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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尔先生，您开玩笑了。四海为家的佣兵，不够资格让食人魔或者半兽人千里大追杀。只是海格尔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敌人的具体数目的？”
卢修斯耸耸肩，对安德问题先一口否决掉，然后将话题转移开来。卢修斯倒也真很是奇怪，安德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具体的数字。
“没什么，只是早早布置了几个探子而已。对了亚克，最近的驻军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调动来帮忙？”
安德笑笑，只要他身在主位面，哪一次会忘掉派出幽灵在前面探路？如今安德在主位面每天可以呆超过五个小时，这冬天里白天短，每天在路途上跋涉的时间，也就四五个小时罢了。
今天在前面探路的，就是有隐身能力的哀号女妖嘉泊莉，在安德身边修养这么久后，她已经能听懂简单的命令。当然，安德还是没法问出她是怎么到的白骨城堡、也不知道嘉泊莉在白骨城堡到底看见了什么。
“勋爵先生，最近有驻军的地方是我们昨天路过的慕尼黑堡，由这里向前大概八十克罗，也有个三四百人驻军的大公直辖镇子。”
对于这些军事知识，亚克回答的中规中矩，他也知道目前面对的问题的确有点严重。在这大群的霜槌食人魔与半兽人面前，一百一十名佣兵、十名靥甲骑士、还有几十名良莠不齐的家族私兵，想要胜利似乎希望渺茫啊……
“八十克罗？看来是不用指望了！亚克，你去吩咐骑士们都装备起来，卢修斯佣兵那边也一样。在大约三克罗之外，食人魔们正在吃午餐，我们很幸运的还有一点扎营的时间！”
感谢这暴风雪，安德现在很需要时间按，要是能拖到晚上就好了。
因为黑暗……属于亡灵。
第四十九章 在路上（3）
白雪皑皑的山坡遍地都是鲜血，如同盛开了无数娇艳的红玫瑰……
一名身着铁甲却赤着绿皮大脚的半兽人踏碎冰雪，它咆哮着抡起手中的战斧，砍飞了对面持圆铁盾的年轻佣兵右胳膊，佣兵痛苦的跪倒在雪地。
半兽人没来得及痛下杀手，一根铁矛便从他脑后扎入，刺穿了食人魔脆弱的脖子，持矛的大胡子的佣兵从用力抽出了铁矛，然后关切的喊叫着——
“小山特，快回几位贵族老爷那边，包扎一……”
大胡子佣兵还没说完话，便被霜槌食人魔出名的武器巨石霜槌打的飞出去五六步，落地后的大胡子佣兵吐出一地的内脏碎渣，又一只半兽人的绿皮大脚从大胡子鲜血淋漓的脸上踏过……
类似这样的场景，在山坡上不断重复，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越来越多。而雪却越下越大，最早战死的人竟渐渐被覆盖，侥幸重伤未死者在地上不住哀号。
终于，山下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听到号声的半兽人与霜槌食人魔毫无犹豫的退去，并带走了地上一部分佣兵尸体。
在山坡之上，身处靥甲骑士们保护之中的安德，双眉有些紧锁。这是对方的第三次攻击而已，身着铁甲的半兽人与霜槌食人魔，带给了佣兵们大量的伤亡，如果对方再来第四次攻击，就只能出动留作预备队的靥甲骑士了啊。
安德忽然很庆幸，若不是忙着在白骨城堡制作自己的龙牙骨骼而误了时间，今天晚来了主位面两个小时，恐怕撑不到天黑自己就该消耗完小蒂娜的所有精神力了。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怕也很难撑到天黑……
“安、安德勋爵，你确定真的能最终打退这些低贱的生物么？天啊！有谁、有谁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目睹到如此血腥的战斗，肥胖的马丁。菲隆子爵在这样严寒的环境下，竟然出了满头的大汗，他神经质般的开始大吼大叫，很显然这巨大的压力，压垮了菲隆子爵脆弱的神经。安德瞅了可怜的胖子一眼，然后又看了特蕾莎与蒂娜眼，没有给胖子任何回答。
“海格尔先生，我们佣兵只剩下四十六个能战斗，那些该死的家伙下次再上来我们撑不住的！您……还不打算派出尊贵的骑士们么？”
卢修斯一身的血迹，一条胳膊也被吊在了胸前，他带着另外两名佣兵首领，双眼通红的来到了安德身前。卢修斯将尊贵二字咬的很重，他是在提醒安德，再想保存骑士们的实力，只能落下全军覆没的下场。
