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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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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笑道:“不用担心,这女剌客所以能逃掉,故因身具奇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凡男人都好色,又惯于小看女人,才予她有可乘之机。若换了是个男剌客,荆善那班家伙早飨以老拳,把他打得像个肿猪头,并浑身瘫痪,那轮得到她连番出手行刺。”

    琴清听他说来有趣。笑得花枝乱颤,伏到他肩头上去,良久才叹这:“有你在身旁,琴清总要笑个不停,唉!你这人哩!把人家的魂魄都勾了去了!”

    项少龙还是首次听到琴清这种不顾矜持的心底话,心中一热,杷她拥入怀里,大喜道:“琴太傅切莫忘了曾答应过我的话。”

    琴清仰起娇艳欲滴的俏脸,奇道:“我曾答应过你……噢……人家不和你说了。快放开我,给人见到成何体统。”

    项少龙心情转佳,看着她欲拒还迎的动人情态,笑道:“琴太傅终记起曾答应在我与老管之战后,便任我胡为的承诺。嘿!今天天气这么好,不若我们……”

    琴清大窘,猛力一挣,脱出了他的魔爪,跺足嚷道:“不准你再说下去,否则找使人将你逐出门外。”

    项少龙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张开双臂道:“我的小乖乖,快到我怀里来吧!”

    琴清连耳朵都烧红了,又喜又嗔,当然奈何不了他。秀眸一转,柔声道:“春祭后琴清才陪你好吗?咦!你今天不是要陪小俊去鹿府提亲吗?为何却尽在这儿磨蹭?”

    项少龙这才记起荆俊正在官署苦候。只好把她拉入怀里,厮磨一番后,告辞离去。

    回到官署,荆俊正等得坐立不安,昌平君和桓奇都来了,项少龙还想坐下喝杯热茶,已给荆俊扯了起来,于是大队人马,打道往鹿府而去。

    衔上人潮熙来攘往,热闹升平。

    这时项少龙已是咸阳城中街知巷闻的人物,秦人一向崇拜英雄,知他昨晚大胜管中邪,见到他无不欣然指点,当他礼貌地向一群追着来看他的少女展露笑容时,迷得她们差点昏了过去。

    昌平君虽身为左相,但风头仍远及不上他,大为艳羡这:“少龙昨夜一战,威震咸阳,我等也与有荣焉。昨晚回家后,嬴盈对你赞不绝日,真怕她又改变心意来缠你,再不肯嫁给端和了。”

    项少龙心感欣慰,觉得总算帮了好朋友的一个大忙。顺口问另一边的桓崎这:“小奇何时返回营地呢?”

    桓奇恭敬答道:“储君着我春祭后才回去,唉!现在我的速援军装备不齐,饷银不足。很多事都成了有心无力。今早朝会后,吕不韦找了我去训话,希望把蒙武和蒙恬安排到我军内去当副将,但我怎能答应呢?”

    项少龙等无不精神一振。

    昌平君低笑道:“怕什么呢?尽管应承他好了!”

    桓奇愕然望向昌平君。

    项少龙低声道:“左相的话没错,小恬和小武实是我们的人。”

    桓奇大喜道:“那我的速援军就有救了。”

    后面的滕翼大笑道:“还不快去应诺!”

    桓奇正要离队时,给昌平君一把扯住,吩咐逍:“小奇你若能扮作向吕不韦屈服投靠的样儿,储君会更为高兴。”

    桓奇乃不善作假的人,闻言脸现难色。

    项少龙道:“小奇只要照自己一向的行事作风办就成了,太过份反会招吕贼之疑,明白了吗?”

    桓奇点头受教,欣然去了。

    转过街口,鹿府在望,荆俊反心怯起来,躲到众人背后。

    众人大笑声中,项少龙一马当先,进府而去。

    能为自己兄弟缔造幸福美满的将来,实是人生最大快事。

    第二章 煮酒论酒

    是夜乌府大排筵席,庆祝荆俊说成婚事。顺带恭贺项少龙一战成功,狠狠挫败了吕不韦的诡谋。

    除了己方的人和琴清外,外人就只昌平君兄弟、王齿、王陵、桓奇、李斯、杨端和等人。

    最妙是鹿丹儿也偷偷溜了来参加,自然成了众人调笑的对象,倍添热闹。

    酒酣耳热之际,乌应元欣然道:“最近老夫赢了一笔大钱,对怎样花掉它颇为头痛,各位有何提议呢?”

