有保命的把握,今晚就和你溜了。”

    凤菲半信半疑道:“莫要过于自信,齐人的形容或有夸大之处,但曹秋道横扫东南六国,却是不争事实。”

    目光落到他的百战宝刀处,轻轻道:“韩竭怕人家移情于你,说了你很多坏话,使我心中更鄙视他。”

    项少龙早预料韩竭会如此,毫不介怀道:“谁能令全天下的人都欢喜呢?只好笑骂由人。咦!大小姐似乎对小弟这把刀很有兴趣呢?”

    凤菲给他逗得露出笑颜,仰脸吻了他的睑颊,昵声道:“对你这把宝贝有兴趣的是曹秋道和齐国的剑手,我只对你这人有兴趣。斗争仇杀有什么乐趣?偏是你们这些男人乐此不疲,把我们弱质女流都牵累其中。韩竭临行前说你可能没命去见曹秋道,不过凤菲却没给他唬倒。”

    项少龙微笑道:“你听过麻承甲吗?”

    凤菲带点不屑的口气道:“不但听通,还在田单的相国府见过他,除仲孙玄华和旦楚外,论剑术,就要数他和闵延章。”

    旋则皱眉逍:“为何提起他呢?这人相当可厌,态度嚣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又以为自己很受女人欢迎,我只要看到他的模样便觉呕心。”

    项少龙笑道:“原来你对男人的喜恶这么强烈。不遇恐怕你有段时间会见不着他,他刚才寻上门来挑衅,给我一刀便在他脸上留下永远磨灭不了的回忆。”

    凤菲失声道:“只是一刀?”

    项少龙淡淡道:“是小弟夸大了点,我还走了几步。”

    凤菲倒入他怀里,娇笑道:“人家恨死你这得意洋洋的可憎样儿,你却偏是对人家不动心。”

    项少龙坦然道:“我动心得要命,唉!谁能不对你动心呢?只是感情的担子太重,我家有三位贤妻,实在不敢再向别人用情。”

    凤菲幽幽道:“人家早明白哩,雅夫人和倩公主都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是吗?”

    项少龙讶道:“你怎会知道的?”

    凤菲道:“自然有人告诉我。”

    项少龙心湖中浮现出清秀夫人的倩影,难道是她告诉凤菲?若是如此,那这美女的内心便非若外表般对自己的冷漠。

    凤菲伸出纤手,抚上他的脸颊,爱怜地道:“上将军累了,不若今晚就留宿在凤菲处吧!”

    项少龙正要答话,楼梯足音响起,吓得两人忙分了开来。

    小屏儿的声音传上来道:“龙阳君求见上将军。”

    项少龙记起今晚和龙阳君的约会,心中冷笑,暗忖且看看这老朋友能找到什么借口,以取消逃走的计划。

    凤菲代他应了后,轻轻道:“无论是多么晚才回来,记得来人家处。凤菲求的非是什么名份责任,只是一夕之缘吧!”

    第二章 信心尽复

    项少龙钻入车厢,马车开出。

    龙阳君情不自禁的挨了半个“娇躯”过来,“秀眸”生辉,兴奋地道:“奴家借口要夜赏淄水,取得了出城的通行证,只要坐上大船,扬帆西上,就谁都奈何不了我们。”

    项少龙大感意外,皱眉道:“听说河道仍被冰雪封闭,如何可以行舟?”

    龙阳君道:“奴家早派人打听清楚,陆路虽是人马难行,但河道昨天刚解冻,还有船东来临淄,少龙放心好了。”

    项少龙听得大感茫然,难道肖月潭说谎吗?

    照计若龙阳君与韩闯勾结来害自己,于获悉曹秋道挑战自己后,理应立即放弃任何y谋诡计,先看看自己会否命丧于老曹之手,才再作其他打算。

    但瞧现在龙阳君的认真样子,似乎真的要领自己逃离临淄,其热情更不似伪作,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对于朋友,他一向口直肚直,忍不住道:“君上不怕韩闯的威胁吗?”

    龙阳君“娇躯”剧震,睑色转白,失声道:“少龙怎会知道的?”

    项少龙淡淡道:“那就真有此事了。”

    龙阳君默然半晌,叹道:“闯侯亦是迫不得已,皆因手下有人把消息泄漏了给郭开那个j鬼。不过现在少龙公开身分,顿使郭开阵脚大乱,进退失据。”

    项少龙细看龙阳君的神态后,奇道:“我们今晚溜走的事,韩闯是否知道?”

