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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项少龙烦上加烦;朝秦岭望去。

    这连绵数百里的大山脉,像由大自然之手般画下了秦楚间的国界,只要能到那里去,就有机会凭地势且战且走,往与滕翼等会合去了。

    但由于要躲避敌人,故未能依照原定路线行军,现在究竟身在何处,谁都弄不清楚。

    纪嫣然见他呆望秦岭,明白他的心意,指着其中一个明显高出的积雪峰顶道:“若我没有猜错,那该是秦岭第一高峰太白山了,照这么看,我们往东偏离了原本路线近百多里,难怪没有追上滕二哥哩!”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这绝世美女仍不失她慵懒优雅的楚楚娇姿。

    听着她令人舒服直至心脾的悦耳声音,项少龙松弛下来,同时豪情涌起,吩咐了各人暂作休息后,拉着纪嫣然走上附近一处小丘之上,纵目四顾。

    太阳没在秦岭之后,扇s出千万道夕照的余晖。

    东北方来的敌人显然情况并不比他们好多少,停了下来,隐隐传来马嘶之音。

    一道河流由西北而来,朝东而去,在左后方蜿延而过。

    纪嫣然道:“听说太白山上有神泉,温度可用来煮食,又可疗伤生肌,若能到那里去,乌达就有希望了。”

    项少龙道:“那就是温泉了,泉水吸收了死火山岩浆的热力,又含有大量的矿物质!故有神奇功效。”

    纪嫣然一呆道:“什么是死火山和矿物质?”

    项少龙这才知又说漏了嘴,搂着她香肩道:“迟些再给你解说,当今首务,就是要设法逃到秦岭去。”

    指着往秦岭流去的大河说:“假若嫣然是白飞,看到了这么交通方便的一条河,会有什么主意?”

    纪嫣然的俏目亮了起来道:“当然会怕你伐木造筏,顺河溜掉。”

    项少龙道:“那你会怎办呢?”

    纪嫣然道:“我会双管齐下!一方面派人趁夜色摸黑过来,另一面亦伐木造筏,好能以最快方法赶过来,假如能先一步赶抵前方,我们将陷于前虎后狼、c翼难飞之局。”

    此时远方一处疏林宿鸟惊起,在天上旋飞乱舞,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就是嫣然伐木为筏一句话,便可使我今晚稳c胜券了。”

    纪嫣然愕然道:“你真要造筏逃生吗?只是这里林木稀疏,要造几条可载这么多人马的筏子,没有整晚工夫休想完成,那时敌人早来了。”

    项少龙的手移到她柔软的腰肢处,贪婪地揉捏着,故作漫不经意的道:“我们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怎么纪才女今趟竟猜不中为夫的心意呢?”

    纪嫣然娇吟一声,投入他怀里,用尽力气抱紧了他,心迷神醉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有什么情话比这更令人着迷呢。”

    芳心同时知道,爱郎在经过了三日三夜有若丧家之犬的逃亡后,终于回复信心。

    事情起得太突然了,因失于戒备以致一时措手不及。

    但在这生死存亡的绝境里,项少龙终于被激起了斗志。

    今晚的月亮比三天前逃出险境时,大上了一个码,但由于厚云多了,夜色却更是浓重。

    林野间杀机四伏。

    项少龙等伏在大河离敌较远的对岸,劲箭上弩,蓄势以待。

    战马被带往远处,尽量予它们休息的机会。

    当弯月到了中天处时,宿鸟在敌人方向激飞天上,显示敌人的地面部队正潜往他们的方向来。

    此时双方的战马均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欲行不得,靠的惟有是人的脚力。

    水声响起,只见上游处出现十多条木筏的影子,顺水飘来。

    果然是水陆两路同时攻至。

    项少龙等因有大河之险,完全不把对方陆路的攻势放在心上,更因他们早前故意在另一边离岸半里许处的疏林弄出声响,营造出伐木造筏的假象,敌人不知就里下,定以该处为进攻目标,等知道中计时,他们已有足够时间收拾沿河攻来的敌人了。

    若他们与敌比赛造筏的速度,由于人数太吃亏,可说必输无疑。

    现在只看对方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造了十多条筏子来,当知其况。

    不过对方虽多达五百人之众,但要有此效率,则必须把全部人手投进去!而且筏子造好立即发动攻势,中间全无休息的时间,更兼赶了三日三夜路,可肯定对方定是人人疲不能兴。而他们至少多休息了几个时辰,只是这方面的比较,对他们就非常有利。

