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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阳光,强劲的山风呼呼地吹在身上,竟是透体彻骨的寒。我抱住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冷吗?”林书桐温言相询。

    “有一点,不过走走就没事了。”我微微一笑,轻轻拢了拢衣襟,淡淡地回答。

    “王妃~请留步!”身后隐隐有人呼唤——好像是无香。

    我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一条黑影镶着一道艳丽的红边,转瞬飞奔而至——果然是呤无香。

    “有事?”我诧异地挑眉望向他。

    他向来不离君默言左右,对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传王爷的话:要变天了,注意防寒,别走太远。”冷无香黝黑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机械地传达着君默言的口愉。

    双手捧着一件火红的大氅,领口,衣摆,袖口均镶着雪白的狐皮,看上去鲜艳夺目又温暖舒适。

    他什么意思?向林书桐示威?宣告他的所有权?

    “不用了,你带回去吧 ”我冷着脸拒绝。

    “这……”冷无香一脸的为难。

    “给我吧 ”林书桐接过大氅,顺手轻轻披到我的肩上,细心地替我结上丝带,柔声劝导:“刚才不是说冷?穿上吧,何必跟自个的身体过不去?”

    “小的告退。”冷无香规规矩矩地行礼如仪,转身如一道青烟般消失在崎岖的山道上。

    他来去如风,如果不是身上正披着那件鲜艳夺目的大衣,我真的怀疑他曾经出现在我眼前。

    “小雪,究竟有什么事?”林书桐默然半晌,终于还是打破了那份一直围绕在我们之间的沉静。

    “大哥”,我轻捞着衣角,慢慢地爬上一座小山坳,俯瞰着山脚下那条碧绿如带的长龙,回过头向他轻轻一笑:“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见吗?”

    “怎么可能忘记?”林书桐轻轻一跃,已掠到我的身旁,低眉一笑:“当时我正在花园里为雁儿的任性而烦恼,忽然听得一声巨响,回过头时,已瞧见一条人影在湖水中扑腾。”

    “是啊,我好容易才浮出水面,还来不及看请周围的情况,就被你拾上岸,凶神恶煞地盘问个不休。”我抿着唇浅笑着,轻声抱怨。

    “我很凶吗?“林书桐愕然。

    “不但凶,而且坏!”我指控。

    两人相视而笑。

    “当我发现你居然与雁儿长得极为相似时,真是惊讶极了!”林书桐唇角微抿,俊容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接下来雁儿意外投环,我突发奇想,让你代嫁。”

    “是啊,你们父子俩一搭一唱,得我走投无路。”我横了他一眼,抿着唇半真半假地抱怨:“如果当时没有你那个代嫁的鬼主意,现在我早已不知到哪里道遥快活去了。哪用成天看那冰块的脸色?大哥,你真是害人不浅呢!”

    “对不起。”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湛然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痛:“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绝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决定。”

    “算了,我也赚到一个俊逸出尘,温柔体贴的大哥,总算没有赔光。”我盈盈一笑,淡淡地将目光转向那苍茫的群山。

    “况且,你满腹经纶,文采风流。最难得的是,你性子谦冲,温文尔雅,为人诚恳,心思细腻,又没有丝毫的架子。”我一口气慢慢细数着他的优点,眼中合笑,心中却是酸涩悲苦,一片帐然。

    “小雪,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林书桐微微赫颜,双眸闪亮,斯文的脸宠上染上一抹暗红。

    “不是,我曾经真的认为你是世上最温柔,最善良,最完美无缺的男人。”我抿着唇,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他灿亮的黑眸,慢慢地,轻声地道:“我希望,你证明给我看;我没有看错你。”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喜悦的笑容随着我的述叙,渐渐从他颊边隐去,他紧抿着唇,摒住呼吸看住我:“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问不出来,也不敢问!