    龙阳君答道:“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奴家已豁了出去,怎都不让少龙丧命于曹秋道之手。奴家曾见过这老家伙出手,他的剑确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项少龙忍不住搂着他的“香肩”,叹道:“知道君上没有出卖我,小弟心中的快乐,真是非言语所能表达,但我却不能牵累君上,驱车回去吧!”

    龙阳君一震道:“少龙万勿逞强,据奴家所知,韩闯等人曾密见曹秋道,力劝他务要把你除去,否则齐国永无宁日。所以切不要以为曹秋道肯剑下留情。”

    项少龙微笑道:“听说曹秋道连齐王都左右不了他,韩闯算得是什么东西呢?”

    龙阳君愕然片晌,感动地道:“奴家知少龙是为我着想,但奴家自有手段应付韩闯。说到底,他有很多事仍要倚仗奴家,不敢真的胡来。”

    又叹了一口气道:“奴家不是为他说话,事实上他也很为难,他对少龙是有分真情谊的。”

    项少龙此刻全无溜走的打算,断然道:“要走就待与曹秋道一战后才走。事实上我曾和他交过手,这把百战宝刀就是在那趟交手抢回来的。否则亦不知韩闯那家伙想杀我。”

    龙阳君失声道:“你曾和他交手?”

    项少龙柔声道:“君上先命人把车驶回去,我才告诉君上详情吧!”

    项少龙醒来时,天刚微亮。

    一来天寒、地冻,兼且昨晚很迟才睡,他也舍不得从温暖的被窝钻出来。

    昨晚他硬着心肠没有到凤菲那里去,皆因不想因男女关系而令事情失去控制。他的如意算盘是打算捱过老曹那十招后,就由解子元安排他溜之大吉,凤菲则可由仲孙龙父子负责她安全离去。凭自己的威望,此处又非吕不韦地盘,众女该没有危险。

    回到咸阳后,他怎都不会再领兵出征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小盘的身分危机只是自己的过虑,但隐隐又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乐观想法。

    以吕不韦的精明,兼之此事又颇有漏d,确不能存任何侥幸。

    忽然嘈吵声自前院方向传来,接着有人惨哼痛叫。项少龙愕然拥被坐起来时,善柔旋风般冲进来,劈胸抓着他叱道:“懒小子快给我滚下床来,明知大后天就要对上师傅,还磨着不起来。”

    被善柔打得脸青唇肿的费淳、雷允儿等此时狼狈万状的拥入房内,见项少龙这堂堂大秦上将军一脸无奈的给这恶女揪着胸衣,都愕然止步,不知所措。

    项少能苦笑介绍道:“这是连曹秋道都要头痛的解夫人,下趟碰上,各位该知采用什么态度对待了。”

    项少龙卓立院内,心与神合,百战宝刀从不同的角度劈出,每一刀都把善柔猛厉灵活的攻势完全化解,使她难以组织连续的攻势,就像挥刀断水般,每次都把水流没有可能地中断。

    经过了近年转战沙场的经验,他的刀法趋于成熟,再没有任何斧凿之痕。

    善柔再十多剑无功而还后,终于力竭,往后退开,横剑而立,杏目圆瞪的狠狠盯着他。

    在旁观战的除了一众家将和凤菲与及诸姬婢等人,还有仲孙玄华和他的十多名侍从。

    众人都压下鼓掌喝彩的冲动,皆因怕惹怒善柔这个超级恶女。

    善柔玉容忽尔解冻,“噗哧”笑道:“你这小子果然大有长进,算你吧!看来怎都该可捱得师傅几招的。”

    项少龙怕她将十招之约漏了出来,忙抱刀致敬礼道:“多谢解夫人指点。”

    众人这才敢喝彩欢呼。

    仲孙玄华拔出佩剑,来到项少龙身前笑道:“玄华手痒多时了,请上将军指点。”

    项少龙面对这齐国曹秋道以下,与旦楚齐名的最出色剑手,不敢托大,横刀守中,微笑道:“玄华兄请!”

