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一天能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颜川觉得当时自己像是被雷劈到了,从此发誓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弟弟实现梦想!
为了让弟弟更放心地去玩,颜川埋首工作,十j年来兢兢业业,公司规模不断扩大,成为世界上有名的企业。别人问起他工作的动力,颜川只是说:“希望御在世界的另一边能玩得更快乐。”
颜御除了每隔j天发来的e-l便没有其他联系。他总说世界各地的到处转,老换电话麻烦,便只用l联系。颜御的来信往往不会太长,说一些在世界看到的奇闻趣事,最后一定要问候一下哥哥和嫂嫂,信虽然简短,却让人看的暖心。
十年没有看到弟弟了,颜川觉得自己快想疯了,派人去追寻却总是慢了一步,这次他特地通知弟弟一定要回来庆生。虽然颜御这次足足等了五天才回信,但他还是答应了:
“我会回来的。”
颜御不让颜川去接他,他说要自己回去。
颜御是下午一点班机,现在应该快到了。
颜川不断地看表,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来临,一种莫名的恐慌在侵蚀心房。q子温柔的劝抚一点用也没有。
颜川越来越烦躁,开始不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叮咚——
门铃终于响起。颜川迫不及待地去开门,心中却生出一个疑问:御没有钥匙么?不可能,我不是给他了……
颜川带着无限的期望看着门打开,心似乎也随着门而敞开,y光落进来,照亮了房间。颜川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喜悦地情绪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然而当他满怀期望地抬头时,门外站的却不是颜御。
“林小姐?”
对于门外的人颜川感到惊异莫名。林雅娟,颜御十分亲密的一位nvx朋友,一度以为他们会结婚,然而他们却始终以朋友自称。
颜川的目光落在雅娟一身黑衣上和她手上的白玉盒子上,恐慌再次蔓延,这次汹涌得j乎要将他覆灭。
林雅娟神se平静,平静得如同死人!
林雅娟以波澜不起的声音说:“颜先生,今天是您的生日,御让我给您带一声‘生日快乐’,只是,这句话,他不能亲自来说了。”
颜川抓住雅娟的肩膀:“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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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能来了?他从来不会失约的!”
林雅娟垂目,轻轻抚摸着那个白玉盒子,轻声自语:“是的,御从来不会失约,只是,那是活着的御……”
“你说什么?!”颜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字眼,忍不住松开手退后一步。
林雅娟抬起眼,对上颜川的眼睛,捧上那个白玉盒子:
“御走了,五年,五年前的今天,在他给你发出最后一封生日贺电之后。御不让我告诉你,我自作主张用白玉雕了一个骨灰盒,我想,只有这种温润纯洁的玉才能配得上他……”
颜川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那血落在白玉上,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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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
玄澈小时候——
小玄澈不习惯自己的新身,刚学走路那会儿老摔倒。
有一天玄沐羽看到小玄澈歪歪斜斜走了两步,突然“吧唧”——摔倒了,起来的时候衣f沾了泥巴。玄沐羽顿时很高兴,上前抱起小玄澈兴奋地说:“啊!澈儿的衣f脏了,我们去洗澡吧!”
玄澈:……
玄沐羽抱着小玄澈进到浴室里,任凭小玄澈如何挣扎,玄沐羽还是三两下就把两个人的衣f都扒光了。
“没关系,都是男人,都是男人,都是男人……”
小玄澈不断地给自己c眠,无视玄沐羽放光的眼睛,奈何,一只魔爪在他pg上捏来捏去。
玄沐羽抓着玄澈的小pg捏啊捏,边捏边说:“手感果然很好呢!”
“我是小孩我是小孩我是小孩……他是我老爸他是我老爸他是我老爸……”小玄澈继续c眠。
玄沐羽终于捏够了,又把小玄澈整个人拎出水面,看着两条藕腿之间粉nn的小可ai,惊叹说:“小小的还是粉红se的!”