    我迟疑了——突然之间,我好怕知道答案!我更怕知道真相后,那必然会接踵而来的巨大的打击与痛楚。

    “小雪,只要你问,我一定告诉你。”

    林书桐眸光清澈坦然,眉梢眼底流露出的态度是那么诚挚。

    这给了我探问的勇气。

    或许——真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我仔细观察了他片刻,他态度平和,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做了亏心事的局促不安。

    “算了,好像是我搞错了。”我终于放下心,释然地笑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到底什么事?”林书桐被我挑起了好奇心,讶然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浅笑着吐了吐舌头:“就前两天听阿桃说春红突然得急病死了,今天又听说书雁的奶娘许妈也殁了。心里一气,竟然怀疑是不是大哥你干的?还以为丁贵也死了,我明明记得回门那天还见过他呢。嘿嘿,是我错了,我不该多……”

    林书桐身子微微一震,血色迅速从他脸上褪去,他紧紧地盯着我,呼吸急促,本来就白皙的面容瞬间白得好似鬼一样透明。

    他轻轻闭了闭眼睛,低低地道:“你知道了?”

    “大哥,丁贵没死,是吧?”我心一凉,声音破碎地从唇间溢出,轻得象梦一样,被狂风一吹,消散在山岚群峰之间……

    “我,不想再欺骗你。”他转过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低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弯着腰,象是背上了千斤重担。

    “为什么?”我心中一酸,泪水悄然滑下了眼眶,跌落在艳红的披风上,再滑落到地上,破碎成干万颗。

    那三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以他们对林府的忠诚,既使知道了真相,也绝不会对外人泄露半个字的。

    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虽然不是圣人,但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是人无贵贱,众生平等——连动物都有生存的权力,何况是人?

    “事实已然如此,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成了强辩。”林书桐谓然长叹,默默地凝望着山底那呼啸奔涌的长龙,声音沉郁而苍凉。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我失望极了,神色木然:“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他居然连辩解都不屑?好像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真的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和接受那种将人命示同草芥,任意杀戮,凌虐的行为!

    “小雪。。林书桐掉头望向我,眼中满是伤痛:“这里太偏僻,常有野兽出没,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教我如何放心?先跟我回去,无论你怎么责罚,我都甘愿承受。”

    “野兽?”我冷然一笑,目光中含了绝决,悲愤地嘲弄:“一个任意处置别人的生死,将人命视同草芥的人,难道不比野兽更可怕?”

    “小雪,别任性。起风了,山中天气变化极快,很有可能下雪。”林书桐抬头瞧了瞧天色,伸手来拉我:“你人地生琉,若是速了路怎么办?”

    “不用你管!”我闪身避开他,厉声喝道:“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在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你还是回去吧。放心,我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我认得路。”

    “小雪!”林书桐神色惨然,清澈的眸子仿如萦上一层黑纱,语气气愤中带着些委屈:“我只是做错了一件事,难道就永远失去你吗?”

    我真是受够了,也失望透了!

    不管是骄傲冷漠如君默言,还是恬淡温柔如林书桐,骨子里竟然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傲,一样的自大!

    “只是做错一件事?”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三条人命从他嘴里说出来,竟会如此轻描淡写?

    “不,你没有失去我。”我心中悲苦,冷冷地斜睇着他,缓慢却清晰地道:“因为,你从来也不曾得到过我,又何谈。。”

    “小雪!”林书桐面色暮然一变,突然扑过来一把搂住我。

    “林书桐,你……”我猝不及防,已被他扑倒在地,他颀长的身子紧紧地压在我身上,地上的碎石硌得我生疼。

    来不及怒骂出口,耳边已听到利器破空的声音。

    “有刺客。”林书桐简短地说明,抱着我利索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周,已滚下小山坳,这才突然一跃而起,宛如一只振翅的雄鹰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已带着我没入了身后的密林之中。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从眼前急速飞掠而过的林木,我张口结舌,恍如梦中。

    脑子一时消化不了刚才林书桐传达给我的信息。

    我心中一片茫然——刺客?

