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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

   “是啊!”金笛脸一红,拿了一份报表给我:“这个月亏了十来万。”

    “不多。”我接过浏览了一遍:“我们医院本来就是放着亏的。”

    “今天又一个病人跑了。”金笛小声道。

    “又跑了一个,那些医生护士干什么的,他们入院前没做好解释工作吗?”我有些不悦,为什么总有病人要跑,没钱照样给他们治,为什么要跑呢?有这么好的事也有人要跑。

    “别人不相信有什么办法,我看还是打一下广告,让人多一些了解,免得又有这种不必要的误会。”金笛提醒道。

    “算了,做广告的医院都不是好医院,广告我不做,你没听病人说吗,那些个做广告的在广告中把自己说得慈眉善目的,好象看病真不要钱一样,宰起病人来那个狠,比强盗还凶,我们还是树口碑吧。你说说,要是我们医院不好,亏的恐怕不是十来万那么简单。”我有些得意,如果上次不是那场风波,我的慈善医院应该还有盈利的。

    “那都是张院长领导有方。”金笛拍马道。

    “是嘛。”我很受用,事实上我是领导有方。

    午饭时爸爸打来电话,让我快点到圆月山庄,也不说是什么事,我最讨厌这样,有什么事说清来就是了。

    推开包厢的门,我吃了一惊,和爸爸坐一起的是竟陆伯伯,不知他来干什么,不会是和爸爸叙旧那么简单吧。

    “陆伯伯!”我笑着亲切叫道。

    “小漠啊,长这么大了。”陆伯伯很客气,真是废话,我长这么大都已经十几年了。

    “陆伯伯能来,真是太难得了。”我更加客气,柴伯伯下台后,陆伯伯是我认识的最大的官,也是我们父子能在y市呼风唤雨的保证。

    三人吃饭时默不作声,场面很沉闷。跟这个铁面包公陆春明,远没有柴伯伯来得亲近,唯一与他的关系,就是爸爸与他共患难的关系,不过这层关系,是一种很坚强的纽带,因为这种关系可以维持一辈子,而爸爸和他,就是这种关系,我不得不佩服爸爸的眼光,他当年为什么就结交了两个可以当大官的朋友呢?

    陆伯伯是他秘书来接的,就这样走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碰到,不过我有些怕他,可能是他身上正气太多,也可能是传说中他的六亲不认影响了我。

    “有大案子。”爸爸笑了笑:“我们省的经济发展了,贪官也就多,还都是大的。”

    “不会是苏护吧?”我一想就想到苏洋他老爹。

    “谁都有可能,只要查,谁查不出点什么来,只是多一点与少一点罢了,我当年也没少送东西给人,说到行贿,我都不知道要坐几年牢?”爸爸自嘲地摇摇头。

    “那些字画已经合法化,你要不要拿些去。”那些东西放着也没什么用。

    “先放着吧,”爸爸笑道:“人生百年,我不想干了,还是去陪你妈的好。”

    “承认自己老了。”我拍了拍爸爸肩膀。

    “不服老不行,趁现在你把慈善总会接过去,怎样?”爸爸想把他的摊子交给我。

    “不行,太累,其实做个董事挺不错的,你真想交就交老朱吧,他不是挺能干的吗?”这种摊子我才不要,我现在做医院院长,已经很受人尊敬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朱怎么说也是坐过牢的,让南霸天当慈善总会会长,不出乱子才怪。”爸爸笑笑。

    “是啊,其实我们自己搞个慈善总会就行了,还搞什么股份制,变得跟民主似的。”y市的慈善总会算是好的,怎么说还是正宗的民间组织,有很多地方,虽然算是民间组织,但会长总是由退二线的人大主任什么的担任,怎么看都象官方机构。

    “做人要收敛,好处要大家得,你想想看,人有钱了想干什么?”爸爸问道。

    “有钱当然想当官了,再就是买点名气,有点社会地位。”我不冷不热道。

    “这不就对了,我们慈善总会就是这样,不然人家往这里面扔什么钱,无非就是买个名气,你如果当会长,就要给他们名气,这样他们就会拥护你,说白了,这是一个小朝廷,你就是皇帝,你要做的,就是去驾驭他们,让他们觉得这个钱花得值。”爸爸很直白地教导我,这哪象个慈善家啊?