听了卢修斯的话，安德只能是叹息一声，怎么连你也没有看明白呢？指挥半兽人与霜槌食人魔攻击的，是人类盗贼与那个狗头人巫师，可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一个都没露面啊！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用出来呢？
“卢修斯，你还不明白海格尔勋爵的意思么？对方没有用全力，我们这边怎么敢将骑士们率先送上战场，况且十名靥甲骑士就能扭转战局么？”
是特蕾莎回答了卢修斯，魔法师娇弱的体质，让陪在安德身边吹了半天寒风的特蕾莎，冻的嘴唇都变的有些青乌。特蕾莎也是很急，可是抛弃了伪装多年的对风神信仰后，她已经失去了对风元素的掌控，而对隐休会暗影法术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尚不具有战斗力。
听了特蕾莎的话后，卢修斯死死的盯着安德，希望从安德嘴里的得到不同的答案。但令卢修斯失望的是，安德只是坦然的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兄弟们，朝山下看看吧！那些畜生们在吃什么？它们不是一般的匪徒，不想成为它们嘴里的食物，就给我打起精神来！都他妈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好，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卢修斯突然转身，指着山坡下不远处，正在撕扯战死佣兵的尸体，然后大啃大嚼用来填肚子的半兽人与霜槌食人魔，大声的呼喝起来。
“让私兵们准备一下，下一次他们与佣兵们一起上战场。”
置之死地而后生？安德再次叹息，自己几乎被这么群没多少智慧的生物上了绝路，虽然自己随时可以返回亡灵位面，可自己能这么做么？
“不、不行！我的私兵不能派上去，如果真打不过了，我还需要他们保护我突围！我是子爵，你个小小的勋爵，没有资格指挥我！”
被吓到神经质的马丁子爵一听俺的这话，顿时跳了起来，抖着一身肥r抗议安德的决定。
“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听我的命令，二是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山坡——”
安德看了不住擦头上冷汗的胖子一眼，怒极反笑。然后，已经饱餐完毕的半兽人与双锤食人魔，吼叫着再次向山坡上杀来。
……
除开大骑士亚克，其他的骑士们个个挂彩，他们现在只是十名重甲步兵，战马早已先于他们战死。靥甲骑士原本精致的黑靥甲上，如今坑坑洼洼、满是刀斧痕迹。
“喝——！”
亚克怒吼一声，他手持的宽刃斩马刀上黑芒闪烁，与他战斗的霜槌食人魔浑身铁甲寸寸碎裂，满是冰霜的胸口多出死五尺长条口子的霜槌食人魔，黄褐色的脂肪伴着热气四s的肠子涌出来大半。亚克乘机再一刀捅入，刺碎了霜槌食人魔硕大的心脏，激s的血浆溅满了亚克的头颅。
高大的霜槌食人魔山崩般仰面倒地，伸手抹去了遮住双眼的血浆，亚克终于有时间去观察战场——
佣兵们已经战死大半，私兵们剩余的也不多，自己的骑士战友们也在各自为战一个个岌岌可危，撑不久了！亚克终于理解了前面卢修斯的心情，真是撑不久了！没想到自己堂堂鲁格靥甲骑士，将会这么不光彩的死去……墓志铭上会被刻上‘护主不利、有辱骑士尊严’几字吧？
那个远远躲着的狗头人巫师，是它在不断的给半兽人与霜槌食人魔释放，即便是要死！我也要先干掉这个该死的低劣生物！
亚克挥舞着自己的战刀，怒吼这着朝狗头人法师的方向杀去，可是又是两只霜槌食人魔，堵住了他前行的道路。看着被施加了嗜血术后，双眼血红的霜槌食人魔，亚克的心中一片苦涩……
就在这时——
一支泛着金属色泽的白骨长箭划破风雪，准确的钉进了狗头人巫师的喉咙，让狗头人巫师恶心的吠叫永远无法再发出。
山坡之上，不是已经没有防御力量了么，难道是援军？！亚克有些兴奋的扭回头去，于是透过重重风雪，他看见了——
风雪中依旧猎猎飘扬的赤翼祈祷天使战旗下，不知何时多了名骑着骸骨巨熊的骷髅弓手，她正在朝弓上搭第二只寒光四s的箭矢。骷髅弓手旁边光华闪动，一名重甲骷髅熊枪兵渐渐变为实体。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
第五十章 在路上（4）