    刺谁的?

    谁派来的?

    山里浓雾弥漫,峭壁如削。怪石林立,一边的山谷深不可测,谷下是湍急的河水。岩石上满布青苔,苍翠欲滴,各种古木参天林立。

    刚开始尚有路可循,到得后来,竟是荆棘密布。林书桐背着我极力压低了身子,纵高窜低,在荆棘丛中急掠而过。

    身后,紧追不放的是四五个全身黑衣黑裤,身着玄色披风的蒙面男子。他们每人都身背弩筒,窑集的箭雨伴着“哧哧”不绝于耳的乱响,如蝗般向我们铺天盖地地s来。

    他们出手狠辣,诡异的是,追了这么久,居然极有默契地不发一语一一显见得是讯练有素了!

    林书桐身手虽然敏捷,可惜身上背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时间一长,那渐转急促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犹如暮鼓晨钟激荡在我的耳边,冲击着我的心房……

    天色渐渐转暗,四面树影幢幛,万赖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和林书桐在这深山密林里奔走逃命。

    那些黑衣人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有时被远远抛下,可只要林书桐稍一停顿,休息片刻,他们立刻会如鬼题般从身后冒了出来。

    看来,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不达目的是绝不会回头的了!

    慢慢的,我骇异地发现,那些人的目标居然是我?s出的箭里,十枚有九杖是冲着我而来的!

    是谁?到底是谁同我有如此深的仇恨?竟然不惜出动如此大的阵仗,纵使连累无辜也要除掉我而后快?

    我不知道林书桐还能支持多久?我只知道,跟着他,只会拖累他!那伴本来可以御寒的火红大氅,在这光线暗淡的深山老林里,却成了一道极醒目的目标。

    “大哥,你先逃,放我下来。”当林书桐再一次甩脱他们,停下来稍做休息时,我冷静地提出了建议。

    “胡说什么呢?”林书桐喘着粗气,斜倚着树干,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

    “他们要杀的是我!”我坦然直视着他,淡淡一笑,低声道:“你把我藏起来,回去搬救兵。”

    “不行,要我丢下你?那不可能。“林书桐俊容紧绷,剑眉一拧:“你死了这条心。”

    “再这样下去,死的会是两个人!”我低声吼叫,胸口一窒,泪水狂涌了出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思……”林书桐低眉瞧着我,伸指来擦我的眼泪。忽然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身子一个起起,往前冲了小半步。

    “大哥!”我掩住唇骇然低叫。

    “……”林书桐怒声低咒,咬着牙,伸手拔出肩上的那极羽箭,连皮带r血淋淋的,看了教我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炫,全身软绵无力,几乎站不住脚。

    我咬牙强忍住胃中的那股翻涌而上的y体,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一一在这个生命悠关的危急关头,哪还容我扮娇弱?

    “着!”低头瞧了瞧那极羽箭,林书桐面容微微一变,怒喝一声,手指一弹,那枝沾了林书桐鲜血的箭便呼啸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s回去。

    “啊。”短促的叫声从林中传来,随着“怦”地一声巨响,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隐藏的大树上急坠而下。

    那个人昏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漆黑如墨的披风盖住他的躯体,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散发着黑暗,丑陋,邪恶……的味道。

    “他……死了?”我d水潮涌,浑身颤抖,不敢去看林书桐那被鲜血濡湿,变成深赫色的肩膀,沙暗着嗓子:“大哥,你没事吧?”

    “你别看。”林书桐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的药丸扔到口中,大踏步向林中走去,俯身翻检着他的身体。

    “……十八骑!”狂风捋林书桐讶然地惊呼吞没,卷动着披风,显出衣角上用金钱绣着的一只狂猛的雏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标帜!林书桐显然已认出了他的身份。

    林书桐片刻后旋身回到了我身边,不等我开口询问,他已动手来解我颈下的绸结:“大鳖脱下来。”

    对,这件衣服太醒目,早应该脱下来丢掉。

    “在这里乖乖地等我。”林书桐抬手替我拢了拢被狂风吹乱的发丝,对着我温柔地笑了:“怕不怕?”

