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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那些故事只教会他一见钟情死生不弃,却从没教过他什么叫爱恨j织孤苦相依。

    所以他徘徊,恨意时浓时淡,最终怨念居然不能集聚,那被灵力和怨念和催动的血网居然节节退减,让素云劈波斩浪一般走近了身边。

    这时候的他灵力已经宣泄大半,连维持一个人形都已勉强,眼眸半抬,不受控制便闪着绿光。

    “我们,从这个时候开始,算不算太迟?”

    那厢素云轻声,慢慢地凑近过来,唇瓣便如鲜花般绵软,轻轻盖上了他眼皮。

    一

    “迟了……已经太迟……”

    赤练喃喃,忍不住伸手,想去揽住她腰。

    “我依靠冲天怨念并释放所有灵力,将d里我曾经淌过的鲜血全部幻化成形,可以说倾尽所有,却还是只能困住他。现下我怨念既消,灵力又只余小半,哪里又还是他对手,我……”

    下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因为素云的唇已经下行,慢慢摸索到了他的唇畔。

    四片嘴唇触碰,热辣辣的一个吻,这一次再无隔阂。

    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右掌,牵引他握上自己胸膛。

    欲火在烈焰一般赤辣辣燃烧,赤练都能听见自己身心俱焚的滋滋声响。

    “只要开始过,如何都不算太迟。”

    在他膝上的素云道,益加大胆,牵着他手开始下探,几下起伏,便已经来到了裙底。

    “可惜,我们未能有爱共存,但至少我们可以同归。”

    她在赤练膝上呢喃,脸颊摩挲着他耳根,无限旖旎。

    同一时刻,赤练右手已经被她牵着,一步步进探,探到了欲望的深处。

    赤练有些痴怔,可耐不住煎熬,食指微颤,轻轻按住了她湿润的□,温柔拨弄,带着迟疑不安。

    “可是你并不爱我……是你……”

    “是我说的,我回来,只是因为无助和不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曾经这么厌憎的你,在我绝望之后,却是我最后唯一的去处,这已然是一种开始。”

    “那你也不必……”

    “不必陪你一起灰飞湮灭?你是要我求着这些道士,许我投胎重生,再到这人世一次?再尝一遍悲欢离散,再遭人哄骗,将颗心劈开,血淋淋看着自己的一腔赤忱只不过是个天大笑话!?”

    赤练无语,抬眸看她。

    是啊,如果故事里说的那些有情有义的人生都只是谎话,那这可悲可笑满是欺哄的世间,又还有什么值得流连。

    “所以,我们经过这些血泪波折,已经找到彼此,开始时便结束,不是已经很好。”

    那厢素云扬声,长发逆起,眉间沾着的许杭生的血r坠下,泪却是已经蒸腾,一个挺身,□便包住赤练分 身,恶狠狠刺了下去。

    “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同在d里的迟雪突然蹦出一句。

    “靠!”一旁抱着宣夜的半夏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这兔崽子,不关心你家雅禁死活,却有空在那看生活片,你倒是告诉我,他们在g吗?”

    “师傅说这样是在打架,但我晓得,他是在骗我。”迟雪做聪慧绝顶状:“我知道他们是在合体练功,小的时候我也见过雅禁练功,就在村后树林里面。”

    “是前任雅禁。”过片刻他接过半夏眼刀,终于又补上一句。

    半夏横他一眼,低头去看宣夜伤口,忍不住有些焦躁:“他这些伤口不大,可为什么血涌得这么凶,按也按不住,而且人也不醒。”

    “那些血丝夹杂百年怨气,伤口自然难以愈合,至于醒不醒的你不用担心,他丫可没这么容易死。”

    这搭腔的是幽篁兄。

    “那请问竹子帅哥,你直挺挺立在那里作甚,耍酷,还是给人家生活片做活动背景墙?”

    “我在等这丫醒,跟他g架。”

    “啊?”

    “你以为我们的宣大公子醒了,会放这对苦命鸳鸯好生去死么?”

    “人家这都说着要灰飞湮灭了,他还能怎么个不放过法?”