“……”
小玄澈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踩在玄沐羽脸上。
所以保持清洁很重要。
小玄澈不喜欢让别人喂,总是自己吃,但身太小有时候餐具握不稳,嘴巴周围不免会粘到一些食物。
有一次和玄沐羽一起吃稀粥,不小心溅了一点汤汁饭在脸上,小玄澈正想拿面巾抹去,没想到玄沐羽突然大叫:“等一下!”
小玄澈吓了一跳,手一抖,本来就拿不稳的汤匙顿时跌落在身上,小玄澈看了看弄脏的衣物,皱起了眉头,却没想到脸突然被人捧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玄沐羽的脸在他眼中骤然放大,就感觉到脸上压上了两p又热又软的东西,又是一s,然后看到玄沐羽咂巴咂巴嘴,说:“味道不错。”
“……”
小玄澈摸摸嘴角,汤汁粘腻的感觉不见,但s漉漉的貌似——口水……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美德……皇帝要以身作则……我是小孩,我只有一岁,我不是成年人……他是老爸,他恋童……他智商低于水平线,正常人对白痴要宽容……身为人类要有风度,不要和禽兽一般计较……狗咬人,人不能咬狗……”小玄澈给自己c眠,使劲c眠,不断c眠。
玄沐羽吃完豆腐又看到小玄澈弄脏的衣f,顿时眉开眼笑,抱起小玄澈笑道:“啊!澈儿的衣f脏了,我们去洗澡吧!”
“……”
浴室出现如下声音——
“不要动嘛,衣f不好脱了。”
“手感还是一样好呢!”
“啊,还是这么小小的粉红se!”
“哈哈,这回澈儿踩不到了!”
从此玄澈在能拿稳餐具之前再也不吃流质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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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
光熙五年入春,太子五岁,遇刺。凶手被擒,不日身亡。
半月后,清凉殿中——
“……是元贵妃在幕后指使。”
黑衣人跪在阶下陈述着他所查到的真相,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不自觉间散发出一gy森的味道。
“嗯?元妃做的?”
皇帝对这个结果有些诧异,很难想象一个妃子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去挑衅一个受宠的太子呢。
“难道他们联合起来了?”
皇帝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大殿之中似乎有了回声,冷冷的,敲得人心慌。黑衣人忍不住问:“陛下,是否需要属下将元贵妃……”
皇帝思量了一下,却说:“不,不需要。”
“可是太子殿下……”年y,无法自保。
皇帝有些突兀地感慨了一句:“他是太子呢!”
黑衣人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却发现皇帝勾着嘴角笑了笑,黑衣人连忙收回目光,就听皇帝说:“这件事就留着让他自己解决吧。那个孩子……暗影,你派人在暗中保护他就好了。呵呵,太子风头太劲,恐怕有人要坐不住了。”
“是。”
黑衣人应声而退,消失在y影之中。
皇帝缓缓起身走出了大殿,看着远方的天空,低低地笑了。
“澈儿,你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呢?视而不见,小惩大戒,还是……赶尽杀绝呢?呵呵,真期待,你的眼睛里会出现什么se彩呢?”
刺客的事禁军去查,但显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过了j日,刺客的事就这么平息。
东宫——
“父皇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太子对于刺客一事的最终结果很是不解。
按说皇宫出现刺客还伤到了太子总是一件大事吧?
“是。”林默言在旁边应着,“虽然有让人去查,不过没查出什么,就这么过去了。”
太子皱了眉头,稚气的小脸上露出超越年龄的沉思,p刻后,他抬了头,对林默言摆摆手,道:“那就这样吧。你也不要去查了,听风楼那边先做好再说。”
“是。”
外面有人轻轻叩了门,一个柔顺的nv音传来:“殿下,御膳房的y膳来了。”
“进来吧。”
一名宫nv端着盘子进来了,上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带盖小盅。
这y膳是补气佳品,因为太子寒,所以皇帝吩咐御膳房每日都要给太子进补一盅。
宫nv在桌子上放下盘子就退了出去。太子打开盅盖将盖子放到一边,取了汤匙正要吃,却突然停了动作。
森耶在一旁看了,不知是哪里不合太子心意了,忙上前问:“殿下?”
