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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无法控制了!可我真的不愿在赵玉面前落泪,我突然紧紧搂住了她,把她的脸摁在我的肩头,泪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活蹦乱跳地在我的脸上撒野。

    赵玉本在哧哧地笑着,可当我的泪水打湿她的脖颈时,她全身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痴望着我,象是不服气一样,跟我进行了一场泪水的比赛。

    “……噢,傻小孩……还想躲着我哭呢,傻小孩……噢,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爱我……傻小孩……还想躲着我哭呢……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在这之后的一个小时中,我们俩象真的陷入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我们拥抱在一起,任泪水将我们淹没,世界上仿佛再也没有什么混乱和秩序,再没有空间或时间……只有呼吸……

    我们是滴在海里的那滴墨水中的两个微弱得无法看见的墨水分子,我们紧紧地搂着,任潮汐无情地冲涌,我们死也不愿分开……

    第二部(十四)

    十四。

    1。

    总的来说,我要为我的大二上学期欢呼,因为我不再扮家家酒了。

    我洗脱了我的恶名,从此我不再是那个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纯情少女杀手”了。

    我纵身跃下了悬崖,落入一片怒海狂涛,但我不再感觉到孤单,因为我只要望望身边,就会发现赵玉也已经跳了下来。

    我知道我又在朝着某种秩序前进了,象一名与日奔走的夸父,他不知疲累地追逐着,从不管那会不会有结局。

    也许奔走本身就是他的目的。

    世界是从清纯走向龌龊的,可我们——梦想着从龌龊后回到清纯……

    2。

    包菜对于去桑拿房已经成瘾了,真不知这对他来说究竟是灵芝还是砒霜。他的自尊象泡沫经济一样高涨起来,或者说象是涂了药的阳具一样坚硬地勃起。

    他日日不停地在我们面前吹嘘他在那里练就了多少高超的技艺,如何如何能够持久不垂;他描述着那些高价钱的妞儿们胸部是如何比东瓜还大两圈,p股是如何比地球仪还圆三分;他甚至取代了老大和大头,在“一个d”里担任了性科学选修课的教授,教育我们如何分辨真高c和假高c,如何识别被修补的用来骗取“破瓜费”的处女膜。

    并且他在衣着上越来越讲究起来,开始有点令我们咋舌了,他不再去商场买衣服,他的衣服、裤子还有皮鞋全部都从市里有名的师父处定制,最次也是去名牌专卖店。

    他在建立一幢看上去豪华无比的空中楼阁。

    大头有时请我吃盒饭时透露给了我一些不同的信息:包菜在桑拿房的表现有时甚至他也觉得过分。包菜总是在享乐过后就大骂那些妞儿们“贱货”“婊子”“卖b”“y妇”……有些挺可怜的女孩被骂得无地自容哭得象个泪人儿。

    其实比那些妞儿们更可怜的——是包菜。

    他再也没有弹过吉它唱过歌。

    有时我问大头,怎么你这种yg居然也象我们纯洁无瑕的风爷一样在大学里面不近女色,是准备出家了还是怎么地。

    他y笑着说,你们这才叫傻b哪,整天对着一张纹丝不变的脸,烦也烦死了!

    ……高!实在是高!我说。

    3。

    期末考试后,老大和包菜都预感到某某没有被李熊刚同志的砒霜水果弄死的老师肯定会要卡他们两个了,于是他们俩玩儿了一招绝的,其效果令我们望洋兴叹。

    他们商量也没跟某某老师商量,便直接叫上了某空调公司的员工几个人呼拉拉杀到某某老师家里,强行给他家装上了一台空调,某某老师以热烈欢迎的姿态半推半就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清廉,说已经有很多人送过礼了,什么高丽参啊什么蜂王浆啊,他都不收的。

    当然了,空调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后来成绩出来后,老大和包菜在这一门课的成绩分别排到了——也不算很高吧——系里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于是我们寝室又开了一次庆祝会,恭贺老大和包菜光荣地变成了“优等生”。他们俩倒也毫不客气地以“油灯生”自居了,自认为不是两盏省油的灯!

