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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

,有太多的话梗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终于,李天祁再次祈求,“跟我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离去的背影。”

    卫子君抬眸望着他,忧伤的情感填满了胸肚,“这次,我看着你走,让我来看着你的背影。等你走远了,看不见了,我才回。”

    眼底涌出湿意,“子君,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呢?”李天祁深吸口气,“有句话,二哥没资格说了,但是二哥现在想说。”他将她拉近自己的身体,“子君——我爱你!在你是男人的时候就爱了,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都爱了。你别笑话二哥,二哥已经用尽全部的勇气。”

    说罢,他放下她的手,抖起缰绳,战马一声长嘶,拔起四蹄,窜了出去。他走的那样急,那样的急,不回头。北风,迎着他的面吹着,吹开了眼中的泪意。他想起了,两年前那次弃她而去,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让风,吹干了眼中的泪。

    黑色的骏马扬蹄远去,那个坚毅挺拔的身躯,和着黑铁的大军,渐渐化作雪原上的一条黑线。

    卫子君没有离去,她答应过他,直到看不见。

    寒风吹起她的衣袍,泪水,模糊了她的眼。

    二哥,子君终是不能够给你。

    子君不会笑话你,只会笑话自己,笑自己是感情上的懦夫,口中讲着苍白的道义原则,从不敢正视自己的心,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你苍凉冰冻的心,却不肯去抚慰一次,任你一个人承受着感情的凌迟却不肯去伸出援救的手,看你在冰冷苍凉的人世挣扎,却不肯给你片刻的温暖,看你孤寂落寞的背影,却不肯去追上去拥抱你。

    为什么,渴望到极致,还是不能够一起,为什么,爱念成狂换来的只有心碎,为什么,这一生偏要遇到她,若只是为了离去,他宁可不曾相识。若是不曾相识……他们不曾相识……

    忘了子君吧,也许没有遇见子君,你会是快乐的,也许没有子君的世界,会是沉静柔和……

    朔风吹得卫子君脸颊发痛,屹立于马背的身影,清冷如玉,在寒风中显得孤单而瘦弱。

    擦干模糊的眼,那条黑线消逝于雪原。卫子君缓缓转身,拔转马头。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妙州,心头有了一丝温暖,这样空旷的雪野,这样难耐的空寂的心,此时,真需要看见一道等她的身影,管那个人是谁。

    卫子君向着妙州迎了上去。突然,卫子君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直被离别的伤感笼罩,让她忽略了一些人,她有些疑惑,一向尾巴一样跟住他的贺鲁,缘何今日不在?这不似他,除非他倒下了,他才不会守在她的身边。一丝担忧,急速掠过她的心,她快速向朅盘陀城驰去。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书信

    入得营区,卫子君直接奔去了贺鲁的房间,里面没有人,她又疾步走是出来,问向旁边的附离,“贺鲁去了哪里?”

    “回可汗,叶护他昨天半夜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卫子君闻言,感觉有些眩晕,果真出事了,他说那样的话果真不太对劲。他会去哪呢?脑中瞬间闪过前天晚上他说的话:“我这一生,只是为了你,为你活,为你死……”

    卫子君脑中一片轰鸣,这个傻子,他去帮她报仇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突然生出一股怒气,他孤身一人又能做什么?只怕赔了自己的命不说,还要赔上她的命。他又可曾为她考虑?难道不知道她每次都要前去救他?就只是知道惹麻烦,也不管她要怎样去解决这些麻烦。

    卫子君越想越气,一转身就要离去。

    “可汗——”那附离唤了一声。

    卫子君止步,“何事?”

    “叶护说,留了信在房间,说等可汗问起,就请可汗去看那封信。”

    有信吗?他总算做了件善后的事,否则,茫茫雪原,她要如何去寻找他。已经快一日了,不知他走到哪里了。

    卫子君疾步返回贺鲁的房间。第一眼,便是看那书案,书案上面有他正在读的书,厚厚的一叠,都是一些兵法谋略,案上一张铺开的生宣,用镇尺压着,上面赫然是一首宝塔诗:

    思。

    辗转,反侧。

    离不得,勘不破。

    西画帘垂,罗幕单薄。

    千里隔音尘,不见君颜色。

    相思暗生鬓里,惆怅晓莺残月。

    自此枕畔空孤寂,日日思君入梦河……

    卫子君看过后,有些湿意溢出眼中。傻瓜,他这是看见李天祁续了她的诗,也偷偷这样的续了一首,看那墨迹与宣纸的折痕,这是写了很久的了,今日刻意拿出来给她看吗?

