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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我笑了起来,用扇子拍了拍她的头,说:“那你倒说说看,他是怎么看我的?”

    轻寒不好意思的笑了,说:“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一般。”

    我偏着头看着她:“小丫头片子也开窍了?这男男女女情情爱爱之事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这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我就要被别人的干醋给酸死了。你是想给我招麻烦吗?”

    轻寒的笑容敛去了几分,轻声说:“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闭上眼睛,心里却静不下来。

    “主子,其实,你听我说这些心里还是高兴的,对不对?”轻寒在我耳朵边上说。

    我霍的站起来,大声说:“我非把你的嘴撕了不可!”

    她已经笑着跑掉了。阿黄兴奋的跟在她后面跑的p颠p颠的。我立在原处看着,心情竟然出奇的愉快。

    又是过了几天,我陪着福晋几个玩纸牌。这牌玩的十分规矩,也就是说很沉闷,侍妾不敢赢格格,格格不敢赢侧福晋,侧福晋不敢赢福晋,忽然外面的大丫头进来说我的嫂子来看我。

    福晋正好玩的有些倦了,顺势就将牌洒了,笑眯眯的叫过来见见。

    我心里诧异。以为听轻寒说以前善玉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嫂子,也不怎么搭理。我过门之后,她也只陪着善玉额娘来过一次,今天不逢年过节的,怎么突然就想到要来看我。

    善玉嫂子娘家是做生意的,带过来的嫁妆颇为丰厚,又因为一嫁过来就三年抱两,所以善玉家很是宠这个大媳妇,善玉哥哥连小妾都没有。

    “民妇见过福晋,侧福晋,几位格格,福晋,侧福晋,格格吉祥。”善玉嫂子进了房间,大大方方的行了礼。

    “前些日子听善玉说你又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孩子可好?”福晋让她坐了,与她拉起家常。

    “回福晋的话,孩子好的很,就是闹的凶。”

    福晋说:“小孩子能闹才养的大嘛,有什么可烦恼的。你才进门三年,就为他家添了两个男丁真是好福气。”

    言语间有些怅然。

    福晋虽然也有一个儿子,但自那之后就再没了动静,而且弘晖自幼体弱,福晋养的是万分小心。

    善玉嫂子十分精明,这边福晋话音刚落,她立刻就说:“福晋这话民妇真不敢当。福气是谈不上的。左不过在家无事可做,只好生孩子呗。”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福晋笑过了之后慢慢开了口,拿眼瞟着我说:“叫你妹子也加把劲,到底有了孩子才是长久之道。”

    善玉嫂子拍着膝盖说:“有孩子虽是好,但本分守己才最是要紧。服侍好福晋贝勒就是善玉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这话显见是说到福晋心里去了,含笑看了几个格格和侧福晋李氏。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福晋才说:“你就去善玉那屋吧,我也不阻着你姑嫂两个说体己话了。”

    从福晋那里出来,一个丫头远远的跟在我们后面,似乎是善玉婶子带来的贴身丫头。往我的屋子走的时候,我问:“家里人都还好吗?”

    嫂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好。”

    “不过不是我想来看你,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她脸色淡淡的对我说。她没说是谁,我也没问,反正她一会肯定会告诉我。

    走到我屋子门前的时候,她对我说:“我就在外间等你。”

    后面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丫头走到前面抬起了头,笑语嫣嫣:“您别恼,是我求嫂夫人带我来的。”

    我立刻领着她进了里屋,将窗子都关上了。叫轻寒在外面守着。

    不用在说第二句话,看清楚她的脸的时候我就猜到她是谁了。

    “小楼?”我坐了下来。

    “善玉?”她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看来女人的好奇心真是强大的可怕。我在这一刻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我终于看到了那个与我相象的人。

