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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然而,她再忍让,不见得别人会感激她的好心,该来的也终是躲不过。

    大昱建德二年,春。大昱天子李天祁终于起兵,带领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讨伐西突厥。

    大昱军没有攻高昌,也没有攻焉耆,而是由高昌与焉耆之间挺进,直取西突厥汗庭。

    为了防止阿史那步真与颉苾达度设联合昱军同时对汗庭发起夹攻,卫子君果断下令,先清剿内乱,再对外御敌。

    于是派处木昆屋利啜前往碎叶川清剿真珠叶护政权。经过几日混战,阿史那步真与颉苾达度设不敌。颉苾达度设当场被擒,阿史那步真率残余部众出逃,于中途投降大昱,被大昱天子封为左屯卫大将军。

    眼看着大昱军的近,为了防止其攻入汗庭,卫子君集齐二十万大军于中途拦截,两军于龟兹附近对峙扎营,相隔十里。

    一直对峙十几日,谁也不动,双方都不出兵。

    连续几日,西突厥汗庭主帐内都在讨论对敌之策。

    “可汗,此次战役乃两军对峙,没有地形可以利用,全靠硬打硬拼,我军只有二十万骑兵,去打那三十万精兵,好似有些吃力啊,可汗是否应加些兵力。”屋利啜有些忧心地道。

    “不需要,没有地形,还有战略,我们可以以少胜多。”坚定自信的语气不容置疑,清澈眸光掠过众人的脸,“我军数量少了三分之一,负担也便少了三分之一,不见得一定是坏事。”

    众部将望着他们的可汗,无比的安心,他们的可汗只要说胜,便一定会胜。

    “可汗,大昱的重骑兵,勇猛无比,全身铁甲,砍杀,弓箭,都对他们奈何不得,他们的重骑兵只要冲上来,我们几无还手之力啊。”胡禄居阙啜也甚是忧心地道。

    “重骑兵吗?你们认为所向披靡吗?本汗王倒认为那是一群废物。”优雅地抚了抚耳垂,又道:“重骑兵全身铠甲重达几十斤,行动笨拙,一切需要扈从在后服侍,只要杀了他们的扈从,对重骑兵便会是个致命的打击。只要我们的骑兵采用‘腾击’战术,他们便会队形散乱,一败涂地。”

    众部将都是直盯着卫子君捻着耳垂的手,不知道何以他们的可汗每个小动作都是这么优雅迷人。

    卫子君放下手又道:“昱军的作战习惯,会先s箭,然后是重骑兵,之后是步兵,再是骑兵。我军只要先躲过箭队,对重骑兵进行腾击,重骑兵必会冲撞过来,然后由两侧包抄斩杀他们身后的扈从,他们的骑兵必会前来解围,然后我们便撤退,我们的马比他们的快捷,骑兵归队,弓箭手嘛事出列,s杀他们的骑兵,他们的骑兵必损伤大半,如此几次,他们会败退的了。

    “可汗好战略。”张石赞道。

    “贺鲁,战场,交给你吧,我不会出战。”她不会出战,她的手,不想沾染大昱人的血,她也不想与那个人正面对敌。

    待众人退下,贺鲁看了眼张石的背影,不由问道:“你带张石过来,不会担心吗?他是大昱的人。”

    卫子君扬起眉毛看向贺鲁,“我也是大昱人。”

    见贺鲁有些不悦的脸,才又解释道:“贺鲁,用人不疑,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熟悉大昱人的习性与用兵之道,我只想知道这些,不会让他出谋划策,这对他也是一个尊重,我又岂会让他为难,并且,果若有j细,及早发现对我们更有利。”

    “所以,你故意在众人面前说出你的谋略,为的是探探有没有j细?”