狗头人巫师被塞梅尔精准的白骨长箭清除；而那名人类刺客则先被麦哲伦虚弱，再被哀号女妖嘉泊莉的哀号搞成了‘小儿麻痹症’患者，最终他被几名幸存的佣兵拖死狗般拖到了安德面前。
几乎拼光了所有的护卫人员、搞出副岌岌可危的姿态后，安德成功勾引一直隐藏着的刺客现身，让对方率先翻完了所有底牌，于是……安德笑道了最后。
战争这玩意儿不是那一方强就会最终胜利，运气与底牌同样重要！
安德运气的碰上了这么个风雪天，又是因赶在对方午饭时间而获得了布置防御的时间。利用这些幸运再布置出死战的姿态，以并不宽阔的山坡地形，的指挥食人魔与半兽人盗贼只能搞添油战术，并最终耐心的耗到让一直小心隐藏行迹的狗头人巫师与盗贼现身。几乎同时的由幽灵与弓手干掉这两个首脑，还握有大量重装亡灵仆从这张底牌的安德，自然得到了胜利女神的垂青。
“说说看，为什么伏击我们？说清楚了，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拿过黑骑士染血的战刀，安德用刀尖挑起了因不配合佣兵们检查嘴里有没有毒药，而被佣兵们揍的鼻青脸肿的刺客下巴。
“呸——”
鼻青脸肿又被迫双膝跪地的刺客，y狠的看着安德好一会儿，突然向安德喷出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接着试图咬舌自杀。
“蠢材，你真以为咬舌尖就能自杀的了？想死没这么容易，我想知道在诸位，谁擅长刑讯拷供？”
安德对满口鲜血的刺客嗤笑一声，然后环顾四方，询问剩余还侥幸活着的几十号人。骑士们不用指望，剩下的二十来个佣兵中，总有一两个刑讯高手吧？
“海格尔先生，我想我可以试试。”
经历了如此一番大战后，却依旧衣冠楚楚的管家德立克，在其他人回答前，向安德行礼并微笑着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你真的行？”
安德有些狐疑，德立克做管家的确是没的说，将一切琐碎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让安德省了不少的心。可是做管家与严刑供，毕竟是两码事儿，看德立克那略显单薄的身子骨，安德有足够的理由将视线转移到另一名膀大腰圆、跃跃欲试的佣兵身上。
“请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
德立克对安德优雅的行礼，并看了地上的刺客一眼，他眼中有种奇异的光芒划过，他及不易察觉的用舌尖舔了舔下嘴唇。刚巧捕捉到德立克表情的安德，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是面前的优雅管家，分明就是个发现了心爱的玩物的变态男……
“很好，那他交给你了，明天早上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是谁指使与为什么，有没有问题？”
安德改变了让大个子佣兵上的主意，将这个差事交给了德立克，其实这事情的答案他已经大致猜出，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罢，谁审问与怎么审问都不重要，只要别把这活口玩死了就成。同时安德也想看看，德立克这隐修会的成员，到底隐藏有多大的能力……
“如您所愿，我尊敬的主人。”
德立克抖落袖口上的几朵雪花，躬身答复着。
交待完德立克后，安德环视一圈有些惊讶的发现，剩下的人们已经自发的围成了一大圈，将他围在最中间。大家的眼神中或是敬畏，或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还有部分人目光满是崇拜之色。被如此多强大的半兽人与食人魔围困，没想到最终还能活下来，大家又不是瞎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都要仰仗于一路上总是很少出来的安德？
本就听说蒂娜女勋爵的导师，是个神秘的亡灵巫师，这让不少人在猜测，安德的身份应该是这名强大无比的亡灵巫师，虽然安德身体隐约散放的光明力量，让深知光明与黑暗不该兼容的大家迷惑。
按照主位面的认知——
想要一次性从亡灵位面召唤大量高等亡灵来作战，不献出足够的祭品是不行的，而对亡灵巫师来说，最高等的祭品则是巫师自己的生命力。像安德这样，一次性从亡灵位面召唤出百十位强大的‘亡灵骑士’，天知道需要献祭出多少生命力啊！
明白这个道理的众人，自认理解了安德开始为什么让大家死战而他自己却一动不动，因为……他在沟通亡灵位面，献祭自己的灵魂啊！