    我终于知道别人为什么说我们相象了。我们确实像,一种说不出来的像。外貌上的相似还是其次,关键是似乎连表情也有些相似。

    虽然独一无二才是我心中的理想境界,而且我似乎在心里恨这个小楼已经恨了很久了,但是现在真正面对这个有着和我一样笑容的女人,我却丝毫也恨不起来。

    “我以为会恨你呢!”她看着我说。

    “你恨我什么?你不知道长的像你给我惹出了多少流言蜚语,我该恨你才对。”我立刻说,感觉自己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来了这里之后就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过话。

    “可是说来也怪,见了你反而不觉得讨厌。”我又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小心的问,眉梢眼角都带出丝丝犹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心里大叫。

    “应该不可能,我是从直隶来的。”她自己回答了我。

    我又想到一节,忙问:“你怎么找到我嫂子的?她怎么又就答应带你来了?不是花钱的吧?”

    小楼抚掌而笑:“正是。花了五十两。”

    我这才真正明白了那个嫂子的可恨之处。我沉吟了片刻,说:“你不知道若是被发现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你可没犯七出,这贝勒府也拿你没办法。触霉头的只是那位收了钱的嫂子。”小楼这话说的有些牵强。

    她又连忙说:“我们做的是极隐秘的,断不会让别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倒像是在偷情了。”

    小楼吃吃笑了起来:“这话又说偏了。我巴巴的来见你,以为你有紧要的事情会问我。”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的贝勒爷呀,”她得意的说,“你就不想知道你,我,他之间有什么没什么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纯真的狡黠。

    “你大可放心,其实我根本没见过你们家爷。我也是听九爷十爷他们提起才知道的。”她嘻嘻笑着说,真是一点风尘之色都没有的干净。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的神色太过紧张了。听她提起九爷十爷,我问:“你常和他们在一处吗?”

    小楼的笑容暗淡了点:“这些你不必知道,我们这行内的事情,你一个正正经经的妇道人家知道做什么呢?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人信不过,你也不必替我难过。”

    临走的时候问了她年龄,原来比善玉大一岁。

    真的好象认识她很久了一样,在她走了之后还止不住微笑。

    秋猎·梦见的故事

    后来小楼又来过两次,还托人给我送过一些特别好玩的东西,比如精致的信纸啊,少见的书啊,我托她找的《论衡》她居然也能找到。

    我也告诉她一些她想不到的事情,比如给她设计衣服和首饰。这些我不能告诉这里的良家妇女,自己也不能做。她们的审美观我不知道,道德观我可是清楚的很。可是小楼不一样,她大胆而奔放,对几百年之后的设计也喜欢的不得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惊喜的问。

    “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其实也是一个老人告诉我的,我在这里用不上。”我微笑着看她摩挲着项链。那条项链的款式是我曾看中的一款的卡第亚的,以前觉得太贵没有买。没想到就再没有机会带了。

    “胡说,”她睁圆了眼睛说,“怎么会用不上?你要带了这个不知道有多抢眼,你就不想吸引四爷的注意?”

    “四爷已经很注意咱们主子了,不用这些。”轻寒在一边c嘴说。

    小楼嗤笑起来,点了点轻寒的额头,说:“丫头,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啊,不趁着新鲜的时候抓住他的心就没有机会了,他是一辈子都可以在外面艳遇不断,女人呢?只能在家里守着他一个人。”

    轻寒不说话了。

    我拉着她的手问:“那你为什么守身如玉呢?”

    她抬起头骄傲的说:“我要等一个真心对我的。不是可怜我,不是迷恋我,而是真真正正懂我哪里好,哪里不好的人。我也会真心对他。”

    我立刻说:“那就是了,我也想啊。所以我不想刻意改变自己去迎合他,我要他慢慢知道我哪里好,哪里不好。我要他真真正正爱我这个人。”

    “可是这何其难啊,他有的又不是你一个。”小楼的眼里闪着光。

    “那你不是更难?这世界何其大,你要等的那个又在哪里?”我的心酸的厉害。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说了,说的奴婢心里难受死了。”轻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小楼扑哧笑了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要走了。过几日我让人给你送一些新鲜桂花,拿来做菜也好,做脂粉也好。都是极好的。估计全北京城就要数我这里的桂花最好了。“

