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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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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约瑟夫也加紧拉拢巴黎有影响的政治家和军人,将他们请到他位于巴黎埃尔朗西斯街的时髦公馆里或是在周末将他们请到他位于巴黎北郊的价值248;000法郎的莫尔丰塔尼3庄园。而吕西安也积极在巴黎政治圈子里活动,特别是在五百人团里,偶尔也同西哀士会见。10月25r,吕西安进行了自己的小小“政变”,使自己被选为五百人团的主席( 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年龄,他只有24岁,而进五百人团要30岁以上)。至于在院,西哀士仍然具有较大的影响力。

    10月28r,督政府正式召见在两星期前还参加过盛大宴请的拿破仑。会上的形势几乎无法控制,到了差不多吵翻的地步,督政府指责他在1797年到1798年任意大利军司令期间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换句话说他被指控对法国政府有诈骗行为。拿破仑怒气冲天——从来没有任何人当面骂他是个窃贼,今后也不会有任何人敢于再这样骂他了。可以肯定地说,拿破仑财富的骤增是人人有目共睹的。吕西安新近在韦特大道上购置了豪华的宅第。拿破仑自己则耗费成千上万的法郎将约瑟芬在凯旋街的宅第装饰一新,她的首饰盒里装满了从意大利抢来的宝石;接着在1799年,她又购置了马尔梅松庄园。约瑟夫也购置了地产和豪华的巴黎住宅。 拿破仑对此并不否认:他的家族的确发了财,但他愤怒地抗辩道,他从来没有从军费开支中动用过一分钱;实际上,这些都是从意大利劫获来的战利品!每一个高级军官,甚至中下级军官都发了战争财,这是当时的传统,无可厚非;如果说拿破仑得到的财富比别人多,那是因为他作为总司令,自然有权这样做。但是,偷窃法国政府的财富?绝没有!激烈的会议最后圆满结束,拿破仑又一次被证明无罪。但是他和督政府之间又增加了一道新的裂痕。督政府为了驾驭这个野心勃勃的拿破仑,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军事指挥官的职务,但遭到拿破仑的拒绝。

    从表面上看,督政府这次试图使拿破仑名誉扫地的企图未能奏效。实际上,拿破仑在私下和巴拉斯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巴拉斯的政治影响对他极为重要,特别是巴拉斯和塔列朗、罗德雷有着密切的j往。加之,现在警察局长富歇已经公开表示支持拿破仑…西哀士的政变计划,并频繁地出入凯旋街拿破仑的宅第,与常来常往的贝尔蒂埃、布律克斯、巴黎警署行政长官雷亚尔、沃尔内和罗德雷过从甚密。

    11月1r(雾月10r),吕西安特别宴请了西哀士和拿破仑,加强两者之间的联系。晚餐后,他们到书房休息,密谈到次r凌晨,他们的谋划已经成熟,将要发生政变:《共和3年宪法》将被新的宪法所取代,督政府、院和五百人团将被统统取消,挖法兰西共和国墙角的腐败势力残余将被彻底清除g净。前来吕西安家赴宴时,两人还相互有所提防,离开时已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西哀士答应将尽其所能赢得议会的支持,拿破仑则尽可能争取高级军事将领的同情。至于政变的细节,他们将另找时间商议。

    随着拿破仑和西哀士的关系得到确定,他们私下不能再多接触,罗德雷继续充当他们之间的传声筒,同时,欧仁·博阿尔内则通过军中的熟人控制巴拉斯。警察局长富歇两面讨好,通过雷亚尔为拿破仑工作,同时秘密地向巴拉斯透露有关推翻他和督政府的政变的计划。但是,富歇和巴拉斯都没有决定采取行动,显然是感到自己没有力量和拿破仑抗衡。出于对戈耶和穆兰的反感,巴拉斯和富歇自然不愿意向他们透露拿破仑的秘密计划。

    11月6r(雾月15r),推翻政府的政变计划已经r趋成熟。富歇宣布坚定地站在拿破仑这一边。当r,拿破仑同莱茵战线的指挥官莫罗将军一起参加了两议院在卢森堡宫举行的盛大招待会。实际上这是由吕西安精心安排的,旨在使两院与拿破仑的计划能够协调一致。按照布列纳的说法,这是一个“古怪的宴会”,会上大家都悄声说话,颇多保留,会上“没有自由……没有公开的言论……没有欢乐……人人相互提防,很少说话”。虽然来客平时都是两院的议员,可是在宴会上却没有同志式的亲密。大家都噤若寒蝉,不知道拿破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使拿破仑很生气,他匆匆用过餐,在贝尔蒂埃的陪同下向250 名贵客一一致意之后,便突然穿上大衣离去了。尽管如此,这次宴会还是达到了它的目的,至少使大部分议员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接近拿破仑了,这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西哀士近来的工作。在军界,只有3个人拒绝和拿破仑合作,他们是儒尔当将军、奥热罗将军,还有一个当然就是贝纳多特将军了。