    “我有岂会拿我们士兵的生命做实验?今日我所说的谋略只是掩人耳目,这一役,会很残酷,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两日后,大昱军营的战鼓雷响。大昱军如潮水般涌出,排阵列队,严阵以待。阵列依然如往常一样,分为左右中三军。照如此形式看,出击的,定是第一军的箭队。

    两军战鼓齐齐敲响,由处木昆屋利啜带队的西突厥骑兵,纷纷举起盾牌,向着大昱的中央大军驰去,在尚未到达之际,突然掉转方向袭向大昱军左侧骑兵队。

    而大昱军本该中央先进攻的弓箭队并没有似往常一般前进,那两侧的本应撤后待命的骑兵驻队却突然上马,由两边迅速围超过来,抡起陌刀向西突厥军砍去,来势凶猛的昱军,比突厥军多出半数以上,将西突厥军队团团围住无情剿杀。

    昱军超乎寻常突然改变的战术令西突厥惨败,这一役折损近万人,处木昆屋利啜也被敌军陌刀切入颈部,伤重昏迷。

    入夜,西突厥主帐,烛火闪烁,一众部将胆战心惊的立于一侧,卫子君负手在那些部将目前走过,将他们一个个仔细看过一遍。

    “可汗;”一个士兵未经通报便跑进来,“处木昆屋利啜不行了,他想见您一面。”

    卫子君闻言,撇下众人,疾步走向处木昆屋利啜帐中。

    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失血过多的脸惨白如纸,颈上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浸透,虽然卫子君已经给他及时止血,但这上课的位置是致命的。

    “屋利啜——”卫子君轻唤了声。

    那昏迷中的人倏地张开双目,面上露出一丝喜悦,“可汗——”干裂的唇,呢喃出声。

    “屋利啜,挺下去,再挺挺,就会好了。”卫子君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不想在看到身边的人离去了。

    “可汗,臣……不行了……臣快死了吧……”

    眼睛一热,卫子君俯下身,“不会死,不会死,你要好好活着,我们要去打仗,我们还踏平吐蕃,踏平大昱,不让他们再来欺负我们,把他们全部杀光。”

    “可汗,别哭……臣能为可汗效忠……这一生很知足啊,臣希望……来生海能跟随可汗。”颤抖着伸出手,被卫子君紧紧握住,“可汗,你要是个女子……臣会得相思病的,呵呵,可汗要是个女子……多有意思……”

    卫子君眼前一片迷蒙,更紧地握住他的手。

    “臣……不能死,臣还要……帮可汗打吐蕃……打大昱……打大昱……”

    那紧紧攥着的手,越来越冷,越来越重……直到没有温度。

    缓缓地放下那手,仔细地帮他整理了衣襟,卫子君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走回主帐。

    面对案上的红烛,身后是一众部将,手指轻抚着案上的一把长剑,缓缓划过剑身,拾起长剑,头也不回的向身后刺去。

    身后一声闷哼,接着是倒地之声。

    卫子君叹了声,“阿悉结泥孰俟斤,我只与你说过我军会直袭没有准备的骑兵,我是那么信任你,我与所有人说了假的谋略,只对你一人说了真话。”

    “可汗,臣……对不起您……但是臣只犯了这一次错,有很多次机会,臣都没有背叛可汗,就这一次……”

    “可汗……真的就这一次……臣很后悔……臣……很爱戴可汗……很爱……很爱……”

    卫子君的眼中蓄满泪水,知道哪虚弱的声音消逝,也没有回头。

    良久,方道:“抬出去吧,好好葬了,给他的家人,多谢抚恤。”

    轻轻拭去脸上泪水:“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部将退下后,方眨眨依旧湿湿的眼,缓缓转身,身子才转过一半,一阵晕厥突然袭来,手急忙撑住几案,闭上双眼。一会儿,那阵晕厥便缓缓过去。

    手撑额际揉了一会儿,心中纳闷,一向健康的身体怎会晕厥?许是进图劳累过度了?正要转身去歇息片刻,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可汗,大昱天子遣人送来口信,约您今晚相见。”身后的人谨慎地小声道。