太子抬头定定地看着森耶好一会儿,看得森耶都有些发ao了,太子又低下头去盯着那盅y膳看起来。
太子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起身离开位子,端着y膳径直来到一盆植物前。他对着那植物倒了小半碗下去。林默言和森耶都看得莫明其妙,不想p刻后那被y膳淋到的植物表面慢慢变成了黑se,最后整个萎缩了下去。
“啊——”
“森耶!”
森耶刚要惊叫出声却被太子喝断,太子将那整盅y膳倒了之后对森耶和林默言说:“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可、可是……”
森耶脸se有些发白,林默言也是一脸黑沉。
太子细细洗了手,淡淡道:“一直以来父皇对我的宠ai都太过了,前j日我锋芒过露,现在有人坐不住也是正常。”
“殿下,属下……”
“默言,不急。”
“可是……”
“没关系。”太子打断了林默言的话,“还不到时候,羽翼未丰,动手只会两败俱伤。你将刚才那个宫nv看起来就行了。”
林默言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只有一句字:“是。”
太子推开窗户,望着那p碧蓝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默言,森耶,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小心了。”
虽然太子j待了要封锁消息,不过皇帝要知道的时候,有时候还是瞒不住的。
“什么?你竟然让毒y进了东宫!你们怎么保护太子的,一群废物!”
皇帝愤怒地一拂袖子,书桌上的文房四宝统统砸在了案下的黑衣人身上,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也是火辣辣地疼。
黑衣人不敢躲,只能低着头请罪:“属下该死。属下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下手,幽影众部还来不及完全就位,所以……”
皇帝想了想,发现自己上午下的命令,下午就出事,影卫的调动确实有些仓促。
皇帝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点,但还是口气不善:“你应该庆幸太子没事,否则不论什么理由朕都要你陪葬!”
“是。”暗影自然不敢有异议。
皇帝眼珠子转转,又问:“你说是太子自己发现y膳中有毒的?怎么发现的?”
“是。”暗影将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太子原来应该是没有发现的,已经开盖要吃了却突然发现了,属下也不知太子是如何得知的。后来属下检查了一下,那毒y是一种很普通的烈x毒y,遇水即溶,无se,虽然有淡淡的y味,但混在y膳中里是不可能闻出来的。”
“嗯……奇怪了,澈儿也不擅y理啊。”
太子的功课很多都是皇帝自己亲自教导的,太子懂什么不懂什么皇帝自然清清楚楚,怎么也想不出来太子是如何发现y中有毒的。
皇帝凝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呵呵,有意思,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他究竟是如何发现的呢?”
“我是通过杯盖上的水痕发现的。”
太子一边写着字一边回答了下属们的疑问。
林默言和森耶对视一眼,都是茫然无解。
“水痕?”
“对。”太子慢慢解释着,“y膳是热的,蒸气遇到温度较低的杯盖就会凝结成小水珠,如果是第一次打开杯盖,上面的小水珠应该很多,而且当我倾斜杯盖的时候只会留下一个方向的水痕,是一种……”太子笔下顿了顿,微微蹙眉想了想,好容易找出一个词,“——清楚,一种很清楚的痕迹。但是那日我打开杯盖,上面的水珠很少,而且痕迹让我觉得很凌乱……嗯,不知该怎么形容,反正和以往看到的不太一样。那次露了锋芒之后我就一直很小心,怕的就是……”
太子没有说出下文,但谁都听得出怕的是什么。
“……所以当我看到和以往感觉不太一样的水痕时我就有了怀疑,谨慎之下才试了试。”
林默言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太子没有注意到那么微小的差别,那么现在……
“殿下,下次别拿植物试了。”
“嗯?”
