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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d人们根本没了跟秦雨开玩笑的兴趣,于是大伙儿都拿风爷和他的名叫“宋娇”的小女朋友开涮。

    “风爷,知道你现在让我想起什么词儿了吗?”大头咬着j腿说:“……枯木逢春!”

    “你什么意思?!”风爷抓了把他最喜欢的花生米丢他。

    “对聪明的人说话,一语即足。这是邓巴说的。”大头躲着花生米说。

    “噢,邓巴我知道!”金毛狮王突然来了兴趣,“打蓝球的嘛!”

    我们没去理他。

    我笑骂大头:“你懂个p呀?你谈过恋爱吗?你只知道搞。告诉你吧,爱是不受时间、空间影响的——这是拉德斯说的。”

    “噢,拉德斯我知道!”金毛狮王又兴奋起来,“德国队的!”

    “我知道风爷的想法。没有爱情的人生是没有光彩的嘛,”包菜说,“肖楚女不是说人生应该象蜡烛,一点就亮嘛!风爷就是蜡烛,不点不亮!”

    “噢,肖楚女我知道!那个美媚长得很漂亮!”

    ……

    终于回到寝室后大头抱着我作痛哭状,大喊:“飞哥,你让雨儿找了头什么优良品种啊?我好想打他!”

    包菜也跑过来痛哭,说:“我也是!飞哥,我手痒痒得受不了!你快帮我挠挠……”

    然后其它d人们也都表示了同一愿望。

    “同志们不要这样嘛!”我作总结陈词,“我们要文明点,你们看,我不就作得很好嘛……尽管我想宰了他……”

    第四部(十一)

    十一。

    在大四上学期快结束前我和赵玉都辞去了文化宫的工作,而我还辞去了我那八块钱一小时加上一顿饭和一个热水澡的家教。

    那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那天阿勇哭得象头摔断了腿的老虎,他死死地抱住我的小腿赖在地上嗷嗷地哭喊“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当副主席啊……”

    大四是让你锻炼如何狠下心肠的一年……而我练得炉火纯青。

    我心情异常抑郁地坐上回学校的车,在第二站时发现秦雨也上了车。

    “雨儿!”我叫了她一声。

    她看到了我,突然又象是变成了那个还在一师的小丫头一样一边喊着“飞,你怎么也在车上?”一边灿烂地笑着跑到我身边在我的右脸上“波儿”了一下然后象个大龄女青年一样坐下挽起我的手臂。

    我又狠下心肠把她的手拉开,说:“雨儿,以后都别这样儿了……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脸上的光彩立刻暗淡了下来,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着说:“噢……我居然忘记了……”

    我一阵心痛,又想起了风爷的那段联想。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学校?”我问她。

    “噢,我做三陪去了!”

    “雨儿!!”我怒斥。

    “怎么了?”她笑着望着我说:“自考生作这种事儿的不计其数,我做一两回又有什么奇怪?”

    我火冒三丈,大怒:“你再说我就抽你!”

    她卟哧一笑,说:“逗你玩儿的了……”然后她的眼圈又红起来,低下头说:“……你还这么关心我干嘛?……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呆了。这有错吗?

    沉默了一阵后,我又不放心地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真的做三陪去了。”

    “拷!我真抽你了啊!”

    她又笑了,说:“告诉你吧,我有工作了,……我也能象玉儿一样自己养活自己了。”

    她总是什么都要跟赵玉比,尽管她明知道比不过。

    “什么工作?”我追问。

    “查户口吗你?”

    “别废话!”

    “……你会不高兴的……是去酒吧跳舞……不过你放心,只是跳舞而已,而且我只跳艺术舞蹈……”

    她说对了,我极不高兴。在我看来,这跟三陪区别也不大了。我恶狠狠地说:“你就不能干点别的?!”

    “……就我,能干什么别的?……”她脸上越来越暗淡,“……何况我喜欢跳舞……就算没有玉儿跳得好我也喜欢跳舞……”她从包里掏出张名片来递给我说,“你放心啦,酒巴是我男朋友的舅舅开的,名片上有地址,欢迎光顾……”她又笑了。

    我总算稍微舒了口气,舅舅或者二姨父三舅妈什么的,算是有个保护吧!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秦雨这是在谈她男朋友了,“不过他只是看上去夸张而已,……其实他人挺好,一边工作一边读自考,挺有志气……他对我也很好。”

    我不禁唏嘘……这么说来所谓金毛狮王还挺值得尊重了……不过我还是想揍他!把他的头踩在我的脚下的感觉一定比做a更爽!