    “收灵啊,收进他那把刀,然后投进轮井,作恶的魂灵生生世世受困受苦,他们半神族的一贯作风。”

    “可是,这两个人……倒也有些可怜之处。”难得半小姐也动了恻隐。

    “可怜?”那厢幽篁哈了一声,摸摸鼻子:“看来你还没听过某人的口头禅。哦,正好,他醒了,可以将这句亲口说给你听。”

    说话间宣夜果然已经睁眼,脸孔虽然煞白,但到底撑地缓缓站了起来。

    “在这世间,又有谁没有些可怜之处。”站直之后他道,平素温柔不见,脸孔有如岩石一般冰冷:“他们可怜,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女子又何尝不可怜?若这世上所有的错都可以被原谅,那要审判何用?”

    g架。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g架,完好的幽篁还是输给了受伤的宣夜,唯一不同之处是这次多撑了些时候。

    宣夜的刀锋刺进了他胸膛,强光凌然,在他胸口灼烧出一个空d。

    “你他妈……还真是千年不改的冥顽不灵。”幽篁淬了一口,双手握住他刀柄,疼得龇牙咧嘴:“前一世里面,你自己也好歹爱过,难道就不能感同身受,放过人家一次!”

    “不能。”宣夜g脆:“你放不放手?”

    “不放!”幽篁也高声,依旧龇牙咧嘴,回头去看赤练他们:“快啊!你们动手替彼此驱散魂魄,老子知道你床上功夫了得,可现在不是你一展雄风的时候!!”

    那边没有反应,彼此激烈j缠,正到了欲罢不能的时候。

    素云身上种有禁欲咒,j 欢时候魂魄已经渐渐不能把持,临到高 潮,魂魄则更是虚飘,眼见就要化为尘烟。

    殊途同归,这结局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幸事。

    可惜的是宣夜此刻已经腾身出来,人未到刀先至,半月形的刀芒森然,转瞬已到素云头顶。

    半夏睁着眼,眼看着宣夜在空中撩动手指,那把月莹刀渐渐变s,最终从刀尖倾泻出一道绿烟。

    烟里带着香气,旖旎而略微邪恶,半夏很熟悉,正是先前御香的那位血妖的味道。

    这是半夏第一次看见宣夜御灵。

    眼见着这道绿烟裹挟而去,幻化成兽,一口就将素云飘摇的魂魄吞没,半夏的心里开始升腾起一股无法言述的滋味。

    “你个杀千刀冥顽不灵的,我鄙视你,代表天王老子鄙视你!”

    身后幽篁的声调越升越高。

    而那厢的赤练已经抬起头来,因为灵力近乎全失,开始现出蛇形,脸颊一片片开始生出蛇纹。

    “她去了哪里?”他问,眸里绿火燃烧。

    宣夜抬手,给他看那枚刀上新生的红痕。

    “在这枚刀里?”赤练怔怔:“这枚刀,能住的下她的魂灵?”

    “住的下,在这枚刀里她将永生永世被困,为她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而你也是。”宣夜将刀尖指了过来。

    “永生永世,她都会在那里?”

    “是。”宣夜低咳,将手捂上心口:“你还可以反抗。”

    赤练沉默,并不知错,也没有愧疚,只是为这最后的结局沉默。

    永生永世禁锢,说起来,这竟也是种相守。

    如果不得自由,她已注定受苦,那么自己最起码可以前去陪她。

    “我不反抗。”最终他道,缓缓低头,绿眸里火光熄灭,迎着夜风,朝那刀尖敞开了胸膛。

    素云和赤练都被收服了,受了重创的幽篁还是横在地上,继续骂骂咧咧。

    半夏抬手,揉了揉脸。

    她并不是什么善类,也没有多少怜悯之心,可这刻还是感觉到了不舒服,似乎有样东西在沙沙啃着她心。

    迟雪过来,扶宣夜慢慢走出了d口。

    半夏落后,不知是怎的了,在原地没有出去,很是发了一会愣。

    过一会前d有了声响,是迟雪,在前侧急促喊了一声“雅禁!”

    半夏连忙追过去,只看到一道白影的尾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又被宣夜收了去。

    “她是凤仪,凤仪是好人!雅禁您……不应该收她!”一旁迟雪在跺脚。

    “她已然死了,魂魄没有离去,因为怨恨,她已经变成了恶灵。”

    “可是她没有害人!!”

