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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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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在这儿哭,男子汉大丈夫的,像个什么样子!”

    忠海跟华云公司的合同履行纠纷案在一个礼拜之后下了判,忠海败诉了。

    何瑨宁气得跳脚,在自己办公室里发飙,都快狂躁上了。他对着判决书下面工工整整的“沈弼”两个字g瞪眼,想起那天在塞上江南自掏腰包请客的三万块钱,钱飞了官司输了何穆也没能拐上床,油面子还全让姓廖的给舀走了;一想到这一茬,何瑨宁的脸都疼得快皱成一块儿了。

    沈弼是从下面基层法院新调上来的法官,对于这人的来龙去脉何瑨宁不是没有关注过。沈弼家里三代贫农,是他们那块儿近年来出的第七个大学生,进了法学院就一直品学兼优,奖学金从来没有断过;毕了业从基层书记员做起,三年就升到中院助理审判员的位置,据说业务水平极佳,走到哪儿是哪儿的骨g。

    这种j窝飞出金凤凰的例子何瑨宁见得多了,越是清贫的家世,对于金钱或者美s就越有一种来自原始的渴望。何瑨宁曾经拿下过一个区法院的小老头儿,也是个贫下中农出身,每天穿中山装骑自行车上下班,清廉得恨不得自己就是海瑞。何瑨宁刚开始送礼的时候也摸不着门道,送烟酒手表古董小物件儿过去人家都不要。何瑨宁如此磨叽了一个多月,忽而听闻此人家中有个母老虎,每天呼来喝去地指示海瑞同志跪在家里擦地板;于是就寻思着带那小老头去找了一回小姐,还专门给挑的高级货,能讲英语聊感情的那种,会嗲会浪会告解。结果不出一个礼拜那海瑞就被何瑨宁拿下了,那小姐后来跟何瑨宁私底下j流,说那老头进了房间不跟自己上床,抱着小姐就泛泪光,说我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尊重过,真好,真好。

    想到这里何瑨宁心里稍微高兴了一下,心说指不定就是华云那方烧钱烧得更多呢;后来何瑨宁越想越觉得是那天廖党生的举动太不象话,断送了自己一桩稳赢的官司,一股怒气就这么冲着廖大状那边去了。

    忠海的老总那边对于判决结果颇有微词,打电话过来牢s了几句。何瑨宁自己在心里检讨,嘴上还是不能示短,加上之前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于是张口闭口就开始给那老总讲大道理:“王总啊,之前我就跟您说过,这事儿咱们不占理儿,输是一定的,作为律师我要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小。宁波那批货忠海确实没有发出去,这您也承认不是?一审就是硬碰硬地来,结果您得赔八百多万哪。二审我给您找了个不安抗辩权,少了三百万,又少了这一个多月的利息,今后双方还得再合作,得让且让了,这个结果皆大欢喜不是?”

    何瑨宁听着那边王总的声音稍微弱了点儿,于是继续鼓动:“是是,我知道五百万对忠海来说还是不太理想。您要是真气不过,咱还能要求启动审监程序呢;二审中间王庭不是被双规了么,就说前后证据采纳有瑕疵嘛……您要是这会儿跟华云拟个执行和解,回头再递一份儿申诉上去,这案子就算是到省高院了。省高院审案子那得是什么效率?拖个一年半载绝对没问题!华云公司是个什么货s您不是不知道,就等着忠海这五百万救急呢!……就算再审不停止执行,您这钱一截一截地拖着给也能把它给拖死。你看着吧,真要是拖到那个地步,华云肯定提出和解,到时候那价还不得由着您杀?”

    何瑨宁巧舌如簧,王总被诳得心情大好,下午就叫秘书来签好了整套的申诉授权委托书,又往何瑨宁账头上预支了几万块钱办案费。何瑨宁见了钱眼睛亮得能发光,自己姓什么都快不知道了,美滋滋用回形针别好委托书,转头想叫方驰去拟申诉状。

    “方驰呢?”何瑨宁东张西望地在楼下大办公室环顾了一圈儿,不见人影。

    “何老师您找方驰?”门口一个小助理抬头搭话,“刚刚被叫到廖主任办公室里去了。”

    “哟,g什么?跨级关怀?”何瑨宁半开玩笑地朝廖党生办公室走过去。

    “我看着不像是关怀呢,”小助理挺八卦地咋了咋舌,“廖主任刚刚那脸拉得老长!”