    稍稍平复了情绪,卫子君扫向旁边,就在镇尺的下方,压着一封信,他抽出来,展开,看了下去:

    “风,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去哪里了,别为我担心,别舍身来救我,想起上次万军面前,你孤身一人前来,我就怕。知道你是来救我,心里很甜,每次你的相救,都会令我美得无法入眠,想起你,越发觉得枕畔孤寂。每次看你舍身前来的身影,我都很激助,你终是牵挂我的。真想一生都不断的惹祸,那样,你是否可以牵挂我一生?想看你千里奔来的身影,那么迷人,可是又不想看到,因为会担心,虽然那么想你,可是这一次,你不能来。

    “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一个人,我偷了你的金箭1 ,调迁了忠于我的右厢弩失毕部的大军,我来做先锋,给你们开道,待你看到这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进入吐蕃境内。

    “风——我知道他的谋划,看见粮草不断的运来,就知道要开始攻打吐蕃了,吐蕃地高多山,仰攻不易,我去做先锋,为你们引开一部分敌军,然后你们乘势而上,便会顺利深入,如果他能够调遣剑南一带守军同时攻打吐蕃,那便最好,那样会让敌军疲于奔命。记得,不要来找我,否则,所有的心血白费了,我将发兵象雄,并吐蕃与其北部大小勃律切断,控制部分敌军,你们发兵,直入羌塘,按照既定的路线,攻下吐蕃与其北部城池有望,然后直取逻些。

    “风,他们让你那么伤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切记,不要找我。”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吧嗒一声掉落于宣纸上,急速的扩散去。卫子君仰起头,眨了眨眼。

    她终是太过忽略他,忽略他的心,忽略他的行为。昨日,她已察觉他话中的反常,但看到他只是为特飒露梳理皮毛,便没有去在意了,他向来喜欢与特飒露呆在一起,她也没在意他的行为才何不同,只是她没注意,他与特飒露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往日要长。

    伸出长指,她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湿渍,然后将那封信纳入怀中。

    冰冷的室外,寒气沁人,妙州象一座雕像一般立在雪地。见她出来后,他便随身跟上。卫子君沉默了半晌,转身对身旁的哥舒伐道:“传令众将,都到认事厅等候。”

    “四公子,不可此时发兵。”身后的妙州阻止道。

    “为何?”卫子君转头看向他。

    “因为他嘱咐过,说不准你提前带兵出去,要等剑南道叛军平乱,然后两侧一问同进军,这样姓胜算较大,你这样带兵出去,胜算很少,他担心你有危脸。况且你若前去,他们会将目标全部对准你,因为你是吐蕃最想除掉的人。”

    卫子君了然点头,“哦,没关系,若是一点胜算没有,我是不会发兵的。”

    “你有几分胜算?”妙州拧眉问道。

    卫子君沉默了,从来都是没有败绩的她,是不允许让自己的军队以身涉险的。每一次的作战,她都是经过反复的筹谋,以确保万无一失,尤其这样的进攻,更需要有绝对的把握,只是这次,她没有那样的把握,但是,她必须出兵,否则贺鲁会全军覆没。既然没有把握,那么凭的便是她的自信了,还有面对不可预知的战场上灵活的运筹帷幄。

    想到这里她挑眉看向妙州,“九成胜算。”这样的话,其实也是在鼓励自己。

    似乎已经看出了她方才的退疑,妙州面无在情的道:“那也不能去。”

    在这番对话之后,卫子君才终于领教,李天祁让妙州盯着她,究竞是怎样一种盯法。

    夜晚的风很大,室外的风声带着尖啸掠过雪原,许是要开春了,这风也猖狂了起来。室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着榻上清华无双的身影,隐在暗影下的脸孔闪着媚色迷离。

    卫子君斜靠在榻上,有些出神,两个人都离开了,她的心里瞬空得如同那广袤的雪原,苍凉得没有一丝温暖,离别的忧伤到现在仍是挥之不去,反而在这夜色中,越发的浓重了。原来不经意间,他们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在的时候不觉得,一旦离去,心里空得仿佛世界都静了下来。

    修长白哲的手抬起,她轻轻掩面。

    又要发起战争了,她不想,时机未到,没有全然的胜算,不忍牵连那些无辜的生命。若为报仇,她也只想用自己的手来报仇。可是贺鲁把她到了这里,她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那就将讨代提前吧,吐蕃,她早晚是要踏平的。

    揉了揉额角,卫子君轻叹一声转脸,看向坐在桌旁的那个男人。“妙州,你打算这样坐一夜吗?”