    “我知道。”我摆了摆手:“不就是一场游戏嘛,简单。”

    爸爸愣了一下,笑道:“看来还是你觉悟高,但你记着,做人要收敛,但千万别让人欺负。”

    “知道。”我挺直身子,一股热血往头上涌。

    于志成从机场出来时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怎么这么高兴?”我和于兰笑着迎上去。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能不高兴吗?”于志成拖着大袋的行李,象个小孩子似的。

    “那东西在里面?”我指了指行李包。

    “是啊?”于志成得意道:“我全部的家当都在这了。”

    “那东西能过安检?”我不放心道。

    “又不是武器,又不是毒品,不就是几个细菌嘛。”于志成轻描淡写道。

    “哦,”我点了点头:“这我就放心了。”发了车子朝y市开去。

    看着医院中的独立的实验室,于志成很兴奋,对我道:“鬼冢正义怎么样?是人才吧?”

    “你介绍的人怎么会差呢,他在我们市已经小有名气,很多要上省城做的手术,现在在我这儿就行了。”我不得不夸奖鬼冢一下,鬼冢确实不错,开始时我还是抱着外籍医生撑门面的态度。

    “那就好。”于志成转头对于兰道:“你的研究怎样了?”

    “没进展。”于兰真是的,连她哥哥也骗,在我觉得,于兰的进展已经很厉害。

    “慢慢努力吧,很多事是急不来的。”于志成一副老人家的样子。

    “我想看看你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于兰疑惑地看着于志成。

    “好吧,对妹妹我可不敢有什么隐瞒,等我准备好了你过来就是。”于志成有些得意,看来他是搞出点什么名堂了。

    晚饭是在医院食堂吃的,算是为于志成接风洗尘。

    “你果然把医院当家了,我服你了。”于志成看着酒桌上的菜色眉开色舞的,当然,这可是我圆月山庄的厨师做出来的菜。

    于兰和鬼冢见怪不怪的,我高兴时经常和医生们一起这样吃,借以收买人心,方便交流。

    “有什么要求你提,不要见外,这儿环境绝对一流。”我想我是不是成了孟尝君了。

    晚上回到家,逗了一会儿儿子,可他一点也不给我面子,一会儿就睡了,只好让傅红抱去睡。

    躺在床上展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怎么说也有好几个女人,可为什么偏偏要一个人睡呢,连暖被窝的人都没有,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点。我现在看起来很风光,可又有谁知道我的y暗面。爸爸说做人要收敛,我算是收敛吗?相反,我好象很出风头,市里的领导早已瞄着我的慈善医院,这里是他们出政绩的地方,相辅相成的,大家各有好处。我以前想成为一个慈善家,现在总算是了,我很怀疑,慈善家是象我这样的吗?经常拿点钱帮助人的人是慈善家吗?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是慈善家,但藏在我心底的y暗面又让我受之有愧,我根本就不能算是慈善家,我悲哀地发现,我是在做游戏,做一个无聊的游戏,无聊得没有一个相知的人。归根到底,我是在骗人,我什么人都骗,包括我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个成功的男人,年少得志,可这一切来得是不是太唐突了,我是一个投机分子,在感情上,在事业上,都是如此。

    想起教堂中的告解,躲在一个黑屋子里,对所谓的神倾诉,以换得自我安慰。我是要找一个这样的神,把我复杂的心境说与他听。我想不起有这个神,如果妻能够原谅我,并接纳朝霞,她倒是我最好的神,一阵头痛传来,我再不敢想下去,不敢想像这个复杂问题将来是怎么解决的?

    拿过电话给妻打了过去。

    “谁啊?”传来妻迷迷糊糊的声音。

    “想你,给你打个电话。”心境刹时回到了与她初恋时,能回到过去也挺好的。

    “我也想你,你过来吧。”妻嗲声道。

    “好啊。”我应了声:“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到妻学校时她已在门口等。

    妻上了车来:“以后我们每天半夜约会好不好?”

    “好啊!”我有口无心地说着,每天半夜和妻约会,想想挺浪漫的,不过那可能吗?