    “哦?”何瑨宁莫名其妙了一下,继续朝廖党生那边走,还没走到就看见方驰从里面出来了,红着眼圈儿抹着泪。

    “怎么了小方?”何瑨宁急忙拉住他。

    “何老师,我……廖主任要开我。”方驰平时的精明劲儿全没了,哭丧着脸向着何瑨宁。

    “诶?廖主任怎么突然……出什么事儿了?”何瑨宁挑挑眉毛问他。

    “我……我今儿早上不是来迟到了么,然后刚刚帮廖主任销毁文件,不小心把一份委托书给混进去碎了……”方驰耷拉着眼皮,“我是真……真没注意到……”

    “嗐,这么回事儿。”何瑨宁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先回我办公室去休息一下,我去给廖主任说说,看能不能留你下来。”

    “谢谢何老师。”方驰哽了一下,泪汪汪地别过了脸。

    “行了别在这儿哭,”何瑨宁慈祥帮他拭去泪水,“男子汉大丈夫的,像个什么样子!”

    何瑨宁进了廖党生办公室,笑眯眯冲了两杯咖啡。

    “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呢,就送我一杯咖啡?”廖党生端着杯子问他。

    “要不我改天请你吃饭?”何瑨宁笑嘻嘻坐在廖大状对面,“我姐一直想约你又约不到。”

    廖党生急忙摆手:“别别别,你姐姐还是算了,你别拿这茬来压我。”

    “哪儿能呢,不过我是真谢谢你。”何瑨宁闲闲翘起二郎腿,“方驰那小孩儿心术有点儿不正,野心勃勃的,一天到晚就惦记着我手上那点儿客户资源。他现在是还嫩,要是出息点儿绝对是个白眼儿狼。”

    “有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你不就是个大白眼儿狼么?”廖党生笑呵呵接道。

    “呸,你才白眼儿狼呢。”何瑨宁笑着骂了一句,没当真,“他是真把你委托书给弄没了?”

    “怎么会,我吓唬他的。”廖党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就是嫩了点儿,随便一吓就一愣一愣的。”

    “行,我改天再慢慢谢你。”何瑨宁起身,“这会儿我又没助理了,我还得自己寻去。”

    “也不急,下礼拜咱们所准备招新人进来,到时候我给你留一个。”廖党生得意一笑。

    “成。”何瑨宁摆摆手出去了。

    何瑨宁一个下午办成了两件大事,心情不由极好,闲来无事就跑去接了个法律援助案子。

    法律援助是每个律师都有的一个光荣任务,主要是给未成年盲聋哑人还有死刑犯什么的进行指定代理。做法律援助赚不到几个钱,对此何瑨宁一向是消极怠工,但是今天赶上何律师心情好,随手就挑了个抢劫致人死亡的重案。

    案件当事人有两个,一个被害人一个加害人;两个都是城西街头的小混混,与其说是抢劫还不如说是分赃不均引发了斗殴。死的人叫汤二娃,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鼓囊囊的包,里面无非就是些现金首饰什么的;同街一个叫伍涛的小混混见了想黑吃黑,为了抢包里的钱一来二去地就把汤二娃给捅了,外出逃窜了四五天,最后在凫州一个下属县被抓了回来。

    何瑨宁对案情不是很感兴趣,也没空去会见当事人,直接到漕浦区法院去阅卷领公诉书。漕浦刑庭的万庭长认识何瑨宁,知道这是何大局长的宝贝侄子,见面时态度较之其他法援律师不由和蔼了三分;漕浦刑庭别的便利没有,复印机倒是敞开了供何瑨宁使用。何瑨宁做法援时一向心不在焉,拿了公诉状就走,今儿有这个好心情,闲来无事就把抢劫案的整个卷宗全复印下来带回家研究。

    刑案卷宗最厚的部分是证据卷,何局长的手下办事倒是挺认真,移送审查起诉时物证照片一张一张用不同角度拍好了贴在白纸上订做成册,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何瑨宁站在复印机旁边慢慢翻看,突然见到物证皮包里有一本沾上了被害人血迹的年度记事手册,其中一张是翻开了装在物证袋里给的特写;手册上有被害人与加害人搏斗时留下的一点儿血污,旁边还有原物主零零碎碎记下的一些字母和数字。

    何瑨宁瞄了一眼那些散乱的字母组合,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6 护身符

    “这事儿放在今天是招祸,指不定明天就能救我的命。”

    何穆快下班时看到手机上传来何瑨宁的来电显示,心里紧了一下,摸摸索索地还是把电话给接起来了。

    “叔叔,你得帮我个忙,”何瑨宁颤颤巍巍开口,“你这会儿在哪儿?”

    何穆一头雾水,但以对何瑨宁的了解知道是出了大事儿,当下开口安抚:“别急宁宁,出了什么事儿?”

