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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烛光里的妈妈》,董文华不知疲倦地喊她的《十五的月亮》,尤本昌还是穿着小丑济公和尚的衣服,拿着一把扇子在台上蹦来蹦去。有人居然唱起了《山不转水转》这首歌!

    演唱会结束后,他们同样钻进几辆轿车里面,一溜烟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人们一阵兴奋之后,照样四散而去,体育馆开始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第二天,我们去游览了黔岭、花溪公园。然后去逛商场。

    “你还是买件象样的衣服吧?”哥哥建议道。

    “我觉得这样很好,学生还是朴实点好!”我怕花他的钱,借口说。

    在他再三劝导下,我还是买了件r白色的风衣,此风衣在当时比较流行。

    在暑假这段日子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消遣的,有时候主动去哥哥照看推车。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打发掉了。

    临别时,哥哥买了两条“黄果树”名烟放进我得旅行包里面说:“将这烟拿回去送你们学校领导,先联络点感情,说不准以后对毕业分配有好处!”

    五十六

    五十六

    回学校后,我几乎与廖敏失去了联系。

    张勇探听到的消息回来告诉我:她考上了西安一所大学,但不知道详细地址。

    我几乎每天都要去收发室张望,希望能接到她得来信,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始终音信杳无。

    “她是否把我忘记了呢?”我反复询问自己说。

    这时候,有两封信或多或少给我带来了一丝安慰:一封是家乡的堂弟金刚庆寄来的,说他考上了昆明一所军事院校;另一封是火车上认识的那个小女孩李欣写来的,让我有时间去看她。

    我去田老师家时,得到了二妹田莉的好消息:她被我校工民建专业录取了。尽管没有如愿考军医大,她还是为自己成了大学生自豪,一家人非常高兴。

    他们对我照样热情,田老师也破格收下了我从林城带回来的“黄果树”香烟,并告戒我说:“你要抓好学习哟,只有这样,毕业分配时候我才能说上话!”

    我点头称是!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接到廖敏得消息,我每天都在一种痛苦的期待中度过。

    “我不能就此等待下去,我要去她家探听究竟!”

    在一个星期六下午,我鼓气勇气敲开了她家的门。

    开门的还是廖敏的妹妹,后面站着她的母亲,只见小姑娘在她母亲面前嘀咕几句后让我进了门。

    廖敏的父亲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高级知识分子,听我说明来意后,将我安排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小敏的学习成绩还可以,考上了西安工业大学,她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我是这样想的:这个学校有我许多老同学,一方面他们可以照顾她,另一方面,经济管理是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专业……”。

    她的父亲向我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女儿的情况,我打断他说:“是呀,廖敏是一个聪敏的女孩子,这样的专业最适合她,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在她高考之前我也是这样建议她的!”

    她的父亲用一双惊异的目光看着我,她的母亲则显得非常冷漠,脸也变得y沉起来。

    “难道我说错话了吗?”我扪心自问道。

    继后,房间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空气变得异常紧张。

    我赶忙站起来说:“伯父、伯母,打扰你们了,我就此告别!”

    他们也许是对我们刚才的谈话没有任何好感,所以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她的母亲冷漠地将我送到门口,待我出门口“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我的心为之一紧。

    回到学校,我对廖敏母亲的态度一直耿耿于怀。

    进宿舍房间门时,姜峰拿着一封书信在手里扬了扬说:“小伙子,你该请客了!”

    “有什么好请的?”我不耐烦地说,一副失落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

    “你不想知道这封信是从哪里寄来的吗?”

    “不想!”

    “那好,我就将它撕掉!”

    他两手将信举得高高的做出一副要撕的样子。

    我朝信封上瞟了一眼,上面写着“西安工业大学”的字样。

    看到那行熟悉的字迹,我的心豁然开朗。

    “好,我请!”我一把将信夺过来说。

    这封信很简短,只见上面写道:

    金夫子:

    我也成为一名大学生了,为我祝福吧!

    这信让我又气恼又高兴,气恼的是它让我等了这么久,高兴的是终于让我盼来了。

    这封信早晚不来,偏偏在我去她家的时候闹得个自讨没趣。

    “她的父母会把对我的印象写信告诉她吗?要是这样,他们会反对我们之间的交往吗?”

    带着这种疑问我迟吃不敢给她回信。

    “廖敏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子,她不会受父母亲的影响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信中向她倾诉了自己的感情:

    敏姑娘:

    在你没有高考之前,有一份情感一直折磨着我,这份积郁已久的情感就是我无法向你表达的爱。为不影响你的学习,耽误你的前程我努力将对你的爱埋藏在心里。然而,爱的情感是世界上最无可奈何的东西,你越想摆脱它,它越是折磨和摧残你,就像一个幽灵一直伴随在你周围,让你跌入一个无底深渊。