    车子在绣湖边停下,这里虽然已变成死水,但灌入江水后总算恢复了些,虽然再不能回复过去时的风景,总算差强人意,与妻站在湖边,也称得上是良辰美景。

    “真是难得,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来了。”我笑吟吟道。

    “是啊,”妻偎依在我旁边:“这些年我总觉得对不住你。”

    “就是,要是我在外面有女人,看你怎么办?”我试探着,我有些恨自己,这种时候我还在算计着妻。

    “那好啊,你带回家来叫她服侍我,怎么说我也是大的。”妻笑着,完全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我心头有些发悚,真要这样就好了。搂着妻,心里憋了一肚子话,却是没处发泄,想起鬼冢正义来,他说找不到人说出心里的话他会发疯的,我现在好象也是如此,不过我还不至于会发疯吧。

    “我爱你。”深情地吻了妻的脸:“回家睡觉吧,我困了。”

    “讨厌,我还想和你一起好好走走的。”妻捶了我一拳。

    “这儿哪有家里床上好。”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又想到了床,今晚好不容易想起和妻浪漫一回,时间上是不是太短了,但终究想起,和妻上床才是最浪漫的事,我一直这样认为。

    “就知道那事,好吧,我们回家。”妻脸儿有些红,这么大的人害羞起来很好看,令我想起中学时暗恋过的语文老师,很多年了,我竟然还能想起,真是不好意思。

    十一、地震

    吃过妻为我做的早饭,便送妻到了学校。我无聊地到了医院,办公室门口有个女人在徘徊。

    “你找谁?”我问道。

    “张董。”回头的女人是梅雨婷,让我吃了一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有什么事吗?”我有些尴尬:“到办公室坐吧。”

    “哦!”梅雨婷跟了进来,把手中东西一放:“这是我妈叫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最近生意怎么样?”我知道她苗圃生意好,我还要每个月从药厂那边拨钱给她让她照顾我的那些野人参。

    “生意好,这j是我妈自己养的,我妈叫我来谢谢你。”梅雨婷边说着边瞅着我办公室的陈设。

    “是嘛?怎么不一起过来?”去掉外面的袋子,里面是一只砂锅,一阵j汤的清香传来,虽然我已吃过早饭,忍不住还是咽了一口口水:“哇,你妈对我这么好,想让我当女婿是不是?”

    “去你的,”梅雨婷轻骂道:“我妈是感激你,这只是她表现心意的一种方式。”

    舀了一口汤,味道不错,是慢工细火出来的:“那我们一起吃了吧。”

    “不行,我妈是让我送给你吃的,要是知道要骂我的。”梅雨婷一本正经道。

    “这么大的人还怕你妈骂,好歹现在你在养你妈。”我笑着,旋又问道:“你现在那毛病好了没有?”

    “什么毛病?”梅雨婷不解地看着我。

    “痛恨男人啊。”梅雨婷她妈的j搞得确实不错,很多年没吃到这种味道的j了,下次要叫她多炖几只来,分别和妻,和朝霞,和于兰慢慢分享,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在风高月黑的晚上,我把她们其中一人叫出来,在一起吃j,对她们说,这是我亲手炖的,想起来就是浪漫。

    见梅雨婷没了声息,抬头看她时,却见她泪流满面,我吓了一跳,我这话得罪她了么?说得很过份吗?我怎么不觉得。忙关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梅雨婷摇了摇头:“可对你,我怎么也恨不起来。”

    “你有恨我的理由吗?”我心中有些得意,我怎么说对梅雨婷也是有恩的。

    “没有,不过你真的是人渣,我为你的妻子感到不值。”梅雨婷说话还是那样冲。

    我有些火,拉过梅雨婷厉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心中也苦,可是走到这份上了,手心手背都是r,我能取舍吗?”

    梅雨婷半晌无语。

    “你的手比以前粗了。”我放开了梅雨婷,她和我只有一次r体关系,难道她爱上我不成,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想到这里我再没有以前的那种得意心情,只是有些悲哀,这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悲哀。

    看着梅雨婷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八成是这样了。

    “我要回去了。”梅雨婷说了声,却没有动。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大言不惭地试探道。

    “没有,你不要乱想。”梅雨婷别过脸去。

    “有些话不能憋在心里,要说出来才会痛快的。”扳过梅雨婷吻了下去,梅雨婷没有反抗,原来她对我还真的有些意思。

    怜惜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心中也不好受,我对不起的人太多,有时想找个人说说话,却又不敢,很痛苦的。”