    “嗯。”妙州冰山一般的脸没有表情。

    “你这是何苦?我也不会乱跑,我不发兵总可以吧,你去睡觉吧。”这话已经记不得说了几遍了,这次她几乎是呻吟出口的。

    “我不相信你。”妙州说话很直接,他不相信她会老老实实子在房内。

    “不相信又如何,你总不能日日守在这里吧,我要睡觉了。”她下了逐客令。

    “你睡吧。”他好像不明白她在说的是睡觉。

    卫子君瞪大眼晴,有些不可置信,“我要脱衣服。”

    “你脱吧。”然后他转身。

    卫子君心里一阵哀叫,“他便是这样让你守在我的房间内?”李天祁应该不会让一个男子与他共处一室吧,尽管他还并不知道妙州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妙州咳了声,“他说不准任何人进你的房间,但是,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当他不存在?这么个大活人她如何当他不存在?

    “如此,既然不放心,你睡到外间去可好?你总不能这样坐一夜吧?” 她被他盯得精神几近崩溃。

    “睡到外间,你会从窗子逃跑。”

    卫子君手抚额头呻吟一声,然后她突然道:“那我起夜怎么办?”

    妙州一张冰山般的脸终于有了反应,脸上迅速升起一层红晕,他咳了声,“到时候,我出去。然后,我再回来。”

    卫子君气得一阵眩晕,虚弱的道:“随你吧,我脱衣睡觉了。”说罢,她真的开始解开外衫,褪了下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妙州的脸,越来越红。

    卫子君拉开被子钻了进去,舒服的轻叹一声,她瞥了眼妙州,转过身,困倦袭来,扔下孤零零的他,她就那么睡了。

    稍后,妙州听见她平稳舒缓的呼吸,嘴角勾起,面上难得落了丝温柔。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午夜梦回,是李天祁忧伤的眼,他终于不再于窗外的月色下徘徊,他走到了她的榻旁,抚着她的脸,吻她,头一次,她没有任何束缚的享受他的吻,没有逃离,没有推拒。卫子君有些羞涩,然后她有些迷惑,他不是走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吻她,这是梦吗?她怎么会做这样羞人的梦?梦中,李天祁呢喃道:“子君,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让我可以有一次,只为了你……没有任何牵挂的,只是为了你……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卫子君由梦中惊醒,烛光燃着,爆出噼啪一声轻响,让她的心有了片刻温暖。

    妙州还定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背影,卫子君突然有些心疼不忍,她轻唤,“妙州,过来睡吧。”

    妙州一愣,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过来到榻上睡。”她重复说了一句,“既然不肯出去,总不能看你坐一夜。

    没想到她这样的相邀,妙州犹豫了一下,起身来到榻边,真的就躺了上来。

    卫子君倒是有些诧异他的反应,本以为他会婉拒,没想到他连声都没吭便躺了上来。她向里靠去,扯过一条多余的被子丢给他。

    半晌,二人都是不语,但都忽闪着眼晴,谁也没睡。

    “妙州,若不去,贺鲁会全军覆没,我若去了,便可以扭转乾坤,你这样拦阻,会害死他们。” 卫子君侧头看他。“你想陷我于不仁不义,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困境?”

    “我不管,我只管你。”

    “我真是不会有危险,贺鲁已经将敌军引开,我们必会势如破竹,若是危险,我便守住城池不出去便是,我守城的法子多不胜数,我若守城,谁也攻不下,”她如此夸口,只为妙州放心。妙州不出声,半响方道:“身在异邦,总会难免危险。”

    看他的口气不再像方才那般坚持,卫子君突然凑过来,覆身压住他的半边身子,盯着他的脸道,“妙州,让我去。”

    眼见突然悬在上方近在咫尺的面孔,妙州冰山般的脸有些抽动,“怕你有危险。”

    妙州再也受不了这柔情攻势,终于呐呐道:“我陪你去。”

    卫子君弯了弯唇,移开身体,躺下了。

    大昱建德三年,二月末,卫子君率领西突厥二十万大军,终于开始了讨伐吐蕃之战。这一战经历了近乎一年的时间,这一战,打得残酷而又壮烈,这一战,将中国历史的版图改写,将一个被中国历史掩盖的空前强大的帝国显现在了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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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金箭,用以遣兵的信物,西突厥十姓部落为十箭,一箭一个部落。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谈判

    大昱建德三年,西突厥蛇年,三月。大昱天子李天祁发动了对剑南道叛军的平叛战役,由于对方大多武艺高强,颇有身手,令大昱军损失颇重,于是李天祁也调动了他遍布中原大昱的江湖势力,参与其中。至此,一场征讨叛军的战役,变成了江湖两大势力的殊死争斗。几乎整个大昱的江湖门派都绞缠与这场战役之中,一时间,风云涌动,草木惶惶,山川色变,九州颤栗。