    她停了下来,我也找不到话说了,于是沉默,只有其它乘客的嘈杂声和汽车开动的轰轰声。我只好望着前方发呆并陷入回忆……越是接近毕业我的思绪越是容易飘向过去,那实在是一段过于美好的生活。

    “……你真的还关心雨儿吗?”秦雨的这句轻语把我突然从痴呆状态中惊醒,我转头看,发现她这句话并不是对着我说的。车窗玻璃上结了厚厚的一层水汽,她就在那上面轻轻地一边写划着一边自言自语,伸出的手指冻得通红……但我已经不会再象大一一样去搓着那只嫩手不断呵气了。

    “……你真的还痛你的雨儿吗?……你是个大骗子……你说过要等一万年,结果你两年都等不了……”她说着对着窗玻璃笑起来。

    我仔细看她在水汽上留下的“狂草”,仍然是那两句,但她把过于明显的表达给去除了,只剩下这两句——“雨中的风筝,飞的灰姑娘”……然后她又画了一大颗心,把写好的字都圈了起来,她笑了,但水珠慢慢凝集,最后从她画的那颗心的心尖上流下来,象是不断流淌的眼泪。

    她望着那颗流泪的心完全呆住了,我也完全呆住了。大自然给我们创造了一种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忧伤效果。

    秦雨的眼泪卟卟地随着那水滴一起落了下来。

    我终于没有忍住,抓了她的手在掌心一边搓着一边呵起了热气,然后她伏在我的肩头昏昏欲睡。

    我送她回了寝室。

    第四部(十二)

    十二。

    1。

    偶从骨子里痛恨亚洲金融风暴。偶要碰上索罗丝,偶就用螺丝砸死他!

    象偶介么无辜的人,介么善良慈祥,介么严肃认真不爱开玩笑的人,居然也要受其迫害!

    这是偶寒假跟赵玉一起去广州找工作时心里的想法。

    我学的国际贸易专业在头一年还是黄帝的女儿一般不愁嫁的,到偶毕业那年却成了自己拨光了衣服当街大叫来搞我呀不要钱也没人来碰的黄脸婆了。我拷!不是偶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忒快儿!

    尽管我已经在找兼职工作时就练就了一身集谄媚拍马点头哈腰于一体的真本事,到头来别人还是一看偶的专业就说:“噢……嘿嘿嘿……今年外贸不紧气呀小伙子啊……”

    我拷!真叫我碰上了!红旗下的他娘的鸟蛋!

    不过赵玉倒是一路顺风,她面试的三家公司全部给了她通知。没办法,她是人见人爱地,偶是人见人恶地……

    她对偶说:“飞飞坨,别丧气……今年你们这个专业都是这样子,不是你一个……要不我们再去上海看看?……”

    “那你这里这三家呢?”我问。

    她说:“工作诚可贵,飞飞价更高!”

    于是偶们又风驰电掣如离弦的箭或是出膛的子弹一样飞奔到了上海。

    不过上海仍然是不欢迎偶地,那帮人抄着一口很令人恶的上海腔将偶嫌来嫌去,最后还是一脚给踹开了。

    不过他们的理由听上去异常地有说服力,他们说:“今年外贸工作机会这么少,当然优先考虑名牌院校了!你这是什么学校?是民办的吧……”

    我拷!是不是民办的?这我还真不清楚……

    不过赵玉又接到了四家公司的通知。

    “妈的!我以后就靠你养着算了!”回到我们住的招待所后我无力地说。

    赵玉哭了,她抱着我说:“……飞飞,……这不怪你……真的,千万别丧气……”

    我不丧气,我就是有点霉气!

    我的自信在她面前不断地消磨着,其速度就如离弦的箭或是出膛的子弹一样。

    我只适于在暗处瞻仰她……

    2。

    我于是带着一毕业就下岗的理想进入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老大、大头和包菜反正要出国,所以工作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快活着呢!老大那一向常跟我们描述他寒假时去湖大读托福班的恐怖奇遇:跟他同一寝室的一位长相伟岸的哥们经常半夜三更在脸盆里倒了热水拿条小毛巾擦拭p股,并且只要老大一出门就妖娆多姿地喊:“早点儿回……我给你留门……”

    但我、风爷和猪头在找饭碗方面却都是一个下场,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只恐这双溪的蚱蜢舟,他乃乃的载不动许多愁!