    有机会要拖某某老师去桑拿房与民同乐!他们最后说。

    4。

    自从那次给赵玉家打过电话后,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有责任做出相应的行动,也就是给我家也打个电话以告知我父母有关于赵玉其人的客观存在性。

    赵玉也说即使不想说她的事儿,也该常常跟家里通通电话——作孩子的怎么能够对自己的父母如此残忍呢?孩子不和自己的父母说话,其性质就等于亲手判了他们的终生监禁。

    我一点都不觉得她说得夸张,其实她的话我也早就明白。可是我好象在这一点上无力改变自己。

    但为了赵玉,我决定尝试着去改变了。

    可是当我真地拿起电话接通了家里时,事先想好的所有说词又全都用不上了,我仍是冷冰冰地跟父母交换着信息。

    我跟他们说到了赵玉,其口气就象在和他们谈论我的学费。并且我也没让赵玉和他们对话。

    赵玉的失望溢于言表,象只被踢了一脚的哈巴狗。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很内疚,我觉得我和赵玉的付出好象是不对等的。

    她的付出明显地要多于我。

    最起码的事实是——她跟着我一起跳入了碧蓝的大海,而起跳的那一刻,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她,实际上不会游泳!

    我应该给她安慰,这是我的责任。我想。

    所以在放寒假前,我把她从寝室叫出来,站在雪地里互相亲吻了半个多钟头后,我严肃地对她说:“玉儿……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第二部(十五)

    十五。

    1。

    我的父母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人,那是毛爷爷一手创造出的一个混乱时代。领袖们本来准备将人的一切,包括思想、意识形态、工作、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甚至是性生活全部统统都纳入一个完美的计划和秩序中。可结果是——天下大乱。

    从此那个时代出来的人都拥有了一种狂热的c纵欲和窥视欲,他们为了c纵和窥视自己的后代而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想让自己子女的一切包括思想、意识形态、工作、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甚至是性生活全部统统都纳入一个完美的计划和秩序中。可结果是——天下大乱。……对不起,本人懒,这句话纯粹是py了一下第一段,就好象他们py毛爷爷一样。

    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所以自从我有了清醒的自我意识后,高中整整三年加上大学这一年多,我与父母都处在一种冷战状态下。

    他们是高尚的社会主义;我,是龌龊的小资。

    赵玉今天要来,她想帮我来促成苏联邦解体,在我们家建立起一种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我期待着她的到来。不过我父母这两位保皇派显然是不太想有位改革派来改变我们家这种“稳定”的局面。

    真不知赵玉会不会在我家里惨遭商鞅般的结局。

    2。

    我们约好她在除夕这一天上午来,我去车站接她。

    她从大雪纷飞中婀娜走来,就好象是从她的神话走向了我的现实。

    汽车站里人群很杂乱,我们就在一群群回乡民工的饥渴的眼神里拥抱和亲吻。

    “飞飞坨,我好想你!”她在亲吻间隙中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说,十天都不到呢。

    “嗯~~我度日如年!”她说。

    于是我们又作了一些让民工们异常激动的动作。

    走回去的路上,我兴奋地向他介绍着这座我长到差不多二十岁的城市。瞧,我说,我曾在那儿随地大小便,还有那儿,我曾扒在墙上偷看大姑娘洗澡……她甜甜地笑着倾听,象是看到了那个童年时候的唐飞,她一定很想走过去捏捏我那粉嫩的小脸。

    可越是走近家门,我的紧张越是不断地传递给了她。她脸色苍白,不断地用一种求助的眼光看我,牵着我的那只手在手心上微微地渗出汗来。

    我们路上聊天的频率呈抛物线状下降,到了离家一百米内,便完全停留在了横坐标上。

    门开了。

    “爸,妈,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赵玉……”

    赵玉赶紧鞠躬,喊:“伯父伯母新年好。”多礼貌一孩子!

    不过开门者只是冷冷地回答了:“噢,请进。”

    我的心里一阵刺痛——这是我感觉到了赵玉心里的刺痛。

    “我们已经吃过中饭了,你们自己热热饭吃了吧。”他们说完进厅房看电视去了。

    虽然他们这样很不近情理,但总比跟他们一起吃饭要稍微舒服一点。

    我帮赵玉热了热饭,她端起碗时手不断地擅抖着。我在她脸上拍了拍,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吃了几小口饭便说吃不下了。

    她壮了壮胆走进了厅房坐下,挖窟了她所知的上一代人有可能感兴趣的全部话题想缓和气氛,可是终归于失败,我的父母对电视明显比对她更感兴趣。我已经开始怀疑带赵玉来我家过年是不是个错误了。