    “她必然会,一开始,她会不由自主去吸食别人的怨气,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宣夜回答,旋即沉默,并不打算因这件事再起任何争执。

    半夏垂头,心里那个沙沙的声音益加明显。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团白影。

    就在后dd口,一团小小的白影,身上有血,此刻正楚楚可怜看她。

    同一时刻,宣夜也察觉到了什么,在前d霍然回身。

    半夏身上的手机这时震动了起来,居然又甜腻到死地喊了一声“爱巧克力哟”。

    “救救我,救救我……”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六个字,楚楚可怜,一如那白兽琥珀s的眼。

    半夏动身,也不知怎的,一把就冲了过去,将那团白影抱住,牢牢抱在了怀里。

    “你怕我也会收了她?”宣夜过来,声音有些虚飘:“放心,她不过是只貂妖,是活物,而我只收恶灵。”

    半夏低头,抚了抚手里小东西的皮毛,手感十分熟悉,这才醒悟到它原来是只貂。

    “你叫琥珀?”她问。

    琥珀点了点头,看来并不会说话,将小脸仰着,眼眸里微光粼粼,似乎你就是它在这世上最后的凭靠。

    这么可人的小东西,连半夏的心都有些软了,去看它腿上的伤口:“这么说是你给我发的短信?你怎么做到的?”

    琥珀眯了眯眼,将头抵在她臂弯,过得一会,d里居然又传来了一声甜腻的“爱巧克力哟”。

    “万物皆有灵x,只要你懂得和它们j流。”

    手机上这么说。

    半夏骇然:“你是说你能够和一只……一只手机j流?”

    琥珀又点点头,可能还想说什么,可该死的手机不给面子,居然嘟嘟声提示没电。

    棒子手机的通病,待机时间贼短,半夏恨恨,按下power键关机。

    “我们走吧,我会医病,回去找了药材,可以替雅禁和……它疗伤。”一旁迟雪催促。

    半夏点点头,想了一下,将琥珀放到他怀里。

    “你们先走,一会客栈见。”说完这句她就转身,很快又飘进后d。

    “这个那个……在下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大适合观瞻,真的不劳美女关心了。”

    半夏一进后d幽篁就开始瑟缩,掩住自己胸口那个巨d。

    “你疼不疼?”

    半夏蹲身下来,看着那个已经开始缓慢愈合的伤口。

    “当然疼了,疼得我真不想活了,宣夜这个杀千刀的。”

    “你恨他么?”

    “当然恨,有机会我一定要敲开他脑子瞧瞧,看那里面顽固不化的是不是都是石头!”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听说他有难,那神情动作,就跟被人挖了心似的。”

    幽篁不说话了,撩撩头发,转眼珠想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半夏紧跟一句,y测测的,不给他转弯的余地。

    “老子当然喜欢女人,胸大的,腰细的,楚楚动人的……这么多美人等着我,我g吗要喜欢那些个g柴一样硬邦邦的男人?!”

    “可是你喜欢宣夜。”

    幽篁瞪圆了眼,似乎有一万个不心甘,但却始终没有反驳。

    “所以说你喜欢男人,没关系,耽美并不可耻。”半夏伸出手来:“恭喜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情敌。”

    “你也喜欢他?那个死脑筋?”

    “很高兴你用了这个也字。”

    幽篁再次无言了。

    “我喜欢女人!!!可是我必须喜欢他!!!!!!”

    最终这位发话,居然一副情何以堪的模样,很是吃力站起身来,也顾不得形象了,“飒”一声就踉跄消失在夜风里。

    回到客栈,迟雪果然是在替宣夜和琥珀处理伤口。

    宣夜看来十分倦怠,靠在床头,脸s隐隐发灰。

    很自然的,半夏走近,拿帕子替他擦擦额角冷汗,然后将手搭在他手背。

    宣夜有些惊愕,侧脸看她,眸里光华涌动。

    “我想,我应该是……”半夏开口,并不犹豫,只是在想下面的话要如何说得更加流畅动人。

    “今r发生这么多事,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结果宣夜却道,依旧温柔,但毫不留情截断了半夏,将身转过开始假寐。

    天快亮了,半夏掐灭蜡烛,决定上床睡觉。

    喜欢上一个人而已,这对半小姐而言并非难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笃笃笃”,很斯文小心。

    半夏已经一夜未睡,心情十分恶劣,很不情愿前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立着一位陌生的少女,穿白衣服,下巴非常尖削,站在那里未语先笑,很友善地看着半夏。

    “琥珀?”半夏试探。

    琥珀点头,走进门来,很自然熟络。

    “你有什么事?”