“上次的毒x子很烈,刚好对植物也有效,所以才被发现。以后我们养点小动物,有什么问题拿小动物试——比较有效。”
太子笑了笑,道:“我当时也只是有一点儿怀疑,毕竟水痕这种东西只是很纯粹的感觉上的差别,我自己也不肯定,如果那时植物没事的话,我只会觉得是自己多心,或许就吃下去了。”
林默言顿时黑了脸,一时无话,这时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命有多大。
太子这番解释传到皇帝耳中时,皇帝始终有些邪恶的笑容淡去了,再看太子时他的眼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东宫里果然多了些小兔子小麻雀之类的动物,但是j个月过去一直风平l静。
太子听了思量一日,回头他牵起了皇帝的手。
又是半年过去,太子手中的势力也渐渐有了模样。
“哦?太子在调查元贵妃的事?”
听到暗影的回报皇帝来了兴趣。
“是,但似乎不是很顺利。”暗影如实禀报,“只是怀疑,看起来还不准备动手。”
“嗯,嗯,那朕就帮他一把吧。”皇帝又一次露出了他恶劣的笑容。
数日后,严锦飞被驱逐出宫。
皇帝在清凉殿里皱起了眉头:“严锦飞出去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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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做?”
“没有,很落魄。”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这么输了?”
暗影不敢言语。
“难道朕看错人了?”
皇帝看向门外,似乎有一个黑衣孩子在那儿静静站着,那孩子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那双眼睛像琉璃一样流动着华彩,却又缺少了温度。
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应该如此无能吧……
“澈儿,莫非这个位子真要成为你的绞索?”
半年后,后妃们办了一个赏花会,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太子却意外地参加了,皇帝颇感兴趣,也来了。
会上,太子因为一盆紫j而展颜,他对皇帝说:“这花很美。”
“从未见澈儿如此笑过……”皇帝有些失神地喃喃,他突然觉得应该奖赏带来这盆紫j的人,如果没有这个人,自己也不可能看到如此美丽的笑容。于是皇帝对众嫔妃说:“这是谁的紫j?”
“是臣妾的紫j。”
一名华贵的nv子站了出来——元贵妃。
皇帝突然明白了太子笑容的含义,一向淡然的太子为一盆花展颜的含义。
好吧,就让我看看你想做什么吧。
“那朕就准你到内务府自己挑些东西吧。”
数月后,元妃不治身亡,其器物、宫人尽数陪葬,云霞宫空。
当东宫里那个孩子皱起眉头的时候,清凉殿里同样有一个男人却笑了起来。
“看来朕养了一个不得了的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可能觉得正文中的一些不一定很合理,没关系,我们在番外里赋予它合理的另一面。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你只能看到其中一面。
我记得有一种番外叫“鲜橙多”,虽然这种番外看起来很无聊,总是在不断地重复叙述同一件事情,但某种意义上说,这才是这件事最完整的状态。只不过从写作上说,如果这件事的不同角度不能给人不同的感受的话,那么这种写法就很失败了而已。
大家相不相信玄澈察觉有毒的这个方法呢?真的可以哦。
我上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比较神经质,特别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那时候我家每天晚上都会炖一碗雪蛤或者银耳之类的东西,吃之前要加冰糖。我那个时候神经质,一定要自己加糖,但是我家的保姆经常会给我加糖,让我觉得很不爽(其实保姆是关心我为我好,只不过我不领情,后来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特别无理,可惜那时候那个保姆已经离开了)。所以每次开盖之后都会看盖子上的水迹有没有变得很“奇怪”,如果有我就会发脾气。这个方法百试百灵哦。 ------
默言
永泰四年,太子八岁,和雄单使臣萨朗耶奉旨闲逛临澹后一日,山子落前来看望。
林默言站在门外,看到太子的外公户部尚书林功缓缓行来。
林功笑眯眯地说道:“默言,太子这么早就醒了?”
