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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叶画画提议去喝酒!

    我没有想到喜芽立刻响应。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想去找陈北方,叶画画马上看出来我的犹豫,说,别重色轻友啊。

    好吧,我说,去喝酒。

    高中时代结束了,应该去喝些酒吧?我们仍然选择了门前的小饭店,当然还是鱼香r丝和烧茄子,还要了蒜泥黄瓜和r末辣椒,喝什么酒?二锅头,我说,牛栏山二锅头,一人二两!

    要疯,喜芽说,这纯粹是要疯!

    不管了,就要醉一次!

    记得北戴河吗?叶画画说。

    谁也不许变老。我重复!

    这句话说出来,我们都伤感得哭了。十八岁结束了,我们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也许会分离,也许会再见,可是,每天相见是再也不能了!

    整整三年啊,我们三个死缠烂打,分享快乐与痛苦,分享青春里的秘密和情感,谁能与我们同醉?谁还能?此一生,再与谁相逢?

    十八岁,只有一次!唯一的,永远的!

    到最后,我们忘记了喝了多少。菜没有吃,边喝边哭边笑,叶画画开始唱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同桌的你》、《恋恋风尘》……

    她越唱,我们越哭。

    散了时,夜已经深了。我早已经打电话回去,我和叶画画喜欢在一起,父母也能理解,知道我们三个这样好,所以,给了我们自由和宽容。我想,我得感谢我有这样宽容的父母,他们容忍了我的任性和自负!

    半夜,我才到我家楼下。

    我闻到有我熟悉的味道。

    薄荷味道!

    陈北方!

    我回过头,看到夜色中的他。他站在我家楼下的梧桐树下,看到我,走过来,他说,喝了这么多酒,女孩子家!

    我居然轻轻一笑,然后说,不喜欢吗?

    不喜欢,他说。

    等多久了?

    从七点直到现在,我给你家打过电话,说你和同学出去了。于是,我一直等着,是不是有点傻?

    嗯,有点。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因为下午下过雨,月亮显得分外清澈。我说,我想你陪我走走,行吗?

    当然,他说,我愿意奉陪到底!

    那么,我们绕着城墙转吧,好吗?一直走,走到天亮,行吗?

    行,他说,我愿意。

    天知道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跑。我们跑得很快,一直跑出小区,看到了这座古老小城的城墙。我们沿着城墙走着,有风,细细的风,我们不说话,一前一后走着,我在前,他在后。

    走了好久好久,他忽然叫了我一声。

    薄荷。

    我在。

    薄荷。

    啊?我说,我在这里。

    他走近我。

    我们离得这样近,他高我七个厘米,我知道,我的心跳有多快。

    我能告诉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

    他轻轻地在我耳朵边说,你现在好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呢。

    我的脸刷地红到耳根,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轰轰地响着,好像一列火车,这样猛烈地回响着。

    夜色中,我们对视着,眼睛与眼睛纠缠着。我看到里面燃烧着火花,已经扑啦啦地烧着,这样让人热,让人颤抖。

    我还想告诉你一句话,他说。

    说。

    我想亲亲你,行吗?

    不,不——我拒绝着。这样的拒绝,是多么无力,天这样黑,星星这样亮,他的眼睛可以把我淹死,他的呼吸这样热,我的拒绝这样绵软。

    真的不行?他再问,声音这样无力了。

    不——不是不行,我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

    天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天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把抱住了我!

    而我天旋地转了,离得太近了,抱得太紧了,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不知道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一张热乎乎的嘴唇贴了下来,紧紧地贴着我的唇,而我唇是凉的,这样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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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吻(3)

    好像一列火车,突然把我带走了。是速度的,是力量的,是无限的,是光年的!

    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轰轰烈烈的。

    是多久?我们分开时是多久?

    我的嘴里,酒气太大。他说,你醉了。

    我害羞地扑到他怀里,他身上的味道多么清新!我还要说什么?还要表达什么?一下下地打着他,纠缠着他的手指,拿过这一个,又拿过那一个。我把头靠在他肩上,问他,陈北方,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他再亲一下,然后轻轻地咬我一下,疼吗?