    现在,我把这份爱的情感向你释放出来,感觉十分轻松。

    前些天,我从海边给你带来了许许多多的贝壳,它们离开大海的怀抱后,已经死了。我的心却得以复活,我感觉到爱的使者已拿着一把爱情之光向我走来,照亮了我们前进的步伐……

    信寄出之后,我就盘算着她回信的日期。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没有得到她的回信。

    我再也不能忍受相思、等待的折磨了。于是决定去西安找她。

    买好去西安的车票后,我拍了电报到她学校,告诉她我到站的时间。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如果她不来车站接我,我就去学校找她,即使没有任何结果,只要见上一面,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乘坐的那趟列车顺利到达西安车站。当我穿着从林城买来的那件风衣出现在车站出站口时,没有看见廖敏的影子。

    我在站前广场转悠了老半天,廖敏始终没有出现,我得心冷却到了极点。

    “老板,要住宿,去看华清池、兵马俑吗?”,一个女服务员一把将我的手拽着问。

    “不去!”我将她的手甩开说。

    “不去就算了嘛,何必那样凶呢?”,女服务员骂了一句:“真他妈的老土!”

    我朝广场停车场方向走去,一个出租车司机将我拦住问:“哥们,去哪里,我送你!”

    “你知道西安工业大学吗?”我问。

    “知道!”

    “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

    “去那里要多少钱?”

    “不多,十五元!”

    他打开出租车门,我正准备上车时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时此人正是廖敏。

    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显得成熟而稳重。

    “你从那里出来的?”

    “你没有发现吗,当你从出站口出来时我就跟在你身后!”她调笑着说。

    我感到既好气又好笑,说:“你总喜欢折磨人吗?”

    站在一旁的司机不耐烦了,他大声说:“你还走不走?”

    “不走!”廖敏替我回答说。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向一辆市内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走去,说:“坐汽车只能用几毛钱,何必那样浪费呢?”

    出租车司机无奈地冲我们身后大骂起来:“我c,坐不起出租车就别他妈的瞎吆喝!”

    我们装做没有听见。

    经过一夜的颠簸,我觉得有点饿了。

    “我们还是吃点东西好吗?”我建议道。

    “好呀,我请客!”

    她将我领进一家羊r泡馍饭馆,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坐下来。

    我们要了两碗羊r泡馍,味道还不错,我连汤都喝完了。

    “羊r泡馍是西安最有名的小吃,你再来一碗怎样?”她问。

    “算了,我得肚子都快撑爆了!”

    吃完饭后,她抢着要付帐。

    “怎么能让你付钱呢?”我推开她说。

    “你是客人呀?”她说。

    她故意将客人两个字说得很重,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便不再坚持。

    她付完帐后,问我:“我们现在就过去乘车到学校,怎样?”

    我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

    “我是从学校偷跑出来的,明天还得赶会学校上课,所以没有时间去你那里,还是留着下次去号吗?”

    “这样也好,我们就在车站附近的地方走走?到时候我送你上车。”

    她和我一起从车站出发,沿着繁华的西安市“井”字型街道直接往前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商品,商贩们在那里高声叫卖。

    我沉静在与廖敏想见的喜悦里,无心观赏这座陌生的城市风景。

    “你怎么一直不给我回信呢?”我终于开口问道。

    “我正考虑怎样回你的信才合适呢!”她若有所思地说。

    “你知道吗,在没有等到你的信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是吗?那你以后就别想那么多了!”

    “为什么呢?”

    “因为一个人没有必要钻那么些牛角尖,没有必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得那么复杂!”

    “那就该忍受无端的折磨和伤害吗?”

    “难道你没有折磨和伤害过什么人吗?”

    经她这么一说,我眼前立即浮现着上次在她家分别的情景。

    “有时候,人需要理智的!”

    “那不是理智,而是逃避!”她回答说。

    “但理智有时候还是要失去控制的,所以,为了打听你的消息我还去过你家呢!”我说。

    廖敏突然停下了脚步,用一双惊奇的目光看着我问:“怎么?你到过我家?”

    “是呀,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什么不妥,我是怕父母亲误会!”

    “没有呀,你的地址还是你父亲告诉我的呢!”

    “你想知道他们是怎样写信警告我的吗?”

    “说说看?”我感到一阵惶恐。

    “他们说,外面的世界很复杂,有些人很可怕,千万不要乱交朋友,特别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更要小心!”

    我眼前立即浮现出她母亲冷漠的面孔。

    “可能是你的父母对我不了解,对我有偏见才这样说的!”

    “不管是偏见也好,不了解也好,你不应该冒昧闯进陌生人家里。”她显得有些激动了。

    “你这是下逐客令吗?”

    “随便你怎么想!”她回答得很坚决。

    她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和她向前走着(其实,自从她家出来后,我根本不想见她母亲拿张冷漠的脸!)。

    就这样,我们经历了好长时间的沉默。

    当我们走到五路口立交桥时,一个卖电子表的商贩站在我们中间,问:“先生,买一对情侣表吧,一块送给你的女朋友,一只留给自己,这样不管你走到那里,离开多远,你们会心心相印的!”

    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只男式表套在我手腕上说:“你看多漂亮呀!”

    “多少钱一双?”

    “五十!”

    “太贵了!”

    “已经是优惠价了,这样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四十元一双怎样?”