    旁观者慑于仲孙玄华的威名,连大气都不敢透出半口。

    仲孙玄华神情静若止水,挺剑跨前两步,项少龙立感到对手生出一股凌厉的气势,那敢怠慢,双眉一轩,刀往后收。

    仲孙玄华双目神光大盛,凝注项少龙,骞地大喝扬声,出剑疾刺。

    项少龙心底涌起感触。

    仲孙玄华的剑法比之管中邪毫不逊色,但却远及不上曹秋道。可见曹秋道在剑道上的天份真乃老天爷所赐,连他最出色的徒儿亦只能得其形而失其神。

    “锵”的一声,项少龙运刀架着。

    仲孙玄华被百战宝刀的强劲力道所迫,竟使不出后续的变化招数,退了开去。

    项少龙那容对方重组攻势,一挥百战宝刀,重重刀影如涛翻浪卷,往仲孙玄华攻去。

    仲孙玄华吃亏在摸不清百战宝刀的路子,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节节后退。

    项少龙打得兴起,忽而大开大阖,长击远攻;一会儿则拖展近身r搏的招数,刀刀凶险。看得全场人人屏息静气,连呼吸都似忘了。

    只见两人刀锋剑刃过处,都是间不容发,众女更有人紧张得娇呼颤抖,尚以为他们假戏真做,要借机取对方之命。

    只有高明如善柔者,才看出项少龙因控制了主动,处处留有分寸,这么似是毫不留手,只是想透过仲孙玄华的剑法,来间接测探曹秋道的造诣。

    这时形势又变,项少龙每一刀都似缓慢无比,但仲孙玄华应付得更吃力了。

    项少龙此时已完全回复了被曹秋道吓跑了的信心,进退攻守,浑然天成,仲孙玄华虽屡屡反攻,都给他迅速瓦解,压得有力难施。

    在众人眼中,就算不懂剑法如董淑贞诸女,也感受到项少龙的刀法变化万千,可刚可柔,有种君临天下,睥睨当世的气概。

    “当当当!”

    项少龙踏步进击,连劈三刀,每次都准确无误的劈在仲孙玄华手中剑的同一缺口上,任仲孙玄华宝剑如何变化,结果仍是一样,神乎其技得令人难以相信。

    长剑中分而断。

    项少龙还刀入鞘,笑道:“兄弟是占了兵刃的便宜哩!”

    仲孙玄华亦是英雄了得,抛下手中断剑,大笑道:“上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小弟放心了。”

    鼓掌声来自远处。

    凤菲和肖月潭联袂而来&039;前者欣然道:“凤菲备有早点,款待各位嘉宾,请移驾到前厅好吗?”

    膳罢众人各散东西。

    善柔赶回家去看儿子,有军职在身的仲孙玄华则忙他的公事去了。凤菲诸女则为两天后的寿宴排演,剩下肖月潭和项少龙两人留在厅里密话。

    肖月潭低声道:“曹秋道不愧一代宗师,一口就答应了十招之约。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有把握十招就把你放倒。”

    项少龙如释重负道:“那就理想不过,杀了我都不信捱不过区区十剑。”

    肖月潭眼中闪过奇异之色,有点犹豫的逍:“防人之心不可无,少龙最好不要在满十招时立即收刀,说不定曹老鬼会趁机多劈两剑。”

    项少龙轻松笑道:“不会这样吧!老曹乃一代剑术大宗师,自然会守信诺,那晚他便眼睁睁任我溜走,你放心好了。”

    肖月潭似略感焦急的道:“总之你要答应我小心防范,就当是百招千招之约好了。”

    项少龙奇道:“老兄似乎相当肯定老曹会悔约呢?”

    肖月潭干咳了一声,瞧着他坦然道:“你一向信任我,就多信这一趟吧!”

    项少龙虽心中嘀咕,却没有真的怀疑。改变话题,将李园和龙阳君的情况告诉了他,乘机问道:“你又说河道仍给冰雪封了,是否消息有误呢?”

    肖月潭有点尴尬和不自然地道:“我只是听人说罢了,或者龙阳君的消息才正确些。”

    接着岔开话题道:“你昨晚一刀击败麻承甲之事,现已传遍全城。城内很多原本赌你输的人纷纷改赌你胜,使赔率由一赔十三跌至一赔五,可见你已行情大涨哩!”

    项少龙想起当年与管中邪一战前的赌况,想不到又在临淄重演,失笑道:“赔五也相当不错了。不过昨晚我胜来是靠了点机缘和侥幸。真奇怪,摸着百战刀,我的信心立时回来了。”

    肖月潭欣然道:“你刚才劈断仲孙玄华长剑那几刀确是精彩绝伦,神乎其技。难怪临淄开赌的人以“刀君”来尊称你,与剑圣互相辉映,谁都压不了谁。”

    项少龙苦笑道:“自家知自家事,我这刀君实非剑圣的对手,若非有这十招之约,我这两晚就要溜了。”

    肖月潭又掠过古怪神色,正容道:“千万不要有这想法,否则恐怕十剑都捱不了。你拟定了离开临淄的计划了吗?照我看如今反是仲孙龙比较可靠点。”

    项少龙没有在意肖月潭的神情,点头道:“放心吧!我对这剑圣已有很深的认识,仲孙玄华虽逊了他几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