    第十三章  雾月政变(4)

    贝纳多特始终对拿破仑和西哀士存有戒心,他与拿破仑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他是拿破仑哥哥约瑟夫·波拿巴的连襟(他的妻子是约瑟夫妻子的姐姐),又是拿破仑先前恋人的丈夫。而西哀士曾经在夏天解除了他陆军部长的职务。贝纳多特这个人x如烈火,在拿破仑从埃及回来之后,曾经建议立即逮捕“这伙擅离埃及战场的逃兵”,并j付军事法庭审判。但是通过约瑟夫的努力,拿破仑和贝纳多特的关系表面上有了改善。因此贝纳多特一家也为拿破仑召开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同时请来的还有莫罗将军和他的妻子、罗德雷和他的妻子、塔列朗和沃尔内。但是,即使在这个美女如云、美酒不断的颇为别致的晚宴上,仍然不能使拿破仑和贝纳多特之间的敌意完全消除,拿破仑私下里说贝纳多特是个“热诚的共和主义者”,这正是拿破仑担心的事。“这个贝纳多特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对布列纳说道,“他固执……是个制造障碍的人……他不喜欢我。我敢说他有朝一r会反对我的……”所以,他们那晚见面时各怀戒心,离开时依然如此。

    在巴黎,只要慷慨款待宾客,就没有化解不了的怨隙。随着将政变定在11月7r(雾月16r),约瑟芬在6r于凯旋街摆下宴席,朋友和敌人济济一堂、摩肩接踵,包括督政官戈耶和他的夫人。

    但是,最后将政变的时间推迟了,因为要确保成功,还要采取两个步骤:将两院从巴黎的中心撤离,那里的雅各宾派势力随时可能毁掉拿破仑的计划;撤换第十七军事区的指挥官勒菲弗将军,由拿破仑本人控制一万左右的巴黎守军。

    11月8r,拿破仑的党羽在积极做好最后的准备,包括研究诸如事成后封官的细节等。政变决定在次r进行,当晚在康巴塞雷斯宽敞的住所匆忙举行了晚宴。当晚深夜,西哀士和莱莫西尔主席安排院在黎明举行紧急会议,以执行政变前的最后两项事情。

    拿破仑政变的圈子不断地扩大,包括了康巴塞雷斯和银行家科洛,他同意确保拿破仑政变所需要的经费。花了两个夜晚,调任巴黎区指挥官的勒菲弗的骑兵团进驻了香榭丽舍大街和主要大街,同时富歇和雷亚尔命令警察占领主要政府大楼的位置。

    1799年11月9r,即共和历雾月18r,星期六,天刚亮,莱莫西尔主席便签发了召集院在杜伊勒里宫的皇家骑兵学校马内奇大厅(salleanege)开会的通知。与此同时,塔列朗、罗德雷及其儿子秘密聚会起草巴拉斯的辞职信。完成后,7点他们动身去凯旋街,他们发现所有忠于拿破仑的人都集结在他家。因为房间太小,连院子和通道都站满了人。连“缺乏冒险精神的温和的”莫罗将军也来到了凯旋街拿破仑的府邸。约瑟芬按照拿破仑的吩咐,把督政官戈耶夫妇邀请到家中共进早餐,戈耶在督政官中为首,邀请他是为了诱他入网。戈耶似乎有所觉察,只让其夫人前往探听虚实。

    布列纳到来时,看到的是“大量忠于拿破仑的将军和高级官员(包括贝尔蒂埃、布律克斯、勒克莱尔4和缪拉)。我从来没有见过凯旋街有这么多人……他们全都穿着整齐的制服,人们挤满了房间、院子和过道”。至于拿破仑,布列纳发现他“冷静,犹如他面临一场战役前通常表现的那样”。接着,约瑟夫·波拿巴带着贝纳多特(穿着便服)来了。人都到齐了,贝纳多特直到此时才被告知政变的整个细节,接下来,在拿破仑和具有影响力的贝纳多特之间发生了冲突,贝纳多特谴责任何对政府的“反叛”,拒绝参加政变。“他称之为反叛!你能想像吗?”拿破仑后来对布列纳这样说过,对这个完全确切的说法深感震惊和不习惯。“一群傻瓜!”尽管如此,拿破仑还是说服了贝纳多特,告诉他他们的行动是合法的,绝不是反叛,是在院的直接命令之下指挥政府的军队,这命令随时会下达,但是,拿破仑私下对布列纳说,他不可能赢得贝纳多特,他说贝纳多特“冥顽不化……可惜”。