    疼,我说。

    疼就是真的了,傻瓜。

    你还没有说你爱我呀,我说,你得说呀。

    我——爱——薄——荷。

    我爱——陈北方。

    我们看着对方,把手勾在一起,把大拇指盖了章。他伏在我耳边说,书上说,男女相差七厘米接吻最合适,果然啊。

    可是,可是你刚才碰到我牙齿了。

    笨啊,我也是初吻啊,哪里会接吻。

    要不要再来?

    不要,不要——我站起来跑着,身体发着飘。他从后面追着我,跑出几十米,他逮到了我,从后面抱住我,亲着我的颈子。我们静静地站在城上,看着天空中泛出白,天一点点亮了。

    我反过身,忽然就哭了——我的初吻没有了。

    对我好,我说,和我好,一辈子只和我一个人好。

    我会的。他抚摸我的头发。傻薄荷,你有一种离不开的味道,你知道不,这味道是别的女孩子没有的。我想,到死我也会记得这个味道!

    不许说死!

    不说。

    我们静静地拥抱着,天空在我们拥抱的身影中亮了。

    书包网 。。

    你我的倾城之恋(1)

    时间真快。

    我收到了上海交大的通知书,叶画画收到了中央音乐学院的通知书,而喜芽出乎意料地去了兰州的一个大学。

    兰州,那是多远的一个地方。

    她原来的梦想是上海或者北京,但她在最后的时刻,选择了兰州——那个黄河唯一穿城而过的城市,那个寂寞的边远的城市,那个林与飞在那里的城市。

    那是唯一的原因,他在哪里,她就要在哪里。

    喜芽是第一个走的,我们去北京送她上火车。她说,我会好好的,你们放心。我们静静地站在站台上,秋天的风很清凉,天空还是蓝蓝的。这不是一中的天空了,这是北京的天空,她就要走了,去那么远的兰州,为一个人。

    上车后,她一直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和叶画画追赶着火车跑了一段,直到火车消失。

    再见了,喜芽,我心里默默祝福她。再见了,请你珍重。

    叶画画和我很快也分开了。我坐上去上海的火车,她来到北京,我们拉了勾,不许忘掉彼此,要常常发短信或邮件,有时间就上qq或sn,反正要是不见了,就要和对方闹。

    叶画画说,我们是不是蕾丝?

    什么是蕾丝?我一脸茫然地问。

    就是同性恋啊。

    胡说!我坚定地否认,我只爱陈北方,对你是喜欢。喜欢,懂不懂?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爱只给一个人,喜欢可以给一帮人!

    那我就放心了,叶画画说。薄荷你是个偏执狂,你太一根筋,我怕被你缠上身。

    我是倩女幽魂中的小倩!我做了个鬼状,叶画画却哭了,抱了抱我说,薄荷,没有你,我会孤单的,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的。

    我们俩坐在秋千架上,直到天黑,直到万家灯火浮上来。

    我们相约,每年放了暑假,我们都要坐到秋千架上来,叫上喜芽,然后聊天唱歌胡闹,直到我们八十岁,成了老太太。

    因为陈北方,我对上海充满了渴望。他提前到达上海,然后说,等着你,给你接风洗尘。

    怎么洗尘?我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到陈北方的第一眼时,我的脸又红了!

    他站在出站口那里,张望着。我叫了他一声,他跑过来,接过我的行李,贴在我耳朵边说:出站的这些人,就你漂亮!

    阿谀奉承!

    真心的!

    我们的小手指勾在一起,一直到了交大,是他跑前跑后为我办各种手续。他在人群里还是那样帅,一头黑发,在九月的阳光下跳跃着。我的宿舍床单,全是他亲手挑来的,小小的白床单,开着粉色的小花,好美!

    还有小台灯。

    还有游着小金鱼的洗脸盆。

    还有存了太多歌的p3!

    怎么让人不感动?我小声说,我爸爸就是对我这样的。

    那我是你小爸爸!

    我一拳打过去:小子,你占我便宜!

    都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他说,侦察过了,你们学校往东走一百米,有个四川锅魁米线,好吃死了,又便宜又好吃,要不要试试?

    要!