    不过其实我们并没有觉得大祸临头,我们内心其实仍然充满希望——哎,年轻嘛。

    我们的想法是:难道党啊母亲就这么抛弃俺们了吗?不会吧?

    不久省里也举行了两次“大——型”人才交流会,于是我、风爷和猪头便兴高采烈地去观摩了一下,不错,挺热闹的,挺象模象样的,那帮公司也都装得挺象,真感觉跟要招人似的,一点儿都不象是被指派来这儿充充门面以造成形势一片大——好的模样!

    当天的招聘比创了历史新高——也就是两三百比一个一吧。

    俺们三个互相打量着,怎么看也觉得对方长得不象是那根百里挑一的萝卜菜。

    3。

    从那次“大——型”人才交流会上回来,我乐乐呵呵地去找赵玉,准备好好向她描述描述那菜市场一般的人才交流会。风爷要去找宋娇,因而他跟我一起走。

    路过小卖铺时发现赵玉正在那儿打电话,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准备吓唬吓唬她,等到她尖叫着跳起来,我就正好一把搂住她。

    不过我从测面发现赵玉的神情很严肃,我开始仔细听她在说什么。对于偷听,我这个人向来是很感兴趣的。

    我听到她在说:“……伯母,唐飞真的一直就想向你们道歉的,他事实上非常爱你们,真的,这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他爱极了你们,但是他压力太大了,你们不要怪他,他会回去的,你们放心……”

    我几乎是猛扑过去摁断了电话,把赵玉吓得浑身一抖。我用尽了我最坚定的意志力以抑制住那快要让我昏厥的狂怒。

    “你打过几次了?!”我冷冷地问。

    “飞飞坨……”赵玉尴尬地说,“飞飞坨你不要这样,……”

    “你打过几次了?!”我努力作着深呼吸。

    “……飞飞坨,我只是想你总不能直到毕业都与你父母这个样子吧……”

    我冷冷地说:“赵玉,你之所以那么想要看到我的真实感情世界,原来就是想要这么无耻地加以利用吗?!”

    “飞飞!!”赵玉尖叫一声,“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只是想帮你,飞飞,你一直就处在你的准备状态中,这样下去你要到哪一年才准备得好?你要到哪一年才会向他们道歉?你要让他们伤心到什么时候?飞飞你已经大四了,你就要毕业了,你不要再象个小孩了!”

    “不!!”我狂怒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大吼:“再也不要说我是小孩!谁也不要说!”

    赵玉的眼泪倾斜而下,尖叫着:“你再推我呀!来呀!唐飞!!就象你大二时一样啊!不过这回你直接把我往汽车上推呀!来呀!!”

    风爷猛冲了过来搂住我往回曳,大喊:“唐飞!唐飞你疯了吗你?!你看清楚,她是你的玉儿!!”

    我突然间完全泄了气,没错,我看清楚了,那是我最心爱的玉儿。是我最心爱的玉儿自以为是地剥夺了我亲自跟父母道歉的优先权……

    “没错……没错……我还是个小孩,我到现在都没准备好……”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跑下来,“我到现在都只能告诉他们我拼死拼活也找不到工作……我只能告诉他们我一毕业就会他妈的下岗了……”

    “飞飞,你清醒一点!”赵玉继续尖叫着,“这些都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竞爱不爱他们,你究竞爱不爱我!”

    “我爱极了他们,我也爱极了你,玉儿……可是你却自作聪明地让我再向他们道歉就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啊!”赵玉终于明白了我悲哀的最大原因,她搂住我全身擅抖起来,“飞飞坨,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飞飞坨你原谅我……是我不好……”

    我流着泪绝望地说:“玉儿,你直到现在都不了解我……你就象我妈妈一样不了解我……”我终于吐出了这句我知道她最害怕听到的话。

    “噢不!!不要说我象你妈妈!不要说……”她搂着我擅抖得象片风中的秋叶,“飞飞我已经向你说了对不起了,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象对你妈妈一样对我,不要……”

    周围又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了,风爷正在一边极为不好意思地劝说大家:“……咳咳……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吧走吧……”

    他应该聪明点收门票。

    4。

    情形象是又回到了我们的第一次吵架,赵玉连续几天到一个d来哀求我跟她一起去打饭,而我根本不想理睬她。……她一直不愿听到我说她象我母亲,但事实上她真的很象,比如说她们都一样因为爱而丧失了尊严。

    d人们又开始象大二一样开始对我冷嘲热讽,风爷干脆不理睬我了……没办法,赵玉太逗人喜欢。

    不过风爷很快又跟我说话了,他那天落寞地跟我说:“宋娇要退学了,呆会儿我去送她,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的雨儿吗?”