    “好,你去,我不怕。”我咬着唇装坚强,身子却抖得比寒风中的落叶更厉害一一在这黑漆涤的老林子里,离我不到二十米,躺着一个死人,那人还是个杀手,谁不怕?

    “好。“林书桐出手如风,忽然伸指轻按了我一下,我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我一脸茫然地瞧着他。

    “你安心呆在这里,除非是子枫,不论谁喊也别出来。”林书桐抱着我纵身一跃,飘然上了一棵枚繁叶茂,高耸入云的老树。

    “小雪。”他轻轻地把我放在一根横生的枝枉上,深深地凝望着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我的脸颊,温柔地描摹着我的轮廓。

    那神情竟好似要把我的模样眷刻在脑海之中。湛亮的眸子里有着明明白白的不舍与深情。

    “大哥,你放开我!”我忽然开起不详的预感,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喃喃地低语:“要死我们死在一块!”

    他展颜一笑,突然低头在我颊边轻轻一吻,轻轻而坚决地道:“我绝不会让人取了你的性命,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飘身下了大树,把那件火红的大氅披在身上,几个腾跃,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大哥……”我张开嘴狂呼,却只灌了一嘴的冷风,根本发不出声音——他临去的那最后一捉,竟在不知不觉中点了我的哑x。

    我瑟缩在寒风中,全身冰呤,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引开追兵!给我留下一线生机!

    他本来一直坚持要与我同行,让他改变想法的显然是那个身穿玄色披风丑怪如蝙蝠般的黑衣人。

    那只金色的碓鹰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他刚才念叨了一句“十八骑”——难道这就是那个组织的名称?

    还是说,今天来的杀手一共有十八个?

    老天!四五个已让人吃不消。他现在身中一箭,行动明显迟缓,要如何应付剩下的那十几个穷凶极恶之徒?

    我急得快发疯,可是现在手能不动,口不能言,无助地仰躺在树棰上,被寒风吹着,束手无策!

    时间慢慢地按着它亘古不变的节奏缓缓流逝着,夜色悄然降临。天气也越来越冷。

    终于纷纷扬扬的雪花开始在空中飘舞着,盘旋着,轻盈地落了下来。慢慢地已将树叶染得一片莹白,泛出银色的光芒。

    而林书桐却一去无踪,丝毫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忧心如焚,思念、牵挂、担忧、渴望、害怕、后怕。。这种种种种情绪叠加、交织、混合起来,化成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胸口,剌痛我的眼膜,化成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潸然而下,濡湿了早已狂乱的秀发……

    我全身都被积雪覆盖,几乎冻成一根冰g,又呤又饿的我,只能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非常时期,如果头脑不能保持清醒,很可能会一睡不起的。

    再拖下去,不用杀手来杀我,我迟早也会被这鬼天气要掉一条小命!

    北风呼呼地吼着,一阵紧似一阵,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有几片飘落到我的鼻尖,被我呼出的热气消融,化成水珠顺着鼻梁流下来,弄得我好痒,我下意识地伸指去抹。

    咦?我能动了?我大喜过望,试着翻动身躯,发现已僵硬得无法动弹。全身的血y好像凝结在血管里了。

    反复试验几次之后,总算如愿坐了起来。

    我急忙搓动手脚,让血y加快循环,活动了一下手脚,俯视了脚下一一还好,林书桐总算没有把我弄得离地十丈。

    五分钟后,抱着树干,我终于笨拙地滑到了地上。

    下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那个黑衣人——我要仔仔细细地瞧清楚了那只鹰,把它深刻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再忘记。

    奇怪,明明是细在这里的?我前前后后,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