    我送她从后门出去,说:“这两个月就不用了,我要跟着去围猎。”

    小楼笑了起来:“是我忘记了,前两天还听三爷提起过说是秋季要跟着老爷子去木兰围场。”

    我说:“那你就把那桂花给我做些桂花糕吧。等我回来再好好尝尝。”

    我是第一次到内蒙古来,而且还是这么浑然天成的蒙古。

    本来是轮不到我的,只是兰格格怀孕了,福晋将侧福晋留在府上料理事务,又不喜欢其他几个总是在嚼舌头的,于是就我带来了。

    这里是康熙二十年的时候修建的围场,还没有承德行宫,住的还是很简单,但却也别有风味。

    我虽然不怎么会骑马,但实际上围猎的时候像我这样没有身份的根本没有资格下场,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看着福晋骑在马上和其他几个贵妇冲向围场的时候,忽然发现她身上闪出别样的光彩,是在北京那所贝勒府里见不到的光彩。生气勃勃,激情热烈。

    “在看什么?”一个好听的男声问。不是我亲爱的丈夫。

    我回头一看,是老十三。我正好又骑在马上,不知道该怎么见礼。

    见我呆呆的,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说:“别那么拘谨。在这里要比京城松泛些。”

    顺着我刚才的方向,他看见了我在看福晋几个。

    “四嫂和八嫂真是好身手。”他赞叹着说。

    “是啊。”我有些疲倦。

    他忽然回头看看我说:“你阿玛也是武将了,想必你骑s也是好的。”

    “要让十三爷失望了,我骑s并不好,只能像现在这样勉强在马上坐稳而已。”

    我有些想赶紧从他身边走开,当然不是受了封建思想的荼毒,只是这里人多口杂,要是让人误解,到时候又要费神。

    我看看远处,我亲爱的丈夫正骑在马上在和老三诚亲王说着什么。

    “竟然有人说你像小楼,我看是一点也不像。”十三忽然说。

    我转过眼来看着他,他眯着眼睛,带着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那是自然,”我淡淡的说。

    他微笑了一下,策马向我的丈夫奔去。

    晚上的时候,他让我到他的帐篷里服侍。(汗,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行宫,但是他们到底是不是住帐篷我也不知道,不会真的住帐篷这么艰苦吧?再次汗~~~,我要让他们在每个地方都做一次啊~~~狂汗,请忽略这段话。)

    “你今天遇见老十三了?”他真的很喜欢看书,连帐篷里都是书。

    我帮他整理着东西,说:“是的。他问我骑s如何。”

    他冲我招招手,说:“过来。”

    我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他面前。他一下子抱起我,靠在床边放坐下,把我在自己的腿上。我挣扎起来,我不喜欢这个姿势,这让我觉得我很软弱。

    “不喜欢?”他不动声色的问,手并没有放松。黑色的眼睛盯着我。

    “是。”我简单的说。

    我们都只穿着中衣,这里的夜晚凉气很重,虽然帐篷里烧着地火,但还是会觉得冷。

    他却不说话只是这样抱着我。

    他的心口好象有一团火,很暖和。

    “现在呢?”他问。

    “还可以。”我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么僵硬。

    “怎么只是还可以,不是很好?”他皱着眉头问。

    这句话若是别人说来,就有轻薄和挑逗的感觉,但他皱着眉头问的极其认真的样子,是真的为这个问题困惑不解。

    “我太高了,”我叹了口气,“所以有些别扭。”

    他摇摇头,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说:“老十三说你太呆,不够机敏聪慧。我倒不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赞同他的想法。”

    我微笑起来:“十三爷以看人准出名。”

    他看的最准的就是跟着你。我在心里说。

    他忽然现出一种不耐烦的神色,说:“好了,不提别的人了。”

    我忽然来了兴致,说:“那么爷想听什么?要不然,我再给爷讲一个故事吧。”