    与此同时,院正在杜伊勒里宫举行会议,另一位拿破仑的党羽、“监察委员会”成员、议员科内特正在用颇具煽动x的语言宣布:可怕的“雅各宾y谋”正在进行,揭发他所发现的“令人震惊的征候”,这些“暗杀者”使共和国处在危险之中。并警告如果“不采取立即的措施”离开首都,后果不堪设想。然后,政变的参与者、议员代表雷尼埃随即引证《共和3年宪法》第102条,建议通过两项提案:把立议迁到巴黎郊外圣克鲁小镇的王室居住地去开,以及任命拿破仑取代勒菲弗接管巴黎地区武装部队,包括保卫督政府和两院的卫队的指挥权。莱莫西尔接着命令对两个议案投票表决。因为许多被吕西安拉拢过来的议员没有接到开会通知,所以,这两项议案以虚假的多数获得通过。会议最后决定次r早上和五百人团一起在圣克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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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雾月政变(5)

    科内特带着任命书乘车来到拿破仑府邸,将这一新的军事任命授予拿破仑,他命令拿破仑“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确保国家代表的安全”,并要他立即赶到杜伊勒里宫宣誓就职。贝纳多特最后采取了识时务的态度。“我不会和你为敌,”他告诉拿破仑,“但是,如果督政府命令我采取行动,我会和一切制造麻烦的人为敌……”这当然也包括拿破仑。

    拿破仑在一批威武显赫的将领簇拥下乘马车来到院。他在院宣誓效忠共和国,宣誓的结尾是:“我们要的是基于自由、平等、人民代表制各项原则的共和国。我以我的名义和我的同伴们的名义发誓,我们一定能够获得这样的共和国。”没有任何人指出对拿破仑的任命越过了宪法的授权,在场的许多律师也无一表示反对。

    法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政变的钟声已经敲响,拿破仑骑马来到杜伊勒里宫的院子里,向早已集结在那里的一支数万人的庞大的军队发表讲话:

    共和国两年来的治理工作很糟糕,你们曾经希望我的回国将会结束这么多的灾难。你们一致祝贺我的任命,我正在完成这一任命所给予我的那些任务。你们将完成你们的任务, 你们将以我经常在你们中间所看到的那种毅力、坚定和信仰来协助你们的将军。自由、胜利与和平将把法兰西共和国重新放在欧洲所占有过的位置上,只有无能和背叛才能使她失去这个位置。共和国万岁!

    中午时分,塔列朗怀揣着巴拉斯的辞职信和数百万法郎的银行支票出现在卢森堡宫。巴拉斯一向善于见风使舵,在这次事件中,他估计自己无疑会被列为拿破仑派,所以当督政官戈耶和穆兰前来同他商量如何对付拿破仑的y谋时,他曾避而不见。现在,他见拿破仑迟迟不来向他报告,也焦急起来。这位“红s子爵”对首都几周来的动态有所察觉。多亏了他的密友富歇和社会上的无数“耳目”,他当然已经知道他过去的被保护者拿破仑将军正在准备政变。塔列朗到来时,他正在准备宴请客人。餐桌上放了30套餐具,但只来了一位宾客——巴拉斯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塔列朗讲话,走到窗口看见一群士兵,又走回来,迅速在塔列朗j给他的辞职信上签了字,并欣然接受了巨额的贿赂。

    下午3点,莫罗将军护送着剩下的两位督政官戈耶和穆兰到杜伊勒里宫签署由院事先起草好的辞职书——他们见大势已去,只得宣布辞职。同时前督政官巴拉斯也在一排龙骑兵的护送下,搬离了卢森堡宫,前往自己的领地,去过平静的乡村生活。巴拉斯从此永远消失于政治舞台。过去,他一直成功地欺骗所有人,这次自己却被别人骗了。督政府就这样不费一枪一弹地解散了。

    雾月18r的夜晚,吕西安、约瑟夫、罗德雷、西哀士、缪拉、雷亚尔、康巴塞雷斯和其他一些将军最后一次在凯旋街。两院的立议的行政人员也都到了圣克鲁。拿破仑在政变中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即没有一鼓作气,这使雅各宾党人有了挽回颓势的可能。但拿破仑对当天的进展颇为满意。睡觉前他对秘书布列纳说:“今天的事情进行得不坏,且看明天如何。”