    “两个仇人阵前相见!呵!他以为在约会吗?”卫子君嘲讽一笑,“要见,两军阵前见吧。”

    春,暖人心脾,却又稍纵即逝,沁凉润透,令人魂牵梦绕,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

    便是这般无边春色,却仍是免不了铁蹄的践踏。

    几十万大军于春日的狂野,严阵对峙。阳光下,黑压压的重甲闪着森寒的光,刀戈林立,旗纛飘扬,纷杂的马蹄踩碎了才冒出头的嫩草。

    金黄华盖,披风迎晨,仪仗威武,锦带飘空,一身金黄甲胄,在阳光下流动着金色光晕。唇角微抿,长眉飞扬,几分霸气、几分凌厉、几分高贵、几分端宁,一双黝黑俊眸在头盔下静静守望,长长的羽睫也在紧张地颤动,目中透着明显的焦灼与期盼。

    终于,对面黑压压的大运蹄声骤响,中间的一列快速分开,塔塔蹄响,整齐有序。由那分开的队列走出一队人马。

    当那身影出现在视野,李天祁一颗心狂跳了起来。

    是他,那就是他!

    那熟悉的身影,虽隔了两年,他依然认得出。

    这时间再也没有谁能有那样的风采,远远地出现,便绽着光芒。

    只有他,只有他!

    那身影,早已经被他刻入心间,千回百转。午夜梦回,浮现的也满是这个身影。

    无论有多远,他都能一眼便认出他。

    子君,子君,就要见到你了吗?

    远处的马蹄声嗒嗒传来,心跳随着那马蹄,起起伏伏。

    一丝微风拂过发涩的眼,用力眨了眨,让风带走那片水渍,平复下狂乱的心绪,策马上前。

    近了,近了。

    大军阵前的她,媚眼轻扫,一幅慵懒淡然之色。

    雪白骑服包裹身躯,大红斗蓬迎风飞舞,那股凌厉的艳气,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两年没见,她的容貌并没有分毫改变,只是退了稚色,眉宇间多了隐隐的风情,而那双眸,依旧清澈绚烂,仿佛便是久经岁月磨砺,也不能抹煞里面一分光彩。

    见李天祁走出,卫子君轻夹马腹,缓步向前。走至两军阵前策马站定。

    面前的容颜,依旧俊美如斯,明朗的外形,多了似威严,立于马上,睥睨外物之姿,如坐云端。

    “李兄,别来无恙啊?”朱唇轻启,唇角弯处一丝淡笑。

    “子君竟连声二哥都不肯叫吗?”李天祁面上溢出隐忍不住的笑意。

    “二哥?”卫子君放声大笑,“非是不肯叫,只是叫不得。李兄真好忘性,你我早已割袍断义,这二哥又是从何而来呀?”

    “卫贤弟倒是好生记仇,记性如此之好,又可曾记得你的誓言?”先前发自内心的笑容生生憋了回去。

    “什么?誓言?我不得与你之间有何瓜葛,这誓言自是记不得了。”卫子君轻轻摆弄指甲,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那灼热盼望的眸光冷了下来,“卫贤弟既然记不得,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与你听,你曾说,你我便是成为敌人也不会伤害我,卫贤弟,可曾想起?”

    “哦,好似有些印象呢,不过,记得当时我说的是‘不伤害二哥’,但几时说过不伤害你呢?”卫子君弯了弯唇,给了他一个“你就想”的眼神。“我的二哥已不再人世,而你,不过一个侵略我国的匪寇而已,李兄,不要再做妄想了。”

    看着她的那记眼神,李天祁嗤的一乐,“还是那般牙尖嘴利,看见你,这仗都不想打了呢,子君,与我回大昱如何?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知道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那性子又岂会愿意绑缚在这一国之主的位子,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离开这个穷山恶水之地,这里不配你。”

    “李兄高抬卫某了,卫某一介凡夫俗子,自然喜欢高高在上受人追捧,那般滋味很是受用呢。”卫子君自嘲地轻笑。

    李天祁叹了一声,“明知不是如此,却偏要如此说,你真的那么在意那个人的嘱托?”