安德勋爵，绝对是个大好人，恩……准确的说，他是个实力强大的好亡灵巫师！
幸存的佣兵与贵族私兵中，有了这样一个清晰的认知：安德勋爵好人呐——，他献祭出生命力，召唤大批亡灵骑士后，累的甚至都没了给亡灵骑士附加增益魔法的魔力！
已宣誓效忠蒂娜的十个靥甲骑士，更是个个激动无比，他们原以为自己将骑士的颜面尽丧，死在低劣的半兽人或食人魔手中。没想到峰回路转，安德勋爵竟以一人之力逆转战局，劫后余生的骑士都有些哽咽：恩人呐——！
远比普通贵族更尊贵的魔法师贵族，浪费自己的生命力拯救位卑命贱的仆从？这……这种事情，让幸存者们觉得不可思议——
安德勋爵，可真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好贵族老爷！
……
“那么……战斗已经结束！所有人，都没有辱没自己的身份，你们都是最棒的！但剩下的事情还很多，所以大家大家需要各司其职，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准备晚餐与守卫都需要人手！所以剩下的所有人，都需要听从特蕾莎小姐的吩咐，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大家的心思，安德自己可是一点都不清楚，他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前面几乎以所有人为诱饵的举动，激怒了大家呢。这让安德有些心虚，又因为蒂娜的精神力即将耗尽，他呼啦啦说出来一大堆话，迅速的将接下来的事情转移给了特蕾莎负责，试图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安德倒是不太清楚，在这主位面里，贵族的生命是绝对尊贵的。佣兵、贵族私兵甚至是骑士们，如果因保护贵族主人不利，造成了主人的死亡，他们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送上绞刑架，在剑与魔法的支撑下，这是所有国度通行的铁律，所以现在的情况，实际上是安德救了所有人一命。
安德说完前面一段后，发觉大家没有起哄架秧子的征兆，便又继续组织说辞，他觉得有必要提一下鲁格的军队，免得这些围着的人起了异心……
“嗯……我已经派人去德黑兰堡求援，预计援军明天会到，但今天晚上需要靠大家守护，大家有没有信心熬过今夜？！”
“有！”
“有啊！”
“有信心！”
让安德意外的欢呼。
一浪、高过一浪——
第五十一章 在路上（5）
回了亡灵位面，安德自然有无数事情要忙碌。那些半兽人与霜槌食人魔虽然与佣兵们打了大半天，大部分都已经疲乏，再加上失去了指挥官……可是它们对于安德手下重甲亡灵仆从们的伤害，还是巨大的——
有十好几头骸骨巨熊连带骷髅重甲枪骑兵一起，被打成满山遍野的骨头渣，魂火消散无踪。其余的亡灵骑们，也是各有损伤，这种近乎硬碰硬的战斗，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比例，安德都已算是很赚。
群殴型的重甲骷髅熊枪骑兵集团攻击模式，躲在后面的骷髅法师队伍提供适时战场支援，再加上放在最前面的黑骑士与骷髅领主两只主攻手。这三大项加起来，才让损失降到最低……
而脱掉次神器伪装后，才能为仆从们释放枯骨复生术的安德，一点一点的回忆整个战斗过程，试图总结自己在这个战斗中的得失。安德这个喜欢总结经验教训的习惯，由来已久。
“……有金属骨铠甲的仆从太少、能大杀四方的仆从太少、对了，还有我自己穿上次神器后，不能在主位面释放亡灵法术也是个问题，明天就去尝试下能不能使用隐休会的暗影法术，咱自己也需要在主位面横砍九条街的能力！”
有益的经验不用再多想，安德细细的在总结教训。最近因为忙着制作附魔武器，制作掺金属的骨制装备数量有些少了，没想到这次出了这事情，导致这次损失不小啊。
想着想着，安德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到让他跳起来的问题——
兽人、半兽人还有食人魔，它们出产于苏霍伊西北边疆的荒原，是困扰苏霍伊西疆的重大不安全因素。因此苏霍伊几乎每隔几年，都会出动最精锐的狮鹫空骑兵军团，去荒原剿杀这些繁殖力极快的生物，今年也不例外。
可是！面对鲁格的突然入侵，甚至是南方军团灰分湮灭与大片国土沦丧，苏霍伊王矮子丕平竟一直都还没有调回强大的狮鹫军团，而只是用其他部队与鲁格与克虏伯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