    由于驻有大量的军队和警察,首都的夜晚尚平静。11月10r,即共和历雾月19r,星期天的早上,天气寒冷,下着小雨。拿破仑命令在巴黎和圣克鲁之间部署军队,军队很快行动起来,军队的将领多半是拿破仑统率意大利军时的部下。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两院中虽然有不少拿破仑的支持者,但还不能左右议会;特别是五百人团,那里有很多雅各宾党人。所以,拿破仑才派重兵进驻圣克鲁。拿破仑自己也乘着一辆敞篷马车,由骑兵护送着从巴黎来到了圣克鲁。

    到达圣克鲁后,西哀士和罗歇·迪科立即住进了圣克鲁宫二楼没有火炉采暖的房间里。这个曾经一度辉煌的王室宫殿,在大革命期间被暴民洗劫一空,只剩下一片狼藉。这里成了政变的临时指挥部。另外,在由言行谨慎的银行家科洛安排的一所私人宅第里,塔列朗、罗德雷和其他人聚在一起,监视着当天事态的发展。塔列朗和以往一样仍然躲在幕后。当两院的代表发现自己的会场被重兵包围时,他们由惊奇转为愤怒,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突然莫名其妙地将他们的会议从巴黎搬到圣克鲁,他们更不能容忍这样多的军队包围了他们的会场!下午一点,在圣克鲁宫的两个会议厅里分别举行着两院的会议。在五百人团的会议上,议员们失去了控制,大声喊道:“打倒暴君!”“打倒独裁者!”“我们不怕刺刀!”雅各宾党人甚至要求重新宣誓效忠共和国宪法。

    好在在城堡的阿波罗画廊(galerie d’apollon)里召开的院的会议没有这么混乱。会上,莱莫西尔宣布了督政府的辞职书。但是,在会上占多数的雅各宾党人要求对强迫议会到圣克鲁来一事的合法x做出解释。后来,议员们又提出了将拿破仑增选为督政官的议案。会议争执不下。拿破仑、西哀士和罗歇·迪科在旁边的大厅里等候两院通过有关成立新政府的决议。拿破仑焦躁地来回踱步。然而两院不仅没有做出成立新政府的决议,而且对昨天院通过的两项提案表示怀疑。最后,会议厅的大门打开了,出来的是奥热罗和勒克莱尔。拿破仑不禁吼道:“我们自己酿出的酒,我们必须将它喝下!”然后,他又一言不发,继续踱步。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仍无结果。到5点时,拿破仑忍不住了——显然情况不妙,没有人出来称他为国家的救主或宣布成立以他为首的三人执政。

    第十三章  雾月政变(6)

    拿破仑突然冲了出去,在门外找到了贝尔蒂埃和布列纳。当他匆匆赶到院会议时,刚刚休会。拿破仑与莱莫西尔进行了一场按照他的秘书的说法是“既不高尚也无尊严的谈话”。拿破仑宣称:“你们是坐在火山口上!五百人团已经四分五裂了;现在一切全看你们的了。我的权力是由院授予的。你们必须采取行动!请你们快下命令吧!我在此地等候去执行你们的决定。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保卫我们的自由!”拿破仑的这番话有点儿语无伦次,但他感到他必须说些什么以便打破眼下的僵局。“用宪法吗?”一位议员反问道,“宪法已经被你废止了呀,没有人再尊重它了。”当被迫回答关于他的这次政变y谋的合法x问题时,他说:“巴拉斯和穆兰给我提出了一些建议。”事实上,雅各宾派和保王党都和拿破仑秘密接触过,但遭到了拿破仑的拒绝。拿破仑有他自己的主张。拿破仑解释道:“他们希望回到国民公会的年代,回到罗伯斯庇尔时代,回到革命委员会和断头台的时代……可别忘了我是在胜利之神和战神的陪伴下前进的!”他威胁道:“如果这里有什么拿外国人的钱的人企图宣布我不合法……那么他们要小心自己成为不合法的人!”他转身面对周围保护他的军官说:“我将召集我最勇敢的军官……”拿破仑不连贯的讲话不断被愤怒的叫喊声打断。布列纳着急地说:“离开吧,将军!你越说越离谱了。”可是拿破仑不假思索,毫无逻辑地说道:“凡爱我的人,都会追随我的!”(看来他的讲坛还是在炮兵部队前才对,而不适合在议会讲话)将军将事情搞糟了,布列纳和贝尔蒂埃将他拉出了会议厅,他的秘书评论道:“我清晰地感到他明天不是如他所期望的那样睡进卢森堡宫,而是在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