    王齿笑道:“这是所有赌徒的烦恼,有钱时只想怎样花钱,囊里欠金时却又要苦苦张罗,当然哪!乌爷富可敌国,自是只有先一项的烦恼了。”

    众人哄然大笑,只有桓奇抿嘴不笑。

    项少龙见状心中一动道:“不若把这笔钱花在小奇的速援军上去吧!”

    众人齐声叫好,但又觉得有点不妥当。

    昌平君问道:“小奇尚未有机会说出见吕不韦的经过呢!”

    桓奇叹了一日气道:“说到玩手段,我那是这老j巨猾的对手。我虽应允了他明早朝会时提出须增添两名副将,他仍借口为建郑国渠,只能逐步增加速授军的经费,摆明是要留难和控制我。”

    众人均大感头痛,由于吕不韦抓紧财政开支,等若间接把军队控制在他手上,任何军队的增添装备或远程调动,若没有他点头,就难以实现。

    李斯最熟悉国家的财务,提议道:“乌爷不若把这笔赢来的大财,献给储君,再由储君纳于廷库之内,那末有甚特别开支,就可不经吕不韦而能直接应付各种需求了。”

    乌应元豪气干云道:“这个容易,我还可另外捐献一笔钱财,那廷库就相当可观了。只要能令吕不韦j谋难逞,我乌应元是绝不会吝啬的。”

    众人齐声叫好。

    再商量了一会行事的细节,兴高采烈时,王齿叹了一口气道:“我王齿一生只佩服三个人,就是白起、廉颇和李牧。白起狠辣奇诡,廉颇稳重深沉,但若说到用兵如神、高深难测者,仍以李牧为首,赵国纵去了廉颇,但一天有李牧此人在,我大秦仍未可轻言亡赵。”

    王陵奇道:“今晚晚宴人人兴高采烈,老齿你为何忽然生出如许感叹?”

    王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苦笑道:“因为我刚收到由魏国传来的消息,安厘王病倒了,故联想到廉颇亦必时日无多,才心生感触。”

    荆俊不解道:“听说安厘王一直不肯起用廉颇,若他去世,对廉颇该有利无害才对,为何他反变为时日无多呢?”

    陶方亦讶道:“廉颇现正寄居信陵君府内,显然与无忌公子关系密切。

    安厘王若去,信陵君便成为魏国最有影响力的人,水涨船高下,廉颇的行情只有向好而不会变坏,为何大将军竟有此言?”

    王齿见众人均一头雾水,惟有纪嫣然若有所思,秀眸s出黯然之色,喟然道:“人说物以其类,我与廉颇虽屡屡对阵沙场,仍对他会落得如许收场,心中惋借。至于我为何有此看法,纪才女必已有悟于心,就有请才女代为说出来吧!”

    人人均知纪嫣然曾在大粱长居过一段时间,深悉大梁情况,目光都转到她身上去。

    这名着天下的才女美目泛起凄迷之色,香唇轻吐道:“安厘王若病危,信陵君亦命不久矣。廉颇既失靠山,惟有离魏投楚。楚人虽有李园,但却惯恋偏安之局,故廉颇再难有作为了。”

    众人这才恍然。

    以魏安厘王的性格,必会在病逝前施辣手先迫死信陵君,否则就怕魏太子王位难保。这种权力王位之争,绝没有人情可讲的余地。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他自是太子增的一党,可想而知因安厘之病,使龙阳君正陷身激烈的斗争中,那是全胜或全败之局,其中没有丝毫转折的间隙。

    桓奇正容向王齿请教道:“王老将军刚才说白起比李牧尚差少许,不知为何会有此看法。要知白起一生战无不胜,三十七年扬威沙场,攻取城池七十有余,料敌应变,层出不穷,未尝一败,长平一战,采取后退诱敌,分割围歼的策略,更是一战功成。使赵人由强转弱,何人尚能与其争一日之短长。”

    桓奇显然对白起这前辈名将非常崇拜,故忍不住出言为其争辩。

    王齿眼中s出缅怀之色,徐徐道:“当年长平之战,白起为主将,我王齿为裨将,此事在当时乃最高机密,其时先王有令:“有敢泄武安君白起斩,故赵人初并不知主持大局者,实长武安君,此正为白起一向惯用的手段,为求成功,不择手段。”

    项少龙心中生出颇为特别的感觉。

    以一个二十一世妃的人,却到这古战国的时代里,听着王齿这一代名将娓娓叙述那最关键性和最惨烈的一场攻防战,这种滋味,确是难以言宣。

    长平之战可说是当时最为人讨论的话题,除赵人不愿提起这伤心往事外,其他人都乐此不疲。但听着王齿这当年曾参与其事的秦方大将亲口说出来,众人的感受更大是不同,既心生敬畏,又长意趣盎然。