    不用项少龙吩咐,所有箭锋都朝向敌筏,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

    他们虽只有二十人,但却广布在近百丈的崖岸上,以石头树丛隐起身体,以立于不败之地。

    木筏上隐见幢幢人影,他们都俯伏筏上,外围者以盾牌护着身体,内围者则弯弓搭箭,严阵以侍。

    项少龙等闷声不哼,任由敌人自远而近。五丈、四丈、三丈……

    第一条筏子进入近距离s程,其中两人左右撑出长竿,以免筏子撞到岸旁的大石上,尤其是这段河水石头特多,河水也湍急了。

    项少龙拣这河段埋伏,自有一定的道理。对岸那弄了玄虚的疏林处,忽地响起漫天喊杀声,火把熊熊地燃点了起来,照红了半边天。

    项少龙知道是时候了,一拉机括,弩箭破空而下,第一条筏子上那站着撑竿的敌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劲箭带得倒跌入河水里,揭开了这边的战争序幕。

    敌人惊而不乱,纷纷高举盾牌,劲箭盲目的往两岸s去当然s不中任何人。

    项少龙正是要他们如此,再没有发s弩箭;只是吆喝作态。

    “呼!”

    惨叫纷起,只见第一条筏子上的人纷纷翻腾横飞,掉往水里去。

    原来项少龙在河流弯道处以十多条巨藤拦河而系,筏子上的人撞上巨藤,加上筏子有若奔马的速度,那还留得在筏上。

    弩箭这才发s。

    第二条筏子的人遇上同样的命运,纷纷给撞进水里,盾牌弓箭都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一排排的弩箭s进河中,鲜血随惨叫声不断涌出来,和那两艘空筏子同时往下游流去。

    第三条筏子见势色不对,忙往一旁靠去,岂知后来之筏留不住势子;猛撞在前一筏上,登时又有人掉进水里去,筏上的人则东翻西倒。

    箭如雨发下,加上对方早是人人身疲力尽,纷纷中箭倒下。

    这条河宽不过两丈,给两条筏子横拦在前,尾随的十多条筏子立即撞成一团,加上惨叫连连,人心惶惶下,纷纷跳水逃命。

    再有两条空筏飘往下游去。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打个招呼,领着众人凯旋而去。

    狂奔了近半里路,遇上在下游的乌光和乌德两人,后者喜报到:“钩到了四条筏子,可以走了。”

    当人马到了筏上时,筏子顺流离去。赵致兴奋得狂吻项少龙。

    纪嫣然叹道:“这一着克敌借筏之计,只有项郎才可以想出来,今趟除非白飞真的会飞,否则休想再追上我们了。”

    项少龙仰首观看天上壮丽的星空,微笑道:“别忘了他们仍有近十条木筏,不过靠以每筏十五人计,他们最多只能有百多人继续追来,幸好我们无一人不是能以一挡十之辈,即管来的全是高手,我们打个折扣以一挡五,又欺他们身疲力怠,就在秦岭处再教训他们一顿,便可乘机好好休息,留点精神欣赏秦岭的冰川,亦是一乐。”

    旁边的乌言着等都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项少龙大胜后仍不肯罢手。

    旋又摩拳擦掌,因为这几天实在受够了气。

    忽然间,他们反希望敌人追上来。

    愈往秦岭去,林木愈趋茂密。

    本要三日才完成的路程,只一晚就走完了。

    清晨时他们弃筏登岸,故意走了一段路,安置了乌达和马儿后,留下赵致和乌光两人看守,其他人都折回登岸处,以装妥的弩箭恭候敌人大驾。

    项少龙和纪嫣然两人舒适地靠坐在一推乱石后,肩头相触,不由涌起同甘共苦的甜蜜感觉。

    项少龙见娇妻眼睛亮闪闪的,问道:“我的才女想着些什么呢?”

    纪嫣然把头枕到他肩上去,娇痴地道:“我在想假若当年人家不放下矜持!厚颜以身相许,现在仍是闷在大梁里,且还要苦念着你,那就惨透了。”

    项少龙一阵感动道:“那我也惨了,定会被没有纪才女为娇妻这大缺陷折磨终生。”

    纪嫣然哂道:“你才不会呢?男人都以事业为重,又天生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情,不要哄人家了。”

    项少龙失笑道:“似这么的想法于你绝无半点好处,而且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则忘了你比我的头颅还要多值一倍的黄金呢。”

    纪嫣然愤然道:“杜璧竟是这么一个人,要了人的命还不够,还想辱人之妻,迟些我定要找他算账。”