    整个下午过得如此尴尬,以至于如果这时要有客人来我们家,肯定以为自己错进了蜡像馆。“这四具蜡像做得好象真的喔!”他们一定会这样感慨,然后四处宣传,赚一些门票钱好给小孩们派红包。

    外面不断有鞭炮声响起,象是在庆祝这个城市中的一座新的蜡像馆的落成。

    直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我父母起身准备除夕晚餐了,赵玉象弹簧般地跳了起来,说着我来帮你们,便跟着他们走到了厨房,我父母不置可否。

    赵玉毫无头绪地一会儿洗洗菜,一会儿端端盆子,也不知所做的都是不是应该做的。

    到了所有的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母亲终于说了自开门那句“请进”后的第一句话:“大过年的,要不,你也做个菜吧。”

    赵玉狠狠地点了点头。

    3。

    等到赵玉的菜端上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鞭炮声一阵嘈似一阵。

    “那么我们就开吃吧。”我说着干笑一声,揭开了赵玉端上来的盘子。

    请原谅我又一次觉得自己才穷笔枯了,我再一次找不到任何适当的词语和语句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啊,全人类都要为此欢呼!——我在赵玉端上来的盘子里发现了满满一盘子的——碳元素!!!

    这一刻是如此的“黑色”幽默,让我不禁想大笑,同时又想大哭。我望了赵玉一眼,她手中的筷子抖得快要掉下来。

    ………………大家都来猜呀,赵玉本想做什么菜呢?猜出来有大奖!

    在我强忍着恶心吞下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玩艺儿的玩艺儿后,那一盘子弥足珍贵的煤矿就再也没有人去开采了。

    赵玉的筷子不停地抖动,十多分钟过去她也没能成功地扒一口饭进嘴。

    悲哀开始慢慢地侵蚀我的心脏。

    “……不是单亲家庭的女孩吗?应该很能当家的呀?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菜呢?”这是我母亲在说话了。

    赵玉颤抖得快要昏厥。

    我把碗筷重重地摆了下来表示抗议。

    不过我母亲并没有停止她的攻击,她继续说着:“听唐飞说,你父亲是得白血病去世的对吗?……那可是一种遗传病……”

    我在狂怒之中把饭碗在桌上拍得粉碎,几个盘子也碎了一角,油渍流满了一桌。赵玉完全抖得象是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万古寒冰的包围中了。

    “妈!”我大吼道:“白血病不是遗传病!你们今天的表现是对我的无耻地侮辱!”

    我父亲跳了起来猛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红了眼睛,不过不是想哭,是愤怒。“爸!妈!我不想给家里打电话时是赵玉催我跟你们聊两句,我不想回家的时候是赵玉要我多陪陪你们!是赵玉在教我怎么去爱你们,你们却这么无耻地对待她!”

    母亲也大吼起来:“这么说没有她你就不会再爱我们了,这么说要你爱我们还得先求她的恩赐喽!好!我们可以没有她的恩赐,你爱不爱我们也随你!”

    “好!这是你们说的!”我狂吼,“玉儿,我们走!”赵玉象是飘落风中的一片落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

    “你要去哪里!?”母亲大急。

    “去哪里都比呆在这里好!”

    “不许走!”这是母亲的吼声。

    “让他滚!”这是父亲的吼声。

    我拼命地拉开了门。母亲在身后已经号啕起来,她大骂着我有了媳妇忘了娘,又骂赵玉是个狐狸精勾走了她儿子。

    我紧紧搂着赵玉冲入了风雪中。

    “有种你就再不要问我们要钱!”这是父亲最后一个近乎绝望的威胁,它穿过飘着飞雪的除夕夜晚,想追着我而去,但我紧搂着抖得象个受惊吓的孩子似的赵玉,离这声呼喊越来越远……

    (按:白血病并不是遗传病,本人也并不准备写一些女主角凄惨死于男主角怀抱中的垃圾故事,所以各位客官尽可放心,本人不能保证大家都喜欢这个故事,但起码能保证各位不至于在看完后把大前天吃下去的jr都给呕吐出来。)

