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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雷电般在瞬间便充满了我的身体。突然间selena和那个小女孩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那樱花树也如同变戏法般一株株地消失了。最后连那漫天的樱花瓣也消失不见。我又坠入到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我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在撕扯我的胃。我用手捂住嘴巴朝洗手间跑去。我蹲在马桶旁疯狂的吐着。今天的晚餐,加了柠檬和椒盐的柯罗娜。全被我一股脑的吐了出来。良久,我站起身来走到洗手间的镜子旁。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喃喃地自问到:“伦子,你究竟为何要离去?难道就为了这只能存在片刻的樱花和那早已离你而去的selena?”

    我旋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可以清醒一些。走出洗手间去吧台结了帐,准备离开。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selena。

    “去那边坐坐吧!”没等我开口说话,selena直径朝不远处的空位子走去。

    我在selena对面坐了下来,桌台上烛光的倒影在毫无规律地晃动着。

    selena悬起左手,优雅地晃动着手指叫来服务生,说道:“给他一杯热牛奶,我要一杯咖啡。”

    “喝一点吧。它可以让你的胃舒服些的。”selena指着我面前的牛奶说道。

    我啜了一口,问道:“你现在还喜欢来这儿吗?”

    “以前是喜欢这儿的情调才来这儿的。现在,一有空就会过来帮帮忙。这儿是我现在男朋友家的产业。今天早上就是他开车送我去参加伦子的葬礼的。”selena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圆圈说道。

    我点点头,又啜了口杯中的牛奶。

    “大贺,可否答应我别像伦子那样做傻事可以吗?”

    “不会的。”我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伦子那样的勇气,来了断自己的生命。”

    “我并不是说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指的是万宝路,你刚刚吸的那种万宝路。”

    “你……”

    “自从你进了这间酒吧后,我就一直做在这儿看着你。”selena打断我说道:“我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因为,伦子以前就经常来这儿抽那种东西;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

    “selena你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伦子?”

    良久,selena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没有说什么。

    “那你现在过的生活是你想要的那种生活吗?”

    selena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的笑容。

    “selena你和伦子是否谈论过结婚或者将来要个孩子什么的?”我从口袋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我想每一对热恋当中的男女都会谈及这个话题。我和伦子也不例外。伦子说,希望我将来可以给他生个女儿,他说他喜欢女儿。而我们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小雪。伦子说‘我们将来的女儿就取名为小雪吧!’小雪,多么浪漫的名字呐!我曾经怀过一个伦子的孩子,不过打掉了。”selena低着头用手中的汤匙不断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selena的眼神直直的落到了那被搅起的旋流里。我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时间短促的如同用啤酒浇灭烟蒂般。

    “我想,我得走了。”说着,我伸手叫来服务生。

    “算了,这杯牛奶算我请了。”

    “谢谢。”

    走出星期五酒吧。一阵凉风迎面吹来。有几片泛黄的树叶随风飘落了下来。心中不禁思忖道:季节的转换竟是如此的迅速。

    打车回到永康的住处已经是深夜了。天天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香甜地睡去了。从壁橱里取出一张毛毯折回客厅。旋灭了日光灯,躺在沙发上。刚刚合上眼睛睡意便像水银泻地般的向我袭来。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看见天天偎坐在我的身旁。我清清干涩的喉咙说道:“早。”

    “早。”天天微笑着冲我说道。

    “几点了?”

    “六点十分了。”

    我起身去浴室刷了牙,洗了脸。从口袋中摸出两包香烟。我把那盒万宝路扔到了洗漱台上又从另一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我背靠着墙壁,吐出肺里的香烟。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星期五酒吧”“柯罗娜”“万宝路”“漫天飞舞的樱花”“selena和她面容清秀的女儿”我努力想理出个头绪来,可是一切的努力显然都是徒劳的。我只能喃喃地对自己说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梦罢了。”我伸手拿起那盒万宝路,打开马桶的盖子。我想把它冲掉,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满了我的身体让我悬在半空的手臂嘎然而止。我又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了口袋。从浴室走出来天天正在收拾着房间。

    我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到了一袋面包。两只j蛋和一根火腿。我为天天做了简单的三明治,为自己冲了一杯浓咖啡。由于没什么胃口,我只得做在那儿不停地抽着烟,大口地呷着没有加糖的咖啡。我和天天都缄默不语。我感觉到了莫名的压抑,就像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一般。就连再平常不过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我站起身来走到客厅。打开cd机取出了那张帕格尼尼的cd。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信手从cd架上取下的一张不知名的cd唱片。按下py键,扬声器里传出了带有一股很浓的节奏布鲁斯风格的音乐。旋即折回天天的对面坐定。

    “大贺,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天天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说道。

    我耸耸肩膀表示可以。

    “你和伦子……”

    我呷了一口咖啡说道:“同学、朋友,相处了十几个年头了。伦子是我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呐!”