    这时鸟鸣暗号传至。

    敌人终于来了。

    不知是否昨晚在碰撞下坏了几条筏子,来的只有七条木筏,每筏上挤了足有二十人,压得筏子全浸在水里去,速度缓慢。

    筏子刚转了弯,便撞上项少龙等弃下故意横搁河心三条绑在一起的筏子去,登时乱成一团,七条筏子全搅到一瑰儿。

    其中三条筏子立时倾侧翻沉,狼狈不堪。

    一翻扰攘下,敌人纷纷跳下水里,往岸边爬上来。

    项少龙一声令下,伏在四周的诸铁卫立即发箭。

    正如项少龙所料,这些敌人三日三夜未阖过眼睛,再劳累了整晚,士气大降,骤然遇上伏击,人人都四散逃命,连顽抗之心都失去了。

    鲜血染红了河水。

    要登岸的人固避不开弩箭,水里的人更逃不过大难,转眼间近三十人中箭,百多人溃不成军,纷往上游逃去。

    混乱之中,亦弄不清楚谁是白飞了。

    项少龙拔出血浪,领头扑出,向侥幸爬上岸来的十多人杀去。

    敌人不知是否慑于项少龙威名,一见他出现,更是无心恋战,一个不留的跳回水里,拼命往上游分散逃走,情况混乱之极。

    预期的激战并没有发生。

    项少龙阻止了手下追杀敌人,施施然离开。

    四日来的追杀,终于告一段落了。

    第七章 深山恶狼

    秦岭上高涧流泉,草木繁茂,最奇特是高山上的湖,使人驰想着不知在若干年前,当冰川消退后在冰斗槽谷内集水而成的奇妙过程。

    愈往上走,气候愈冷,风疾云涌,青松宛如飘浮在云海之内。

    由于偏离了原本路线不知多少里,这时其实早迷了路。

    不过在重创敌人之后,心情兴奋,更怕敌人后援追来,才仓猝入山,抱着只要越过秦岭,便可抵达楚境的心情,到时再作打算。

    黄昏前左攀右转,才在一个雾气浓重的低谷扎营。

    人人都换上御寒皮裘,努力工作,众铁卫有些劈树生火,一些取出草料喂饲马儿。

    纪嫣然两女则负责为乌达换药。

    乌达醒转过来,知已脱离险境,高兴和感动得掉下泪来,心情大有好转。

    此时荆善和乌舒两人打了一头山鹿回来,兴奋报告在谷外发现一个温泉,更添欢腾热烈的气氛。

    纪嫣然和赵致连一刻的耐性都欠奉,命令荆善、乌光两人抬起乌达,扯着项少龙往最大的温泉进发。

    出了谷口,眼前豁然开朗。

    无数山峰耸峙对立,植物依地势垂直分带,一道泉水由谷口流过,热气腾升,他们逆流而上,不到二百步便在老松环抱间发现一个阔约半丈的大温池,深十余尺,有如山中仙界,瑰丽迷人。

    温泉由紫黑色的花岗岩孔中涓涓流出,看得众人心怀大畅。

    “嗳哟!”

    赵致猛地缩回探入泉水里的手,娇嗔道:“这么热!怎能洗澡啊!”

    乌舒恭敬地道:“让小人回去拿桶子来,只要取水上来,待一会水冷了,便可应用。”

    纪嫣然一脸惋惜道:“若不能整个人浸在池内,会大失情趣哩!”

    项少龙笑道:“才女和致致请放心,我们只是走错了方向,若往下走,泉水必另有结聚之处,由于暴露在空气中久了,所以温度该会适合多了。”

    两女心情登时好了起来,带头往下流寻去,往低处走了五百多步,攀过几堆分布有致的大石,一个翠绿色的大潭仿似一面天然宝镜地嵌在一个石台上,四周林木深深,潭水清澈,热气大减。

    两女一声欢呼,探手湖水,发觉项少龙所料不差,果然是人类能忍受的温度时,差点便要跳进潭内去。

    乌光两人立时放下乌达,两女为他脱掉上衣,取温潭之水为他洗濯伤口。

    项少龙见他伤口痊愈了七、八成,心怀大放道:“只要小达退了烧,该很快复原了。”

    乌达被热水冲洗伤口,舒服得呻吟道:“两位夫人,小人想整个浸到潭内去行吗?”