    还要什么?他坏坏地问。

    还要你!我一点不淑女。

    要不这样,干脆你吃我算了!你看,我青春年少,尚有几分薄姿,估计吃起来不会太老,要不要试试?

    呸!我说。等有一天你变心,我就把你炖了,然后一口口吃下去。

    太狠毒了,他拉了拉我的手。不过,让你吃了我是高兴的,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三个字声音很小,我听了骨头酥酥的,心头一热,使劲在他手心里抓了一下。他哎呀一声,我想,他懂我。

    两碗米线,两个锅魁,一碗多放辣椒,陈北方嚷着。然后他回过头来问我,是不是给你应该多放辣椒?

    你怎么知道?

    别管了,我还知道,你喜欢吃醋,喜欢看汪家卫电影,喜欢张爱玲杜拉斯,喜欢一个人到处跑……

    你我的倾城之恋(2)

    肚子里的蛔虫,我小声道。

    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她的习惯。

    你站在合欢树下等待我时,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我所要的。

    米线来了,好漂亮的米线,细细的,亮晶晶的,有青菜和香菜,还有辣椒,还有葱花和老汤。

    好美味!

    就是,你没来之前我就吃过,把你们学校附近几乎吃遍了。当然知道哪里好吃,以后馋了就来这里好了!

    我感动地看了陈北方一眼,他所做的这一切,如果不是出于爱,怎么会呢?

    那天我们每人吃了两碗米线两个锅魁,陈北方说我太能吃了,如果这样吃下去,他将来是养不起我的。

    养不起也要养!

    养!他小声说,不过,得养一辈子啊。

    你别想路途中把我甩了,门儿都没有,我狠狠地说。

    指不定谁甩谁呢,告诉你吧,大学里美男多得是,还是来自全国各地,一抓就十来个,你得做好防美男准备,防止自己堕落!

    这么说,你堕落过?我紧追不舍。

    没有没有,我们外院的女生全是恐龙啊,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知道他在哄我。我们吃得太撑了,所以,我们决定走到外滩去,一是我第一次来上海,二是可以在外滩上抒情。

    我们手牵着手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外滩时天已经黑了。

    这就是外滩?

    我有些失望,因为想象中外滩很大很长很浪漫,可是真的到了外滩才发现不过如此。黄浦江的水汩汩地流着,我看着对面的灯火,再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觉得就这样一夕忽老没什么不好。

    他指给我,看,南京东路20号就是和平饭店,我和同学去过一回,特别棒,上海第一座十层以上的大楼,十楼的法式餐厅,饭菜极贵。可是,特别有上海三十年代的味道,外面就是黄浦江,是一个叫维克多沙逊的拐子建的,真牛啊,一楼有老爵士酒吧,等有了钱,哥哥带你去。

    好,我等咱家有了钱。

    他看着我,然后很深情地说,薄荷,有时你真像个小女孩。可是我知道,你的心特别鬼,是吗?

    我打了他一下,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黄浦江有游船经过,我想,这一刻,就是我们的天长与地久吧。

    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说话。

    黑暗中,我们彼此凝视着。上海,这是我和陈北方的上海,我们的爱情将在这里生根发芽,把爱情进行到底。

    我们的手始终握着。他说,薄荷,答应我,和我好一辈子,不分离,好么?

    我眼睛微微地湿了:其实,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话。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说得是多么真心,而真到离散,这些话又是多么的无可奈何。

    我们亲吻,在外滩的黄浦江边。

    吻里,有咸的东西,是泪,是初恋的泪,这样动人。

    陈北方,我爱你,生生世世,来生来世。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个人的黄河(1)

    喜芽茫然地走在兰州的大街上。

    这座西北城市,风总是很大很凉,比她的心还凉。

    她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暗恋如果是一根针,那么已经深深地扎疼了她。可是,这疼里还是有喜悦;这喜悦,是这兰州的雪花吧,飘飘洒洒的,这么美,这么动人。一片片落到黄河里,片刻消融了。

    就像她淹没在人群中一样。

    普通的女孩子,总是会瞬间就淹没了。

    她常常一个人去黄河边坐着。黄河水穿城而过,两岸的烟火让她这样喜欢,在大桥上走着到对面去的时候,常常会听到黄河上有人唱歌,是那种极古代的调子,非常惆怅非常高又非常伤感。