    天天,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我们之间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泯灭手中的烟蒂,看看手表已经是七点零六分了。便起身来到客厅的电话旁拨通永康的移动电话。

    “永康,过一会我就回去了。钥匙我给你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了。”

    天天收拾好碗筷我便和她坐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下了火车我和天天又打车回到学校。我把天天送到女生宿舍楼下。

    “饿吗?”我问道。

    “不饿,你呢?”

    我摇摇头。

    “那晚上一起吃晚饭吧?”天天说道。

    我点点头。

    回到宿舍,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我褪掉鞋子翻身上床。从口袋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吐出口中的香烟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心中不禁忖道:或许我应该再去伦子的墓碑前看上一眼。再看看我那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再陪他抽根烟或者再陪他说说交心的话……

    我听到有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转头一看是涛子。

    “你丫的回来了!这几天你丫的去哪儿了?”涛子大喊大叫地冲我嚷道。

    “回了趟家。”

    “哦?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

    “你丫的现在有时间吗?”

    我点点头。

    “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去哪儿?”我转身取来床头的烟灰缸,抿灭烟蒂问道。

    “医院。”

    “医院?”

    “我感觉自己好像……这几天一直感觉特别的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涛子看着我满脸疑惑的表情又吞吞吐吐地接口说道:“就是下身有点别样的感觉嘛!”

    “你……”

    “就是上次嘛!我不没戴套嘛!”

    “我去洗把脸,你等我一会。”我从床上翻身下来,穿好鞋子说道。

    “你丫的快点,不然我亲你丫的。”

    和涛子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医院。涛子去买了挂号单。来到医院二楼的泌n科,这是一间不大的诊室。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大夫。涛子递上挂号单,大夫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让涛子坐下。

    “怎么了?”大夫戴好口罩后问道。

    “有点痒?”涛子轻声地回答道。

    “哪儿痒?”

    “说不清楚,好象都痒。”

    “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礼拜了。”

    “把裤子脱了。”

    “在这儿?”涛子睁大了眼睛问道。

    涛子站起身来脱下裤子。大夫戴上了塑胶手套在仔细翻看了涛子的后说道:“近来,有性生活吗?”

    “有过。”

    “多久了?”

    “快一个礼拜了。”

    “好了,穿上裤子。去验验n、验验血。”大夫脱下塑胶手套,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化验单说道。

    涛子在系着腰带所以我帮他接过了大夫手中的化验单。去交费处交过化验费。涛子拿着一个塑料小杯去了,送到了化验室。又去抽了血。我和他坐在化验室门口的长椅上等待着结果。

    “大贺,你说我会不会有事儿啊?”涛子满脸紧张地问道。

    “应该没事的。”我心不在焉的应道。

    “什么叫‘应该没事儿’?我一定会没事的。”涛子自言自语似的呢喃道:“大贺,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真的得了那种病,肯定是能治好的你说对吧?”

    “应该能的。”

    “什么叫应该能啊!肯定能治好,一定可以治好……呸!呸!呸!这叫什么话啊!我肯定没事儿的。”

    董涛!”有个护士站在护士台后面喊道。

    “大贺,麻烦你过去帮我拿吧!”

    “我?为什么?”

    “拜托。顺便帮我问问结果。看有没有事?”涛子的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

    我站起身来走到护士台前说道:“我来取董涛的化验单。”我一边接过化验单一边冲护士问道:“没什么事情吧?”

    那护士瞥了我一眼又从我的手中拿回化验单。快速地看了一遍说道:“这次没事,不过下次就难说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说着她转身进了化验室。

    我转身走到涛子面前,把化验单扔到了他的身上。涛子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朝楼下走去。涛子追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问道:“大贺,我没什么事吧?你可别吓唬我!”

    “你没事,我有事!”

    “我没事!哈哈……我没事了!这是个好消息。你有事?什么事?”涛子不解地看着我问道。

    “郁闷。”说着我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郁闷?”涛子跟在我的身后重复道。

    站在医院的门口涛子问我要不要去找乐乐他们。我说坐了一天的火车了着实想回宿舍休息一下。涛子便拦了辆出租车走了。我顺着樱花街独自朝学校走去。快到学校门口时有个怀抱婴儿的妇女拦住我问道:“要吗?”“不要。”她仍不罢休地说道:“有日本的,有美国的,大陆的也有。”“不要。”我绕过她直径朝前走去。她又紧跟上来冲我说道:“还有偷拍的,绝对刺激。”我说道:“我宿舍里没有vcd机。”她听后又继续对我说道:“你们宿舍都有电视的对吧!学校南边不是有个旧货市场嘛!那儿两百多块就能买到一台性能不错的机子。用到你们毕业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你想买我可以带你去。我跟那儿的一个老板很熟识的。”“我的钱包刚刚被偷了。这个学期我连吃饭都成问题。”我撒谎道。听后她只得怏怏的走开了。

    回到宿舍,褪掉鞋子翻身上床。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上一会。有只蜘蛛在屋顶上结着网。从口袋摸出伦子留给我的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将它点燃。我只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自己说道:“还是算了吧!免得将自己搞得更加落寞。”我把那支烟又重新装回了烟盒,放进了口袋。

    “叮叮……”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对着听筒说道。

    “是我,天天。你饿了吗?”