    “那个位子可比嘱托更吸引我,做一国之主的乐趣远不止于此。比如,三宫六院,比如,美女如云,比如夜夜春宵。”

    李天祁一甩衣袖,冷然道:“好吧,那就好好享受你一过之主的乐趣吧,只是,行乐当及时,只怕这场仗打完,你再无机会了。”

    “李天祁——”卫子君陡然正了声色冷冷道:“你我都是一国之君,你肩负责任,我亦有责任,国君,是一个身份,而这身份的背后是责任?责任是枷锁,但是你我都没有权利卸掉这个枷锁,我的责任是守住这个国家,不做一个亡国之主。”

    枷锁,是的,责任是枷锁,她又责任。瘦弱的肩要承受重担,她无法摆脱,亦不能逃避。

    “但我的目的便是你要做一个亡国之主。”李天祁深吸了口气。

    “你试试吧。”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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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白山。今天山山脉。

    碎叶川。今中亚楚河河谷,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那一带,都属于西突厥领土,那时的突厥够强大吧。

    腾击。跳跃翻腾的攻击,就是打了就跑,跑了再回来打,反复如此。西突厥擅长的伎俩。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六章 春殇

    咚咚的战鼓雷响,两军的战马开始嘶鸣,数万铁骑发出震天呐喊,大昱军的重骑兵手执长矛,如一群钢铁怪物,带着森然的寒芒,整齐划一而来。

    金色狼头猎猎飘扬;凌冽而沉敛的杀气弥漫,那艳红的大氅掩盖不住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沉稳端丽的抬手,冷然道:“弩箭!”

    顿时,左侧一排弩手蜂拥而出,手执弓弩,利箭上弦。

    弩,这种武器的s程比弓箭远,也更具威力,可以给敌人的重骑兵造成一定的伤害。

    在大昱的重骑兵奔至西突厥阵营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卫子君方道:“放箭。”

    无数的弩箭如横飞的暴雨冲向大昱的重骑兵。战马中箭,犀利的箭头刺透铁甲,无数的重骑兵由马上栽下。

    那些没有栽倒的重骑兵继续手持长矛向前冲来,冲至距西突厥大军六十步远时,卫子君一扬手,帅旗一摆,右侧一队骑兵奔出,绕至重骑兵侧边,无数只铁锤、重斧头击向重骑兵的头部、胸部。行动笨拙的重骑兵无法回身反抗,铁锤的震荡,头部胸部受到的巨大冲击,使得他们一个个由马上晕倒、窒息。同时而至的另一队西突厥骑兵手执陌刀击向重骑兵身后的扈从。

    短短时间,来势凶猛的大昱重骑兵便被击溃。笨重的重骑兵倒地却无法起身,阵前受伤的战马不住跳跃嘶鸣。

    对面的李天祁,眼见这场面,眉头越锁越深,但是那目光却晶晶闪亮。头一次见那个人布阵用兵,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用兵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打破他阵法的最好办法便是混乱,他要在混乱中将他擒获。

    “传令,全军出击,生擒西突厥可汗,但是不可伤到他,生擒着,赏金千两。”低沉的语气掩盖不住其中的凌厉,话落已是当先一人冲出。

    大昱全军紧随其后,铺天盖地向西突厥军席卷而来,犹如平地而起的一股黑色旋风,几欲遮天蔽日,卷起地上万丈风尘。

    眼见昱军全军出动,蜂拥而至,卫子君暗道一声不好,他居然用这种拼命的打法,全然不顾军队的后续力量,他这是要破釜沉舟。“撤退。”她高喊一声。

    帅旗一展,西突厥骑兵齐齐退后,然后由两侧包抄而去,李天祁见状,沉声道:“由两侧围超过去,一定要将其围困。”大军呼啦啦又折围过来。

    眼见两军快速的相接,卫子君心中一叹:李天祁,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她不想沾染大昱人的鲜血,可是他为何要如此她。