    我从口袋里拿出四十元钱交给他,小商贩将两只“情侣表”分别装进两个精致的盒子里后交给我说:“愿你们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他转身跑到了另一对过路人身边。

    我将那块女士表拿出来放到廖敏手里问:“你觉得这表怎样?”

    “漂亮!”她不置可否地回答说。

    “送给你做过纪念好吗?”

    她将眼睛睁得老大,迟疑一下后,将表放回我手中说:“还是将它送给适合戴这块表的人吧,我戴它不合适!”

    说毕,她转身跑下了立交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五十七

    五十七

    廖敏弃我而去几乎让我达到绝望的境地。我久久地站在立交桥上,远望这座陌生的城市的建筑和街道,萌发了一种从桥上跳下去的念头。然而,当我麻木地望着桥下飞速行驶的汽车时,却感到有些后怕。

    生命不能因一次失意而终结。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朝思幕想、日夜牵挂的女孩子会是如此的绝情,她的心胸会是这样的狭隘。我曾经为爱所做的努力、所承受的痛苦,就因为这次愚蠢的举动而告终,我对爱情生活的梦想又一次化为泡影。

    爱情是一个瞎子看不见对方的缺点和过失,只有深深被爱情折磨过的人才会感到苦涩,只有双方摩擦过才会产生火花。

    干枯的海滩默默忍受暂时的委屈,是因为只有在长潮的时候大海赋予它生命的活力;错误的爱情无奈地承受失落的痛苦,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生长的土壤。

    我好几次都将那块女式情侣表握在手里边,试图将其扔掉,可回头一想:这表是用哥哥给自己的血汗钱买来的,它并没有过错,只是暂时没有找到配戴它的主人。于是,我决定将它带回去放在箱子里,当作一件粘贴有痛苦记忆的纪念品。

    第二天,我赶回学校时,正好上上午第一节课。全班同学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往常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显得非常平静。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离开的一天,根本没有发现在我身边发生的故事。

    上专业课的张老师用手在讲台上比划着讲解课程,我好象从另一星球过来的,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一句话也听不懂。我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感觉两眼昏花,脑子里乱做一团,不由自主地扒在课桌上昏睡过去了。

    张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跟前将我推了几下,我揉撮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睛望着他,他却关切地问:“怎么啦?”

    我慌忙说:“有点不舒服!”

    “那就继续扒下吧!”说完,他回到了讲台。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在教室周围四处走动,我困乏到了极点,继续在桌子上睡觉,姜峰将我叫醒说:“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回宿舍睡吧,下节课我替你请病假!”

    “能行吗?”我问。

    “怎么不行?昨天我就是替你请的病假!”

    我于是跑回宿舍,趟在床上和衣而卧,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廖敏那双冷漠的眼睛,不一会儿便谜谜糊糊地睡去了。

    吃中午饭时,姜峰走到我床前问:“你去和她谈得怎样?”

    我无奈地摇摇头。

    “谈崩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安慰我说:“你也别太认真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勉强不来,一切顺其自然。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爱情也不是什么好玩艺儿,往往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找你。”

    这时候,叶兵端一盆洗好的衣服,吹着口哨进来。

    姜峰瞟了他一眼说:“这小子真他吗的幸福!”

    话音刚落,李红从他盆子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高举在手里说:“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全寝室的人一起将目光投向李红:原来他拿着一条女式裤头。

    “你他妈的真恶心,真没有出息,女朋友的裤叉也要洗!”刘建骂了一句,大家笑开了。

    只见叶兵满脸通红,连嘴巴也噘了起来。

    然而,没过几天,我收到廖敏的来信,便忐忑不安地将它拆开,里面除了我上次给她写的求爱信外,什么字都没有。

    “这女人太过分了!”我诅咒道。

    于是我将信撕得粉碎,在一张信纸上写下如下内容:

    你的拒绝使我懂得如何珍惜自己的荣誉,在结束这段“罗曼蒂克”之前,请接受我一个忠告:别太自以为是了。

    另外,请将此信连同以往的一起付之一炬。我真担心在将来的某一天,有人会故弄玄虚地说:“这个人的手迹曾经埋在我的故纸堆里。”

    信写完之后,我用一个精致的信封装好,贴上邮票后,塞进了站在学校门口的邮筒里。

    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信,也懒得去打听她的消息,她象我校园生活中的一阵风飘散而去。

    (多少年来;我一直没有她的下落:有人说她大学毕业后有人说她留校任教了,有人说她去了国外。总之,在我今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见过她!)。

    一天,我们宿舍被人的门橇开了,每个人的箱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我们向学校报了案,一位穿着警察服装的人在登记被盗物资时问我:“你丢了些什么?”

    “五十元现金、二十元菜票、十斤饭票……”

    “还有呢?”

    “一块女式情侣表!”,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时,我发现他用一双惊异的目光看着我,显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好象这块丢失的表同样是我从哪个女生宿舍里偷来的。

    五十八

    五十八

    期末考试结束,我有一门学科不及格需要参加补考。这是我大学生活中极不光彩的一页,是我遭遇单相思的结果,是我胡思乱想的必然。然而,它却象一针强心剂让我在梦中惊醒。

    补考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