    “有点。”

    “那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十五分钟后我和天天面对面地坐在了学校门口的潮汕饭馆里。我点了几样口味清淡的小菜,天天点了她喜欢喝的皮蛋瘦r粥。

    “大贺,”天天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找寻着合适的字眼“我想从宿舍搬出来和你住到一起。”

    “在学校外面租一套房子吗?”我点燃一支香烟问道。

    天天点了点头。

    “我想我现在还不懂得如何去照顾一个人。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不知道我能否……”

    “今天下午宿舍里的室友用扑克牌给我算命来着。”天天打断我说道:“翻开最后一张牌后她就是不肯告诉我结果。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也只是说出了‘时间’二字。便缄口不语了。我猜想自己或许是个短命之人吧!所以,想尽快从宿舍搬出来和你住到一起。”

    “尽瞎说!”

    天天冲我微笑了一下,伸出右手把鬓发拢到耳后说道:“其实,自己对于用纸牌之类的东西来推算命理,也不是太过于相信的。可是,这也给了我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和你尽快住到一起的理由。我这个人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哦?”

    “是啊!例如每个月来那个就连选用哪个牌子的卫生棉,都需要想个理由出来呐。”

    服务生开始为我们上菜了。

    天天从桌上的竹篮子里取出一双筷子递给我说道:“在吃饭前还在听我说这个那个的不会影响到胃口吧?”

    “哪里的话?”

    “那你就多吃点,这两天你几乎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夜里,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辗转反侧竟久久无法入睡。从床上坐起身来,莫名的压抑感从心底悠然而生。伦子究竟为何要离去。我至今仍未能知晓其中的原因。没有任何的线索,任凭我费尽心思,仍旧不得其解。我不明白伦子为何要留给我一盒加了大麻的万宝路。我也吸食过一支。我也看到了那漫天樱花飞舞的美丽景致。也感觉到了那景致消失后的黑暗与失落。以及那因此而变得冰冷的空气。可是,这一切也不足以让一个人鼓起勇气来了断自己的生命。因为,直视死亡要付出何等的勇气啊!

    “叮叮……”电话铃吵醒了我。

    “是大贺吗?”我听出是天天的声音。

    “是我。”

    “该起床了,不然上课会迟到的。”

    挂了电话,去洗漱室,刷了牙洗了脸。返回宿舍,看着镜中的自己胡须和头发都张长了许多。我没有刮胡子,梳过头发后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拿上课本便出了宿舍。

    天天在教室的前排给我占了位子。我走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

    “这是给你的。”天天从书包里取出一盒牛奶和一袋面包说道。

    “你吃过了吗?”我问道。

    天天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快上课的时候乐乐、磊磊、涛子、宾宾来到了教室。由于,前排已经没有空位子了。他们便坐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这节课过得极其缓慢。时间像被磁石吸住般的停滞不前。老师站在讲台上花了尽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讲解新西兰的位置。可是,有些同学还是说:无法明白新西兰的确切位置。最后老师只得跑回办公室取来一张世界地图挂在了黑板上。“新西兰是在这儿的吗?应该是在那儿才对的嘛!”“哦?怎么跟我想象的位置恰恰相反那?”“跟我想的位置竟相差三条经线哩。”坐在我周围的同学盯着黑板上的世界地图在指手画脚的小声议论着。

    下课后我看见涛子站在教室的门口冲我招手,便对天天说道:“我过去一下。”

    天天抬头看见了涛子,便对我说道:“嗯,我正好要整理一下笔记。”

    我走出教师,涛子递给我一支烟。我一边点火一边问道:“什么事?”

    “今晚,没的玩了。”

    “什么没的玩了?”我不解的问道。

    “乐乐要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

    “他们分手与你有何干系?”

    “他们分手了,我们也就没有地方去了,所以就没的玩了。”涛子双手一摊解释道。

    “哦。”我吐出香烟点点头应道。

    “哎!你和天天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对了,你知道学校的附近什么地方可以租到房子吗?”

    “干嘛?不会是想和天天同居吧?”

    我点点头。

    “行啊你!这才几天啊!你丫的……”

    “你知不知道哪儿有?”我打断涛子说道。

    “应该有的。咱们学校后面不是有居住小区的嘛。你去那儿的物业问问,应该可以找得到的。”

    我点点头。

    “不跟你聊了。天天在等着你那。我先走了,今晚你回宿舍睡吗?”涛子边走边回头地问着。

    “回。”我应道。

    我走回教室来到天天的身旁“饿了吗?我们去吃午饭吧。”

    天天指指她身旁的空位子示意让我坐下。

    “大贺,我昨晚提及的事情可有考虑?”天天一脸认真地问道。

    “搬到外面住?”

    天天点点头。

    “可以的。”我用手指拂拂下颚说道:“一会我们吃完饭就去学校附近找找看。我想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房子的。”

    “和我住同一个宿舍的莎莎和她的男朋友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预交了两年的房租。下个礼拜她的男朋友要出国进修了。所以,莎莎就把那套房子让给我住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房子。等一会去银行取钱,你把房租给