    常常地,那时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亲爱的,到天黑想你没办法。

    为了看到林与飞,她去参加同乡会,在兰州的同乡很少,可是因为要见到他,她每次都去。

    每次去,她都刻意打扮自己,因为胖,故意要穿黑色,可穿了黑色又显得灰扑扑的,怎么样都不对。

    这样的心思花多了,就替自己委屈了。

    因为,他还是常常叫错她的名字。

    同乡会也就十多个人。花枝招展的女子叫叶婀娜,人如其名,真是婀娜。喜芽想,这个女孩子比叶画画还要有风情,看上去就像从前的姨太太似的,每次见面,都是花枝招展,就像她每次去同乡会是去看林与飞,林与飞每次同乡会是去看叶婀娜。

    叶婀娜在西北民族学院读书,穿的衣服奇怪得很,衣不惊人死不休。很冷的天,也要穿丝袜子,也要穿薄呢裙,喜欢每次看到她细长的小腿就自卑,因为自己的大象腿无疑是不好看的。

    林与飞照顾叶婀娜很周到。看得出来,林与飞在叶婀娜的身边时也是自卑的,因为他的眼神近乎乞求。

    喜芽和林与飞说话不是很多。

    有时他们挨着坐着。

    一起吃兰州拉面,林与飞会说,哎,喜芽把胡椒粉和辣椒递给我。

    那是他说过的最多的话,把胡椒粉和辣椒递给我。

    然后,他会说很多笑话,这些笑话,或者是网上的,或者是手机上的,都是说给叶婀娜听。叶婀娜一笑,林与飞就很高兴;叶婀娜不笑,林与飞就不高兴。

    说到底,他也是个大男孩儿而已。

    有的时候,叶婀娜没来,于是,林与飞的脸上就一副很寡淡的表情。他不再说话,一个人在角落里抽烟,那时候喜芽就很心疼,就恨不能把叶婀娜叫来。后来,为了叫叶婀娜来,喜芽每次都去找她,虽然是绕路,可是为了让林与飞喜欢,她愿意这样做。

    即使这样,林与飞并不买她的账,甚至取笑于她。

    那天大家说到了身体,大家说自己身体最满意的部位。林与飞说,我喜欢自己修长的双腿,还有眼睛。喜芽看了他一眼就脸红了,她心里想,他岂止是眼睛和腿好看呢,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好看,包括左肩,也是那么好看!

    叶婀娜就说,我满意自己的每一个细胞。

    论到喜芽了,她想了想说,我喜欢我的手。

    是的,她的手是好看的,也许因为弹钢琴,不要看人胖。可是,手真的是细长的,修长而纤细,这是她唯一骄傲的地方。

    是吗?林与飞反问。

    她不好意思了。

    来,林与飞说,伸出手来让大家看一下。

    这很让人不好意思了。既然林与飞说了出来,于是,喜芽伸出了手。可是那天她的手并不好看,因为她刚刚骑着自行车带着叶婀娜来了,天正在下雪,她的手刚好冻得又红又肿。

    这也叫好看的手啊,林与飞讽刺地说了一句,你未免也太自恋了吧?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愣了一下。喜芽站起来,跑出去,外面正在下雪,她跑到黄河边上,看到雪落到黄河里,就哭了。她哭得很厉害,林与飞,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讽刺我。

    可下次聚会,她仍然来了,因为她还是想看到他。

    一个人的黄河(2)

    喜芽没有想到,林与飞会叫她出来。

    你出来一下,他说,我有话和你说。

    她们出来,往黄河边走着。天很冷,人很少,兰州的雪下得真频繁,喜芽冻得脸又红了,这红扑扑的脸,一脸的健康,分明不是林与飞喜欢的。

    这是他第一次约她出来呢。

    虽然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也许商量寒假一起回家的事情呢,老乡都是一起订火车票的,他们离家这么远,应该也一起订火车票吧。这样想的时候,喜芽就好像闻到了火车上的气味,到处是人。她和他挤在一起,也许并不是要这么紧的依偎着,可是,不得已的依偎也是好的,因为只要能紧紧地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