    何瑨宁稳稳神:“有个抢劫致人死亡的刑案,我想要其中一份证据。”

    何穆当他是说什么大事,当下放松了心情:“怎么,你又接了法律援助的刑案?”

    何瑨宁没空跟他闲话家常:“我要一个记事本!马上!”

    何穆终于觉出有点儿不对:“宁宁,到底什么事儿,你好好儿跟我说。”

    “前两天漕浦有个刚移送审查起诉的抢劫案子,被告人叫伍涛。涉案物证里面有一个抢来的笔记本,我就要那个笔记本。”何瑨宁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起诉时只有主要证据目录,物证本身应该还在你们那儿,你马上把那个本子找出来给我。”

    何穆不由皱眉:“宁宁,你要那玩意儿g什么?”

    “你别管!”何瑨宁吼了一嗓子,马上觉得自己态度过于狂妄,语气马上又往回收了点儿,“叔叔,我求求您了成么?这事儿太严重了,您就帮我这么一回,我平时都不带这么求您的。”

    “宁宁,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何穆闭了闭眼。

    何瑨宁一咬牙:“那上面记着我执业以来跟所有当事人和办案法官的金钱往来。”

    “你……”何穆一愣,整个人不由站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我的。”何瑨宁咬牙切齿,“我自己记的东西好好儿地锁在我们家保险柜里呢,我不知道那一份是从哪儿来的。今天我到漕浦刑庭去阅卷的时候看了物证照片,不知道是被谁抄下来的。”

    何穆几乎瞠目结舌,他很清楚自家侄子平时都g了些什么勾当,那种姓名缩写加金额r期的直白记载翻译了过来直接就是一本贪污受贿证据目录;凭何瑨宁在凫州司法界的活跃程度,几乎能把整座城的民事审职人员折腾个空,这目录就算检察长亲自查看都不一定会高兴。

    “都有谁?”何穆低声询问。

    “还能有谁,基层法院进去一半,中院民庭也基本上空了。”何瑨宁轻柔着太yx,“叔叔,我求您了。”

    何穆低头看看表:“晚上九点到我家来拿。”

    何瑨宁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是自己的嘴唇出卖了他。何瑨宁唇s偏红,这时候被咬的隐隐地渗出点儿血丝,更有一种红唇烈焰的刺激观感。

    何瑨宁怪只怪自己从小家教太好,被何父着天天写r记,写到执业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何瑨宁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记账式r记的危险x,于是自执业以来这种记录全变成了名字缩写和涉案金额,整整齐齐,远远望去就像一本账簿。何瑨宁的小本子是带密码锁的,平时不用就锁在自家保险柜里,跟房产证人民币美钞放在一处,比命根子还重要。他想不通怎么就会被人抄了过去。

    抄还不打紧,最可怕的是如果抄的同时被复印了拍照了,这简直能让何瑨宁永世不得翻身。

    何瑨宁八点钟摸到何穆家里去时,何穆几乎觉得他变瘦了。

    “叔叔。”何瑨宁进门看到何穆凄凄艾艾地叫了一声。

    “没事儿我拿回来了,你别做那副样子。”何穆有些怜爱地把何瑨宁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胡乱揉着他的发茬子,像是哄小孩儿一样从身后拎出了物证袋,“你看呢,在这儿在这儿。”

    何瑨宁猛地把物证袋拽在手里,就跟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一样。他有些粗暴地扯开袋子翻看笔记内容,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触目惊心。

    何瑨宁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似地幽幽开口:“那张照片还在卷宗里呢。”

    “这个抢劫杀人的案子案情简单,应该很快就结,”何穆去顺他的背,“伍涛这一茬过去之后应该没人再注意到这个物证。”

    何瑨宁趴在何穆怀里,死命咬牙:“要死刑。”

    何穆拍拍他脑袋:“行行,就死刑。”

    “不能缓期两年。”何瑨宁补充。

    “行,咱立即执行。”何穆又哄着他。

    叔侄两抱了一会儿,何穆终于觉得有些尴尬,正要动作时突然听见怀里传来一声哭腔:“叔叔,我还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g的呢,叫我知道了老子弄死他。”

    何穆心里叫了一声小祖宗,温柔有力地揉揉他脑袋:“这事儿我慢慢帮你查,你那记录太危险,以后别记了。”

    “我换个法儿记。”何瑨宁皱皱眉。

    “别说不听。”何穆把他推开来跟自己对视,“听话,这事儿危险。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岔子。”

    “你不知道,”何瑨宁欲言又止,“我记这个不是为好玩儿。”

    “那是为什么?”何穆直视着他。

    “反正我有我的用处。”何瑨宁从何穆的身后把手给抽了回来,目光移向一边,“这事儿放在今天是招祸,指不定明天就能救我的命。”

    何穆一挑眉:“说什么呢,谁要你的命了?”