    同时,卫子君率领的西突厥大军也开始了征讨吐蕃的战役。而位于大昱辽东以北的室韦与靺鞨也同时大起干戈,就连高丽这个不安分的民族也从中c入一脚,趁乱直取靺鞨。

    战事四起,天下震动。

    看来果真是哀兵必胜,贺鲁率领的弩失毕部勇猛异常,不肖十几日已是连取几座城池。

    在卫子君率领的西突厥大军才进入吐蕃时,便已闻得前方一个个捷报传来,贺鲁率领的弩失毕部攻破了一座座城池,已经直取象雄。由干贺鲁在前方开路,卫子君几乎毫无阻拦的进入了羌塘。两人采取不同的进攻路线,却互相呼应,时刻留意着对方的消息。

    在大军进入吐蕃的第十七日,传来了贺鲁攻破象雄小羊同的消息,被困在北侧无法与吐蕃朕系的大小勃律不战而降。卫子君则是一路势如破竹,直攻羌塘,不出三日,羌塘即破。按既定线路,卫子君本应继续由羌塘直入苏毗,不想她却莫名突然转道,直取象雄大羊同,向贺鲁会合而去。

    而后贺鲁向东,卫子君向西,二人齐齐夹击大羊同,经过六日的奋战,攻下象雄大羊同。从发兵之日至此,历时一个月,二人终于在象雄这个古老的王国会合,将吐蕃冈底斯山以北的大片领土占据。

    象雄,意为“大鹏鸟之地”。这个崛起于西藏高原的王国,这个曾有过无数的辉煌,产生过高度的文明,却神秘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王国,它不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象雄文宇,而且还是西藏苯教的发源地,西藏高原最早的文明中心,对后来的吐蕃以至整个西藏文化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但是,象雄文明就那么的消逝于历史长河中。只是,此时站在象雄迂阔的草原,正在感叹历史的卫子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象雄文明消逝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象雄的四月,气候乍暖微寒,广袤的阿里草原,已经一片绿意盎然。夕阳西下,漫天红霞,草原的高坡走过两匹骏马,其中一匹异常耀眼,雪白的皮毛在斜阳的照s下闪着金黄色耀眼的光泽。

    两匹马交颈扬蹄,在草原上撒欢,不停的打着响鼻。蹄下的青草,浩瀚的草原,令到它们不断地欢快跳跃。

    阿里草原,这个丰饶浩瀚的大草原,乃古象雄国的发祥地。这里有数不尽的神山圣湖和奔流四方的江河,在狮泉河、象泉河、马泉河、奇…书…网孔雀河沿岸,森林满布,农田遍野,任是如何也想不到,一千多年后的阿里,却是满布空荡荡的荒山、萧瑟的无人区与苍凉的大戈壁,谁又能想象得到这里曾如此繁华过、辉煌过,又有谁能相信有个象雄时代,曾在这里繁荣昌盛了几千年。

    斜阳渐落,彩霞消褪,天幕里降下一片幽蓝。贺鲁躺在卫子君的腿上,抬手抚着她的颊。她微微垂头看着他,抚着他的发。风,吹过阿里草原,掠过那两个互相凝视的人,地面的小草轻轻抖动。

    “明日,我去见苏毗女王。”卫子君轻声道:“你一个人小心。”

    “为何?”贺鲁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带着薄茧的大手,一遍一遍地抚着她的玉颊。

    粗粝的感觉划过皮肤,细嫩的皮肤终是受不了他的不断摩擦,生出火辣辣的感觉,卫子君无奈笑道:“行了,再摸就没皮了。”

    贺鲁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但还是无法不去抚弄她,于是开始帮她理顺着被风吹得稍显凌乱的发丝。“你是想去与苏毗谈判结盟?”

    “嗯。苏毗当年曾来我突厥要求联姻,既然欲意与外邦结盟,说明她们一直不肯接受吐蕃的辖制,近期已经有大量的苏毗人不堪忍受吐蕃奴役之苦,前往投靠大昱。苏毗乃吐蕃四族中最大一族,我们若趁此机会拉拢苏毗,共同讨伐吐蕃,则吐蕃亡国不远。”说完,卫子君好笑地看着他,看他不停在自己鬓边理着被风吹起的发丝,把她的眼都晃花了,她很是无奈,“你理了,还是会被吹跑,不必理了。”

    贺鲁放下手,又开始整理她的衣领,卫子君呻吟了一声,靠在身后树上。

    贺鲁皱起长眉,“那也应该由使节前往,你此去我又如何放心。”

    “我们身边各个都是带兵打伙的粗莽汉子,又有哪一个能有口才去说服苏毗?只有我跑一趟了。而且,事不宜迟,吐蕃军队已经向此地赶来,不出五日应该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