    纪嫣然俏脸微红地站了起来,向荆善两人道:“听到你们兄弟的要求吗?还不来侍候他。”

    两个小子应命而至,为他脱衣服时,项少龙和两女移到潭子另一边的高崖处,悠然坐下,欣赏遥阔壮丽的山景。

    泉水下流处,是个深达百丈的峡谷,悬崖峭壁对峙两旁,松柏则矗立于峭壁之巅。在昏暗的夕照余晖中,阵阵雾气在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两女在左右紧挽着项少龙臂膀,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会后,项少龙道:“嫣然曾到过楚国,对她的历史熟悉吗?”

    纪嫣然横了他既嗔且媚的一眼,没有说话,项少龙正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时,赵致解围道:“夫君大人竟敢怀疑嫣然姐胸中之学,该被痛打一顿。”

    背后传来乌达舒服得直沁心脾的呻吟声,项少龙扭头看去,赫然发觉包括荆善和乌光两人在内,都赤条条浸浴潭内,还向他挥手表示其中快慰的情况,哑然失笑道:“好娘子纪才女请原谅为夫口不择言,请问楚国有何辉煌的历史呢?现今的国势又是如何了?”

    纪嫣然这才回嗔作喜,以她清甜的声音道:“楚国确曾强极一时,几乎霸占了南方所有富饶的土地。”接着眼中s出惘然之色,不知是否想起自己亡故了的国家,因为越国最后正是给强楚吞并了。

    项少龙俯头过去吻了她脸蛋,爱怜地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往者已矣!嫣然不要想那么多了。”

    纪嫣然和赵致同时动容。

    项少龙又知自己盗用了“后人”的创作,苦笑长叹。

    纪嫣然赞叹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寓意深远,使人低徊感,谁能比夫君大人说得更深切呢?”

    赵致意乱情迷道:“夫君坐对夕阳,出口成文,致致爱煞你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岔开话题道:“嫣然还未说出目下楚国的形势哩!”

    纪嫣然美目凄迷,遥观夕照,像梦游般呓语道:“当楚怀王末年,秦用商鞅变法致强,其连横兼并政策节节胜利,楚的合纵抗秦却是着着失败。丹阳、蓝田二役,均为秦大败,最沉重的打击是失掉了汉中和商于六百里之地,而魏则乘机攻打楚邻的郑国,至此楚国把整个国策改变过来,此后有得有失,夫君大人要知道其中细节吗?”

    她的描述精简扼要,项少龙虽不知丹阳、蓝田,又或汉中和商于在什么地方,但亦可猜出个大概。

    点头道:“横竖那三个小子怎也不肯这么快爬上来,我们便当闲聊一下好了。”

    赵致不知道乌光和荆善都进了潭水,忍不住扭头望去,一看下俏脸飞红别回头来。

    项少龙暗忖若窥看的是赵雅或善柔,定不会像她般害羞,说不定还会调笑两句,不由念起她们,心中火热。

    纪嫣然道:“楚怀王受骗来秦,困苦而死,楚国更是一蹶不振。顷襄王登位后,再无力往东北扩张。像以前般不断蚕食土地,转而开拓西南,派大将庄矫循沅江入滇,出且兰,克夜郎,建立了一群受楚统治的诸侯国。就是靠滇地的支援,楚人续向西南扩展,占领了巴、蜀两国大片土地,势力直达大江两岸。”

    项少龙这时才有点明白为何楚人屡次在诸国抗秦一事上临阵退缩,皆因无暇北顾。

    赵致奇道:“这对楚人该是好事,为何嫣然姐姐却说他们有得亦有失呢?”

    纪嫣然道:“国土大增,固是好事,却须有强大的军力作支持,楚人为秦人所迫,先后三次迁都。像秦人占领了巫、黔两郡后,庄矫等楚贵族便各自称王,滇、夜郎、岷山,且兰、笮等候国都互不统属,顷襄王虽曾向秦反攻,夺回江旁十五邑以为郡,但仍处于挨打的局面。所以现今孝烈王被迫纳州于秦以求和,这已失了一半国土,还须向东南迁都于钜阳。此后虽再灭鲁国,但对着秦兵时仍是频频失利,地方势力又大盛,只得再往东南移都于寿春;青阳以西之地尽入大秦之手。现在只能苟延残喘,所以每当李园向我说及他振兴楚国的计划,我半句都听不入耳。”

    赵致道:“李园真糊涂,茫不知嫣然姐最不喜楚人。”

    纪嫣然道:“也不可以这么说,虽说有亡国之恨,但这数百年来一直就是强国吞并小国的历史,若以灭国多少论,楚人大可称冠,统一了东南半壁江山,在中原文化上影响最为广阔深远,亡我越国后,影响力更沿大江扩展到下游以至淮、泗、南海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