    王齿叹道:“廉颇确是老而弥坚,知道我强他弱,稍一失利,立采筑垒固守,疲惫我军的战略,看似保守,其实却是明智之举。要知长平坐拥天险,实是无可比拟的坚固要冲。在长平一战前,白起和老夫定下策咯,先攻韩国,由白起攻占韩魏交界的军事重镇野王,老夫则北向攻击上党一带,贴迫长平,而在此时座镇长平的廉颇已有先见之明,下令构筑防御工事,准备了充足的兵力和粮草,要和我们打一场持久战。”

    王陵点头道:“廉颇确是有饶略的人,弄到我方大军不但面对坚城而无用武之地,还因其不断派人扰乱我们的粮援部队,使我方出现军需补给困难的危机,当时就是由我负补给后援之责。反之廉颇却是以逸待劳,在长平城东侧建立了一个非常坚固的阵地,巩固了防军和首都邯郸的联络,使我们陷于非常不利的境地。若非赵孝成年轻气盛,以为廉颇老而怯战,遂中了武安君反间之计,改以鲁莽轻敌、高傲自恃的赵恬代廉颇,败的可能就是我们了。所以长平之胜,败因在于孝成王阵前换将的错着,武安君的运筹帷幄,只属次要。”

    王齿解释道:“老夫对白大将军亦非常钦佩,但有名主始有名臣,当年先王一开始便破格重用白起,由左庶长起,隔两年已升为大良造,而武安君亦没有令先王失望,领军的第二年,便在伊阙之战中,以他名震天下的铁骑冲锋军,凭不到三分一的兵力,一举攻破韩魏二十四万联军,虏获其帅公孙喜,使魏国西方五镇全部沦陷,接着一年更连续攻占魏人旧都安邑和附近六十一座城池,至此本是最强大的魏国只落得苟延残喘的分儿了。”

    昌文君双目s出崇敬之色,叹道:“如此功业,世所罕有,为何仍及不上李牧呢?”

    王齿摇头苦笑道:“武安君之所以能有此史无前例的战果,皆因手段之残酷亦是史无前例,每次战胜,必尽屠对方降军,以削弱对方实力。这虽是最厉害的方法,却非其他人所能办得到,且有伤天和,远及不上李牧之从容大度,故比较起来,仍是差了一点。”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在王齿心中,白起仍比不上李牧。

    而李牧能使敌方大将折服,亦可知他是如何厉害了。

    李斯叹道:“长平一战,实是我大秦强弱的转折点,谁想得到当年曾大破我军的赵奢之子,竟是如此不济。赵奢那一战该是武安君唯一的败绩了。”

    桓奇赧然道:“我一直都没把该战当是白起的败仗。”

    王齿向项少龙语重心长地道:“老夫今趟向储君提议升少龙作大将军,就是针对李牧而发,眼下环顾我大秦诸将,只有你和王翦可与李牧争一日之短长,我和蒙骜名份虽高,却缺乏了你那种能使将士效死命的本领。”

    项少龙心中苦笑,对着其他人还可说,若对着李牧,纵使能硬着心肠,怕也难以讨好。可恨这却是早晚会发生的事。

    昌平君点头道:“大将军的话非是无的放矢,李牧最近歼减了匈奴十余万骑兵,又降服了东胡、林胡多个部落,赶得匈奴王单于狼狈北窜,短期内再无力犯赵,际此天下大乱的时刻,无论晶王后和郭开如何猜忌李牧,也迫得要把他调回来守卫东疆了。”

    李斯淡淡道:“本来赵国除李牧外,尚有司马尚和庞爰两大主将,故现时郭开虽全力压制李牧,可是当司马尚和庞爰两人都吃败仗时,就应是李牧出马的时刻了。”

    项少龙深心中愈发景仰李牧了,只要看看王齿这等猛将,说起他时仍颇有谈虎色变之感,即可见他确是英勇不凡。

    各人再谈了一会后,这才兴尽而散。

    次晨醒来,项少龙先苦练了一轮刀法,才与纪嫣然一起出门,后者是领人到春祭的渭水河段,为黑龙出世预作安排和预演,否则若出了差错,就会变成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了。

    由于早有李斯通知小盘关于乌应元献金和桓奇的速援军须作财政和人事的安排,所以他不用先见小盘,而是直接往赴朝会,省了不少时间。

    项少龙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自庄襄王被害死后,先是田猎、接着是到楚国去,还有前日的决战,好事坏事,一波接一波地汹涌过来,教他应接不暇,连喘口气也有困难。但在这一刻,压力大大减轻了。

    至少在可见的将来,没有什么特别伤脑筋的事。

    自己也算可怜,除了初到贵境时与美蚕娘一起过的那段日子,他从未真正全心全意去享受过在这古时代里自己那奇异的生活。

    正胡思乱想时,后方蹄声骠响。

    项少龙和十八铁卫同时回头里去,原来是缪毒来了,后面还跟着韩竭、令齐两人和大群前后开道的亲随。

    只论气派,项少龙确是瞠乎其后。

    缪毒转瞬来到他旁,笑道:“项太人昨晚设宴欢饮,为何竟然漏了小弟呢?”