林默言躬身道:“山太傅和太子在里面。是否需要属下进去通报?”
“不用了,默言,不若你陪我说说话吧。”
“大人有此兴致,默言自当奉陪。”林默言面无表情。
林功缓步踱到花园中,林默言始终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林功停下脚步,回身笑道:“默言无须如此拘谨,算起来,你也是我林家的子孙。”
林默言依然是面无表情:“自父母去世之后,默言便忘记了自己的姓。”
林功一顿,还是温和地说:“默言,当年的事……”
林默言打断他的话:“往事随风过,还请林大人无须再提。”
林功沉默p刻,道:“默言真的不考虑老夫所提之事?”
林默言诡异一笑,道:“林大人以为默言还会为林家做事么?”
林功愕然。
只听林默言轻声道:“父亲当年被捕,大人可有念过半分同宗之情出手助过?”
在林默言的记忆中,自家的家境并不算太好,父亲只是一个小县的县主,但那时他是一个好官,勤政ai民,过得两袖清风,有时甚至需要母亲做一些活计贴补家用,但即使这样,一家人过得依然很快乐。
只可惜,这一切都在林默言九岁那年变了。
九岁那年开始,不断有人出现在家中,这些人时常与父亲关着门在书房里说什么,林默言有时好奇想去偷听,但都被父亲发现了赶出来。
不久后,林家的家境渐渐变好了,身上的衣f开始光鲜,每日的饭菜也不再是糙米加素菜。又过了不久,父亲升官了,成了大县的县令,而这还不够,他不过做了一年的大县令就又迁升了,成了郡守。
一时间林家门庭若市,每日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慕名来访。
林默言此时还是懵懂,不知其中缘故,只知在父母的庇护下读书习武,玩耍捣蛋。
好景不长,有一天一群衙役冲进了林府将父亲带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林默言都看着母亲愁眉苦脸,终日奔波,林默言隐隐知道了什么,但每每询问母亲总是不说,直到有一天母亲突然带着他上京,他才知道原来父亲依靠的朝中要人倒台了,父亲受到牵连,弄不好,父亲要死,全家也要流放。
林默言随着母亲上京,找到户部尚书府上,原来户部尚书、太子的外公是父亲的远房舅公,现在只能求他为自己的父亲说说话,网开一面,哪怕流放,也好过斩首!
林默言看到了一个蓄着小白胡子的老人,说是老人,其实并不显老,矍铄的目光,红润的面se,林默言觉得他甚至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年轻。上京前林默言去狱中探望父亲,没有了光鲜的外衣,没有了高傲的气度,黑暗的牢狱中父亲面se蜡h,衣饰凌乱,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父亲,母亲在一旁哭得厉害,林默言的心也一阵阵的chou痛。
“哦,默言是吗?好名字,好俊秀。”老人抚摸着林默言的头和蔼地说,这让林默言有一种错觉,这个老人会帮助父亲。然而接下去老人对母亲说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希望:“林夫人,不是老夫不帮你,只是子胤(父亲的名字)这次卷入太深,难以脱身啊。”
母亲拉着林默言跪下,哭诉道:“林大人,求您看在都是一宗的份上帮帮子胤吧!哪怕、哪怕只是流放也好过斩首啊!”
老人叹气,说:“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当初姑母分家出去,传下的也就你们这么一家了,老f若是不帮死后也无颜见家中姑母,只是这朝中的事哪里是说能帮就能帮的,你们快起来吧,这忙,老夫实在是帮不了啊!”