    无奈之下,挥起陌刀迎着呼啸而至的大昱军席卷而去。艳阳下,那抹艳红披风飞舞,如一只血色凤凰欲火重生。缤纷银亮的雪翅飞旋着划开血r之躯,凛冽的寒芒刺透无数胸膛,扯下披风纵身一扬,陌刀切下窜起一片血箭如霓虹飞降,洒开遍地无数落英缤纷。

    紧紧盯着那个纵横席卷的身躯,李天祁一动不动,有了片刻的痴。那抹绚丽风姿如魔魅幻影;蹈出惊世华美之舞;盛满华光的雪白的身躯剔透得直似要消失于碧空。那个身姿真美,美得他心湖澎湃,美得他血y沸腾。

    纵马而上,向着那个雪白的身影奔去,他要捉到他,捉到那个美丽的身影。

    春日的旷野已经化为一片修罗池,盈满绿色的大地在吸食汩汩流出的鲜血,艳阳刺目,铁血无情,越来越多倒地的西突厥士兵,令到卫子君心中剧痛,不能再忍受更多的士兵倒下,一声令下,“退兵。”

    这样硬拼,不是她的风格,她要以智取胜,而不是用生命来堆砌这个胜利。

    陌刀翻飞,如天魔之舞,一马当先带领众将杀出重围。西突厥军边打边退,后面的昱军紧紧跟随。

    “你们都退下,我来断后。”卫子君冲向紧紧追来的昱军。

    “可汗——”哥舒阙俟斤跟随而至。

    “哥舒阙俟斤,去那边帮沙钵罗叶护。”卫子君看了眼与昱军纠缠在一起的贺鲁。

    哥舒阙俟斤没有动,依旧紧随在她的身后。

    大昱军蜂拥而上,但因为李天祁的命令,谁也不敢下狠手,生怕伤了这个可汗,于是只得团团围住他,频出虚招。

    就在这异常混乱之际,却有一人由昱军冲出,挥着陌刀狠狠切向卫子君的右臂。

    卫子君侧身一挡,一刀横扫过去,可是,就要扫到那具身体时,突然一阵晕厥袭来,人在瞬间晃了两晃就要栽倒下去,迷糊间只见到一个充满嫉恨的面孔和一个飘荡的袖管。

    他是蔡廉皋?这是卫子君昏迷前一闪而逝的想法。

    那人眼见她突然失力,单臂抡起陌刀再度向她右臂砍去。他,不应该这么完美的。“可汗——”一声凄厉的吼叫响起,一支银箭瞬间飞出,挥着陌刀的手刺透。银芒锵锵落地。

    哥舒阙俟斤飞扑上去,伸手接住由马上栽落下去的卫子君。

    众昱军眼见卫子君昏厥,正是擒拿的绝佳时机,不顾一切狂涌上来,大刀切向紧紧护着她的人。那人只晓得护着怀里的人,顾不得还击,只想着抱着他的可汗拼命的跑。双手紧紧护着怀中的人,唯恐那些刀锋划破怀中人的身躯。

    身体,此时成了他唯一的盾牌,无数的银芒闪烁切下,后背的血狂涌而出。

    又只是瞬间,好似困顿的人打了个瞌睡,当她清醒时,哥舒阙俟斤嘴里的血刚好滴落在她的胸口。

    “哥舒阙俟斤——”卫子君大喊一声,挟着他呼的拔地而起,夺过一把陌刀翻飞横扫,无数的血箭窜起,再跌落,直到周围已再无一个生命。扔下陌刀,纵身飞跃,跳落于那匹永远都在那里等待她的白马之上。

    一路的飞奔,风,吹凉了脸上的泪,怀中的人已经气若游丝,真气源源不断输入他的身体。

    “可汗——放下我吧,这马真是颠簸。”哥舒阙俟斤硬是扯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