    项少龙大感尴尬,借着与韩竭和令齐打招呼,争取到少许缓冲时间,匆匆间想好了答案,微笑道:“那算什么宴会,只是昌平君临时要为我搞个祝捷宴,还把两位王大将军似拉夫般拉了来,吃的却是由我提供的酒菜,占尽便宜,所以缪大人勿要怪我,要怪就怪左相那小子吧!”

    缪毒、韩竭、令齐和其他人听他说得有趣,都大声哄笑起来,气氛至少在表面上融洽了很多。

    缪毒停不了笑地喘着气道:“项大人的词锋可能比得上苏秦和张仪,教小弟再难兴问罪之师。顺道向项大人道个歉,前晚邱日升胆大妄为,自作主张,已给小弟严责,希望项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项少龙暗中叫好,知道缪毒因认定了吕不韦是头号敌人,所以才这么卑躬屈膝地来向自己修好,笑道:“下边的人有时是不会那么听话的了,是啦!为何仍未见国兴来向我报到呢?”

    后侧的韩竭笑道:“这事间我就最清楚了,没有十天丰月,休想做好官服印绶等物,他怎敢妄去报到呢?”

    此时宫门在望,缪毒出其不意道:“长话短说,醉风楼最近来了个集天下美色的歌舞姬团,项大人今晚定要和我到醉风楼欢醉一宵,若是推托就不当我缪毒是朋友了。”

    项少龙心中暗道:“老子从没把你当过是朋友。”但当然不会表露心声,苦笑道:“若项某人的娇妻因在下夜归而揍我一顿,要惟内史大人是问了。”

    缪毒哑然失笑道:“原来项大人说话这么风趣,唉!真恨不得快点天黑,好能与项大人把盏言欢,今晚黄昏小弟在醉风楼恭候大驾。”

    项少龙暗叫倒霉,他的希望刚好和缪毒相反,就是希望永远是白天,那就不用和缪毒虚情假意地磨它整个晚上了。

    第三章 再来毒计

    桓奇的速援部队,在咸阳王族和权臣的斗争中,实是关键所在。若给小盘掌握了这么一支精兵,那任何人有异动时,都要顾虑到他们的存在。

    由于速援部队的兵员是从外地挑选而来,集中训练,自成体系,总不像禁卫、都卫或都骑般易于被人收买或渗透。

    所以吕不韦千方百计,软硬兼施,也要把人安c到速援部队内去。

    幸好他拣的是蒙武和蒙恬两人,其中亦包含了讨好他们老子蒙骜的心意。

    小盘和项少龙等自然是正中下怀。

    当桓奇在殿上提议须增添两名副将时,吕不韦一党的人立即大力举荐蒙氏兄弟,小盘装模作样,磨蹈一番后才“无奈”的答应了。

    缪毒措手不及下,一时难以找到资历和军功比这两人更好的手下,只好大叹失着。更加深了他对吕不韦的嫌忌。

    项少龙自是暗中偷笑,现在他的唯一愿望,就是在黑龙出世后,能过几年太平安乐的日子,等到小盘登基,吕不韦气数已尽时,便一举把吕缪两党扫平,然后飘然引退。

    他去志之所以如此坚决,除了源出于对战争的厌倦,不忍见大秦覆亡六国的情景,更有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清清楚楚去思索的原因,那就是小盘的变质。

    在历史上的秦始皇,种种作为,既专制残暴,又是穷奢极侈,假若他仍留在小盘身旁,试问怎能忍受得了。

    所以唯一方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他在影响历史,而历史亦正在影响着他,其中的因果关系,恐怕老天爷出头都弄不清楚。

    早朝后,吕党固是喜气洋洋,小盘等亦是暗暗欢喜。

    项少龙被小盘召到书斋去,与昌平君、李斯等研完了黑龙出世的行事细节后,才离开王宫。

    经过琴府时,忍不住又溜了进去找她。得知琴清正在指示下人收拾行囊,见他来到,拉他往一旁含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