    尽管这种事情是伤感的,但发生在枯木逢春的风爷身上,总让我觉得极为搞笑,他的爱情难道就躲不过这种快餐店的命运吗?他难道就只能廊桥梦遗吗?

    我忍住笑,问:“为什么?”

    “是给吓跑的。”风爷无奈地说。

    “不会是给你吓跑的吧?”

    “不是……”然后他说出了原因,那是一个让我无比振惊的原因。

    事情是这样的:某周末深夜一帮校园附近的民工闯入根本没有门卫的自考寝室,将一单独留于寝室的女生捂嘴强行拖出校园实施轮j,而学校方面对此的解释是该女生上厕所时不小心滑了一跌摔断了尾椎遂赔其金额两万准其退学!!!快乐的民工啊!

    应该说偶们学校的解释是很幽默地!事后有很多自考女生被吓得自动退学回家了,宋娇就是其中一个。

    我听完后差点突发性死亡。

    秦雨周末很少回家!!!

    我腾地跳了起来抓着风爷问:“是几号寝室?!风爷!!”

    风爷被吓了一跳,马上明白我急什么,安慰我说:“放心了,不是雨儿。”

    不过我仍然感受到一种巨烈的恐惧。

    我在狂乱中疾奔向秦雨的寝室,我大喊着“雨儿!雨儿你在哪儿!”风驰电掣地跑过自考宿舍的无门厕所,又听到几声熟悉的尖叫。我知道她们一定想大喊:“啊!民工又来了!!”

    我猛敲着秦雨寝室的门,没人回答。

    我想冲进她们厕所去把那几个正蹲在那儿出恭的女生强扯出来问她们秦雨的下落。

    当我在她们的门上踹到第二脚时,走廊上传来一声:“飞,你在那儿干嘛哪?!”

    是秦雨,我冲过去抱住了她,大骂“你他妈去哪儿了?你要急死我!”

    她轻轻推开我,掏钥匙开了门,说:“门是要这样开的,知道了吗?”

    我瘫倒在了她床上。

    “你到底怎么了?看你一头的汗。”她坐到了我身边,又找出她那把自制小纸扇给我轻轻扇着。

    这时我开始有点尴尬起来,我这是怎么了?风爷明明告诉我不是秦雨。

    “我……我听说你们这里……”

    “噢……”秦雨会意,犹豫了一下,又说:“……就是103寝室,离我们这儿差两个门……”

    “我的苍天哪!”我又腾地坐起紧紧抱住了秦雨,她轻微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伏在了我的肩头。

    半晌她才轻轻地说:“飞,别这样,是你自己说的以后都别这样了……”她这样说着,手却并没松开,“……你已经不再痛雨儿了……”我脖子上开始被某种东西粘湿了,冰凉凉的,并且其面积在渐渐扩展。“……自从你那天跑了,你丢下我一个人……就已经不再痛雨儿了……”

    我的心快被撕成碎片,我说:“雨儿,不是我不痛你……我很痛你……我最痛的就是你……”

    “真的吗?……”她继续伏在我的肩头如梦呓一般地说,“……那真好……那次事情后大多数女生都不敢再住在这里了……她们都搬出去与男朋友租房子住了……我们寝室已经只剩下我和另一位女生两个人了……我好怕……我整晚都睡不着……”

    “雨儿……”

    “飞……”她突然抬头,泪水还没有干,满脸潮红,象是又回到了那个第一师范的秦雨一样可爱得无法言说,“飞……”她红着脸犹豫着说:“……我们住一起吧……我们会快乐无比的……”

    “不!”我猛然惊醒了,“不行,雨儿……我还有赵玉,你也已经有男朋友。”

    她突然卟哧笑了,在我的右脸颊上“波儿”了一个,说:“瞧你急得。逗你玩儿的了……谁爱跟你住一起……”

    她笑了,但她忘了在说“逗你玩儿的了”之前先三两把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找好房子了,今天晚上就搬过去……这会儿我该收拾东西了……你帮我吗?……”

    完了!不可能再有无云的天空了,散开的墨水滴也不可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