    “我走了,有时间你到未央山,可能我会听你说说话的。”梅雨婷走了出去,留下我怔怔地呆着。

    我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还是积了什么y德,要这么多女人来讨债,是幸福吗?开始时绝对是,问题是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想和她们每个人白头皆老,可惜生不逢时,要是历史能退个一百年,定能如我所愿,我为什么就生在这个所谓文明的时代呢,这时代真的文明吗?我想,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弱r强食,适者生存。一想到这,我对生活又充满了信心,我,就是强者,观我表现,难道我不是强者吗?管他呢,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任何事总会有最好的解决方法的。

    走到医院接待处,却见这里乱哄哄的,一群小护士围着一个人要签名。

    “骆小敏,你们在干什么?”我很火,这些人素质怎么这么低,围着人家要签名干什么?

    一伙人静了下来,骆小敏却不知死活地兴奋道:“张院长,是玉影,快叫她签个名。”

    “是嘛,”我y恻恻地看了她一眼:“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这里的人名字全记下来,太不象话了。”

    “哦!”骆小敏低下了头去,不过看不到她害怕的样子,反正大家都有份吧。

    “张董,我是来找你的。”玉影铁青着脸,面色很难看。

    “原来是找张院长的啊!”那些小护士一阵感叹。

    “到我办公室吧。”回头对那些小护士道:“每人写一张检讨。”

    我隐隐感到玉影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想起陆伯伯,难道我的预感这么灵验。

    玉影在我办公室坐着,身上已多了一分成熟:“张董,我想见见陆春明,你能不能引见一下?”

    “有什么事吗?”肯定是出事了,不知道是苏洋还是苏护,八成是苏护,苏洋也跑不了干系,看来省城又有一场大地震了。

    “苏洋他爸爸双规了。”玉影低下了头。

    “怎么就你出来跑,他们家里人呢?”我问道。

    “现在事情已经明朗化,没人会为苏洋爸爸说话,不在他头上泼脏水已经很好了。”玉影情绪很低迷。

    “苏洋呢?”我问道。

    “都进去了,婆婆骂我是扫帚星,进她家门后她家总是倒霉,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玉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也难为你了,谁让你是戏子呢?”我怜惜道。

    “怎么你们都这样,我婆婆也骂我是戏子,做戏唱歌又怎样,这世上的人谁不是在做戏?”玉影哭道。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我忙道:“陆春明是有名的铁面包公,当年与他亲如兄弟的柴进也逃不过去,你还是上首都找找门路吧。”

    “还不是一样,我只是想尽尽人事。”玉影擦干了眼泪。

    看着玉影,想不到她伤心起来的样子这么好看,是不是女人伤心起来都这么好看的?我想一定是,女人伤心的时候,男人在边上看着就会怜惜,一定有一种什么东西打动男人的。

    “我只有五百万,不知道够不够?”玉影问道。

    “陆春明那里能送一分钱进去我就服你了。”我笑着,在陆伯伯那,恐怕钱再多也不济于事的,我有些奇怪,不知道陆伯伯这样铁面无私,是怎么爬上去的。

    “是给你的。”玉影忐忑道。

    “以前我是敲过你们钱,不过现在我有钱,用不着。”我笑笑,我现在是穷得只剩下钱的那种人,还需要钱吗?

    “那你要什么?”玉影站了起来,那身段是挺不错的,她难道准备为这事献身?

    我色色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肯为这事献身吗?我想试试她,旋一想,这可不行,我怎么只知道想着这种事呢,这好色的性子是时候要改改了。

    玉影脱去外套:“苏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我知道,不过这事我得先问问我爸爸,说实在的,跟陆春明,我可没什么交情。”

    “那谢谢了。”玉影一副感激的模样,期待地看着我。

    “好了,你到里间坐一下。”我吩咐她道。她怎么就这么急呢?好象苏洋就要被拉上刑场一样。

    我打了爸爸电话,果然不出我所料,被爸爸骂了一顿。但我提出了玉影愿意给我们慈善总会捐五百万,爸爸就同意了,说帮我先联系一下。

    玉影恬静地坐在里间,看我模样,有些高兴:“成了?”

    “没有,”我笑道:“不过你那五百万要留在y市的慈善总会了,看在钱的份上,我爸爸帮你先联系一下。其实你没有必要见陆春明的,见与不见还不是一样。”

    “不同的。”玉影苦着脸笑了笑:“不一样的。”

    “这五百万是你的私房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