    4。

    他们如果不是在报复自己的儿子,就是在忌妒夺去了儿子的爱的赵玉!这是当时我在狂怒之中拉着赵玉离开家时的想法。

    说到这里我又要再强调我爱着我的父母了,尽管从上一段几乎看不出来有这么回事儿。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我自己,我在这之前的四年多对待他们过于冷漠和残酷,所以当他们一但看到自己好象从来没有从儿子身上得到过的爱现在却被一名叫赵玉的女孩先于他们一步得到了,他们的心就完全被忌妒侵占了。可以说他们在报复我,也可以说他们在忌妒赵玉。

    这倒是我们民族的一个传统了,婆婆总是要忌妒进而折磨媳妇儿的。

    只可怜了赵玉……那一盘碳元素啊!!!令人永生难忘。

    5。

    汽车站里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些汽车象是某些生物残留的躯壳,已经死亡。

    大雪纷纷扬扬地漫夜飞舞,它们不认识我们,所以没来理睬我们。它们在夜空中追逐调笑,嘻嘻笑笑地庆祝着它们的季节。

    赵玉一直在不停地抖动,我紧紧地搂住她,吻她。

    “玉儿,我们去你们家,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你妈妈的吗?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看她了,高兴吗?……”

    她听我说起了她的母亲,情绪终于安稳一些了。

    “来,我们来想一想,”我拍着她的背说,“我们来想一想明天买些什么礼物给岳母娘呢?”

    她望着我,露出一个让我感觉很凄美的笑,说:“……飞,谢谢你……对不起,让你跟爸爸妈妈吵架了……”

    我让她跟我一起作深呼吸,她便跟着我一起作起深呼吸来。我们望着纷飞的雪花作着深呼吸,她终于慢慢地停止住了擅抖。

    “……飞,晚上我们怎么办?要等到明天早上六点钟才有车。……”

    “……要不……去宾馆开间房?”

    她苍白的脸终于转红,说:“……你不动坏脑筋的话,可以考虑……”

    我乐了,说:“呸!想得美吧你!就我们现在身上的钱,能安全到达你们家就万幸了!……喂,我说……你不会是对我起了什么y心了吧?”

    她脸通红,终于哧哧笑起来又来掐我。然后她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今天不是除夕吗?你没听说过除夕守夜的规律吗?我们就守着那夕被除掉呗!”

    “……那好吧……有你在我什么都无所谓……”

    我一阵感伤,又紧紧搂住了她。

    “飞……我在想……我们俩互相安慰着,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可你爸爸妈妈现在一定没有人可以安慰他们……他们一定很伤心……”

    她真不应该提这事儿,她一提起,我对父母的狂怒猛然间全部转化成了悲哀和痛苦,这份悲哀和痛苦听到赵玉的话后就象是金庸小说里的人物吃到了什么神奇的蛇或蛤蟆似的突然间练到了第九层功力,在我的胸口剧烈地冲撞,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对着飘雪的天空大吼了一声,把赵玉吓了一大跳,然后我便畅快淋漓地号陶大哭起来。传说中有只怪物叫“夕”,每年这个时刻上天就会派神仙来除掉它,然后人间便一片欢腾,是为除夕。知道那一年的夕是怎么死的吗?它好不容易过年休息出来游逛游逛,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叫唐飞的汉子象野猪般嚎叫着从而受惊吓而死!为了纪念该奇男子,从此人们每年的今日都要祭献妙龄少女给他!

    赵玉又开始颤抖起来,她跑过来吻我,说:“……噢,别去想了别去想了……都怪我,没理由又来提这事儿……噢,傻小孩……快别去想了别去想了……噢,都怪我都怪我……”

    我哭得抽搐起来,完全象一个未黯世事的“傻小孩”了。

    “噢,别哭别哭……飞飞坨,看我跳舞给你看……你看喔……”

    她拍拍我,然后走到积着雪的停车坪上一块空旷的地方,说:“值此除夕良宵,我,赵玉,愿跳一段雪花儿舞,送给我最爱最爱最最亲爱的飞飞坨……”

    她在飞雪中哼着曲子翩翩起舞,纷纷雪花好象都赶来陪她轻舞,突然间漫天焰火,满城都亮起狂乱的火花——十二点正了,火车站的大钟砰然巨响。

    火与飞雪,而她在中间起舞。那是一个女孩和两个灵魂的舞蹈。

    看过玉儿的那次舞蹈,以后任何他人的舞蹈在我眼中都只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