    ——我来谢谢你。

    她在纸上这么写,看来虽然能够化成人形,但依旧不能说话。

    “哦。”半夏淡淡:“没什么,事情凑巧,我也不是专程跑去救你。”

    ——我想帮你。

    琥珀又写。

    “帮我什么?”

    ——帮你说完你今天没有说完的话。

    “吓?”

    ——其实他也欢喜你,我能感觉到。

    宣纸上面墨香淡淡,琥珀笑着,一切了然。

    “你能帮我?怎么帮?”半夏还是将信将疑。

    ——这种事情,其实只需要一点点助力,就会像花开那么自然。

    琥珀在纸上沙沙写完,回身先看半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屋里摆放的那盆芙蓉。

    无比神奇的,那盆来还含着骨朵的芙蓉,这个时候被她琥珀s的双眸一扫,居然迎风怒绽,立时便横溢出一室花香。

    第二r。

    入夜,翠岛湖边,秋风习习。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半夏深吸口气,装娇憨,将手伸到湖水里撩了一把,道:“这水现在还蛮凉了呢。”

    “嗯。”宣夜老老实实:“我明天陪你去买些厚实的衣服。”

    “我脖子上面的伤已经好了。”

    “嗯。”

    “但是我想留下。”半夏低声:“你虽然能力很强,但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想你其实非常需要一个帮手。”

    宣夜闻言笑了笑,看样子居然明白什么叫做掉链子。

    两人之前的气场开始柔和,那种感觉,真的就像花苞欲放,只欠一阵解语的轻风。

    湖畔的白桦树开始沙沙作响,无风自动,似乎踏着一种奇妙暧昧的节奏。

    琥珀的法力开始产生作用了。

    半夏会意,慢慢将头凑过去,轻靠在宣夜肩膀,做听风望月状。

    宣夜没有闪躲。

    “很香的味道,你闻到没?”半夏在他肩头呢喃。

    的确很香,一股说不清的旖旎味道。

    夜月下的各s花草这刻都像有了生命,被琥珀念力催动,吐露出恰到好处的芬芳,而且恰到好处混合,味道恬淡又有些许魅惑,慢慢的,如一双催情的手,渗到了半夏和宣夜魂灵里去。

    宣夜的脸有些微红,只是一丝丝,无限美好的动摇。

    催情的香气开始作用了。

    几乎是不自觉的,两人脸孔开始靠近,呼吸如风,拂着彼此齿唇。

    半夏看到了宣夜的眼睛,墨黑s的双眸,里面有绝对不假的真情。

    四片唇已经相触,离一个深切长吻的距离只有不到一毫米。

    “我不值得。”

    就在这最后的关头宣夜居然退缩,莫名其妙说了四个字。

    功败垂成,半夏暗叹口气,很内伤地去将眼看他。

    “我不值得你喜欢。”宣夜又低了头。

    “为什么?”

    “因为我终将负你。”宣夜回答,快而模糊,似乎这个答案连自己也无法面对。

    “夜深露重,我们回去吧。”

    这之后他又道,陪着半夏折返,路途一直沉默,甚至看也没再看半夏一眼。

    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半夜了,可半夏还是睡不着。

    遭人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

    屋外夜月正圆,她g脆披上衣服,揉揉眉心跨出门去。

    身后有窸窣的声响,似乎有人在尾随她。

    “抱歉你没能帮到我。”

    半夏继续往前,以为那是琥珀。

    那人并不言语,慢慢过来,将一只手搭在她肩头。

    半夏微微侧目,看见了那只手的尾指,立时便觉得不对。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孔武而粗糙,绝对不是琥珀的。

    “啊……”身后那人支吾,听声音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半夏按住心门,慢慢回头。

    “啊……”那人又道,面孔微微扭曲着,似乎想问什么,嘴巴半开,里面却只有小半截舌头,支吾了几声,立刻便有鲜血如瀑,顺着下唇淋淋沥沥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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