    “本来就是。g我们这一行,法官和当事人都不是我们的盟友。”何瑨宁不带感情地瞪着何穆,“上个月维新所有个刑辩翻船了,一看就知道是被法官拉下去垫背的。律师处在司法链条的最末端,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第一个玩儿完。我要是连这点儿风险都不舍得冒,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被踢下水的就是我。”何瑨宁看了那本沾满血污的记事本一眼,神情憎恶又甜蜜,“这玩意儿就是我的护身符。”

    何穆看得一阵心疼:“瞎担心什么,还有我呢。”

    何瑨宁盯着何穆直皱眉毛:“你是我什么人,你又不顶事儿。”

    “瞎说,”何穆抬手给了何瑨宁的后背一巴掌,“你现在出去杀个人,你看我顶事儿不顶事儿。”

    何瑨宁听到这话时心灵里稍微高兴了一下,脸上却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头一低就骂道:“你们这些人就是一脑子暴力。”

    “国家机器怎么能不暴力?”何穆一本正经地回答。

    何瑨宁没理他这茬,本子已经到了自己手上,他心情不由稍微放松了点儿,偷眼瞄了何穆一下,起身往客厅另一头走。

    “g什么去你?”何穆扭头问道。

    “洗澡啊,”何瑨宁头也不回,“今儿晚上我住这儿。”

    祖宗!何穆的太yx又开始跳了。

    “怎么地,你不乐意?”何瑨宁手扶门框妖娆转身。

    “得得,我乐意。”何穆压制着内心那股邪火,“你睡我房里,我睡客房去。”

    何瑨宁眉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骂着娘,疙疙瘩瘩地脱衣服洗澡去了。

    何瑨宁滴着水出来的时候何穆一本正经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眼没瞧何瑨宁一眼:“洗完了?主卧的被子床单都给你换好了,吹了头发赶紧去睡。”

    何瑨宁滴着水靠近:“你呢?”

    何穆电视一关就站起来:“我这会儿去洗澡。”

    “洗完澡呢?”何瑨宁叉着腰眨巴眼儿。

    “我上书房看会儿书。”何穆冷静作答,微微一颔首,“你睡你的。”

    何瑨宁心头一阵隐怒,龇牙咧嘴地上主卧吹头发去了。是夜月朗星稀,何瑨宁在何穆的床上滚了半天心有不甘,半夜两点钟从床上爬起来去开何穆家的客房门。

    “叔叔?”何瑨宁轻手轻脚猫过去,“何,何穆?”

    何穆躺在床上死猪一样不吭声。

    何瑨宁两三步跳上去掀被子,小鸟一样欢快:“何穆!”

    何穆变成一堆枕头趴在被子下面冲着何瑨宁乐呵。

    何瑨宁眉毛都快拧死了,三两下冲到书房门口,一拧门把手果然是反锁着的。

    “何穆,你……”何瑨宁光着脚站在书房门口小声顿足,想了半天还是那句话,“你他妈不举!”

    7 瞎想

    “我一个人有点儿怵,想叫您陪着一块儿去。”

    =

    何瑨宁所在的律所是廖党生控股的,所以律所的名称也跟着一身正气,叫党生律师事务所。廖党生的生r在七月一号,党生所的注册r期也在七月一号;何瑨宁觉得廖党生恨不能自个儿弄个镰刀斧头照律所大门口上挂着,用来暗示本所跟市内各大党政机关司法系统关系暧昧,曲径通幽。

    党生所里七八个合伙人,小小天地里党派林立。何瑨宁是廖党生的前小舅子,暂时被大众划归为太子党;苏略是廖党生的现任兔子,所以也算在党生所的太子党范围之内。所里还有一个转业军人专做刑事口生意,在以民商为主的党生所里呼吸艰难,有点儿需要仰仗何穆的关系,没事儿爱向何瑨宁献殷勤,所以也归在廖党生旗下。

    何瑨宁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估摸着抄自己暗文密码的就是这所里面的人,一来党生所派系斗争复杂,二来旁人也没什么机会跟何瑨宁有太近距离的接触。何瑨宁觉得这一招何止是y险,简直就是y毒。老实说何瑨宁那一本小破密码够不上什么像样的反贪证据,一旦事发,他要是一口咬定这是他自个儿发高烧时胡咧咧的哥德巴赫猜想检察官也拿他没辙。在法律上这玩意儿够不上证据,但在律师与法官之间却有着难以形容的威慑力;更何况何瑨宁觉得这些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