母亲叩头,然而老人终究没有答应。
后来林默言随着母亲出去了,母亲告诉林默言:“默言,你记住了,从今天起,你只是林子胤的儿子,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有时人就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十一岁的林默言突然明白了很多。
林功并非帮不了,他只是不想为了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卷入一场斗争而已。如果他能预见日后林默言之于太子的亲要,他或许就会出手相助,只是他若出手,林默言又如何能入宫与太子相遇?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林默言有时也很疑h,自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后来父亲下市斩首,母亲流放西北,这时他已经入宫成为一名武奴,若不是抓捕中受了伤,只怕当场就要净身去势。若不是有一个黑衣的孩子……
“不曾。”
林默言淡淡地说。
“默言自那日起便对自己说,默言,你只叫默言。那些人将我送入宫中,如果不是默言刚刚受过刑,身虚弱,只怕等不到太子出现便要和这些宫人一样了。那时大人又可曾想过还有这么一个林氏子孙在秋宫之中?”
林默言说着这番话,目光中只有死一般的平静,那些往事都与默言无关了。他只是在复述一个曾经以死抗辱的男孩的心境罢了。
追随太子身边不到一年,林默言已经在宫内外获得了一定的地位。永泰二年时,元贵妃过世,听风楼初具雏形,林默言第一次动手手中势力做了一件s事:寻找母亲的下落。然而数月后噩耗传来,林母已经早在流放途中不堪受辱自刎而死。
林默言一度情绪失控,终日神情恍惚,依然是那个小小的孩子垫起脚尖轻轻抱住他的头,说:“好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们。”
林默言望着林功,缓缓说:“呵,林大人,自从太子那日在秋宫对我伸出手起,这世间便只剩下一个太子的默言。”
林功无言以对。
当林默言慢慢从丧母之痛走出来时,林功——那个和蔼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却残忍打碎自己希望的老人——他又出现了,他问自己愿不愿意进入林家族谱,要求只有一个,希望林默言能告诉他太子的一举一动。
当年林功的姑母因为ai上了一个被家里反对的人,而脱离了族谱分家出去,入林家族谱这件事便一直是林默言这一支的心病。林默言知道,他甚至知道父亲不惜贪污受贿往上爬,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希望能风风光光地冲入族谱。但——
当年父亲落难时林家在哪里,母亲受辱时林家在哪里,自己困兽而斗的时候林家又在哪里?!
呵,可笑!
我林家的家谱从我林默言谱起就是了!
“请大人回偏厅等待吧。”
林默言不再理会这个老人,行回书房,却在拐过长廊的一刻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再看他身边森耶的眼神,林默言知道太子已经知道他的去向了。
林默言没由来的心中一慌,上前行礼,嘴巴不自觉地就要辩解,但他只说了一个开头就被太子打断。
太子微微一笑,只问:“林大人呢?”
笑容轻易地安抚了躁动的心,林默言知道这是太子的信任。
林默言听到自己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在说:“在偏厅。”
太子背影淡淡,看不出喜怒或哀乐,却能让人平静。林默言又想起三年前的那日,黑衣的孩子对他伸出晶莹玉润的小手,清冷的声音落在心里只剩下温柔和怜惜:
“跟我走吧,默言。”
从此,这世间便只剩下一个太子的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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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
永泰四年,太子八岁,因为和雄单使臣萨朗耶去了一趟勾栏院,而引来皇帝训斥。太子温言相诉,皇帝最终平息怒气,暴怒而来,舒心而去。
太子书房中,玄澈把玩着一卷小纸,对林默言说:“默言,你的武功如何?”
林默言道:“殿下要属下和谁比呢?”
玄澈说:“会不会有人一直跟着你,而你却完全感觉不到呢?”
“并不是没有可能。”林默言坦言道,“属下的功夫在同一辈中算得上上乘,但毕竟年龄所限,内功不可能太过精深。而有些人擅长追踪匿藏之术,轻功卓绝,这等人属下就很难发现。”
“那如果你知道有人跟着你,那你刻意去找,能找到吗?”
“一般是可以的。”
玄澈轻轻一笑,道:“那默言就找找我们身后的影子吧。”
五月——
渐渐变热的天气似乎让人也容易烦躁起来。
“殿下,属下找到那个影子了。”
“哦。”
“他始终跟在殿下左右,有时会去找……陛下。”
太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微笑道:“默言,你去书房。还有,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
“殿下?”