    这次我给他讲的是苏格拉底的故事。

    “这位苏老先生,他认为正确的行为来自正确的思想,美德基于知识,源于知识,没有知识便不能为善,也不会有真正的幸福。他以为,人不应自大,应自我审视,他爱说,我一无所知。”

    “苏老先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有一次和朋友相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游览一座大山。据说,那里风景如画,人们到了那里,会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许多年以后,两人相遇了。他们都发现。那座山太遥远太遥远。他们就是走一辈子,也不可能到达那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苏老先生的朋友说我穷尽毕生奔跑过来,结果什么都不能看到,真太叫人伤心了。苏老先生掸了掸长袍上的灰尘说,这一路有许许多多美妙的风景,难道你都没有注意到?

    朋友一脸的尴尬神色的说,我只顾朝着遥远的目标奔跑,哪有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景啊!

    苏老先生笑了说,那就太遗憾了,当我们向着一个方向跑的时候,切莫忘记,途中处处都有良辰美景啊。”

    我的故事说完了。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好个一无所知的苏先生。他人在哪里?”

    我笑了:“他早就死了。”

    “生于何时?死于何地?”他十分固执的问。

    “生死已皆不可考,也许从来就没有这个人,”我说,“或者他只是我梦见的一个人,梦见的一个故事。”

    他的眼里的光已经闪的我说不了话,我心猿意马的用手指轻轻触着他的脖子,他的身体有一种清淡的,好闻的味道。我说过我喜欢他的身体。

    他不再说话,伸手揉着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却霸道。我仰起面,昏黄的烛光下,我看清了他的眼睛里含着的全部感情。

    当一切如洪水决堤而来的时候,他在我耳边喘息着:“阿离,阿离,阿离。”

    我终于再也受不了那种诱惑让那个名字从喉咙深处冒上来,在舌间绽开:“胤禛啊——”

    锋芒

    今天围猎的时候,福晋穿了一身鲜红的衣服,更显得英姿飒爽。那边八福晋和几个蒙古公主也是一种不同男子的柔媚的英气勃发。我骑着马,靠在栅栏边看着,觉得这样的场景真是一种享受——美女狩猎图。

    忽然一只小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那是一只漂亮的小白狐。

    “谁也别和我抢,那是我的!”八福晋大声笑着说。

    话音未落,箭已离弦。但有一支箭从另一个方向也s向了那只白狐。我看见了那是我们家福晋,这让我心里有些惊讶——总是看到她谦和有礼的样子,忘记了她也是出身于武将家庭。

    白狐倒地时,头上中了两支箭。

    我的手里微微有些出汗。猎场中的众人也都停了下来。

    “四嫂,这可怎么说呢?我都已经说了我非要了这只白狐了。不知道四嫂是不是没有听见。”八福晋的言语里一点谦让的意思也没有。

    本来白狐的毛皮是上等的,但对皇家来说,也不值得争,看来八福晋是有意较真了。

    福晋提了提缰绳,趋马跑到八福晋面前,面上含着笑说:“弟妹这话可就奇了,这既是野兽,又怎能凭一句话就断定是谁的。我是和弟妹同时s中的啊。”

    八福晋也嘻嘻笑着说:“那这小兽本来就小,两个人又怎么分呢?”

    边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了,都说这位八福晋发起脾气来是厉害的不得了,一会儿还是和风丽日,转瞬间就能狂风大作。福晋和她平时虽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但面子上也是和和气气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和八福晋较起劲来。

    “那弟妹竟是不肯让我了?”福晋看着地上的小兽说。

    正在这时候,忽然大家都呼啦啦下马,跪了一地。

    “皇上——”

    我也赶紧跟着下马。跪在地上。

    “都起来吧。”这是我听见康熙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和老八很像,也许老八就是在模仿这位深不可测的父亲。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愉快:“都过来吧,儿媳妇们都站到右边,蒙古公主们就站左边。”

    贵妇们都从猎场中出来。我赶紧迎上福晋,跟着站到了右边。看见康熙也从马上下来,后面跟着好几个儿子。老四和老八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