“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林默言离去,连带着本来就如同幽灵一般隐藏的太监宫nv们也都消失了。
玄澈站在湖边,看着鱼儿在水中嬉戏。
湖水看不到底,大概有三四米吧?湖边有栏杆,虽然十分矮小,不过看起来并不容易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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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才自然地落水呢?
玄澈沿着湖走了两步,突然跳到栏杆上,谁知脚下一个打滑,扑通一声落了水。
玄澈在水中挣扎了两下,脚点不到底,他不得不呼救。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而顺利,太子落水,周围没有人,所以一个本应该隐藏的侍卫不得不现身。一个普通侍卫打扮的人从y暗的角落里诡异出现,展身掠到湖面,弯腰拎起太子的衣f,脚尖在水面上一点,又轻飘飘地折回了岸边。
太子浑身s透,头发散落,s润的乌丝贴在白皙的脖颈上,其实看起来并不怎么狼狈,反让人想到了美人出浴的艳丽。事实也是如此,太子总是从容不迫的。
然后默言到了,其他的宫nv太监也到了,最后连皇帝出现了。
皇帝很生气,要责罚所有御花园里当值的宫人,不过太子劝阻了。皇帝本不听,但当他看到那侍卫时,他愣了愣,抱起太子便不再说什么。
“父皇,他叫什么?”
“幽影。”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若g年后,皇帝第一次带着太子单独出宫,惊人的美貌竟然引来了登徒子。
太子一摸身上,太子的令牌、信号弹、匕首和y物一个也没有,看看身边的父皇,他不得不再次提起那个名字:“幽影呢?”
“被我留在宫里了。”皇帝很自然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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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
“父亲,孩儿与平y公主情投意合,请为孩儿向陛下请婚!”
年轻人对面前威严的老人说。
老人皱起了眉头:“平y公主?不过是普通修仪所出,一个不得势的公主……朝儿,为父替你另谋一场婚事。”
年轻人第一次扬起灼灼目光对上父亲的注视:“不!朝儿此生非公主不娶!”
半月后,礼部尚书终于熬不住儿子以死相,上书请婚。
东宫——
玄沐羽正在和太子下棋,礼部尚书求见。
“平y公主?”玄沐羽十分疑h地反问一句。太子在一边说:“就是澈儿的大姐,当年颖修仪的nv儿,平y公主玄淑。”玄沐羽这才一脸恍然大悟。
礼部尚书心往下一沉,愈发后悔这场婚事,最好陛下不要答应……
礼部尚书还是说:“家中痴儿对公主一往情深,还请陛下恩准。”
玄沐羽道:“那问问公主的意思吧。宝德,去请公主。”
少时,平y公主到。
玄沐羽看看眉目柔顺的nv儿,问:“淑儿,你愿意嫁给礼部尚书之子……”
“崔朝。”太子一边提醒皇帝忘记的名字。
“哦,尚书之子崔朝,”玄沐羽对太子温柔一笑,又问公主,“你愿意吗?”
玄淑大喜过望,跪下道:“nv儿愿意!”
玄沐羽点点头:“那崔尚书就看着办吧。”
“是。”礼部尚书面无表情地答应了。
太子看一眼尚书和公主,道:“父皇,您就这样把大姐嫁出去吗?”
玄沐羽奇道:“那澈儿说呢?”
太子笑道:“大姐习惯了宫中的吃穿用度,澈儿担心大姐到了外面会不习惯,父皇难道要看大姐嫁出去之后受苦吗?况且澈儿就这么一个姐姐,姐姐就这么嫁出去,澈儿也会想念的。”
玄沐羽略有所思地看看礼部尚书和nv儿。
待二人退出去,玄沐羽揽过太子,捏捏他的小鼻子,道:“你这颗七巧玲珑心!谁的心思都明白。”只是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
太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